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与御剑楼的距离不远,只有一个时辰的路程便到。到御剑楼大门时,门前站着两个守门的家丁,远处看见自家二公子回来,便立刻行了礼,然后领了三人进门。 魏政清进门后吩咐了家丁先领客人到西厢别苑休息,说回去换身衣裳及交代一下事情,便会到西厢相聚。家丁偷看了一眼白君离与凌风烟,心想:三公子这次带回来的二人养眼得可以啊!三公子虽也好看,但在这二人面前简直可以说是看不进眼里。 家丁领着二人往西厢走去,说御剑楼是名门也不失为过,从正门走到西厢经过了无数处别苑及堂口,有的甚至有小亭流水,仿如一个小型皇宫。西厢是二夫人的故居,魏政景及魏政清的居处,东厢则是大夫人及魏政仁之所。家丁带着二人来到一处外屋坐了下来,不久便有丫鬟端来了茶水及糕点放到桌子上,那丫鬟看了那二人一眼,便红着脸退了出去。 那外屋的摆设十分简单,但也显得十分优雅,除了一些花瓶外,没有其他用于点缀的摆件。白君离尝了一口茶,缓缓地说:“想不到凌公子会有做客的兴致。” 凌风烟没有坐下,在屋内百无聊赖地转着说:“我也想不到白阁主会允许我来。” 白君离笑了笑,轻拍着青扇说:“看来,凌公子此行,与寻物有关?” 凌风烟转过来笑说:“你猜?” “猜不透。” “那就别说话。” 白君离笑而不语,凌风烟继续无所事事地打量着屋内的每一处。白君离站了起来,负手走了两步,走到了一处花瓶前说:“上次我问凌公子的问题,凌公子可知答案?” 凌风烟微皱着眉说:“什么问题?” 白君离用青扇轻轻的碰了一下花瓶中的白月季,稍顿一下说:“凌公子知道昙花的别名吗?” 凌风烟面沉了下,转身到另一处打量着挂在墙上一幅水墨画没有作声,白君离有些落寞地移开了青扇,看着凌风烟的背影说:“昙花的别名是月下美人。”他顿了顿续说:“月下美人,意为此花只有晚上才盛开,日出前便会凋谢,花期虽短,但很美。凌公子听说过吗?荆国之内只有一处有此花生长。” 凌风烟转过头来,与白君离对视着,白君离看着那双水润的双眼,完全猜不透凌风烟的思绪,是悲?是喜?还是什么感觉也没有,只是静静地听着月下美人的事?凌风烟缓缓地说:“所以?” 白君离在思考着自己期待凌风烟响应些什么,是要响应知道还是不知道?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白君离收起了自己的思绪,笑着说:“没什么,凌公子有机会就去观赏一番,必有收获。” 凌风烟叹了一口气,沉默着坐到桌子旁,喝了口茶,便单手托着下巴看着门外的景象。他们彼此没有谁再开口说话,各怀心思,空气再次沉寂了下来,门外的小鸟声格外清晰,像帮忙缓解屋企的气氛般叫着。 良久,屋外有两抺蓝色身影走近,是魏政景与魏政清二人。魏政景比魏政清大上三年,看上去像二十岁模样,样子比白君离要小,但修士并不能以长相去判断其年龄,就如白君离与凌风烟的年龄是一个迷一样。四人相见三人皆行了相见礼,除了某位姓凌的人除外。魏政景也没放在心中,请了坐后微笑着说:“多谢白阁主救下舍弟,过几天便是中秋,若白阁主不嫌弃便在舍下一同渡佳节如何?家父中秋便回,还请白阁主让家父有机会当面道谢。” 白君离拱了手笑着说:“举手之劳,不敢当。不过,在下是有好些年没有见过贵楼楼主,作为晚辈也是需要拜访的,不叨扰的话,还请允许在下与凌公子在贵楼打扰几天。” “房间在哪?”凌风烟也没有礼仪可言,直接问道。 魏政景微顿,微笑着说:“在这出外转右就到,凌公子是要休息吗?” 凌风烟看了一眼白君离后走到门边说:“不,我出去转转,晚上回来。” 白君离心想: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有死灵契是走不远的? 他向魏家兄弟拱了手说:“在下与凌公子先不打扰贵楼,晚上,还请贵楼留门,先告辞。” 魏家兄弟也拱了手,把他二人送到了正门外,才回去。魏政景问魏政清说:“这凌公子是什么人?竟如此无礼?“ 魏政清叹了口气说:“不知道,但他修为并不在爹之下,甚至之上,连白阁主也几乎招架不住,不可忽视。“ 魏政景惊讶地停了脚步说:“有此等事?灵心阁已是众宗之首,连白阁主也不是对手的话,看来世间已无一人可与此人对抗。“ 魏政清若有所思地说:“但此人与白阁主关系有点微妙,说是故友,但他们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他们昨晚还打了起来,但很快又收了手,现在又像友人间隔着点什么,说不清楚。但此人心狠手辣,还是小心为妙。“ 魏政景叹了口气说:“不过东厢那边最好瞒一下,我听说东厢那位昨天被一个昙花剑佩的人打晕在春风里。还是,先瞒着吧,免得烦人。“ 魏政清用着不可置信的表情说:“春风里不是青楼吗?那白阁主……。“ 魏政景清了喉咙说:“白阁主也是男人嘛。“ 凌风烟出了门,也没管白君离,在各个铺子中转悠着,买了各种各样奇怪的东西:绳子,衣服,还有各种吃的。白君离一直跟在凌风烟身后,他每买一样东西,白君离都摇着头笑着,特别买吃的时候,白君离终于忍不住问:“凌公子买这些东西作甚?“ 凌风烟拿了一颗刚买的糖含在嘴中,指了指自己有嘴,意思是:我在吃东西,不要跟我说话。白君离失笑地继续跟在凌风烟的身侧伴他游走在每一处街道。
第16章 鹏游蝶梦 这些天下来,白天凌风烟便会到街上转悠,除了买些吃的外再没有买过其他东西,白君离也一直跟在身侧,顺便寻找着那个有昙花咒印的人,但一切无果,他其实也知道在临安未必会有昙花咒印人的身影,白依离的信中提到,那人会在西面,在长安以南的临安并不会有此人会出现,只是他需要一个与凌风烟一同出外转悠的理由,其实凌风烟也不知道白君离一直在找的东西是什么,白君离说顺便那就顺便,他也没有质疑,也没有那个心思。这些天相处下来,虽然言语交流不多,但反倒熟络了不少,起码白君离这种自来熟的性格,已开始直接唤起凌风烟的名字来,但凌风烟却一直没有唤过白君离的名字。 八月十五的秋风吹过落叶带起了一丝凉,天上的云朵移动得很慢,让暖暖的阳光照射下来,照在西厢客房的窗户上。白君离与往常一样卯时起来,到外屋去用早已备好的早点等着凌风烟的到来。凌风烟懒洋洋地走到了桌前,一屁股坐下先喝了一口茶,然后再拿起筷子夹起面条吃起来。白君离目光落在凌风烟的脸上笑了笑,又继续吃着包子。 他们刚用完早点后便到别苑外的亭子中坐下,安静地品着青茶,静静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小亭流水,这西厢之景令人陶醉。白君离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凌风烟,只见微风亲吻着他的额发,使额发微微飘起,长而浓密的睫毛让这深邃的眼睛显得更好看。凌风烟像察觉到他的目光一般,忽然眼珠子转了过来,与白君离那偷视的眼睛对上了,白君离也不尴尬,微笑着继续与他对视,凌风烟轻笑了一声说:“你怎么整天在偷望我?难不成对我有非分之想?” 白君离听到后失笑着说:“风烟生得如此好看,我看着镜子映出的人虽也好看,但也觉得他比不上你,难保镜中人是否会生出非分之想。” 凌风烟笑着说:“我看论脸皮厚,你认了第二,准没有人认第一。” 白君离喝了一口茶,徐徐地说:“今天不出去?” 凌风烟看着池中泛着的阳光说:“乏了,不想动身子,就这样,挺好的。” 二人就这样享受着宁静的秋日,一直到阳光慢慢变成了金黄色。 魏风旭处理完事务回到御剑楼已是黄昏,回来的时候魏家兄弟便向其诉说了前些天发生的事,魏风旭拍了台案气着说:“竟然窥视太阿剑来!好一个春秋堂!“他喝了清茶稍作调整便问道:“白阁主与凌公子现在在西厢?” 魏政清应说:“是,往些日子,白阁主与凌公子日间基本不在楼内,晚上才回来,但今天未见二人出门,应是在西厢。” 魏风旭叹了口气站起来,从袖中取了一个精致的盒子,招了旁边一个丫鬟过来把盒子交到她手中说:“拿去给大夫人,我稍后再到东厢去。”丫鬟应声便退了出去。魏风旭看着魏政景说:“你俩跟我一同到西厢去,拜会一下白阁主。”魏家兄弟应了声,便跟随着魏风旭身后面向西厢走去。 魏风旭的出现打破了二人的宁静,白君离看见远处走近的三人,便起来作了揖说:“魏楼主,许久不见,别来无恙。”魏风旭扶着白君离的手笑着说:“白阁主请起,犬子承蒙白阁主相救,魏某不胜感激。”他打量着仍然坐在亭子中的凌风烟,心里对此人的无礼有点生怒,但脸上还是保持着微笑说:“这位必是凌公子。” 凌风烟看了看魏风旭,再把目光移到了他腰间的配剑上,微笑着,负手站在白君离旁边说:“这位魏楼主的配剑必是太阿剑了?” 魏风旭听到凌风烟认得此剑,习武之人的心思被唤了起了,脸上展现着笑容说:“凌公子认得太阿剑?不错,此剑便是太阿剑,是本楼代代相传的古剑。” 凌风烟笑着说:“可惜啊,可惜。” 魏风旭疑惑地问:“凌公子何出此言?” 凌风烟继续负着手笑着说:“可惜十大古剑之一的太阿剑,落入了一个庸人之手,发挥不出他的能耐。” “风烟!”白君离皱着眉着看凌风烟,凌风烟并没有理会。 站在后面的魏政景沉着脸说:“凌公子,本楼虽不及灵心阁的名望,但剑术上的修为,也非平庸,请凌公子慎言。” 魏风旭冷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示意魏政景不要说话,看着凌风烟说:“凌公子如此说来,剑术修为必在在下之上,可否请教一二,让在下见识见识。” 凌风烟笑了笑,走出了亭子,拾起了地上的一柳树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魏风旭的面彻底地沉了下来,走到了亭子外,拔出了那把剑身显冷蓝色的太阿剑说:“凌公子看来对自己的剑术很有自信,竟想以一柳枯枝对太阿剑,既是如此,在下便不客气,来领教凌公子的剑法!” 话音刚落,魏风旭便转着极快的步法来到了凌风烟跟前,一连向凌风烟拿着树枝的手刺出了六剑,凌风烟握紧树枝注入灵力,把这六剑都轻松撞了下来,而树枝仍然是丝毫没有任何剑伤。魏风旭微微一愣,转了身法,使出了御剑楼的连贯剑法攻向凌风烟的身则,凌风烟移动着脚步,挥动着树枝兵来将挡,就在凌风烟挡下最后一剑时,魏风旭忽然变了剑法,快速地把剑放在手则,以自己为中心转动了起来,把凌风烟的树枝劈了出去,在他的手臂上划了一道口子,然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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