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昼:“……” 因为你身上带了别人的帕子! 季云琅看向他,眸中带了些微小的期待,“所以前辈,你到底是受我师尊所托救我,还是因为我父母是你的故人,所以主动来救我?” 江昼答不上来,都沾点边,思考了一下,随心而动,答:“喜欢你。” 季云琅那点期待瞬间落空。 他再次给江昼倒了杯加猛料的酒,“我心里有人了。” 江昼端起酒来喝,那朵小花在心里荡漾。 季云琅思索片刻,又问:“我是你故人之子,故人姓江,我师尊也姓江,二者可有联系?” “有。” 江昼拿起卷轴,指指厢房内里的一个小隔间。 “让我跟你进去?”季云琅拒绝,“我不去。” 江昼没跟他商量,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起来,身形一动便进了隔间,啪一声把门关上。 季云琅没来得及反应便被他大力甩进来,又见这处内室狭小昏暗,心里不免紧张,“你离我远点。” 江昼将卷轴一扔,让它浮在半空整个铺散开,所有人名都变得立体。 名字渐次浮现出来,密密麻麻的小字全是灰色,代表着名字对应的人已经不在人世。 到“江昼”时闪着显眼的金色亮光,江昼指着这个唯一亮光的名字,正待说什么,就发现旁边的“风洵”也亮起了金光。 江昼:“……” 他小子,还没死。 季云琅盯着那处金光问:“什么意思?” “八方域,月隐日。”江昼抬手,在半空抚摸过“江昼”的名字,“有了这个,” 他停顿。 季云琅等他说完。 片刻,江昼补全,“能操纵他们。” 季云琅走近,“你的意思是,八方域的气候和那些人的异变,都是人为?” 季云琅在八方域待的第一年,没少见识他们的月隐日,也有无数次险些死在月隐日。 不过第二年他住进森罗兽骨殿后就好多了,身边有了骨龙,不少人会趁着月隐日来挑战他,他一次剑都没拔过,全是骨龙替他打,往往刚教琥生写完一页字,骨龙那边就已经完事了。 后来他找到了八方域去仙洲的通道,带八方域人闯过一次仙洲后,月隐日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甚至他从仙洲往八方域带土壤、带种子,教几个域主种菜种树都能成功。 带几只动物幼崽放进去养也能养活,八方域人经常会把它们当凶兽抓起来,到手才发现是战斗力为零的可爱小毛绒。 大片贫瘠的土地呈现出了那么一丝丝生机,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冥冥之中在讨好着他们。 季云琅想起风洵问他的那句“你在仙洲有人?” 他在仙洲唯一的人脉就是江昼,而江昼的背后,是…… 随着所有名字都立体浮空,卷轴的底色缓缓浮现出五个印记。 这个季云琅熟,五大派给他的所有信上,就自信又高傲地印着这五个显眼的门派标记,五个图案经过精巧的设计首尾相连,寓意着仙洲五大派一荣俱荣,永不分家。 他伸出手,摸了一下半空中“江昼”的名字,“我师尊出身仙洲五大派,他出现在这个名单上,是什么意思?” 江昼问:“你觉得呢?” 立体浮空的名字可以被触碰到,软软弹弹的,季云琅把那点金光绕在指尖,来回拨弄着“江昼”的名字,“他也是八方域人?” 他指尖灵活,将自己的暗色灵光和金光混合,一起缠绕把玩这个名字。 江昼立在旁边面不改色,身躯却在悄悄的颤。 “你这样,”他终于开口,“他会感知到。” 季云琅闻言兴致更浓,把“江昼”捏在两指间,从头到脚地弄,由内而外地揉,指腹细致地摩擦过每个笔划,眼前已经浮现出了江昼被隔空玩弄到动情的模样。 他正玩着,卷轴猛然合上,江昼握住他的指尖,“他是你师尊,这样,不合适。” 季云琅把自己手抽出来,瞥了他一眼,“怎么不合适?他怀了我的,都三个月了,我摸几下怎么了?” “……” 季云琅时刻强调自己心里有人,媳妇儿怀了,甚至不惜把师尊搬出来让他死心。 江昼既甜蜜又烦躁,心里那朵小花迎风盛放,摇摇欲坠。 他得找个机会好好问问季云琅,你真的,那么想让为师生吗?
第18章 爱慕 季云琅迟迟不下来,琥生上楼去找他,顺手救了滚在地上的林霄,喂给他一颗药丸。 林霄感激不已,正道谢,隔间的门就打开了,两人一先一后出来。 琥生见状,悄悄问林霄,“他们在里面待多久了?” 林霄想了想,“也没多久……大概半个时辰?” 琥生惊讶,“半个时辰不算久吗?” 江昼恰巧走到他身后,路过时手中卷轴敲了一下他脑袋,“不算。” 琥生脸霎时变得红扑扑的,下意识想跟在他身后走,被季云琅揪着领子拽了回来。 季云琅带琥生在桌前落座。 林霄一看见他就条件反射肚子疼,急忙跑到窗边,跟江昼站到一起。 江昼递给他一张纸:你爹最近有消息吗? “没有,”林霄看向他手里的卷轴,“我爹先前说,让我拿到东西就在六伯家暂避,不过现在六伯家肯定是住不了了……胡大哥,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江昼点点手中的卷轴,“这个,我需要。” 言外之意,你看是你主动送给我合适,还是我跟你抢合适。 林霄本来就没指望能要回来,闻言点头:“好的,胡大哥。它是你的了。” 接着,他想到什么,凑过去:“大哥,你看啊,我爹这个东西这么神秘,六伯还专门买了个宅子存放,那是不是能证明,我爹他的真实身份其实并不简单,狗腿子只是他的伪装,他这么多年一直在隐忍蛰伏,等身份揭晓的那天他就会摇身一变,带我们整个林家飞黄腾……” 江昼:“不会。” 林霄:“好的。” 江昼垂眸看手上的卷轴。 这是五大派当年暗中操纵八方域的罪证,只不过是个老名单,上面人全死光了,还活着的就只剩他跟风洵。 至于现在八方域的这群人,五大派专门为他们准备了一个新名单。 江昼离开季云琅,舍弃跟徒弟在宅子里的安逸生活出来,要找的就是那个新名单。 他们一起住的五年里,季云琅频繁离家,回来时身上的伤一次比一次严重,这证明八方域躁动的人越来越多,马上要压不住了。 没有任何一个八方域人在去过仙洲后,还能心甘情愿待在蛮荒。 季云琅带他们见识过仙洲,又把他们关起来,无异于直接把矛头对准自己,任由他们滋生恨意。 迟早有一天这些恨意会反噬,把这个年轻的领主吞得骨头都不剩,他们侵袭仙洲的第一战,就是要拿季云琅的血祭旗。 其实江昼可以什么也不管,只等着季云琅撑不住的那天,通道大开,八方域的怒火烧尽仙洲,一切破而后立,大战之后就是和平,从此仙洲的灵气流遍八方域的每个角落,血月隐去,黑沙消散,世上再也没有蛮荒,处处都是仙洲。 可偏偏就是季云琅的存在,让他没办法什么也不管。 八方域人注定要闯进仙洲,在那之前,他得把季云琅摘出来。 思及此,他走到桌前,坐到季云琅身旁,再次将卷轴铺展开。 这次没有闪着金光的立体名字浮现,季云琅失望地拿手指绕江昼的名字打了个圈儿,最终停在那个“江”上,“所以呢?你故人姓江,我师尊也姓江,为什么?” 江昼的手指跟着点到“江”字上,蹭了蹭旁边季云琅的手指,说:“他的名字……” 他卡壳,季云琅把手指往旁边挪,不让他蹭。 江昼补充:“你娘取的,随你爹姓。” 季云琅指尖描摹着“江昼”二字,“所以我师尊认识我父母,甚至关系还不一般,连名字都是他们取的。我大胆猜测一下,我师尊难道还是他们养大的?” “嗯。” 江昼指指“江昼”旁边的“风洵”,说:“他。” 又指指离他俩很远的、另一个角落里的“花珈”,说:“还有他。他们三个,都” 他卡壳,季云琅替他补上,“都是我父母取名养大的?” 江昼:“嗯。” 季云琅笑,问他:“那你呢?” 江昼神态自若,看着季云琅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爱慕你娘。” 旁边喝水的琥生一下子喷了出来。 季云琅思索片刻,问:“我跟我娘,长得很像吗?” 江昼看向他的目光温柔,说:“嗯。” 心里说,一点也不像。 季云琅不论性格还是相貌,既不像爹也不像娘,他不善良,不温柔,没有耐心,不爱多管闲事,季云琅是个坏蛋,除了身上流着他们的血,没有继承他们的任何品质。 季云琅和谁最像呢?江昼想,季云琅是他的徒弟,被他一点点带大,季云琅和他最像。 他们才是一样的人。 听他这么说,季云琅无奈,叹了口气,“前辈用情至深,我很感动,但是你之前也说了,斯人已逝。你就别执着了。” 江昼说:“我忘不了她。” “……所以你就把感情转移给我?” 江昼:“嗯。” 季云琅仿佛在瞬间理解了一切,把琥生往旁边挤,跟江昼隔开距离,“你这种单相思,不会有好结果。” 琥生在旁边反驳他,“你还说别人呢,你自己不也是吗?” “我能一样吗?我又不是……”季云琅拿起琥生的水杯一闻,发现他悄悄给自己倒了酒,睨他一眼,“喝了多少?” “……” 琥生从椅子上跳下去就跑,季云琅用灵光缠住他把他往回拽。 琥生捂着脑袋大喊,“没喝多少!没喝多少!” 他拼命在原地奔跑,还是被一点点拽了回来。 江昼默然看着面前突然闹腾起来的一大一小,两人举止间的亲密熟络,没有多年的相处培养不出来。 他和季云琅也一起生活了很多年,不管徒弟小时候还是长大后,除了季云琅在八方域的那两年,他们都同吃同住,亲密无间。 可他和季云琅的关系一直很奇怪,他们之间就没有这份天然的熟络,为什么? 江昼想不通。 那边季云琅正按着琥生的脑袋逼他保证下次不再偷喝酒,他说:“你这么小,喝了长不高。” “我知道了!”琥生努力去抓他的手,“你再这么按我头,我也会长不高的!” 江昼起身,抓着季云琅的手从琥生脑袋上挪开,琥生感动得眼泪汪汪,“谢谢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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