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男人,懂得都懂,田中鹤点点头:“正是如此啊!” 他头头是道:“尸毒发作,阴气入体,若顺着经脉流入肺腑,除了噩梦缠身外,确实会有不举的症状。” 季则声仿佛听见远古神话,神情有片刻呆滞。 种马文男主被没收作案工具,相当于老虎被拔牙,那是何等快意之事,又是何等的打击,到时候谢轻逢都不用出手,季则声失去了狂傲的资本,说不定要走火入魔,更没脸去祸害女人。 谢轻逢努力压下嘴角的笑意,温声道:“小师弟,事已至此,你节哀吧。” 季则声人还在原地,魂已经飘走了,表情呆呆的,田中鹤见他神色,以为他哀莫大于心死,伸手拍拍他的后背:“振作起来,只是暂时不举而已,等尸毒排除,自然无碍。” 季则声呆滞的眼珠终于动了动,谢轻逢的笑容又从嘴角消失:“……既是暂时,为何不早说?” 搞得像是永久萎了一样,让他白高兴一场。 田中鹤捻捻胡须,笑眯眯道:“老夫只是担心他打击太大,一时无法接受,先告诉你们不举的症状,再告诉你们能治,更容易接受。” 谢轻逢终于明白为什么七弦宗的人都不爱和这个老头说话,冷笑道:“并不能。” 老头笑呵呵开始施针,慈爱地看了看季则声的双眼,又拉着他的手掌翻看一会儿,片刻后感叹道:“你这命格……很不一般啊。” 谢轻逢以为他又要说点什么不合时宜的话,不由道:“怎么,长老还懂算命?” “闲来无事,随便看看罢了,你这个小师弟,命线长而情线断,幼时失孤,年少成名,虽命途多舛,但必定扬名,就算是七弦掌门,也比不过你三分啊。” 谢轻逢有些意外,前面也就算了,但敢说出“七弦掌门也不过三分”这种话,已是不凡。 原著里的季则声,一统正邪两道,连老婆都个个人中龙凤,世上再无敌手,曲鸣山这个早死的七弦掌门,比他三分都算勉强。 “那情线呢……弟子姻缘如何?”季则声关心起自己的姻缘。 “桃花遍地,尽皆露水情缘;风流成性,却无半点真心。” 简单翻译:种马。 不得不说长老有点水准,季则声听完,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打击,再不说话,田中鹤见他并不高兴,立刻找补道,“若想要真心,那也不难。” 季则声眼睛又亮了亮:“是吗?” “舍天命,断桃花,若运气好,她自会找你。”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断了桃花,又哪来的真心,季则声听得云里雾里,谢轻逢也若有所思,一时间竟无人说话。 田中鹤施完了针,又热心送了两瓶自炼丹药,谢轻逢起身送他,老头却道:“不必相送,老夫来过剑宗很多次,认得路。” 剑宗弟子杀心大,气性也大,动不动就骨折断腿,他没事就往剑宗跑。 谢轻逢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收拾:“真是麻烦长老了。” 季则声也坐起来,尝试了半天发现下不了床,只好在床上拱手:“多谢长老。” 药宗长老垂目看着谢轻逢的手心,若有所思,却未说什么,只是转头嘱咐病人:“接下来几日若是梦魇严重,就吃黄瓶里的丹药,若一直不举,就吃红瓶里的丹药。” 谢轻逢好奇:“红瓶里是什么药?”居然还能治这种病。 “民间土方,桂茸固本丸,以红参、鹿茸、党参所制。” 谢轻逢一听配料成分,专治肾虚脾虚,又想笑了,谁知嘴角刚翘起,田中鹤又拍着他的肩膀,面容慈爱,话却对着季则声:“若还是没用,就让你师兄帮帮你,我看你性情纯真,应是元阳未破,不懂这些自|渎之事,但事出有因,能早日恢复便好。” 谢轻逢的笑容凝固了,帮?帮什么? 好一个医者仁心,季则声不懂,他就一定懂吗?虽然他确实懂,但让一个男人给另一个直男治疗不举,最后的结果只会永远不举。 他总算明白为什么七弦宗的人都不爱和老头说话,因为他不管说什么,都能让所有人不高兴。 敷衍送走田中鹤,谢轻逢又回到季则声房中,他盯着那一黄一红的药瓶,心情却不是很好,抬眼见季则声皱着眉发呆,脸色苍白,不只是病得还是气得,活像个冤大头。 龙傲天痛苦,谢轻逢自然就高兴,他微微一笑,虚伪安慰道:“别担心小师弟,若真不举也没关系,你还可以改当和尚。” 当和尚多好,不用为了花见雪和自己决斗,还不用去祸祸那么多后宫,两全其美。 季则声哪里听不出来他的幸灾乐祸,又怎么会如了谢轻逢的意,口不择言道:“和尚有什么好,谁要当和尚?我就算是去断袖也不当和尚!” 谢轻逢微微一顿,心说龙傲天都断了袖那还了得,这个世界真要乱套:“那不行。” 季则声道:“为什么?我能当和尚,如何不能断袖?” 他信誓旦旦,一脸当断则断的模样,谢轻逢转念一想,心说龙傲天断袖也没什么不好,断了袖也不会为了花见雪来杀他,于是微微一笑:“你想断当然可以,不过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知道断袖怎么断吗?” 季则声是直男,怎可能知道这些,于是摇摇头。 谢轻逢道:“记得藏镜宫主吗?就是那个魔头。” 季则声点点头:“我记得师兄说过他……” 谢轻逢正坐在季则声床边,抓着桌上的装饰折扇把玩,打开又阖起道:“就是他,他就是典型的断袖,平生最爱和年轻少男拉拉扯扯,你要是断了袖被他知道,他就会……” 他刻意拉长声音,季则声果然被他挑起兴趣,微微坐直身体:“就会什么?” 他还没坐直,下巴就被微凉的折扇挑起,被迫和谢轻逢对上眼,他看着那双略凉薄的眼,笑意似有似无。 “就会扒了你的衣服,捆了你的手脚,逼你坐在他怀里和他双修,”折扇沿着瘦削的下巴往下,轻轻碰了碰季则声因为紧张而滚动的喉结,季则声登时如临大敌,后退半寸。 谢轻逢微微一笑,收回折扇:“怎么样,还断不断?” 季则声和他对视半晌,一言不发,紧接着“咚”一声躺了下去,瞪着眼睛字字铿锵道:“不断了。”
第14章 带师弟泡温泉 被谢轻逢嘲讽打击一通,季则声对康复一事格外执着,日日在床上运功打坐,十分勤勉。 期间薛逸清和曲新眉也来过一次,两人因长青镇一事被田中鹤赞扬,美滋滋下山玩了一天,还特地买了只避邪的风铃挂在季则声门口,祝他早日康复。 季则声卧病在床,谢轻逢终于找到机会去后山转了一天,夜半回到别院时,却见小师弟房门紧闭,心觉怪异,于是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传来一阵急响,紧接着是乒乒乓乓的落地声,像是打翻了架子又踹倒了盆,谢轻逢微微挑眉,却不作声,不过片刻,季则声扶着门框,一身湿漉漉地打开了房门:“师兄?有什么事吗?” 谢轻逢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将手里的纸包拎起来,隐约能闻见空气中的烤鸡香气:“在后山抓了两只山鸡,让膳堂的师兄帮忙烤了,你作什么,在沐浴?” 其实他只是找了一天“通入文玉彩莲的隐秘洞口”无果后,彻底被龙傲天的气运折服,终于决定和小师弟搞好关系,方便以后忽悠他带自己去找彩莲。 没想到师兄出门也不忘卧病在床的自己,季则声感动一瞬,又点头解释:“今早起身时双腿已经可以行走,只是尚不稳健,所以想沐浴清理一番,本想找师兄帮忙,可师兄一整天都不在,所以……” 谢轻逢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见房内四处滚落的物件,水盆打翻,满地狼藉,看得出来季则声确实在努力洗澡,他笑笑:“师兄只一天不在,你就把屋子都拆了?” 像家养哈士奇。 这话说得有歧义,但季则声习惯他的刻薄,又想到待会有求于人,于是“嗯”了一声。 占到了便宜,谢轻逢那点坏心偃旗息鼓,季则声已经好几天没沐浴,浑身难受,也顾不上脸面,只低声求人:“师兄,我的水桶打翻了,你能不能帮我……” 话音刚落,谢轻逢就义正辞严地打断他:“小师弟,做人要独立,怎能天天让师兄伺候你?” 季则声心想,这几日来师兄已对他照顾良多,仁至义尽,再得寸进尺未免脸皮太厚,谢轻逢又一向不爱麻烦,于是他道:“是师弟僭越了。” 谢轻逢点点头:“知道就好,孺子可教也。” 谁知季则声刚答应完,又想起什么,忽然抬起头来,两眼发光道:“要不然师兄再帮我一次?接下来一个月我都伺候师兄沐浴,帮师兄做早点好吗?” 他如今行动不便,心想先委屈师兄几天,等自己大好了再认真报答,也不算得寸进尺。 “天才的想法,”谢轻逢没想到季则声执着如斯,忍不住道,“你这么贤惠,师兄我都要怀疑你上七弦宗不是为求仙问道,而是为了给人家当小媳妇。” 为什么原著没说过龙傲天脑回路这么清奇,想一出是一出的。作为酷炫狂拽龙傲天,这时候不应该眼神阴郁,捏着师兄的脖子冷冷道“滚去打水不然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而不是“等我好了就帮师兄洗一个月澡做一个月饭”。 此时此刻,季则声想洗澡的愿望已经盖过了所有,被嘲讽小媳妇也似没听到一般,一双黑亮的眼直直盯着他:“师兄,可以吗?” 谢轻逢沉默半晌,抬手将纸包往季则声怀里一扔,转头回房:“先吃东西,吃完带你去。” 季则声抱着香气四溢的纸包,不明所以:“去哪?” 谢轻逢头也不回:“后山。” . 乌云遮月,树林荫蔽,抬眼难见夜空,季则声乘着谢轻逢的御剑落地时,刚好惊起一群乌鸦,季则声搂着包袱,听着远处的狼嚎,心下越发觉得不安:“师兄……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谢轻逢收了佩剑,转眼见季则声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反问道:“你不是要沐浴吗?” 他走了两步,却见季则声还愣在原地,顿时不耐烦道:“怎么不走了?” 季则声刚要说话,他又道:“哦,忘了师弟现在腿脚不便。” 他自顾说完,又善解人意地折回来,扶住季则声一条胳膊:“走吧,师兄扶着你。” 季则声再难退让,被谢轻逢搀扶着往后山深林处走,一路频频回头,一边默记着脚下的路线,却是越走越心惊。 师兄到底要带他去哪儿? 沉默间,脚边树丛里忽然传来窸窸窣窣之声,季则声只觉一段冰凉之物贴着他的脚踝游过,触感像动物的鳞片,他退后一步,大叫道:“什么东西——” 谢轻逢抬手燃起火光,火光映照处,一条水烟筒粗细的蟒蛇正围着他们徘徊,见到火光,登时竖起眼瞳,张开獠牙朝二人扑来,眼见巨蟒拦路,季则声下意识拔剑却拔了空,忘记自己的佩剑还在房中,他心中大叫不妙,却听谢轻逢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一掌送出,那巨蟒便被打翻在地,挣扎滚动片刻,便在谢轻逢脚边匍匐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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