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亭残留的意识还想亲吻兰浅,痴人说梦!都已经死得透透的了,还敢来碍事。 既然无法控制舌头,那他宁愿把兰浅这香到窒息的猎物放着。 他不能独享的,楼亭的触肢也休想触碰。 乔一翰不甘又愤恨地收回了手,一边银白竖瞳,一边黄色浑浊的眼球里,迸发出能吃人的占有欲。 人和怪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会谋划,有耐心。 只有最后这一天,只要他和兰浅通关,兰浅就彻彻底底属于他。 以他的实力追兰浅只是时间问题,难道楼亭一个怪物,还能脱离副本跟入现实吗? 到时候,他一定把老婆翻来覆去地吃,吃到老婆呜呜求饶,吃到老婆爽快难耐,快感迭起! 很少做梦的兰浅做了一个梦。 梦到楼亭睡在他旁边,不知为什么极其愤怒,触肢将他缠得死紧,不能动弹。 对方那长而灵活的触肢钻入他的口腔,让他无力招架,不论如何“呜呜”挣扎都没用。 他的身躯有明显的灼烧感,不是冰凉的触肢带来的,而是楼亭暴烈的怒火,像火舌舔过他全身。 “阿浅,张开嘴。” 对方阴沉着脸命令,他的身体竟不受自己掌控,真的主动张了嘴,被楼亭那不断搅动的触肢吸吮,让对方发出兴奋的嘶哑叫声。 楼亭就想要把他嵌入身体一般,那双竖瞳那么暴怒,动作那么狂放。 “阿浅,我会回来的。你要记住,你是我的,已经被我打上烙印,休想逃!” 兰浅从睡梦中惊醒,头上微凉,他一摸,一手的冷汗。 嘴角和身体上并没有可疑的干涸痕迹,一切都是他的梦。 可是,那梦太过逼真,真实到刻在骨髓里,让他久久怔然。 “阿浅,你醒了?” 乔一翰已经起床,坐到床边。 兰浅回神,望着他说:“身体恢复了吗?” “伤口还有些痛,但能行动了。你想吃什么早饭,我去做。” 兰浅说:“煎饼可以吗?” 乔一翰温柔笑了:“当然可以。” 那标志性的温和笑意,从未在乔一翰脸上出现过。 体贴的口吻,温和的表情,是楼亭专属。 他魔怔了吗?就算乔一翰要变成怪物,也应该像其他村民那样,被山神影响才对。 兰浅扶住抽痛的太阳穴,用力按了按,起身下床。 洗漱完到外面一看,郁卉坐在桌边。 见到兰浅,她的眼睛亮了一瞬,继而黯淡下去。 兰浅坐在她侧面,神色一如往常地漠然。 郁卉欲言又止,低下了头。 兰浅喝了口水,缓解了喉咙莫名其妙的干燥,压低声音说:“今天我和乔一翰做什么,你都不要参与。” 郁卉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受宠若惊道:“什、什么意思?兰浅,你不怪我吗?要不是我,你不会被怪物吸走。还好你没事,否则,是我害了你。” 兰浅平静:“我说过我是山神新娘,早就做好被抓打算。就算你不用技能,山神也不会放过我,昨夜一定会抓我,你的选择不影响大局。” 郁卉眼中蓄上了眼泪,感动又惭愧,“对、对不起……” 兰浅摇头:“我说的你记住了吗?” 郁卉泪眼婆娑,“你说让我不要参与你和乔一翰的事,我不问是什么事,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回馈不了你,还会拖你后腿。” 兰浅又喝了口水,才说:“可以不死,为什么要多牺牲一条命。你也有家人,你死了,他们不会好过。” 郁卉怔住,喉头哽咽,鼻子发酸。 她没想到,兰浅能原谅生死关头她的出卖,这时候,还能考虑她的父母。 她终于明白,以前对兰浅的爱慕,为见过他神秘的一面而沾沾自喜,是多么肤浅。 在逆境中永不放弃的不屈灵魂、对人有着淳朴关怀的灵魂,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带着闪亮的光辉。 耳边传来乔一翰的脚步声,惧怕乔一翰的她不敢多说。 只胡乱擦去眼泪,发自肺腑道:“你妹妹有你这样的哥哥,应该觉得很幸福。” 兰浅眼中有种无法忽视的坚韧,“我能为她做的少之又少,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活着出去。” “在聊什么呢?”端着盘子的乔一翰过来了。 盘子里果然躺着金黄的煎饼,香气扑鼻。 兰浅给众人递筷子,笑道:“手艺真好。” 乔一翰当下不再关心他和郁卉的聊天,弯了眼角,“喜欢就多吃点。” 蝉在你追我赶地鸣叫,阳光透过窗户洒入,今天是个大晴天。 等吃得差不多,乔一翰说:“阿浅既然说山神对整个渡人村有仇恨,不如我们毁了整个村子,把这里一把火烧光。也许会解开他的仇恨,因此通关。” 郁卉惊愕不已,想不到他这么大胆,也这么心狠。 兰浅不赞同:“风险太高,毁村子可能让山神消气,也可能触碰禁忌。刚来时,司机就提醒过让我们不要碰禁忌,连山神都遵守法则,还是不要冒险。” 乔一翰皱眉:“那怎么办,和山神硬碰硬吗?下午村民就会过来要新娘,山神会千方百计把你弄去。我能救你一次,没把握救你第二次。” 局面可以说一边倒,人类根本没有和山神对峙的可能。 兰浅淡然如风,“只有一个方法,把我当诱饵。” 乔一翰大惊,“什么?不行,那太危险了。” “你先听我说。”兰浅思路很清晰,“你昨夜在山神庙听到山神让我当新娘,你说,他的新娘被人挟持,他会不会现身?如果能引得山神在白天出来,我们的成功率大大提高,值得一赌。” 郁卉不明白,“和白天有什么关系?” 兰浅解答:“山神的婚礼放在夜晚,不是为了增加恐怖元素那么简单。我猜,午夜时他的实力最强,所以他从不在白天出没。成婚也会让他实力大增,他亲口承认过。不管从哪个角度,我们都该在白天出手,要是让他完成第三次婚礼,他再度变强,我们的希望很渺茫。乔一翰,昨夜你用一击必杀,成功率是多少?” “30%,没能杀死山神。” “没杀死,但让他受伤,从他手上救走我。所以你的技能,在成功率低的情况下,不能完全杀死对方,但能重创对方。这是我们的机会,山神昨夜被你攻击未必恢复,乘胜追击才有胜算。” “可、可是……”乔一翰还是迟疑。 兰浅歪了歪头,“有你在,我不用担心的,不是吗?” “那当然!” “事不宜迟,现在就动手。乔一翰,你先去外面看看村民有没有异样,我去洗个手,马上过来。” 乔一翰点点头,走出门外,兰浅也跟着起身往屋内走。 郁卉不放心地问:“这样能吸引山神前来吗,怪物会上钩吗?” 兰浅没说话。 山神当然会来。 山神既然感染乔一翰,乔一翰就是山神的一只眼,做的一切在他眼里没有秘密。 昨夜山神因幻境分心,才会让乔一翰的人类神智占据上风,使出一击必杀。 山神没死,对乔一翰就依旧有掌控力。 他和乔一翰密谋,就是想让山神知道。 这从来不是阴谋,而是阳谋。 他赌山神为了心中认定的爱人,哪怕在受伤的情况下,也会冒险前来。 他对山神说的话从不是假的——山神见过的新娘,又有哪一个,能和他比?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朝村口的石碑走去。 沿路有村民在田里耕种,看到兰浅的一瞬间,全都望向他,机械地转动脖子。 烈日的照耀下,穿着无袖T恤的乔一翰忽然发难。 他一把掐住兰浅细长的脖子,大声吼道:“山神,放我出去,否则我把兰浅杀了!” 村民们直直地望着他们,眼球以不正常的频率转动,忽而倒在地上,身体抽搐几下,爬虫一般朝他们飞速爬来。 乔一翰没料到区区一句话,就产生了这么大的效果,将兰浅拖到胸前,一边掐脖子一边后退。 村民的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眨眼间来到二人面前,眼睛全变成黄色浑浊的竖瞳,黑色蠕虫在眼球中蠕动,脸上开始长出诡异的鳞片。 兰浅听到乔瀚粗重的呼吸,知道后方的人慌了。 但他分外冷静。 只有村民,还不够。 诱饵的诱惑力还不够高,才让山神仅驱使村民而来,强大的本体依然隐藏。 既然不够,那就加码。 他假意挣扎,实则拿出从司机家顺来的刮胡刀片,夹在两指之间,往喉咙一割。 不能生还,这具身体就没有爱惜的必要。 自己畏手畏脚,怎能让山神在意。 渺小的人类如果退缩,满盘皆输!只有把自己变成击杀怪物的武器,才有致胜的可能。 赢,他要赢! 血液不够多,香味不够馥郁,又怎能让怪物口水直流,勾起他最深处的食欲。 兰浅下手很重,鲜红的血液顿时飚出,染湿了乔一翰的手臂和自己的衣服,将脚边的泥土染成深色。 强烈的血香是最纯正的引诱剂,惹得爬虫村民将长长的舌头伸出嘴外,口水滴滴答答落在地上,眼睛激凸。 连钳制他的乔一翰都青筋暴起,大吃一惊,脸色骤变。好似有一条蛇在他皮肤下面狂窜,他皮肤上浮现明显的凸起,喉结以不正常的频率,极其亢奋地上下滑动。 好香。 啊啊啊好香!
第23章 山神新娘(二十三) 乔一翰陷在深深渴望的血香中,每个细胞都激动到发颤,人类和怪物的理智不断拉扯。 怪物的冲动让他伸出贪婪的舌头,尽情吸吮兰浅的血液,将兰浅按住不能动,看他细细地震颤呜咽;人类的理智让他赶紧压住兰浅的伤口,给他止血,出血太多会有生命危险。 “轰隆隆——” 天空冷不丁传来一声惊雷,翻滚的乌云呼吸间飘到头顶。 烈日被遮掩,眨眼间,浓稠的黑云将天空变成黑色。 仿佛有一只翻云覆雨手,用不透光的黑布将太阳罩住,黑夜提前到来。 滚滚黑云中,浮现出一双愤怒的异瞳。 “今夜是我和阿浅的新婚之夜,亲亲新娘阿浅,到我这里来!” 排山倒海的精神压力让兰浅头痛欲裂,登时倒在地上。 在乔一翰还未反应过来时,一根黑亮的节肢缠住了他的腰,将他拖入前方浓稠的黑云中。 乔一翰心急如焚地大吼道:“阿浅!” “呼呼——” 大风刮得很猛,兰浅头发被吹乱,挣不开眼睛。 伤处被温热的金属质感覆盖,是山神的节肢。 天旋地转间,他仿佛坐上遭遇海啸的小船,在风浪间剧烈摇晃,五感通通混乱。巨大的吸力带着他往前,他在漩涡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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