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葬连续喝了好几杯提神的薄荷水,终于艰难地读完了这本书,并从中提取到最为关键的信息。 不需要任何多余的道具或咒语,新月家族那世代更迭的纹章本身,就是魔法。 他略作思忖,提笔蘸了些细腻的珍珠粉,搅合搅合,在火焰顶上勾勒出一轮残月的形状。 “噗通——” 笔触刚停,宋葬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再醒来时,窗外一片漆黑,宋葬太阳穴“突突”直跳,疼得厉害。 他晕乎着翻了个身,掀开被子,鼻尖弥漫着浓郁的烧鹅香味,实在让人无法忽视。 肚子饿了。宋葬强忍眩晕,艰难睁开眼睛,随后发现自己躺在殷臣的床上。 系统显示时间为晚上八点。 “醒了?” 殷臣拉了把椅子坐在床头,不知守着他多久,俊美眉宇间蒙着一层瘆人的阴霾。 “我错了,对不起,以后我不会这样了。不要生气。我头好晕,给我吃的。” 宋葬声音很轻,却直接一鼓作气抢先说完了心中所想,努力睁着睡眼朦胧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看向殷臣。 殷臣听得僵在原地,一堆话被他堵在喉咙里说不出口,最后火冒三丈地转身离开卧室,又火冒三丈地提着烧鹅进来。 新鲜出炉的烧鹅香气四溢,香酥表皮流淌着诱人的油光,与其相反,殷臣的怨气几乎能冲破房顶。 “喂我吃,我手软了。”宋葬倚在床头,先发制人。 “那就滚下来,不准在我的床上吃东西。” 殷臣快要气死了,没有拒绝宋葬的要求,态度却凶恶得很。 两人在沉默中僵持片刻,宋葬听话地滚下来,并滚到了殷臣的怀里。 不在他的床上吃,就在他的腿上吃,都差不多。 殷臣紧紧握着匕首,将滚烫的烧鹅残忍分尸,变成一块又一块脱骨的鹅肉,细腻柔软,鲜香多汁,恰好适合宋葬入口。 “大家都去哪儿了?”宋葬边吃边问,讨好地摸了摸殷臣绷紧的腹肌。 这可不是他占人便宜,是殷臣乐意被他摸的,源自于上次副本养成的恶习。 如果他许久不去主动摸一摸,殷臣自己还会不高兴。 而此时此刻,依然在生气的殷臣冷笑了一声,幽幽道:“管家和徐蔚然去偷窥那群修女了。一个在外面放风,另一个负责潜入观察。普渡修女还没出现。 “兰玉珩在纳尔镇,那个圣罗兰十字会的酒馆据点。酒馆地窖里有一条密道,可以直接通向疯人院底下的老鼠窝。” 生气归生气,说起正事还是挺事无巨细的。 宋葬盯着他没戴手套的冷白指尖,轻声问:“那林刑呢?” “你很关心他?五大三粗的,连胡子都不刮……” “不要仗着自己长得好看,就随便攻击诋毁别人的外表,”宋葬无语地戳了他一下,“我担心神父对他不利,有什么问题?” “我长得好看吗?” 殷臣顿了顿,声音似乎没有之前那么冷了。 宋葬毫不犹豫点头:“当然好看,我之前夸过你那么多次,还不知道?” “嗯。” 殷臣悄然勾了下唇,终于愿意回答正经的问题:“我让张明慎占卜过,林刑没有遇到致命威胁。” “那就好。” 就在这时,殷臣话锋一转,严肃道:“但是你的问题更严重,宋葬,你差点把疯人院给团灭了。现在你是严重贫血状态,不许再擅自画那个月亮。” “团、团灭?!”宋葬目瞪口呆。 他从殷臣口中得知,自己昏迷以后,真的发生了一系列恐怖的事情。 画布上的月亮,好像活了过来。 没有太阳作为反射源,它便借助宋葬亲笔上色的火焰,散发出银白辉光。 可纸上火焰的力量太过微弱,很快便被那轮残月吸收殆尽。 失去光源,濒临死亡的月亮,只能拼命寻找替代能量。 黑色残月之间,裂开了一条深不见底的缝隙,隐约传出悉悉索索的细碎呢喃。 犹如贪婪而饥渴的深渊,它开始疯狂隔空吸食……宋葬的血液。 “你的血挺有营养,几口就把那月亮喂得浑圆,变成一个圆形的黑色大窟窿,”殷臣低声说着,语气莫名有些幽怨,“这窟窿有精神污染,其他人都不知道来救你,就直愣愣盯着月亮发呆,徐蔚然差点一头扎了进去。” “所以是你救了我,对不对?你真厉害。”宋葬抱住他的胳膊,软声问。 可殷臣愈发幽怨,一字一顿地反向质问:“我也想喝你的血,凭什么你每次都只愿意给别人喝?” 宋葬:…… 他尚未察觉“每次”一词的深入含义,只觉得殷臣像是要发疯了,情绪濒临爆炸边缘。 “你现在手上就有匕首,要不直接给我来一刀?”宋葬弯起唇,抬起细白胳膊,软声像在撒娇似的,“来嘛,抵着动脉割一次就够了,随便你喝。” 殷臣呆住,沉默地盯着他半晌,随后重新拿起刀,继续残忍地拆解烧鹅,闷声闷气地回了俩字:“不要。” “不要就算了。”宋葬笑意越发明显。 不就是发疯嘛,只要他先发神经,殷臣还能拿他怎么样? 话说回来,就算殷臣真想喝点血,宋葬应该也不会不情愿。 因为殷臣这次副本的装束,实在是亮眼。总是一幅上流绅士打扮,黑发打理得干净利落,斯文败类的单片眼镜也恰到好处。 衬着那张冷白深邃的脸,像极了颓丧又傲慢的吸血鬼公爵。 被他吸两口血,好像还挺刺激的…… 宋葬轻咳一声,赶紧把乱七八糟的思绪挥之脑后,说起正事:“虽然林刑没有生命危险,但他已经失踪将近半天了吧?而且一直没有消息,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嗯,那你想怎样?” “趁着修女都在晚间祷告,还是去找一找他吧,”偷偷瞥着殷臣紧抿的唇,宋葬补充了一句,“我们两个一起去,就当饭后散步了,好不好?” “……散步可以。” * 没错,林刑现在确实没有生命危险。 他被红发护工拿枪抵着,蒙上双眼左拐右拐,送入了一间神秘的禁闭室,双手双脚四分而开,被紧紧束缚在狭窄病床的四边床脚上。 林刑全程没有挣扎反抗,却用了词典中一切能想象到的污言秽语,贬低咒骂着这个瘸腿的红发男人。 不知骂了多久,名为查理的男人终于气疯了,当着他的面脱下外裤,意图把内裤塞进他的嘴里。 而林刑稍作表演,“竭尽全力”挣断右腿的皮带束缚,狠狠踹在查理的关键部位。 查理惨叫一声,痛得昏迷过去。 激怒npc的方案如计划进行,林刑也没跑路,他准备等待查理醒来,对自己做出更加疯狂的手段。 但他万万没想到,普渡修女一直站在门外,透过细小阴暗的缝隙,沉默着暗中偷窥。 最后,表情狰狞的普渡修女流着口水,亲手扒了他的裤子!
第70章 利普顿疯人院(7) 林刑发誓,他这辈子真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情。 虽然殷臣之前就说过,普渡修女真的生吞了一个男人的……生育器官。 可道听途说,与身临其境的真实体验,是截然不同的两码事。 普渡修女就像一只失去理智的猛兽,眼底翻涌着最为原始的贪婪与饥饿。 她没有使用任何武器,全靠自己平日里打磨平整的手指甲,疯狂撕扯他白色的棉麻裤子。 林刑目瞪口呆,同时还不忘配合着发出惨叫。 “你有病啊!修女怎么能碰男人呢?!你有病啊!主不会原谅你的!!” 普渡修女根本听不见他说话。林刑抬脚猛踹她也没用,这女人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而且好像没有痛觉似的,哪怕内脏近乎破裂也不肯松手。 她嘴角浸着涎水与丝丝血迹,喉咙里滚动着低哑的粗鄙笑声。 喊了半天没有回应,林刑麻木地放弃沟通,扭动着挣扎,不想任她施为。 身为皮糙肉厚的玩家,就算修女拿刀来砍他,最多最多也只能砍出点皮肉伤。可是普渡修女真的只把他当成了一块食物,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苍天,我快要不干净了,怪不得我生来就没有老婆,呜呜……” “上帝你在哪啊,快来管管你的神经病信徒!不然我明天就在背上纹撒旦,我暴打你的教皇,把十字架倒着放,再惹我我直接勾搭你老妈!” 林刑扯着嗓子大喊大叫,没有让普渡修女清醒过来,却喊醒了昏迷在地的查理。 查理有气无力靠在墙边,恍惚片刻,这才突然意识到普渡修女正在发疯。 “嗬,嗬……”他发出两声惊恐的低喘,像是喉咙被湿抹布堵住了一样,本就难看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甚至因恐惧而浑身战栗起来。 原本还在胡喊乱叫的林刑顿时不再挣扎,一脚把修女踹下了床,用膝盖抵住她接踵而至的进攻。他歪过头,饶有兴致盯着查理的表情:“你很怕她,怎么着,你的蛋已经被她吃了?” 红发男人的表情骤然扭曲,仇恨又恐惧地缩在墙角,可再生气他也不敢靠近。 林刑“噗嗤”一声笑了,继续嘲讽:“哟哟哟,真被吃了啊?孬种,有枪还不敢复仇?直接给她一枪不行吗?” “……你懂什么,你懂什么?!我杀了你!!” 查理突起的眼睛里冒着红血丝,被激得实在受不了,“咔哒”抬枪上膛,哆嗦着手瞄准林刑的脑袋,嘶吼着扣下扳机。 “砰——” 一声巨响过后,呛人的黑烟萦绕而起。 子弹没能打出来,因为这把构造精致、外表华丽的步枪,居然自己炸膛了。 查理本就残疾的右腿被炸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他仰头崩溃地惨叫着:“为什么?!主啊,我为那个疯女人做了这么多,我当她随叫随到的狗,还不算是赎罪吗!!你为什么不能放过我?!” “赎罪?”林刑眼睛眯起,感觉有线索冒头了,他若有所思,“查理,你对修女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滚!滚!死疯子,我诅咒你被野狗啃食!” 查理一手捂着伤口,一手举起仍在冒黑烟的报废步枪,用力朝林刑头上扔去。 “啪——” 林刑猛地挣开双手束缚,一把接住了直冲面门而来的步枪,掂了掂,有点分量。 他将再次扑过来的普渡修女踹下床,自顾自拆开枪膛检查,吹开堆积在枪管里的火药残渣与烟灰,饶有兴趣:“不错啊,居然还能用,感谢上天的馈赠。” 随即林刑笑着举起步枪,对准查理:“说话,你对普渡修女做过什么?” 查理还没说话,林刑就实验性地对他开了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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