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的头颅与人类的身躯分开,重新折返,悄无声息来到兰浅的房间,在人类看不见的地方,阴恻恻一笑。 “多完美的答案啊,不怕我变怪物,变就把我杀了。要是以前的我,听到这句话该有多感动,你要杀我,我连刀都磨好,脖子伸到你面前。” “不愧是阿浅,能顶住高等造物精神污染的人,心理素质绝不差,演戏也是一等一的好。那些当着我的面翻脸,吓得屁滚尿流的人类,在篝火边就会被吃掉,香香的阿浅又怎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满室的芬芳让怪物口水直流,湿哒哒掉在地板。 他离正在洗漱的人类只有一指的距离,尽情吸闻他的气息,长长的猩红舌尖沿着兰浅的轮廓隔空舔|弄,兰浅浑然不觉。 “产卵……给我产卵……” 怪物的眼睛红到要滴血,节肢“簌簌”颤动,已在失控的边缘徘徊。 在山神庙中,因陷入幻境而昏迷的兰浅,也被山神抓住了。 没有遮挡的上身那么白皙,腰肢那么劲瘦。口水滴在白花花的腰间,皮肤都会敏感到颤动。 兰浅的腿被山神抬高,折在了胸前。 山神神经质地笑着,一会儿在兰浅身上舔一口,一会儿含住他的耳朵。 “没有人能通过试炼,就像没有人类会忍受最亲密的爱人,变成半人半鬼的怪物。” 山神可怕的红瞳忽然变得狠厉,“所有人类信奉‘非我族人,其心必异’,不管再怎么保证,猜疑的种子都会生根发芽。一个怪物掩藏在人群中,人类宁可错杀都不会放过,更别说,怪物马上就要和你成婚,你要和怪物同眠。” “不管重来多少次,多少次!人类都会选择告密,无一例外!都会集结所有的村民,想着怎么烧死我。当我还陷在甜言蜜语中,觉得无论身体怎么异变都会被爱时,背叛却一次次把我置于死地。可恨,可笑!” 兰浅的膝盖被抬得得极高,及膝的工装短裤被山神的口水弄得湿淋淋。
第20章 山神新娘(二十) 怪物也在等待,等兰浅和之前无数人一样,和他本身的爱人一样,不管表面装得多么好,背地里还被可悲的恐惧支配,一次次背叛。 他一定会去找村长,会告密,会背叛! 果不其然,洗完澡后,兰浅推开木门,一个人出了门。 现实的山神庙中,兰浅的大腿被兴奋的怪物握紧,尖锐的指甲将皮肉刺出一个血洞。 血濡湿了工装裤成线落下,被山神灵活的长舌一滴不剩地接住。 尝到鲜美香甜至极的血液,让他升起浪潮般的亢奋,无数条舌头隔着裤子,对伤处又吸又舔。 “就知道你要告密,区区人类,怎么逃得过恐惧的天性。啊啊啊好兴奋好兴奋,要吃新娘了,要吃新娘了!” 那双黏在兰浅身上的眼睛,跟随他一路往前。只要推开村长的门,他就必死无疑。 还是最惨烈、最没有尊严,被怪物的卵破开肚子,又作为养料被吃掉的死法。 通往村长家的乡间小路不长,近了,更近了。 很快,兰浅在村长门前停住了。 怪物隐形的口器紧贴住他的心脏,用作产卵的生殖肢,沿着小腿往上蔓延,腥臭的粘液啪啪掉落在地。 痛不欲生的死亡,离兰浅仅有一线之隔! “扑通扑通——” 碰上这么可口的食物,连怪物的心都为他牵动,过速地跳动起来。 兰浅抬起左脚。 “扑通扑通——” 他笔直朝前走了过去。 “让我吃……?” 不仅幻境中的怪物一头雾水,山神也怔住了。 幻境与现实合一,不敢相信的怪物在后头自言自语。 “套路,一定是这个芬香四溢人类的套路。是去告密的,但先不找村长,而是找别人告密。难道在我离开杀怪的十天内,兰浅找了新的相好,要和他半夜私会?!” 暴涨的怒火、妒火、杀意汇聚,把兰浅背后的空气扭曲成混乱的一团,草木瞬间枯败,万物失色。 “兰浅,我要吃了你,你要敢找别的男人,我就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把你折磨得……嗯?怎么去我家了?” 兰浅在咚咚咚敲门,惊讶的怪物赶忙变成人形,心神不宁地去开门。 月光像光滑的牛奶,洒在兰浅白皙的皮肤,他的浅笑那么美。 阿逐有些挪不开目光,下意识问:“阿浅,你怎么来了?” “想来就来了,不给吗?” “当然给。” 目送着兰浅一边打哈欠,一边往卧房去,阿逐染血的目光晦暗不明。 人类大喇喇闯进怪物的巢穴不够,还坐在床上朝怪物歪头挥手,“过来。” 阿逐表情都是空白的,同手同脚地走过去。 “怎么傻不拉几的,就这幅不灵光的模样,是怎么杀的怪物,把怪物笨死的吗?” 人类还在不知深浅地笑他,捏他的脸,伸手抱他。 “阿逐,和怪物打斗痛不痛?长出鳞片,身体痛不痛?” 阿逐浑身巨震。 一股难言的激越支配着他,让他情不自禁,反客为主地抱紧了兰浅,低低地唤:“……阿浅。” 兰浅有点冷冷的:“问你话,回答。” “痛,好痛。” “傻瓜。”兰浅骂他,“你是蠢驴,是笨得不能下蛋的笨蛋。” 这是什么骂人的话。 为什么听得心里暖呼呼的,好没有道理。 兰浅安静地抱着他,抱了他许久。 静谧的夜色如温和的流水,流淌在二人周围,孤独的暗夜中,却有两颗紧贴在一起的灵魂。 最终,是心口狂跳,按捺不住冲动的阿逐先放开了人。 “阿浅。” “傻瓜阿逐。”兰浅眼中柔和的笑意能醉人。 要不是这样,怎么会连杀心都升不起来了。 兰浅看着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阿逐,怪物的弱点在哪里。你要是真变成怪物,我就在你的弱点上来个致命一击,怕不怕?” “怕。” 怕,但还老实说:“是我的喉咙,只要割断喉咙,怪物就会死亡。” 就知道是这样。 兰浅能迷惑另一只怪物,不是无名之辈,绝对心思缜密,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他分明就是想套话,知道弱点之后,再让别人来击杀,多聪明。 这些伎俩在他面前没用的,他早就看穿—— 兰浅猝不及防地抬头。 很轻很轻地,亲吻在阿逐凸出的喉结。 那亲吻轻得像羽毛、像微风拂过皮肤,不值一提。 却无端端有一股暖流,沿着喉结传向四肢百骸,让怪物激荡不能自已。 这又是什么阴狠的招数,可恶,他一定能识破的! 兰浅不光亲吻在上头,还伸出舌尖,舔了舔。 狡诈的人类,他不会上当受骗…… 眼见人类要退开,阿逐急忙环住了他的腰。 “怎么了。” “阿浅,再舔一舔可以吗,你的嘴唇好软,可舒服了。” 兰浅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言听计从地亲吻他的喉结。 与怪物身体分离的节肢们,在房间外快乐又疯癫地起舞,“簌簌簌”的声音,像难耐的树叶互相摩擦。 好舒服,好兴奋,好喜欢,好香甜。 人类就算诡计多端又怎么样,他不可能被骗得团团转,他能见招拆招。 对了,人类想利用他,他不也可以反过来利用人类吗? 让香香甜甜的人类用那软嫩得不行的嘴唇伺候他,等他用完了,再一脚踢开,把人类吃了。 “阿浅,不光喉结,能不能亲亲别的地方。” 兰浅瞪了他一眼。 那一眼像一个小勾子,勾得怪物心头发痒。 “得寸进尺。”兰浅双手捏着他的耳朵,贴在他耳边说:“以前你老实巴交,现在怎么这么会了?是不是心变得贪婪了,我的小怪物?” 含笑的话语,亲昵的姿态,全身心的信赖。 我的小怪物。 好像一颗势如破竹的子弹,正中眉心。 不管幻境还是现实中的怪物,都被子弹弄得胸口发热,浑身滚烫,战栗不止。 明明还没有产卵。 可那种刺激过头的快感,还是让怪物亢奋到不能自已。 爽,好爽! “阿浅,再叫我。” “我的小怪物。” 不够,多叫两声,还要听! “再叫我。” 兰浅又用那种勾人的眼神瞪他了,“翅膀硬了是不是?” 阿逐也上了床,曲起长腿,把人扣在两条长腿之间。 低头在兰浅脖颈嗅闻,不断轻蹭,“阿浅,香香的阿浅,那你再亲亲我。” “欠揍了是不是?”兰浅不让他如意,躺在床上说:“睡觉了。” 阿逐被一个又一个惊喜砸蒙了,“阿浅要和我一起睡吗?” “怎么了,我陪我未来新娘子,不行吗?” 阿逐笑得好快乐,“你才是我新娘,不管,我就要亲亲,还要你叫我小怪物。” 连山神庙中怪物的本体,都不由自主露出了笑容。 他没有放下兰浅被弯折的双腿。 只激动难耐地伸出舌头,痴迷地舔伤口,将兰浅腿上的血洞止血。 不过第一个关卡,过了算什么。 兰浅一定通不过后面的考验,他会被吃的。 今夜就先利用这个人类,大发慈悲抱着他睡一晚好了。 产卵是一定要产卵…… 幻境里,人类又叫他了。 “阿逐,你快长出鳞片抱着我。我想知道和小怪物睡觉是什么感觉。” 啊啊啊啊,要疯了,好会甜言蜜语的人类! 没心思再考虑产卵,只想用怪物的身体,真正拥着人类入眠。 好舒服,好惬意啊。 人类就这样躺在他的怀里,安睡中,手心还攥着他怪物化的节肢,睡颜安宁。 真的存在一个人,就算爱人是怪物,也不会背叛吗? 不,不可能。 这是人类的谎言,先用高超的技巧麻痹他,放松他的警惕。在他最大意的时候,对他造成致命一击。 幻境中的时间由怪物一手操控,他可以轻易让时间加速。 可他闻着兰浅身上香到头皮发麻,香到上瘾沉迷的气息,竟无论如何不愿动手。 不但没有加速,还嫌这一夜未眠的夜晚太快,人类的馨香没闻够。 兰浅第二天起来,依然平平淡淡的模样,眼中却时不时流露出温暖的笑意,让怪物一阵酥麻,口干舌燥。 不急,通过第一关不算什么。 不主动告密,不代表经得起威逼利诱,他一定要揭开兰浅的真面目,让他产卵而死。 兰浅用过饭后回家,半路遇到了一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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