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宗主要将你们这些仙门正派通通都落下泥潭……” 陈时皱眉,身后沈卿池随后紧跟,但两人还未走近,那女尸忽地倒地抽搐,只一霎那,竟是活生生化成了靡粉。 连同血肉全都成了一道煞气,霎时间消散在竹林中。 微风吹过,只留一地失去煞气控制的满地残肢。 陈时心底直突突,女尸消失前分明见了他一眼。 明明昨天都还正常,今日却出了这般变故。 南坞城中的百姓不知死了多少个,但驻守南坞城的万鬼宗和倚花楼可否察觉?亦或是,难道这两个宗门早已知晓,只是掩耳盗铃,亦或是其中推手? 联想到皓文说到的那些个变故,眼下联合在一块,竟是让人心生惊惧。 好似这其中藏着什么天大的阴谋般。 陈时面上不虞,撩开眼睫看了眼远处的天幕。 死气还在蔓延,好似不可抵挡般,在天幕中肆虐横行。 “煞气消失了……”味愚不可置信走近,看着地上散落一地的残肢断臂拧眉。 沈卿池也注意到,面上表情不算好。 周辞听出了陈时的言外之意,不多言,却深深看了眼沈卿池和味愚。 他对名门正派无感,却也能感知皓文同沈卿池和味愚身上澄澈的灵力。 不论其他仙门正牌的修士如何,眼前这几位断是和善之辈。 但陈时的担忧,周辞却忽地领会,这女尸莫名其妙出现,分明在南坞这片出现,口中却口口声声职责名门修士不将凡人的命当命。 南坞之中只有鬼修、诡修、邪修、魔族中人,何时曾出现过什么风光霁月的名门修士? 恐怕是一枚棋子,来挑拨诡修与名门正派的矛盾。 仙门正派与诡道修士井水不犯河水,自有自己的一条楚河分界线,百年来都未曾松动。 如若这条线被打破? 哪怕是周辞也深感其中险恶。 陈时好似与那位名门正派的仙君有些牵连,恐怕是不愿最后分道扬镳,刀剑相对。 他也不想陈时为难,故而不言。 几人没注意时,骨生忽地看着一地残肢出了神。他几乎死死拽着拳头,面色苍白,愣了神。 好半响,皓文叫他,他才回神。 继而被皓文抱住,温热的怀抱暖化他僵住的四肢,耳廓般,青年的声音温润若清风,“是不是被吓着了?” 皓文瞬间回神,心中不知如何作想,贴着少年的怀抱拥上,“有一点……” 不远处,耳尖听到的陈时一顿,面上表情有些难以言喻,远远看了眼抱着皓文撒娇的骨生。 隔着几人距离,骨生抬起能看见的那只眼睛,两人视线交汇,不一会又挪开了目光。 周辞跟在陈时身后,嘟囔,“唉,那傻子一来,我弟弟都被抢了。” 陈时一乐,拍了拍周辞肩膀,“这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周辞恍然抬头,懵懂的眼睛含着几分不明的痴傻。 “没什么。”陈时步伐加快,几步用落荒而逃的速度,不过几息便走到前面去了。 徒留周辞愣了一下,好半天,吐出一句,“什么嘛……”
第47章 迷雾玄阵 几人朝着死气蔓延的方向赶去,还未走出百里,竟是碰到了几位中洲的修士。 两人身上穿着天微宗的弟子服,身上挂彩,显然是受了伤。 见几人走进,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们。 直到看到沈卿池,俩人几乎是瞬间就走上前,“卿池长老。” 中洲这几位弟子是被交代跟着群儒宗的沈卿池他们几位,不久前才遭遇一场打斗,弟子也被迫打散,眼下见了沈卿池,目光中多多少少带着几分依赖。 几名弟子修为不算很高,也算是被派出了游历的几位内门弟子,曾经的几十年过得也算是顺风顺水,眼下自然不好受,几乎委屈得眼角发红。 “嗯。”沈卿池点头,问,“就只有你们几个吗?” 这两名弟子,一男一女,长得十分乖巧,倒是女子看上去比较健谈一点,先一步回,“卿池长老,我们俩姐弟是同寻音师姐一块的,还有位长老带着辛昂师弟,但我们前几日便分开了。” “寻音师姐刚刚为了救我们俩,同那些袭击我们的神秘人一同消失了。” 说到这,那女子眼圈发红,几乎忍不住落泪。 “那他们是从哪个方向消失的?”陈时走上前,目光沉沉地望着面前自艾自怜的女子。 那女子被看得心中一惊,胸腔内的心脏砰砰直跳,好似青年那双眼睛看透了什么似的。她心中安慰自己,谁都不知道,一面又觉得青年一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野路子的散修凭什么来多管闲事。 但反驳的话还没说出口,余光扫到了那位冷若霜雪的仙君面上,竟是没有阻止。 暗自将反驳的话咽下,她呐呐地回,“他们打的凶,往那边去了。” 那女子目光朝着死气蔓延的方向扫去,但余光却有些闪烁。 陈时心中冷笑,看着面前的两位,心中不由得道,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什么长进。 沈卿池抬起寒凉的目光,淡淡地一扫。 两人垂着眼睫避开几人的目光,但还是因着沈卿池过于冷厉的目光而颤颤发抖。 “竟然他们打的这般凶,为何你们俩不去追?”周辞口直心快,看向远处散发浓郁死气的方向。 几人对视一眼,都忌惮地看向面前的俩姐弟。 …… 但俩姐弟依然不死心,硬着头皮答,“师姐,师姐她……她让我们俩在原地等她。” “竟然如此,神秘人为何会在你们即将赶到死气产生的地方拦住你们?竟然是拦着你们往那边去,就不会引着你师姐去那边。” “你们为何撒谎?” 陈时一字一句,目光如炬地看着两人,眸光分明一点,却透漏冷厉的神色。 那俩人见状吓得倒退,说话也不大利索,“是……是师姐她自己拖着人往那边去的,我们没看清。” “应该是那边吧……” 沈卿池闻言已经拧紧了眉头,忽地发现面前的这两位穿的如云中仙的弟子着实虚伪,分明顶着一张相似如玉的面庞,然而心思竟然如此污秽。 “我没猜错的话,你们如今是在下山历练……”沈卿池轻轻地瞥了两人一眼,忽地开口。 两姐弟听他一说,面色瞬间煞白…… “你们今日的行为我会如实转告你们的管事长老。” 言罢,也不再看他们。 味愚暗自瞧了那俩姐弟两眼,啧啧称奇,心中道道行还是差了点,撒谎的水平这般差劲,却也还敢在比自己修为高深如此之多的修士面前班门弄斧,想拿他们当挡箭牌。 当真是愚笨。 陈时面上绷紧,目光落在那俩人身上,忽地一动,下一瞬到了俩人跟前。 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他扣住其中弟弟的手,腰间银铃随着他的动作疯狂响动,雨幕中这铃声响动,下一瞬,只瞧见青年面上初显凶光。 男修士感到被扣住的手十分用力,几乎疼得他面色一瞬间便苍白了下来,他抖着嘴唇还未开始说话,下一瞬,竟是发现自己的手一下没抽出气力,几乎抬不动手。 而四肢也开始僵直,他被吓得双腿战战兢兢,几乎站不住,但却也倒不下。 只能以一个奇异的姿态维持着站立的姿势,下一瞬,青年寒凉的声音擦过耳廓,“我知道你们同余寻音不对付。” 青年的声音说的不大声,近乎压着声音同他耳语,他本想说什么,但惊惧地发现,他连发声都做不到。 “放开我弟弟!”女修士见他摁住自己弟弟,张皇失措地先去拉青年,但被抓住。陈时轻而易举地躲过了。 女修士目光几乎恶狠狠地看着陈时,心中闪过了等青年落单时,如何弄死青年。 可她弟弟却被吓得不行,哆哆嗦嗦地看他,目光中满是惊惧。 陈时不理他们俩,女修士见陈时如此这般凶悍,便急急地朝沈卿池求助,“卿池长老,这人是你带来的吗?” 明明是弟子,这话倒有几分兴师问罪的姿态。 这话一出口,几人都忍不住发笑,只周辞看向女子的目光冷冽,他看不惯女子如此发号施令的语气。 心中闪过几段不算美好的记忆,连看着那女修士的目光都含着几分不虞。 但陈时先一步说,“你们师姐究竟是往哪个方向去的?” “现在不说,以后就别开口了。” 目光是看着姐姐,然而话却是对着弟弟说的。 他的手还摁在弟弟的手腕上,下一瞬,手上微微一松,弟弟竟然是直接跌落在地。 “南皖!”女修士连忙扑在南皖身上,抬起头恨恨地看向陈时。 陈时冷笑,“你师姐他们为了救你们引走了神秘人,而你们却不愿将你师姐被掳走的方向告知与我们?” “你们俩究竟是何居心啊?” 南皖被他姐姐抱住,然而身上却忍不住发抖,他们俩人哭作一团,好半响,南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说……” “他们往那边去了……”几乎是不甘不愿,南皖咬牙切齿地开口。 那方向竟是离死气折返的另一个方向。 倒是恶毒。 陈时几乎厌倦地看了俩人,心中想到余寻音,多了几分担忧。但他面上依然是往日的神色,看上去依然是淡淡的。 骨生却敏锐地察觉到了陈时的情绪,看了陈时一眼。 味愚不懂其中门道,但也看出几分不对劲,皓文也愣愣抬头,看了眼倒在地上哭作一团的两人,还呸了一声。 沈卿池不再言语,只道,“你们尽快联系你们长老,我们先去寻你们师姐。” 言罢,几人改了方向,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 陈时面上紧绷着,并不算多好,只是沉默往前,沈卿池跟在他身后。 两人都没说话,沈卿池却敏锐的注意到了方才陈时朝着那男弟子耳语了一句什么,下一瞬,那男弟子的面几乎马上色变。 他心中闪过一丝疑惑,陈时难道认识那几位弟子吗? 但他不是在西洲吗?为何还会认得群儒宗的弟子。 他面上不显,却扫过陈时紧绷的面上。 他们俩个好似总是如此,陈时不说,他便不问。 但心中却有一杆秤,那一杆秤的重量无论何时都在偏向陈时。 陈时也注意到了沈卿池的目光,他面上绷着,却还是没开口。思虑片刻,嘴唇微动,最终还是没开口。 雨幕眼下又越发重了,空中的雾气好似活了过来,越发浓重,几乎不能视物。 直到走了没多久,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血腥气,忽而那血腥气越发浓重,几乎从四周四面八方而来。 “铿!” 素剑忽地出鞘,不知何时身边竟然出现一个利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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