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简撇了撇嘴,眼睁睁地看着戈尔温牵起波尔笛消失在登机口。 回到巴顿,戈尔温先去了一趟伊甸。 一堆人围在财务的电脑前,激烈的讨论着什么,站在人群中央的奈赛普义愤填膺,像是下一秒就要和什么人拼个你死我活。 戈尔温走近,奈赛普像看见救星一般,声音带着哽咽:“老板你终于回来了!公司的账户被黑客袭击了。” 话音刚落,她就注意到了老板身后站着的波尔笛,以及他手上那只有熟悉感的猫。 长得很像安,但那只猪咪不至于自律的瘦成这样。 “你小子跑到哪里了,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奈赛普的手指在波尔笛光嫩的小脸上捏了一把。 戈尔温步子迈大了些,周围的人自动给他让出了位置。 电脑上显示着一笔钱款的流出时间,是昨天中午的两点,左下角金额上显示的是十亿的巨额。 “老板你怎么不说话?报警吧,这金额足以让他进去蹲个十年。”奈赛普边说边掏出手机,已经准备好做伊甸的英雄。 “……这是我花的。” 刚才还簇拥在奈赛普身边的人立刻如鸟兽散,低着头回到岗位上各忙各的。 奈赛普拿着通讯设备的手不知道该往哪放,就听到戈尔温离开前留下了一句“来我办公室一趟”。 “老板。”奈赛普笔直的站在办公室中心,声音铿锵有力:“我认为这是一个误会,我其实说的是送他去健身房做下蹲来锻炼身体。” 戈尔温被她逗笑了,奈赛普见事情没那么严重,姿势连带着都放松了些。 可下一秒,戈尔温说出来的话令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把我之前的设计稿都拿出来卖掉吧。” 他的语气太平淡,像是在谈论今天的晚饭吃什么。 奈赛普眼睛睁大,诧异道:“老板你在说什么?我就知道这十亿不对劲……你是不是被人威胁了?” “当然没有。”戈尔温从左边的第二个抽屉里翻出了保险柜的钥匙,没有犹豫的反手丢给奈赛普:“十亿撕开了一道口子,我总得想办法弥补上。” “老板,这是你的伊甸,你在弥补谁?”奈赛普将钥匙攥在手心里,心里没来由的不安:“那是你所有的心血,卖出去一部分用来填补空缺就好,为什么都要卖出去?” 理由算在和古简的约定内,所以戈尔温现在还不能说出来,只是简言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奈赛普情绪低落地走出办公室,外面的同事以为她被老板骂了,纷纷围上来倒鸡汤,要是往常,奈赛普就闭着眼睛往里咽了,但现在她心如乱麻。 下班后,她拉着波尔笛去咖啡店里分析,但由于咖啡店里不让带宠物,两人最后看上了公园的长椅。 ‘你不是在西班牙碰见老板了吗?到底出了什么事?’ 波尔笛小眉头一皱,噘着嘴看上去很用力的在思考:‘去了一场拍卖会。’ 奈赛普抓住了蛛丝马迹,又问:‘你的意思是老板在拍卖会上花了十个亿。’ 我的上帝啊,如果不是从波尔笛这里听到,奈赛普一辈子都不会相信有什么东西能让戈尔温花十亿。 ‘什么东西?画、珠宝还是古董收藏?’ 波尔笛没想出来,但自己似乎是被戈尔温从拍卖场里带出来的,于是绞了半天的手指还是在奈赛普期待的目光下缓缓指向自己。 奈赛普张开嘴巴,一副见了鬼的模样,一把将他的手指压了下来。 为什么戈尔温为了波尔笛将半个伊甸卖掉? 该不会……奈赛普突然有个大胆的猜想,一部小电影在她的脑海里形成。 是的,绝对没错。 波尔笛是戈尔温的私生子! 弥补的东西一定是对他的亏欠! ‘我的上帝啊,这事你绝对不能告诉镜子,要是让那个小心眼的人知道了,他就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或许是奈赛普的神情过于认真,波尔笛看后连连点头,手指捏起放在嘴边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 奈赛普回到家,越想越觉得这件事不值得,但戈尔温又不会听她的。 思索良久,她给镜子打了个电话。 那边响了很久都没有接,但奈赛普没挂,因为她知道,镜子可能又找不到接听的按键了。 第一次听说这个解释,奈赛普差点以为他是刚从两河流域爬上岸的原始人。 直到铃声快响到末尾,那边终于接了起来。 “什么事?上次的照片不都给过我了吗?” 奈赛普要说的话全都噎在喉咙里,忍不住暗自吐槽。 在她第一次见到镜子的时候,一直以为他是个长相特殊但好相处的人,直到有次戈尔温让她去楼下把迷路的镜子带上来。 镜子对待她的态度像是呼吸了一口室外新鲜的空气,她将这半辈子的话都说完了,最后还抵不上一句“戈尔温让我带你走”来的有效。 “你怎么不说话?” 镜子的语气有些不耐烦,但碍于对方是自己的情报员,他没有直接将电话挂断。 “我老板呢?” “……你就为了这件事?”镜子开始怀疑她是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故意打电话刺激自己。 “不是,老板现在很不对劲,他要卖掉自己所有的设计!” “为什么?” 镜子皱起眉,他很清楚,对于戈尔温而言最重要的就是设计。 对方这时却不说话了。 搞什么?在他最关心的地方又不说清楚。 就在镜子想开口催促时,才听到奈赛普支支吾吾地答:“不管是什么原因,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及时止损吗?” 时钟指向了深夜十一点,镜子扭头望了眼门外微亮的光。 “我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15000字啊,没有存稿的我感觉要被挤干了……(缓缓摊倒)
第63章 笨蛋的木匣子 光从门的缝隙里漏出,是虚幻的金黄色。 伴随着隐约的“嗤嗤”声,钟表走了一圈又一圈。 侧躺着的镜子翻身坐起,穿过客厅,打开了那扇紧闭的书房门。 “我吵到你了吗?”戈尔温抬头,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深棕色的发似乎很长时间都没有打理,它们耷拉下来,遮住了他那双疲惫的眼。 “先生,已经凌晨了,为什么还不睡觉呢?”镜子问。 戈尔温最近变得很奇怪。 从西班牙回来起,他就不眠不休地坐在书房的办公桌前,甚至有时候镜子叫他吃饭,半天都没动静。 桌上杂乱的堆着小山似的书籍,镜子很想搞清楚他究竟在干什么,但碍于书上的很多字他不认识,只能作罢。 戈尔温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像是才意识到已经很晚了,但他还是说:“你先睡吧,我再等一会儿。” 说完,他就又埋头进了那堆书籍里。 直到窗外的天微微泛白,书房的门才再次打开。 镜子脚步轻缓的来到戈尔温身边。 他的左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右手旁还放着一把雕刻刀,两只手和周围的皮肤完全不是一个颜色,呈现出诡异的泛红,像是被放进锅里蒸煮过。 肩膀有规律地起伏——戈尔温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镜子将手里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正准备悄悄离开,转身却被一把椅子绊了个踉跄。 温热的东西洒在他的脚上,镜子先是往戈尔温的方向看了一眼,确认后者的呼吸依旧平稳后,才低头看去。 面前的椅子上放了一个盆,盆里还装有一半冒着热气的水。 喝水为什么不用杯子? 镜子站在原地歪了歪脑袋,怎么也想不明白。 戈尔温到中午还没醒,镜子怕他饿着,于是煎了块三文鱼。 前不久,戈尔温突然有兴致教他做饭,最开始学的是番茄牛肉汤,但镜子总是把握不了牛肉的火候,害的他们吃了一个星期的“橡皮糖”。 教学的内容换了又换,天知道他为了学煎三文鱼花了多大的功夫。 镜子从冰箱里取出一块鱼肉,将橄榄油均匀的抹在上面,鱼肉下锅时带着水分,镜子被“滋啦”的油锅吓得躲远。 完蛋,又忘记拿餐巾吸水了。 鱼肉在油锅里蹦跶,一只手突然从他手里拿过铲子。 “又忘记了?” 戈尔温声音带着沙哑,握着锅柄将肉翻了个面,他用眼神示意,镜子则从橱窗里拿出来两个盘子。 鱼肉被工整的分成两份,戈尔温又在水龙头上接了一杯水,仰起头一饮而尽。 镜子望着落在他喉咙上的水珠,又看了看椅子上的盆。 怎么回事?盆里的水这么快都被喝完了吗? “愣着干嘛?”戈尔温见他堵在厨房门口,于是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吃饭了。” 所幸救治的及时,鱼肉并没有被煎糊。 戈尔温咀嚼着三文鱼,手指还翻看着手机的消息。 “先生。”镜子准备和他谈一谈:“您准备卖掉所有的设计吗?” “也不全是。”戈尔温的视线落在房间的角落,那里摆放着一件未完成的作品,它在那里待了很久,久到镜子都以为是戈尔温的失败品。 “您遇到什么困难了吗?”镜子旁敲侧击。 戈尔温吞下了盘子里的最后一块肉,才道:“没有,你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那能不能不要卖掉?” 回答他的长久的沉默。 “很抱歉,不能。” 戈尔温站起身吻了吻镜子的唇:“我有很重要的事,而通往那里的路只有一条。” 镜子不说话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戈尔温的手搭上书房的门把手:“古简的节目我一个人去就行,你那天待在家里,我录完就会搭最早的一班火车回来。” 又来了,那种令人蒙在鼓里又什么都安排好的感觉。 镜子的嘴角拉直,眼神变得阴郁,灰色的眼睛盯着书房的门。 周末,奈赛普正在练瑜伽,一口气还没喘匀,就被响起的铃声打断。 “喂,什么事?”奈赛普拿起旁边的毛巾擦汗。 “失败了。” 电话里传来镜子没有起伏的声音。 奈赛普讶异,按理来说镜子请求的事,戈尔温都会最大限度的让步,她皱起眉,那股不安的情绪越发加剧。 戈尔温到底要干什么?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镜子那边沉默一会,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卡斯雷的电视节目一般是哪个台?” “卡斯雷?” 奈赛普不知道这和卡斯雷又有什么关系,但她还是如实告知:“应该是十二频道,我舍友很喜欢看他的搞笑采访。”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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