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旁的乔一翰伸出左手,宽大的手掌挡住了他的眼睛,环住了他的肩膀。 “别看,一会儿婚礼完毕我们马上出来。三门殿就是山神庙的界限,只要在三门殿外,山神追不出来。” “咚咚咚!” 鼓声起,鼓点逐渐越来越密。 村民口中振振有词,满脸陶醉,神神叨叨念着什么。 仔细去听才能分辨,他们在说:“新娘香香,好香好香……” 乔一翰的脸黑得不能看。 他紧张而戒备地四处张望,好像护着一块可口的蛋糕,旁人连闻一点点香气都不给。 等郁卉被推入庙中,婚礼即将开始,他拉着兰浅的胳膊越过了三门殿。 村民们簇拥着,热闹着,贴着圆形腮红的纸人被推到郁卉面前。 高高的神像无声的俯视,喜婆用从喉咙生生挤出的声音大喊:“一拜天地!” 郁卉的肩膀被无形的力量控制,明明没有人触碰她,在她全身抵抗的情况下,还是弯了下去。 乔一翰心头稍松。 快了,只要完成婚礼,郁卉就是今夜的牺牲者,他和兰浅都安全。 偏偏这时,郁卉转头,直直看向他。 她咧开一个阴险的笑容,清脆的声音极快道:“和兰浅置换。” 乔一翰脸色大变。 原本被他抓在手里的胳膊,不再是兰浅的,竟然变成了郁卉的。 面色苍白、头晕不适的兰浅,竟来到了纸人身侧,成为了纸人的新娘。 乔一翰心急如焚,可村民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一个个身体硬得像石头,他穷尽力量,都拉不开一个。 “嘻嘻嘻嘻……” 无处不在、忽近忽远的嬉笑声中,兰浅的身影逐渐变得模糊,众目睽睽之下,就这样消失不见。 “阿浅!”乔一翰又惊又怒:“你对兰浅做了什么?快把他换回来!” 郁卉开口了,不是对着乔一翰,而是冲消失的兰浅说的。 “兰浅,要怪就怪乔一翰,不弄你,我怎么报复他,怎么让他伤痛欲绝?生死之间,我选择生,只能让你去死了。” 她说着笑起来,“你不知道我之前多喜欢你,看你一眼都欣喜若狂。你是那么强的人,可惜进了游戏,实力却那么差。有聪明的头脑,能分析出所有事情又如何,只能依附怪物而生存,柔弱地躺在怪物怀里。别说保护我,连自己的生命,都在怪物一念之间。这样的你,真让我失望至极。” 乔一翰一把掐住郁卉的脖子,盛怒之下,他把小小个的郁卉提了起来。 “再用一次你的技能,把兰浅换回来!” 郁卉面色涨红,呼吸困难,断断续续说:“换不回……你可以杀了我,可明夜还需要一个新娘。要是兰浅出事,你……难道要自己当新娘吗?” 乔一翰脸颊上都是浮起的青筋,腮帮子的肌肉气得发抖,凶恶得像鬼。 他的手越来越用力,郁卉很快呼吸不畅,快要窒息。 在她死亡的前一秒,乔一翰把她放了下来。 之前,他用明日需要新娘的借口,来逼郁卉就范。 谁知报应来的这么快,郁卉也用相同的理由把他拿捏。 乔一翰将郁卉甩在地上,在拥挤的村民中穿梭寻找,没有那熟悉的身影。 他焦躁又担心,愤怒又绝望,“阿浅,我的阿浅,你在哪!” 郁卉在他身后不断冷笑。 看到他这么痛苦,她生出一种膨胀的快意。 兰浅原本不必当牺牲品,都是乔一翰自作聪明,狗眼看人低。谁能想到她还有“置换”这种招数,可以把别人拉入危险,自己安全逃离。 她笑着笑着,又悲哀地流下泪来。 兰浅说他自己是新娘,白天阻止乔一翰选她。 他实力太差,并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他也逼不得已,如果给他一个强悍的技能,他不会像乔一翰这样出卖人,他会帮人。 她断送了兰浅的生命,也断送了自己的爱恋。 只能怪这吃人的游戏,逼得人反目成仇,自相残杀。 兰浅睁开眼睛,一张长有异瞳的人脸,冷不防怼在面前。 发觉兰浅被吓了一下,那张男性面孔上的异瞳放出奇异光彩,兴致盎然。 “新娘,我香香的新娘,你等得我好苦。” 山神说话时,热金属质感的节肢拂过兰浅胸前背后的皮肤。 裸露的四肢被刚毛刺入,又痒又痛,带着身躯生生被刺穿的恐惧。 兰浅咬住嘴唇,睫毛轻轻颤动。 人类生理性的害怕,根本无法隐藏。 兰浅所有细微表情,被浮在面前的人脸一一看去。 山神难耐地舔了舔尖牙,拉远了些,又猝不及防地凑近,“好可怜,眉头浅皱的模样好可怜。被同伴出卖的滋味如何?明明之前还喜欢你,现在却指责你,说你身为男人不能保护她,好弱小。” 兰浅没有一点波澜,宛如极深的湖水,一块小石子坠落,根本翻不起太大的涟漪。 他微微抬起下巴,撞入那双异瞳之中,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略显戏谑的笑容:“她对人的评价标准,和我有什么关系?” 换言之,她的喜欢,她的失望,不会影响兰浅分毫。 对兰浅来说,这就是彻头彻尾的路人甲。 怎么会有这样火辣辣的人类。 人类的眼光他不在意,面对怪物的逼近,也面不改色。 山神为他不屑淡然的模样着迷,近距离嗅闻他的气味,尖尖的舌头伸出,用力舔在兰浅脸颊。 湿漉漉的口水顺着肌肤往下流,像是怎么□□都不够,完全上瘾。 从兰浅的脸颊,舔吸到耳朵,到人类最要害也最脆弱的脖颈。 他含含糊糊地说:“我的新娘,不仅香喷喷,还好带劲。你说,是不是怕我对你的女同学不利,你才这样说,想救那个背叛你的人。” “谈不上背不背叛,为了生存必须这样做而已。”兰浅今夜丝毫不吝啬笑容,“就算她不换我进来,你也一定不会让我离开山神庙。有我在,山神怎会对其他无聊的人类感兴趣?” 啊啊啊,高傲的样子,好辣! 明知道兰浅在转移他对其他人类的注意力,明知道这是个陷阱,可山神根本抵挡不住。 在兰浅让人沉迷的血液香气中,前所未有的亢奋涌上,山神口水不断流下,两只迥异的眸子变成危险的红色。 “啊啊啊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完美的新娘,这样的新娘是我的!”他控制不住狂笑,无法直视的,有着光滑坚硬触感的肢体,渐渐缠上了兰浅的双腿,惹得兰浅一颤。 “你说过,你是最香的猎物,只给最强的怪物当新娘。那只愚蠢的怪物,竟然栽在一个人类身上,还自诩高等造物,真是笑掉我大牙!现在,只剩下我一个,再没有谁能来和我抢。阿浅你说,我是不是最强大的怪物?” 再也没有谁能来救他的新娘,来抢他的猎物。 香艳至极,嫩滑欲滴的人类,无法再拿另一只碍眼的怪物,来当挡箭牌。 如今只剩他,兰浅只能被他独享! 山神被这个想法刺激到脸颊发烫,激动、雀跃、欢欣如雨后春笋往上冒。 翻滚的渴望和欲求,让他的眸子变成深深的红色。 心念一动,兰浅上身的衣服碎成粉末,白皙无瑕的身体展露在他的面前。 山神陶醉地说:“好香好香,好美好性感。我的新娘,今夜就是我们的洞房夜!” 那贪婪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兰浅的皮肤,“张开嘴,让我尝尝你香得淌蜜的舌头。” 刚毛刺入人类身体产生的麻痹,让兰浅出现轻微的精神涣散。 只能用不屈双眼来反抗的人类,即将成为山神的大餐。 山神聚焦在他的嘴唇,头颅还未凑过来,舞动的长舌就已按捺不住地出动,直奔兰浅的红唇。 谁知,兰浅忽然动了。 理应乏力的身体,不知从哪儿凝聚起一股力量,竟支撑起他的上身。 他没有避开那湿红的长舌,迎着山神的视线,在嘴唇即将触碰到那如爬行动物的长舌时,身体往下。 山神的喉咙近在咫尺,兰浅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咬在他咽喉。 这样的动作,让山神都惊住了。 从未有人类这样生猛的反抗,这样果断,毫不拖泥带水! 山神以为自己会暴跳如雷,以为自己会惩罚这不知生死的人类,吸干他的血,吃光他的肉。 可是,感受着人类那脆弱的牙齿陷入自己皮肉中,人类还傻乎乎的,用那不值一提的力气加深,就像在给他挠痒痒。 一股难言的激越如火山爆发,瞬间将他席卷吞没。 岂止是挠痒痒,而是挠到了最痒的深处! “啊啊啊啊啊!” 发出叫声的不是兰浅,而是兴奋到快要发疯的山神。 “可爱死了!” “爽!!” “我的新娘子好热辣,辣到让为夫受不住。再咬一咬,再咬一咬我,好爽!” “会不会硌到我最可爱新娘的牙齿,不急不急,为夫把皮肤变脆一点,想怎么咬怎么咬。” “不止喉咙想被娘子咬,身体其它地方也要!” 在过头的刺激下,山神竟伸长胳膊,节肢毫不费力,从下面切下了血淋淋的肉。 “亲亲新娘,为夫给肉给你吃好不好?来舔一舔,血肉都很补。还想吃为夫哪里,和我说,都给你吃。” 那流着鲜血的生肉,贴在了兰浅的脸颊,被送到他的唇边。 唇瓣很快变得濡湿,牙齿也变得血淋淋,血腥味几乎要掀翻兰浅的鼻子,让他一阵阵作呕。 山神的脸上陡然长出红蓝相间的细碎鳞片,眼睛变成空洞的红色,咧开血盆大口。 兰浅被抵住嘴唇喂那腥臭至极的肉,血从嘴角不断汇聚落下。 那似人似鬼的脸,对方强硬的动作,狂乱的大笑,无一不撕扯着人类敏感的神经。 连兰浅这种在楼亭的折磨下,对怪物已经有一定承受力的,都感觉惊悚至极。 他的腿被节肢束缚得很紧,从脚心翻上钻心的、毛骨悚然的痒,痒到骨头缝里。 视觉、嗅觉、味觉遭受三重冲击,他只觉灵魂都被翻搅,在崩溃地尖叫。 一边是敏感的身体,一边是怪物非人的折磨,对兰浅来说,完全是冰火两重天的折磨。 正因为知道没人能救他,他只能单枪匹马应对山神这莫测的怪物,他才铤而走险。 在神志相对清醒的时候,试图激怒山神,让他发狂弄出血液,以血液为筹码,拖住山神的欲。 可他没想到,山神会被刺激到这种地步。 因人类咬他一口就发癫,竟割下自己的肉,让人类来吃他的肉。 颠公,彻彻底底的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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