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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殓

时间:2024-07-15 14:00:04  状态:完结  作者:四维棱镜

  他掀起眼皮看向燕北声:

  “你们始祖胆子都这么小吗?”

  燕北声原本准备将手伸下湖里去瞧一瞧下面有些什么东西,闻言也打量了泰宁一眼,不甚在意道:

  “他是个例外。”

  正踩着假山步履蹒跚挪过来的泰宁:

  “?”

  他立刻“啧”了一声:

  “下回这种话可否能不要当着别人面说?”

  “还有,”泰宁这才捕捉到二人话里的重点,“我胆子哪里算小?”

  他看着燕北声的动作,制止道:

  “你别去,我来。”

  “不过是些小把戏罢了,这下头还能有死人不成?”泰宁自言自语地液了几张符,继而伸出手指挽了朵花,下一刻,那些符纸便飞一般遁入湖水之下。

  再然后,两人就看着泰宁的脸色变了。

  只见原本还胜券在握的人此刻眨了眨眼睛,悻悻开口:

  “还真是有死人。”

  还不少。

  泰宁粗略估计,这湖底的死尸,少则数十人多则上百人。

  蒲炀看他的脸色便猜到了,想来这湖底不仅有死尸,恐怕死尸数量还不少。

  他朝燕北声偏了偏头:

  “我下去看看?”

  燕北声言简意赅:“一起。”

  是以泰宁又眼睁睁看着这两人不知说了句什么,下一刻,两人便齐齐纵身一跃,潜入了湖底,只剩下两圈轻微的水波在湖面缓缓荡开。

  “……”

  蹲在尖石上的泰始祖静静地往中间挪了一步,让自己蹲得更稳了些。

  死湖看着只宽不深,下来了才发觉是别有洞天,二人顺着荷叶的根茎一路向下,竟是好一会儿没游到底。

  哪户人家的湖会凿得如此之深?

  丝丝蔓蔓的红影在水面摇曳,蒲炀恍惚间似乎觉得湖水也变成了血红,咸腥的腐烂之气充盈湖底,愈往下,腥气愈重。

  蒲炀心中隐隐升起不详的预感,而在他们站在湖下的死尸群,看着数不尽的尸体堆叠在一起,这种不详终于达到顶峰。

  只见婴孩手臂粗的根茎从尸堆中长出,根紧紧拽住他们的骨头,或者是血肉,吸着血一样,长成隐于水下的参天血荷。

  蒲炀来不及震惊这副诡异而阴森的景象,他沿着尸堆迅速游走一番,在脑海中同燕北声对话:

  “不止是骸骨,这下面有老尸也有新尸。”

  燕北声颔首,还未来得及回答,又听蒲炀开口:

  “不对,这里的尸体似乎有些不正常。”

  他一袭玄衣,负手站在尸群之外,如同玉面阎罗一般,脸色是一贯的平静,可待他说完这话,燕北声却也忍不住轻微一皱了皱眉。

  蒲炀说的是:

  “这些尸体……为何没有眼睛?”

  是啊,燕北声的目光这才一一从死尸脸上扫过,果然如蒲炀所言,除开绝大部分只剩下骸骨的老尸,那些能看清皮肉逐渐腐烂的新尸眼眶也是一片空洞洞。

  他们的眼睛呢?


第六十二章 二郎

  两人分神不过半刻,蒲炀便敏捷地觉察出这水底的动静不对劲起来。

  那些原本泛着腥气的湖水逐渐变得浑浊,不再如往常一样平静,而是慢慢地,开始泛起波澜,撞击着石壁。

  “轰隆——”

  接二连三的水浪一声大过一声,那些堆积在一起的死尸僵直的手臂竟缓缓地抬起来,尸群一点点分散,看起来似乎是冲着两人的方向而来。

  蒲炀正欲转身,却发觉自己身上传来一阵响动。

  像是有什么东西企图挣破束缚,以不可阻碍的趋势奔向尸群。

  蒲炀蓦地低头,掏出了躁动不安的物件——

  竟是他在辽涂密林带走的心骨!

  这会儿心骨像是找到了家一般,在蒲炀的手中不住地发着抖,那原本光洁透亮的骨骼以飞快地速度开始发灰、腐蚀,蒲炀凝眉,干净利落地液了张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贴在心骨之上。

  身后的尸群还在缓慢地分散前进,蒲炀根本来不及思考他手中的心骨同这水下尸群的关系,在脑海中同燕北声道:

  “现在如何,先上去?”

  燕北声那边不知是何情况,听见蒲炀的声音先是轻微一顿,继而开口:

  “这尸群不能留在水下。”

  蒲炀与他对视:

  “你的意思是?”

  燕北声并未开口,而是很轻地朝蒲炀点了点头,下一秒,两人阖眼,燕北声带过蒲炀肩膀,两人从湖底顺着涡旋一跃而上,轻轻巧巧地跃出了水面。

  站在原地放哨的泰宁正察觉湖下有异动,转眼就看见这两人全须全尾地站在湖边,神色平静,毫无波动。

  “这么快便回来了?”泰宁蹲麻了险些没站起来,撑着腰朝两人挥了挥手,“那湖底什么情况,那些死人如何——”

  他话还没说完,便听湖下又是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那些漂浮在湖面的血荷开始剧烈摇晃起来,如同鲜血一般飞快地侵染整个死湖。

  不过眨眼,一片血荷哗然炸开,血滴子一样扑洒在空中,继而湖面跃起高数尺,水花四溅,一座庞然大物以雷霆之响跃出湖面,被铁锁链拽着在风中打了个飞旋,猛地砸在了地面上。

  泰宁眼看着这座庞然大物飞出来两只胳膊一条腿,“吧嗒”一声,掉在自己跟前,他将目光停留在巨大无比的尸群上久久收不回来,一时张开嘴竟忘了说些什么。

  随心所欲的燕始祖站在一旁,还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

  “不是问那些死人怎么样?自己看便是。”

  ……

  我的个太上皇帝土地爷。

  泰宁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某位始祖大言不惭地继续道:

  “对了,这些就交给你了。”

  ???

  不如叫我死了算了。

  燕北声对上泰宁三分幽怨三分惊恐四分难以置信的眼神,耸了耸肩:

  “谁让你是土相,来来往往这些死尸不都是你们送走的,无非是多了少许罢了。”

  这叫多了少许?

  泰宁仰头,看着那堆望不见头的尸群,一时不知道是先晕一晕还是先同燕北声打一架。

  蒲炀对这边两人的动静一无所知,他只是瞧着手里的两块心骨,它们看起来似乎快要炸开了。

  原本用来稳定心骨的符纸已不起作用,取而代之的是更加猛烈的颤动,蒲炀顺着它们蓄势的方向看着尸群,思索片刻,索性将手一松,那两块骨头立刻犹如离弦之箭一般,飞快地冲进了尸堆里。

  仅仅片刻,尸堆发出一声闷响,两具尸体被弹出,蒲炀几步走到尸体前蹲下,细细查看了一番。

  方才那两块心骨便是嵌在了这尸体身上,胸口一个大洞,草草一看便知这是掏心。

  这两具尸体都是新尸,半侧腐烂的皮肉搭在骨头上,因在水下泡得肿胀已看不清面容,只一具死尸腰侧剩余半截青龙玉佩能够辨认。

  燕北声弯腰摘了那块玉佩,拿在手中看了两眼,便垂下眼,对蒲炀道:

  “不必看了。”

  蒲炀仰头看向他。

  “这人是青礼。”

  蒲炀闻言,立刻想起他们那日的谈话:

  “他便是半月前自殉的白无常?”

  “正是,”燕北声将玉佩挂回那死尸腰间,解释道,“我半年前曾与青礼有过一面之缘,见他腰间青龙玉佩只剩一半,还特意问过一句。”

  “青礼说这是他生母所赐,后来在战场上碎了一半,便将剩下来的这一半留在身上,日如此。”

  “如此说来,另一具尸体应当也是那药簿上记载的阴官,只是不知道具体姓名,”蒲炀垂眼,盯着另一具死尸,突然发觉不对劲起来,“可这二人明明白白是被人挖了心骨谋害致死,史册上为何说他们是自殉?”

  燕北声没有回答他。

  不仅是燕北声,泰宁也只是面色凝重地站在一旁,手里拿了生死簿,埋头查看着。

  他们同时想起了史册中关于那只鹤煞的记录。

  燕北声那时以为是泰宁粗心大意,随手覆之,泰宁则以为是旁人干涉,两人甫一争论,才知这记录怕是被人篡改而得。

  今日这数名阴官之死,怕也是出自那人之手。

  只是为什么呢?

  这人蛰伏藏身到如此地步,又是为了什么呢?

  蒲炀没有得到回答,可聪慧如他,看见两人的反应,心中也有了些猜测。

  不能说,不敢说,他们在明处,无人敢说哪里安全,轻举妄动只会打草惊蛇。

  燕北声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他盯着地下的两具死尸不知想了些什么,意有所指道:

  “不知这心骨同尸群有何关系,但似乎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待他说完这话,长袖轻挥,就见一团熟悉的黑雾急速扭曲着转变成形,不多时,一只狐狸被五花大绑着站在了三人面前。

  只是与上回稍有不同的是,今日的白芍只有一条尾巴。

  三人还未开口,就见白芍通红着眼眶,浑身发着抖,看着燕北声道:

  “你们找到二郎了,对吗?”

  二郎?

  蒲炀同燕北声对视一眼,看见了彼此眼里的惑然。

  只是还未等他们说些什么,白芍便缓缓抬起右手,那只形似人的手指之间有一圈红绳,艳丽得扎眼,她朝三人咧开嘴笑了笑,却满脸苦涩,又好似恍然。

  一滴晶莹的泪从眼眶滑落,悲伤在这一刻尽数涌来。

  “你们瞧,我的半灵索亮了,”她说。

  蒲炀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是以只轻微地蹙了蹙眉,而另外两人听见“半灵索”三个字,神色却是唰地冷了下来。

  那根红绳的另一头空空荡荡,这一头系着白芍的指结,像一种充满着不详与侵略意味的东西一样,在顷刻间让燕北声警铃大作。

  他面无表情盯着白芍指间的一点红,没什么语气地开口:

  “你的半灵索哪儿来的?”

  白芍却半步不退让,目光直直看向燕北声,还是问他:

  “二郎在何处?”

  “二郎?”燕北声轻轻笑了一声,可眼中却无半分笑意,那双黑沉的眼凝着一层寒霜,是动怒的前兆,尽管他此刻的每一个字都依旧温和,堪称轻言细语,“我既不知你口中这二郎的相貌,又不知他姓甚名谁,你这般盘问我,我该去哪里找一个二郎出来呢?”

  他说完这话,未等白芍开口,又轻轻“啊”了一声,偏头,目光落在众人身后的尸群上:

  “或许你可以去那里看看。”

  白芍转头,先是嗅到了令人作呕的腐烂之气,在看清那座尸体横陈,裸露的骨骼与肿胀的肢体混杂之物后整个人蓦地瞪大了眼睛,像是呆楞住了,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些什么。

  而在这个间隙,燕北声骤然移动到白芍身后,猛地伸出手扼住白芍咽喉,引得狐狸从喉咙中呜咽一声,脸涨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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