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可以出来的,镜子想,还好那并不是笼子。 镜子坐在草坪上,一直待到了乌云散去。 他又按照规则回到了落地镜里。 这次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他知道,需要“钥匙”发现他就可以再次出去。 “哒哒哒”两个人从不远处走来。 奇怪的是,这两个人走的哆哆嗦嗦,像是在害怕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搓着自己冰冷的手:“喂,塔塔你听说了吗,前个月有个维修工说,他在这里碰到了一个困在玻璃展柜里的人。” “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是他编的。”塔塔声音微抖。 “我也去看过,监控里确实什么也没有啊,那人吓得不轻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怎么可能是编的?” “我的上帝啊,科文,赶紧闭上你的嘴!你还嫌不够添乱吗?赶紧做完工回家,我老婆还在家里等我呢。” 科文红着脸,终于合上了他喋喋不休的嘴。 穿过走廊,他们来到了杰的展厅。 塔塔埋着头,将工具箱打开。 旁边科文那个傻子跟被施了定身术似的一动不动,塔塔的厌蠢症开始发作:“科文,你能不能……” 后面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科文一声破音打断:“塔塔!那是不是?!” 塔塔被迫收起自己的鸵鸟行为,他僵硬地抬头,如科文所愿的看到了拍打玻璃展柜的镜子。 “我的上帝啊……”塔塔整个人和筛糠似地抖起来。 “是真的塔塔!是真的!那是什么?白色的幽灵吗?他长得太奇怪了。” 塔塔身体都软了,他就这么被激动的科文拎在手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镜子不明白那两把“钥匙”为什么还不把自己放出来,他盯着两人,敲打的愈发用力。 “跑吧……带着我快点……”塔塔的嘴角断断续续溢出几个字。 “哦哦。”科文一只手将他半拖着,另一只手拎起工具箱飞似的逃离了展馆。 跑了? 镜子愣住了。 为什么? 往后的每个月维修,无论镜子多么激烈的敲击展柜,人们都对他视而不见。 在整整的三年时间里,镜子再也没走出展柜。 压抑的空间使镜子逐渐扭曲,他甚至开始怨恨乌拉诺斯。 为什么?它在笼子里的时候自己总是会逗它开心,甚至最后还给了它自由。 为什么?它一次都没有来看过自己。 镜子后悔了。 他不该把乌拉诺斯放出来。 他应该把乌拉诺斯的骨头抽出来带在身上,这样他们就不会分开,他是那么的喜欢它。 烦躁,密不透风的空间让他喘不上气来。 恶心,每时每刻都被不同的人盯着观察。 恐惧,他们看见了,为什么总视而不见。 镜子被阴鸷吞噬,他在那间透明的展柜里不断重复再次见到乌拉诺斯的场景。 他该怎么做? 折断他的翅膀,把他永远困在身边。 镜子被关了二十年,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性。 终于,他在一个黑夜被翻墙而入的盗贼劫走,盗贼回到了巴顿将偷来的文物转卖出去,镜子由于在运输途中受损,盗贼将他随手留在这里,自己则离开了这栋住所。 没过多久,镜子就在这里碰到了戈尔温。 这让他的无数种设想得到了实施空间。 作者有话说: 这个线人也是前文有提过的人物捏
第18章 开场 杂志社拒绝了戈尔温的设计稿。 这是他意料之中的事情。 杂志社的老板里森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很欣赏戈尔温的设计,但是没办法,温莎的人点名不让他收戈尔温的稿子。 他也试着暗示过戈尔温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但戈尔温看上去云淡风清的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戈尔温将设计稿放回了包里,哼着小曲从杂志社溜到咖啡店。 咖啡店依旧放着熟悉的音乐,吉莲娜熟稔地和他打招呼:“戈尔温先生,你今天看起来很开心?” 戈尔温眼睛眯起:“最近碰到了有趣的事。” 吉莲娜将咖啡豆封进纸袋子里递给戈尔温,戈尔温道谢后没做停留地离开了。 在路过埃维家的时候,戈尔温瞥见了二楼微微晃动的窗帘,他轻轻地笑。 阴暗的臭虫。 镜子坐在桌子前等他回家,他问:“先生,今天顺利吗?” “顺利无比。” “那就好。” 镜子幸庆自己的前半生经历为戈尔温提供灵感。 没错,前半生。 他并没有告诉戈尔温乌拉诺斯的事情,也将博物馆的事情笼统的概述过去。 他现在还不能吓到自己的小鸟。 如镜子的所愿,戈尔温听过他的遭遇后愈发的纵容他,甚至有时镜子想要一个额头吻戈尔温也会轻易满足他。 镜子微微勾唇,他这次要将小鸟牢牢地攥在手心。 首先,小鸟不能被困在别人的笼子里。 镜子想起了埃维。 怎么才能让他消失呢? “想什么呢?”戈尔温打断了他:“过来吃饭。” “来啦。”镜子乖巧地回答。 中午戈尔温将设计稿用传真的方式给了威裴,下午就接到了威裴打来的电话。 戈尔温说明了现在的情况,但他没有说歌达赞的名字,他只说是设计稿受到了阻碍。 威裴的声音在电话里十分激动,他表示很愿意帮助戈尔温。 在等待威裴回复的这几个月里,先到的是一个让戈尔温意想不到的人。 “你是说,你想让我帮你设计演出服?”戈尔温头疼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栢钰。 少女依旧是利落的短发和机车服,她的嘴里还叼着一根巧克力棒:“是啊,怎么啦?” “你……为什么不让罗坦德来?”毕竟罗坦德现在很出名,虽然是在吃以前的老本。 栢钰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他?他个废物能干什么?” “哈?那你为什么还和他订婚?” 栢钰将巧克力棒咬碎:“戈尔温,你现在看起来像一个劝女主迷途知返的苦情男二。” 戈尔温被噎住了。 栢钰欣赏着戈尔温吃瘪的表情大笑:“开玩笑的啦,罗坦德单方面追求我罢了,我很欣赏他以前的设计才答应的,谁知道他其实是个设计平平无奇的废物。” 在说到罗坦德以前的设计时,栢钰特地咬重了音,她黑亮的眼睛观察着戈尔温的反应。 戈尔温知道她为什么来找自己了,他轻轻笑起来:“你很有眼光……” “是吧。”栢钰将剩下的巧克力棒塞进嘴里含糊地说:“我也这么觉得……” 戈尔温最终答应了栢钰的要求。 栢钰这几天都会呆在巴顿,她告诉戈尔温没事可以来仑比利的啤酒摊找她玩。 戈尔温想了半天都没想起来仑比利是谁。 送走了栢钰,戈尔温从抽屉里翻找出来一包皱巴巴的烟盒,火柴划过。 久违的尼古丁味。 戈尔温勾起嘴角,现在好戏开场了。 米安和海耶尼发现最近教授神情都变得和蔼起来,他们和威裴打招呼的时候,后者居然破天荒地点头回应了。 “教授最近怎么了?”米安的表情很懵。 海耶尼摇摇头说:“不知道,应该是戈尔温的事,我上次听到了教授的电话。” 威裴回到办公室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电话,对方很快就接通了,戈尔温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设计稿的事情我已经交给了我朋友的设计公司,他愿意帮你出版,但要求你负责后续的工作,比如访谈之类的。” 在得到戈尔温肯定的答复后,威裴松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戈尔温,这次的设计稿非常棒,我不知道你从哪里来的灵感,但我希望,你不要像以前一样舍弃自己,因为……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威裴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第二个七年,日渐衰老的身体以及腿部的并发症甚至支撑不住他日常的工作量。 但他没有直白地告诉戈尔温,因为整件事不能操之过急,每一步都要走稳。 他怕这次失败,就没有人能站在戈尔温的身边了。 戈尔温并不知道威裴的现状,但他向威裴保证,自己会一直走到最后。 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戈尔温都在构思栢钰的设计稿 镜子在旁边陪着他。 戈尔温选中了中国瓷器里的白瓷,用无数条丝绸线还原了白瓷光滑的外表,腰部做了垫起,将白瓷的外轮廓复刻出来。 他将白色的珍珠花布置在镂空的领口处,礼服背后做了开叉处理,裙尾处做了圆滑的拖摆。 瓷器最重要的是它的瓷口和瓷底,这两样决定着瓷器的样式。 这件礼服戈尔温埋头做了整整一周,镜子在旁边悄无声息地看他,有时戈尔温无意间抬头,才能发现他的存在。 “先生,我想要一个吻……作为我安静的奖励可以吗?” 戈尔温正在收拾针线盒,他拍了拍手上的布料碎屑,用手背撩起镜子额前的碎发,轻轻地亲吻在他的额头上。 镜子在他吻下来的瞬间,抬起手压住了他的脖子。 吻落在镜子的嘴唇上。 戈尔温瞬间反应了过来,本能想要挣脱,但镜子牢牢地扣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只能被迫加深这个吻。 “唔……” 戈尔温不会换气,镜子当然也不会,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分开。 戈尔温在镜子放手的那一刻,拳头就挥了出去。 镜子没躲。 拳头在靠近镜子的脸颊处硬生生停住了。 不能打啊! 戈尔温的内心疯狂叫嚣:打在这张脸上你简直是罪大恶极,暴殄天物! “你,你干,干什么呢?”戈尔温收回拳头干巴巴的问。 “在亲吻。”镜子答。 “我们,不能这样亲……” “为什么?” 哪有什么为什么,戈尔温无奈的按住额头,他知道欧洲的同性恋很开放,以前在学校里他也没少见过。 “你听着,这种事只能和你喜欢的人做,不可以对我做,懂吗?” “哦。”镜子灰色的眼睛看着戈尔温:“那您可以对我做吗?” 戈尔温差点一口气没喘匀:“什么?我为什么?” “您不喜欢我吗?” “……”戈尔温手忙脚乱起来:“不是,我对你不是那种……” “啊啊。”镜子开口打断他:“好吧。” 后面的几天气氛变得尴尬起来。 镜子跟没事人一样,戈尔温却无措的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嘿,戈尔温的助理,你今天也在啊。”栢钰兴冲冲地朝镜子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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