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徐景祎照常上班。 餐桌上有他留好的早餐,祝七吃着吃着,忽然灵光一闪。 说到回报,眼前不就有可以做的事情吗? ——可以做饭呀! 有了上次煮粥的成功经验,祝七现在觉得自己是有厨艺方面的天赋的。 他又可以了! 他迫不及待地把这个想法告诉徐景祎:[我打算学做饭!你可以教我吗?] 徐景祎今天也回得很快:[早餐不合胃口?] 祝七:[好吃的] 祝七:[但总是你做饭,我也想做给你吃] 徐景祎回道:[不用。] 不意外,祝七失落一瞬,又想到一个办法:[那可以把景晗哥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他是认真地在想从哪里能学到靠谱的厨艺。 徐景祎不愿教他,从接触过的人里想到的第二个人就是徐景晗。毕竟就是他教自己煮粥的,成果还被徐景祎夸了呢。但是他们没有互留联系方式,想要联系上徐景晗只能通过徐景祎了。 徐景祎:[?] 办公室里,徐景祎这会儿是彻底放下手里的活,起身走到床边,给家里的留守仓鼠打去电话。 “喂?”少年嗓音温软,“景祎哥哥。” 徐景祎;“……” 徐景祎抬手按了按眉头,心想自己这是干什么。 莫名其妙地生气,又莫名其妙地因为祝七这一声呼唤消气。 养孩子果然很难。幸好徐景晗是个省心的弟弟。 “你跟徐景晗才认识多久,”他问,“就喊上哥了。” “是他让我这么叫的呀。”祝七无辜道。 “他让叫你就叫。” 祝七不解:“不可以吗?” “……” 徐景祎拿他没办法:“算了,你找他做什么。” 祝七:“教我做饭呀。上次的粥就是他教我的。” 他没有怪徐景祎不肯教,但徐景祎听着这句话,却有一种被问责的感觉。 “……就这么想学?” “想的。” 徐景祎沉默两秒,道:“我教你。” “真的?”少年的语气一瞬扬起。 “嗯。” “那先从你喜欢的菜开始学吧,”祝七说,“今晚就教我好不好?” “……好。” 小仓鼠欢天喜地地挂了电话。 徐景祎在床边站了会儿,回到办公桌前。 监控里,少年扑倒在沙发上,然后就这么趴着看手机,翘着腿,睡裤半往下滑,小腿线条柔和。双腿晃啊晃的,看得出真的很高兴, 下午有场董事会议,徐景祎来到办公室时,司扬居然破天荒地早到了。 “来了,董事长。”会议室里目前就他们和吴枫三个人,司扬吊儿郎当地靠在椅子里,安逸得像在自己家,就差把脚也搭到桌子上。 徐景祎对他从来不客气:“你吃错药了?” 平时开会都是卡点到的人,今天居然这么主动。 “洗心革面了,我要好好工作。”司扬说。 “是吗,”徐景祎不冷不热地说,“你觉得你能胜任什么工作?” “食堂试吃员吧,”司扬摸着下巴,“咱公司食堂是真不错。” 徐景祎冷笑一声。 司扬学历能力都是一等一的优秀,他就是玩心重,自在惯了,很难在某个地方落脚,那对他来说是一种比死了还难受的束缚。要说的话,他们司家人都带点儿这种性子。 如自由之鸟,一生都在迁徙。 “别光说我啊。” 司扬手肘搭上桌面,往徐景祎的方向倾身:“你又是怎么回事?” 徐景祎抬眉:“我怎么了。” “你昨天下班下得也太早了吧,前所未见啊,”司扬其实还有更直接的问题,但想了想这跟主动送人头没什么区别,只好委婉地旁敲侧击,“还有前天,听景晗说你‘生病’在家……” “生病”两个字他咬得很重,敲着桌面眯起眼:“徐景祎,你不正常。”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人陆陆续续到齐,两人没了说悄悄话的机会。 当然,徐景祎也不打算要这种机会。 司扬混归混,正式开会的时候还是在状态的,提出的一些建议和方案都很一针见血。徐景祎话不多,但每句都直击重点,和司扬两个人默契地控着场。 会议结束后,某位董事说订了饭店,一块儿去吃饭。这是想把会议中不被采纳的东西放在酒局上解决。 如果是平时,徐景祎去就去了,无非是再花点时间彻底打消对方的念头。虽然有点麻烦,但总好过埋下隐患给以后制造更大的麻烦。 但今天他拒绝得很快:“不了,我没空。” 司扬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也嬉笑道:“你们知道我的,就别算我的人头了哈。” 他跟在徐景祎身后,和徐景祎冷静自持的步调不同,他步调悠闲,嘴上却没闲着:“老徐,什么事情这么忙啊?” 徐景祎懒得理他。 “唉,上次我生日你早退就算了,自己人,我能理解。但你现在怎么连上班都要早退了?应酬也不去,你已经挺长时间没在一些场合露面了,你知道外面现在都在传什么吗,说你和景晗争家产,争不过,都不敢冒头了。” 司扬幸灾乐祸地和他分享八卦。 “啊,不过也有说你是在韬光养晦的……笑死我了。” 司扬絮絮叨叨地跟着徐景祎回到办公室,看着他关掉电脑、整理完桌面,准备走人。 再一看时间,好嘛,距离下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呢。 “又早退?你到底干什么去?”司扬问他。 “司扬,”徐景祎冷声,“你有点吵。” “你是第一天知道我吵?”司扬油盐不进。 “。” 徐景祎:“滚开,别挡路。” 他真不知道自己身边怎么都是些厚脸皮。 相较之下祝七的那层薄薄的脸皮戳起来实在有趣。 司扬又跟着他一路来到一楼,正奇怪怎么不直接去地下停车场取车,就见他走进一楼专门放置员工快递的地方,两分钟后,带着一堆快递出来,有大件有小件。 东西有点多,徐景祎使唤起他来:“过来帮忙。” 司扬:“?” 司扬:“是人吗你,骂我一顿还让我给你当苦力?” 嘴上这么说着,司扬还是过去帮他拿了些。 眼前这个画面过于玄幻,他越看越觉得徐景祎变得好陌生。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人西装革履抱着一堆快递的样子? 司扬低头查看怀里这些快递,留的电话和名字都是徐景祎的没错,但商品描述…… 逗猫棒、猫窝、猫零食…… 什么玩意儿? “徐景祎,你养猫了?”司扬不可思议地说,“你这是养仓鼠之后被激发爱心了吗?哦对了,那只仓鼠最近怎么样了,徐景卉怎么跟我说你最近总拒绝她的电话和视频,也不给她发仓鼠的近况了……你不是吧?那只小仓鼠难道被——” “劝你停止不切实际的想象,”走到车位,徐景祎打开后备箱把快递放进去,“最近忙,没空搭理她。” “所以你到底在忙什么?” “嘭”一声,徐景祎扣上后备箱,冷淡地吐出三个字:“养仓鼠。” 车子扬尘而去,留下司扬满头问号,半天没捋出来逻辑。
第40章 车子停在楼下,徐景祎发完消息,没多久祝七从单元门走出来。 几天前的那场雨后,秋意渐浓,每个夜晚过去小区路面上都会铺上一层枯黄的落叶。小区的中央花园有一株高耸的枫树,在青黄的凋零中独自火红惊艳。 徐景祎早上出门时落叶被打扫干净,一天下来又累积不少。 祝七踩着落叶小跑过来,迫不及待地上车系上安全带。 “这么激动。”徐景祎说。 当然激动了,祝七脸上止不住傻笑,他们现在要去医院接船长回来,他终于要有自己的小猫啦! 这可是从小的梦想,不仅有猫,还是用人类的形态养猫,这已经大大超出预期。 船长是中午左右做的手术,现在麻醉效果过去,见到祝七时还算精神地牛叫了一声。一派淡定的模样让祝七想到“手术”儿子升起的紧张和恐怖想象消散许多。 小奶牛脖子上戴着防护圈,这在动物世界也是有的,似乎就是从人类世界传过去的,人类把这叫做伊丽莎白圈。 “你好像台灯啊。”祝七伸手摸了摸圈圈。 拨弄了两下,船长的白手套搭住他的手指,像是在说:可以了不要弄了。 航空箱是医院送的,船长没有丝毫抗拒地钻进去。 医生说了些术后这段时间的日常护理,祝七虽然还是怕他,但是认认真真地记下来。 走之前,他不忘去住院部看望酥球,酥球还需要继续住院。 护士说:“你看了我给你发的视频吧?自从船长来了,酥球现在吃饭可积极了,给什么吃什么,药都吞得毫无怨言,给它打针也不挣扎了。而且我一拿手机它就盯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直觉它是在盼着我拍它的视频发给你。” 护士还说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酥球和船长的笼子是相对的,隔得比较远,但酥球一旦吃饱喝足、精气神好了,就会朝着船长的方向单方面吵架。结果船长没搭理它,倒是惹得别的小猫和它激情对骂。 看见祝七,酥球瞬间被激活,起身贴着笼门来回蹭,叫声娇滴滴的:“喵!” 护士打开笼子,它立刻跳到祝七怀里,小爪子扒着祝七的肩不断蹭他的脸、下巴和脖子,呼噜震天响,连带着叫声都嘤嘤颤动。 虽然之前也热情,但没热情到这种地步。 这模样像是戒了八百辈子的人瘾,再不吸吸两脚兽就要死了。 祝七被蹭了满身满脸的猫毛,幸福又心疼地搂住它:“球球,你乖乖的,我不会抛下你的,再过几天我就来接你回家啦。” 小白猫舔了舔他的下巴:“喵~” 一道冰冷的视线落下来,酥球和站在未来铲屎官身后的男人对视一眼,呼噜声骤然变小,往祝七怀里瑟缩。 小猫突如其来的畏惧让祝七不解,但他很快根据过往经验和小动物的危险感知找到自己身后唯一的肇事者。 他抚摸着酥球的背毛,对徐景祎说:“你不要吓它呀。” 徐景祎:“。” 行,这就开始胳膊肘往外拐了。 安抚了酥球好一会儿,祝七才把它放回笼子里。 船长待在航空箱,在外面安静地等着他们出来。 航空箱被放在后座,祝七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和它说两句话。只要是他说的话,船长每一句都会用它独特的叫声回应。 再回头,祝七恍惚间想起想起自己第一次坐上这辆车的时候。 那时他还是只小仓鼠,不知道徐景祎像这样转头看向后座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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