“什么呀,他身后这位看起来年轻了些,你还不知道二师姐吗,他最喜欢冷淡自持又爱装的男人了,说是三年不开荤,开荤吃三年!” “……” 一群男男女女就在这光天化日之下调笑说荤话,丝毫不知廉耻,引得别宗弟子频频白眼,谢轻逢鼻尖只嗅到一股怪异幽香,垂眼一看,怀中女子娇媚一笑,撩动心神:“这位公子……” 温香软玉在怀,谢轻逢却不为所动,抬手将那女子推出老远,似是嫌弃般掸了掸被碰乱的衣襟:“有事说事,别动手动脚。” 原著里季则声刚进仙首会,就被一群合欢宗修士投怀送抱,殷勤纠缠,撩得季则声神魂颠倒心驰神往,说的应该就是面前这群人。 那女子被推开老远,却也不恼,反用目光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哎呀,你这人好没情趣,没事便不能与你说话了么?” 谢轻逢腰悬银鞭,又佩长剑,整个人如寒潭冷玉,身形修长,一摸却十分有料,这幅威不可侵的模样下,倒是另一种引人入胜了。 “不能。” 季则声眼睁睁看着师兄被揩油,已然目瞪口呆,偏偏那位二师姐铁了心要与谢轻逢纠缠,媚眼如丝:“别这么冷淡嘛,公子若是有意,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你?”谢轻逢嗤笑一声,意味不明,那女修听得一愣,还未开口,便听谢轻逢道:“滚远点,别挡道。” “……” “你——”那女修脸上一红,从未当面被男人如此拒绝,顿时恼羞成怒:“你这个……你还是不是男人?!” 谢轻逢目不斜视:“与你何干?” 眼看两边就要吵起来,围观之人也越来越多,季则声心道不好,立马上前一步隔开战局:“仙子莫怪,我师兄性情如此。” 有另一个俊俏公子出来说好话,那位叫如月的二师姐脸色稍缓,也冷笑一声:“闻了我的香还无动于衷,我真担心你师兄还能不能行了。” 季则声一愣,立即为师兄正名:“师兄年轻力壮血气方刚,自然是——” 他未说完,却陡然噤声,那二师姐见他愣住,心知上钩,又凑过来调笑,在他下巴上轻轻一挑:“自然什么?自然腰如公狗昼夜不歇?我调笑你师兄,你急什么,你那么信誓旦旦,难道见过?不然我与你交朋友,你和我们姐妹细细说罢?” 大庭广众,她的荤话信手拈来,季则声哪里见过这种场面,登时后退两步,脑子里却不自觉得想起某天早上差点鸡飞蛋打的情形,师兄看起来确实很行的样子……想到此处,他登时回神,脸色爆红。 “哟,你脸红什么?难道真被我们说中了?”眼看着她们又要扑过来,谢轻逢上前一步,握住季则声半边肩膀,微微一笑。 “与你何干?”他这话说得暧昧不清,难免引人遐想。 谢轻逢记得原著里季则声确实和合欢宗某位女弟子有一腿,不知是不是此时种下的因果,如今季则声的烂桃花还要牵连自己,他难免不悦,冷声道:“再作纠缠,当心惹祸上身。” 他看那领头的如月师姐一眼,语带警告,对方似有所觉,怔愣片刻,竟是后退两步,乖乖让出路,与以往见了优质男人就死缠烂打的做法大相径庭。 谢轻逢抬脚就走,季则声紧随其后,二人绝尘而去,只留那如月原地沉默。 少了纠缠,二人很快便赶到会场,谢轻逢一路不言不语,季则声也不说话,直到二人交了参会名牌,季则声才松了口气。 仙首会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其实就是各大门派历练年轻弟子的试炼大会,年龄二十五岁以上便不能参加了,七弦宗才开完迎道会,自是新贵遍地,人才济济,曲鸣山还在闭关驱毒,对外说是闭关冲击大乘期,大会便由天阳子和执事长老一同主持。 此次试炼会场就建在七弦宗后山,清晨开完了大会,下午各派弟子就开始入场试炼。 参加试炼的弟子会被传送门随机传到不同的位置,试炼开始后可以组队刷分,也可以自己单干,试炼场里有小型精怪,也有大型妖兽,试炼成绩将会按照猎杀成绩来算。 但凡有个修真文,宗门试炼是必不可少的剧情,谢轻逢也不意外,他更在意的是在这场试炼里,季则声会被同门弟子背刺,单挑高阶妖兽,最后坠落悬崖,奄奄一息。 虽然文玉彩莲下落不明,但这是他手刃季则声的最佳机会,原著剧情会无意识得自动修正,那就意味着一但放季则声出试炼场,他就会突破元婴,两年化神,修为突飞猛进,再无可乘之机。 他握紧腰间佩剑,心中已有决断,季则声握着铁剑,走到他身边,期许道:“不知道我们会被传送到哪里,要是近一些就好了,咱们还能结伴同行。” 谢轻逢瞥他一眼,语意复杂:“听天由命罢。” 他说要就要走,季则声却忽然抓住他的手,认真叮嘱道:“试炼场内艰险,师兄千万小心。” 虽然他知道以师兄的修为,必不可能出事,但事有万一,不得不防,谢轻逢闻言,回头看他一眼:“与其关心我,不如你自求多福。” 季则声见谢轻逢神情冷淡,以为他还在意方才之事,也不虞道:“我方才的话只是无心之失,师兄何必耿耿于怀?而且我为你正名,你为何如此冷淡?” 谢轻逢眯了眯眼,正名?正什么名?正他可以腰如公狗昼夜不歇的名? “你还敢提,”他微微一笑,对季则声的脑回路有了更深一层的赞叹,“一个男人行不行要靠另一个男人来证明,你自己不觉得怪么?” 季则声一顿,又听谢轻逢道:“你给我正名,是因为你见过,还是因为你试过?” 他的暗示再明显不过,季则声哪里听不懂,联想到自己方才那番话,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浮想联翩脸色爆红,顿时醍醐灌顶,羞愧难当。 “师兄,我……”他张了张嘴,想要辩驳却不能。 谢轻逢看他这幅呆样,嗤笑道,“季则声,你还敢说自己不是断袖。” 谢轻逢说完,转身进了传送门,季则声原地呆愣片刻,抬头时已不见了谢轻逢的踪影,不必再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顿时松了口气。 他压下异样情绪,提步踏入传送门,心中暗暗发誓,等仙首会结束,再给师兄赔礼道歉! —— 短暂眩晕过后,谢轻逢脚下已是深林,四周静谧无人,传送门消失不见。 看来他和季则声被随机传送到了不同的位置,试炼场占地极宽,想要见面都困难,若他和季则声不幸被分送到南北两端,找起人来反而麻烦。 他回忆着后山地势,径直往深林处走,一路上遇到形形色色各宗弟子,却唯独不见那一道背着二两银子铁剑的劲瘦身影。 不觉间,头顶天光黯淡下来,天黑以后,试炼场中的高阶妖兽就会出来放风,这种高阶妖兽一般需要十几二十个修士才能猎杀,若无绝对把握,是万万不能惹的,是以其他试炼者都会爬到树上躲避,待天亮再继续。 谢轻逢此刻身形如风,在深林疾驰,魔剑开路,拦路妖兽尚未反应过来,就已成了剑下亡魂。 四野无光,不见人影,更不见前路,他心下不免烦躁,却见不远处,一道瘦长人影正在拔剑砍杀,略眼熟。 他停下疾行的步伐,上前查看,人影却踉跄一步,锐声道:“何人在此?” 谢轻逢响指一打,四角燃起火光,照亮二人身影,才发现眼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迎道会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羞辱的女修,乍见谢轻逢身影,她突然一愣,出声道:“是你?” 谢轻逢淡淡应了一声,却见她满身鲜血,地上躺倒一具妖兽尸体,左手执剑,右手握着一颗刚剖出的滚圆妖丹,神情坚毅,同先前的柔弱可欺已大不相同。 谢轻逢没有杀人夺宝的兴致,只道:“夜间有高阶妖兽出没,你孤身一人,小心为上。” 那女修道:“多谢师兄,试炼场中妖兽有限,我修为不济,若想在仙首会博得名次,出人头地,必得铤而走险。” 她决心已定,谢轻逢也不好说什么,散去火光,转身要走:“那你保重。” 他才踏出步伐,对方观他动作,心有所感,迟疑着叫住了他:“师兄你……是否在找什么人?” 谢轻逢脚步一停:“我找季则声,你见过他?” 女修道:“白日里见过一面,他传送位置与我相距不远,现在怕是已经往东边去了。”她朝远处指了个方向。 有人指路,谢轻逢自然心存感激:“多谢。” 他调转方向欲走,却见那女修站在原地看着他,于是道:“也祝你心愿得偿。” 有人指明位置,谢轻逢终于不用再无头苍蝇一样乱转,他后悔当时没在季则声身上打个感应位置的阵法,不必那么麻烦。 一路向东,深林的树木显然更高大阴沉了,拦路妖兽也越来越厉害,天际发亮时,谢轻逢手里已经有了大大小小十数颗妖兽内丹,都是他随手斩杀妖兽后捡来的。 晨雾之中,几道粉衣身影夺目异常,却是昨日见过的那群合欢宗女修,一人袖口上还留着季则声落下的剑气,谢轻逢懒得废话,脚步一停,扶剑而出,开门见山:“我师弟呢?” 众人一愣,纷纷转过身来,却见谢轻逢从雾中走出,长剑染血,衣袍上却一尘不染,不像是来试炼,倒像是来玩的。 那位不知羞耻的如月二师姐此刻敛去娇媚神色,面目沉冷,抬眼将他上下打量过,心中已有决断,低声道:“昨夜他与我们交完手后,就跟着他几个同门师兄到林中去了。” 她说完,又颇为意外道:“他那几位同门说你在林中等他,原来你不在么。” 谢轻逢皱了皱眉,原来季则声就是这么被自己的同门骗走的? 傻不傻。 如月察言观色,继续添油加醋:“他那几位同门师兄,个个神情奸诈,看起来不是好相与之辈。” “我知道了,”谢轻逢不受她干扰,只看着她袖口剑气,不紧不慢道,“所以你们又因何与我师弟交手?” “……” 用脚指头猜谢轻逢也猜得出来,仙首会鱼龙混杂,试炼场那么大,什么事都能发生,有人矜矜业业猎杀妖兽,就有人浑水摸鱼夺宝,合欢宗修士本就不擅战斗,必定会使些手段来获得名次。 谢轻逢猜的还真不错,合欢宗因为功法缘故,弟子之间可以相互感应,进了试炼场没多久就汇合了,谁知他们才汇合,就看见季则声杀死一头妖兽,干脆利落剜了妖丹揣进怀里,如月身为领头的,当机立断决定出手夺宝,谁知季则声修为实在了得,她们夺宝不成,反而差点被剑气绞伤。 不过她合欢宗也不是可欺之辈,临别之前,如月可送了季则声好一份大礼。 谢轻逢听完,一边在心里骂季则声活该,一边慢慢抽出剑来:“你们既暗算我师弟,那我也要讨回公道,把你们身上的妖兽内丹都交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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