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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拥有的一切让她能肆意地选择，不论是生活还是态度，就像现在一样，她高傲地扬起下巴注视对方，一点都不怯面前这个人人都不想靠近的男人。 白博动了动眉咽下一口酒便沉声说道“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那并非问句的陈述让女爵不顾形象般翻着白眼吐出一声不屑，随即说道“就算我带个牛郎出现都不奇怪好吗？” 白博连连低笑，眉眼里满是笑意，他忍不住问道“所以我今晚是你点的牛郎？” “本来是这么想的。”女爵若有其事般点头说道，她歪了歪脑袋又道“想着你不方便的话就委屈你当一晚牛郎咯，但现在好像没这个必要了。” 女爵耸了耸肩就捻起杯百无聊赖地扫看四周，大家相互虚情假意的寒暄不管何时看起来都那么真，她的双眸无声地蒙上薄薄的灰。 “这么多年，夫人在城中认识几个白家？”白博忽然轻问道。 那似寻常聊天的口吻让女爵脱口而出道“一个。” 话音不过刚落女爵就呆住，所有关于白家的信息和听闻瞬间布满脑海，她迟缓地侧过头去看白博，双眸有些失神，明显还处于震惊中。 白博展颜一笑柔声说道“姓白单字博，白家二少，很高兴认识夫人。” 女爵提起眉重重合眼吸进一气，她哑声吐道“我…去…” 现如今已无白家又何谈二少，白二少是那年轻英俊的人，是那被称之为私生子的人，是那从见不得光的地方一路爬上来的人，是那性格古怪的人。 多年来盘踞一方的白家在城中一家独大，黑白通吃，暗地里的勾当做得风生水起。 白老先生为人低调，道上的弟兄总说他温和得不像一个黑道大哥，但他怀揣的仍是属于江湖儿女的情意与脾性，多年来可谓是顺风顺水，越做越大。 外界都说白老先生深情专一，娶了陪着自己一路过来的女子，不像其他富人遍地情人多子多孙，只要了一胎孩子，而且还让这孩子的手保持得干干净净。 没人知道白家二少是怎么来的，只知他不声不响地就掀翻了属于白老先生的背光世界，接手了全部势力，道上没人再认白老先生，眼里只剩白二少，直到白老先生承认白二少的身份。 无人知晓白二少是如何做到的，亦不知在平静的表象下又消失了多少人。 自此属于白家的商业范畴内多了位主事的白二少，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野孩子竟是雷厉风行地架空了白老先生，属于他的家业一夕之间变作他人嫁衣，那个被他遗忘多年的孩子竟是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 传言白老先生是因此怒火攻心导致心脏病突发而逝世，实际如何无人知晓。 白老先生去世那晚，白家上下所有人凭空消失，出殡当天亦只有白二少一人送殡。 城中再无白家，只有白二少。 无人敢再谈及白家，属于白家的记忆似乎并未存在过。 他坚持让人称他为白二少，每一声白二少都在提醒着他们不能招惹眼前的人。 城中不少人曾惨遭其毒手，有些人只是损失些产业，有些人却是倾家荡产，更有些人被迫为其所用，亦有人被逼得走投无路唯有结束自己的人生。 而另一群人则是有的乌纱不保，有的被丑闻缠身，有的终日不得安宁，有的战战兢兢，有的每一天都活在恐惧中。 白二少不时会抛出美味的蛋糕，任人吃或不吃，不管人选择哪一个选项都会面对其反复无常的行为，有人平安无事，有人则噩耗连连。 这个鲜少出现在人前的白二少其名字却是深入人心，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无迹可寻，让人摸不着头脑，他似乎只是凭着自己的心情肆意妄为，谁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女爵只觉得脑子嗡嗡响，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她抬手捂住自己的眉眼低喃道“造孽啊…” 她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叫人陪自己来这无聊的酒会，她已经想到今晚过后自己耳边会有多少聒噪的声音。 那失去遮挡的双眸透着些许怒意，掺着两分嫌弃。 女爵撇看白博一眼就抬起酒杯一饮而尽，继而朝另一个酒杯伸去手。 纤细的手腕被稳稳扣住，女爵抬眸对上白博的视线略带烦躁地吐道“what？” “你喝不了。”白博轻吐道，随即转身从过路侍应的托盘里拿下一杯酒。 女爵伸手夺杯就仰头畅饮，那模样就似想用酒精压下所有情绪般。 白博垂眸轻声道“我去抽根烟。” “等等等等…我和你一起。”女爵连声说道，她着急地抓住白博的手臂，脚下一个没注意被地毯绊了绊鞋跟。 白博抬手托住女爵便让她挽住自己的臂弯往室外走去。
第13章 012｜朋友 宽敞的室外平台零星站着几个烟民，他们见二人出来皆不动声色地灭掉手中的烟往室内走，不过几息便只剩二人在室外。 女爵无声地朝白博伸去掌心，那模样明显是在讨烟，白博吐出一团白雾平淡地说道“你不是不抽烟？” 那掌心随之无声地收回，女爵始终没将视线放在白博身上。 半支烟的时间过去，谁也没打破这安静的空气。 燃尽的香烟被摁进灭烟器里，白博侧头端详起女爵的脸，似他从来没见过对方般。 女爵自然能感受到白博的目光，她目视前方地吐道“干嘛？” 那模样就似在眺望眼前风景的同时随口向好友吐出询问般。 “进去吗？”白博柔声问道。 “你让我再缓缓。”女爵应声说道，话里透着她不自知的疲倦，她再一次抬手捂住眉眼。 “缓什么？”白博突然贴在女爵耳边低吟道。 耳边突然出现的气息与浑厚又暧昧的腔调让女爵顿时侧过身拉开距离，四目无可避免地相对，她身体反应比脑子快，那匆匆移开视线的模样就似做了什么亏心事般。 “怎么？”白博轻笑道，话里带着些许挑逗，他再次靠近女爵。 女爵忍无可忍般转头直视白博，她有些恼火地说道“为什么是我？你对女——” 到嘴边的话戛然而止，女爵愣怔地垂眸低声道“对不起。” 白博不甚在意，他稀松平常般说道“我对女人不感兴趣又不是什么秘密，为什么要道歉。” 白先生的性取向在圈子里确实不是什么秘密，但在这所谓的上流社会里无人知鲜少露面的白二少到底对什么感兴趣，许是有不懂规矩的圈内人透出些模糊不清的言论，导致众说纷纭，即便有所猜测也不会轻易说出口，没人去探究那些言论的真实性，只因上一个窥探白二少隐私的人其下场成功地起到杀鸡儆猴的效果。 女爵的双眸暗了又暗，她知道了太多本不该知道的事情，如今更是高调地携白二少出席晚宴，不管今后会发生什么，她都无法左右。 白博忽然听见女爵突兀一笑，对方抬眸就已恢复往常的模样，还是那个在吧台边对着他喋喋不休的女人。 “高低做做样子嘛。”女爵痞笑般摊手说道。 二人都从对方眼里窥见一模一样的情绪，谁也不愿意就此放弃这段情谊。 他们或许从来都没有就一个人本来的脾性与相同的喜好而去结识对方，相遇相识的人大多有带着些算计或目的，他们能遇见彼此算是难得的缘分。 既然无法左右对方，那便无需徒增烦恼，女爵从一开始就不在意对方是何人，如今又何须在意，即便明天可能就会失去所有她也不愿换上另一幅面孔。 她有着属于她自己的洒脱，眼里的鲜活和明亮与白博初见她时一样。 白博不禁垂眸低笑，轻摆摇头的模样染上些许属于友情里的宠溺，他抬眸就将女爵的手放在自己的臂弯里。 女爵迈着优雅的步伐踏入室内，她还是那般傲视一切的模样。 场内响起舞曲，陆陆续续有人进入舞池里。 二人回到桌旁便抬手抿酒，他们并肩背靠着桌，就连观看他人起舞的眼神都如出一辙。 一曲落，一曲起。 白博目不斜视地朝女爵随意地摊开手掌，女爵瞥看一眼，她边打掉身前的手边不满地说道“别搞我。” 闷声低笑随即出现在女爵耳边，白博颤着肩说道“高低做做样子嘛。” 女爵不愿搭理白博，她放下酒杯就抱着自己的手臂，脸上露出些许烦躁的神情。 白博的余光没让他错过女爵的神情，脸上的笑意迟迟没有消散。 周遭的人也没错过这一幕，纷纷假意交谈，实则讨论着二人的关系。 几曲过后，主持人走上舞台，开始今晚的慈善拍卖。 拍卖没什么意思，为的不过是让钱换个方式流动，叫价的号码牌不停举起，拍卖师的笑容持续挂在脸上。 二人就像误入一场晚宴般，皆倚着桌神情淡淡，颇有神游的状态。 终于，最后一件拍品被拍下，当众人都以为结束时主持人忽然宣布有一件临时加上的拍品将作为今晚的重头戏，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舞台上。 方正的透明盒被推到聚光灯下，折射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其中的红光到底是底布的颜色还是物件的光芒。 在众人聚精会神想要看清时，礼仪小姐小心翼翼将透明盒打开，一条嵌有红宝石的项链随之裸露在空气中。 镂空设计的铜色链身只为衬托那唯一的红色原石，陈旧的颜色似牢固的地基般稳稳托住似刚被开采出来的宝石。 号码牌随着拍卖师的话语纷纷跳跃在空中。 女爵百无聊赖地转动桌面上属于她的竞拍号码，双眸正观察着在场的人作为消遣，首当其冲的就是身边的白博，对方似乎一点都不在乎此情此景带来的无趣，那持续将视线停在舞台上的模样让女爵有一瞬错觉对方看的不是一场拍卖，而是一场学术演讲。 拍卖师的嘴就没停过，一声接一声地说着号码，屏幕上的数字在一声一句中越转越长，慢慢的，拍卖师终于有机会喘口气，空中只剩几个坚持不懈的号码牌互相较量着。 属于白博的号码牌始终安静地躺在桌面，它暗自羡慕着隔壁的同类还有被人把玩的机会。 “13号第一次…” 拍卖师一边说着一边扫视舞台下的来宾。 “13号第二次！” 拍卖师加重语调刺激着竞争者们，下一秒就笑开花般说道“28号一次！” 拍卖如其所愿继续进行。 白博突然伸手拉住过路的侍应，另一只手在桌面摸索。 “站着，我没说停之前就一直举。”白博平淡地吐道。 属于他的号码牌随着话落被塞进侍应的手里，茫然无措的侍应也只能应声站在一旁，直直将手中的牌子举过头。 桌面上不停旋转的号码牌无声停转，女爵有些错愕地看向白博，白博边转身边拿出手机弯腰将双臂置于桌面，女爵随之似好奇般贴上白博垂头窥屏，屏幕里是无趣的单机赛车游戏，屏幕两侧的手腕轻微转动着，就似无聊透顶在拿游戏解闷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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