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烟好像打败了脑中崩坏的思绪一样,猛的站了起来溅起了浴桶中的水花流了一地。白君离被突然的水花声吓了一跳,原本的思绪被拉了回来,便看见了凌风烟赤身裸体地走出了屏风,背向自己拿起了衣服来。 白君离呆着了。 水滴沿着凌风烟的背部与臀部的线条一直流到了脚裸,腰间的线条紧致地形成了两个窝展现在臀部上方,常年挥剑的手臂肌肉没有一块是多余的,高挑的身型使整个充满水气的身体彷佛散发出一种诱人的味道。束起的墨发此刻放到了胸前,露出了后颈的位置,延颈秀项,白壁无瑕。 颈后并没有咒印。 凌风烟伸手拿起了架子上的毛巾背着白君离,一脸淡定的就在屏风旁拭着身上的水,慢慢的把衣服一件件穿上,然后悠然的穿著松垮的衣服走到了白君离旁边坐下,透着那松垮的衣领隐若看见了裹在里面的胸膛,那个同样充满了线条的胸膛。 凌风烟把赤霄剑放在身旁,面无表情的倒着茶说:“你进来干嘛?” 白君离像一副震惊的样子说:“凌公子这是何意?我住这呢。”他托着一边下巴把脸凑近了凌风烟说:“倒是凌公子,在我进来前在我房间沐浴是干嘛?” 凌风烟的头又开始痛了,这厮又开始了。 “房间多的是,你明明见到我进来,偏往这里走,你倒是何意?” “嗯,我怕寂寞。” “你继续装。” 白君离笑了笑,便把靠近的身子拉了回去说:“有些事要问清楚。” “我要回答?” “要我下真言咒?” “你没机会,死灵契是意外。” “呵,这倒是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凌风烟心道:我错了不行吗!我就不应该说话! “来,好心人,就告诉我一点点,好不好?” 凌风烟喝起了一口杯中茶说:“问什么?” “我们认识?” “认识。” “熟吗?” “非常。” “为什么我对你没印象。” “你就像问一个人自己为什么拉不出屎一样愚蠢。” 白君离失笑地说:“好有凌公子风格的告知方式,谢谢。”他停止了笑声说:“为什么问黑剑的事?” “一个人拿着剑不用却另用扇子代替,好奇罢了。”凌风烟转动着茶杯,白君离看了看他的手,猜想这是凌风烟说慌时的一个小动作,也不道破。但这种小动作好像自己是认识的,也想不起来。 “黑剑,没有名字。”白君离拿起了一个茶杯也倒了茶喝了一口说。凌风烟没有说话,这个答案像意料之中般,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让白君离心里有种愕然,果然,凌风烟知道黑剑的事。但若他不说,他便不再问。 凌风烟放下了杯子,轻声说:“你是剑修的事也忘了吗?” 白君离淡淡的笑了笑说:“没有。” “嗯,”凌风烟又倒了一杯茶,没有喝,指尖轻轻地磨擦着杯身,想了想说:“很好,剑修是渡劫,咒术是鬼杀,不错。” “凌公子的语气,好像不是故友,而是我师傅一样。” 凌风烟停了手指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地看着白君离。
第11章 一梦华胥 长安郊外的幽州夏天充满着翠绿,整个幽州彷佛立于森林之中与山环抱,是避暑的圣地,山中灵气更是一绝,此地便成为了不少修士争相到访之地。 幽州的林中有一处阴湿之地,长年阳光不能直接照射下来,此处生长了一些奇特的白花,而整个荆国亦仅有此处可有。阳光照射到的地方是一天然水池,此刻水池不远处的树上爬着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孩童捣着树枝上的鸟窝。他手拿着树枝大汗淋漓地向鸟窝的方向伸去,却奈何孩童的手太短,怎么也够不着。树下传来了另一孩童的声音向上叫唤着:“白君离!快下来!待那母鸟回来就惨了!” 树上那叫白君离的孩童笑了笑,慢慢地向前移动着身体,瘦弱的树枝发出吱吱的声音,却并没有把白君离吓退。他把手上的树枝往鸟窝那里捣着,却避开了窝里的幼鸟,终于在窝里挑了一件小东西出来,然后慢慢地挪动着身体向后退,沿着树杆爬了下来。 他把挑出来的东西拿到手中,递到了树下的孩童手上说:“拿好了,再丢我就帮了你啦!” 树下孩童与白君离的脸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他打开了小手掌,看着那还带了些余温的荷花玉佩说:“丢了叫爹爹再做便是。” “白依离,你是猪吗?被爹爹知道你丢了剑佩,他不罚你跪宗堂?” “还不是因为你趁着爹爹他们去仙地修练偷跑来这里害我被那母鸟啄去了剑佩!” 白君离擦了擦鼻子,原本就因为爬树弄脏的双手此刻便又把鼻子下的地方抺了个黑,白依离看着白君离的大花脸,笑得喘不过气来,他指一指旁边的水池说:“你去洗洗,脏死了。”白君离唓了一声,便走到水池边蹲下,伸手向池泼起了池中的清泉。 池水虽常年受到了阳光的照射,但水却是清凉的,他干脆脱了靴袜,拉起了裤管坐在池边把脚浸了下去。他向白依离招了手,拍了一下旁边的位置,白依离便跟随着他的兄长一样,一起浸起了脚来。 白依离轻轻的踢着水,把剑佩挂在了腰间说:“我说,你怎么不向爹爹要一个剑佩?今年不是要佩剑了吗?我们家要配玉剑佩吧?” 白君离笑了笑,摇着头说:“说什么阁主要配植物玉剑佩,将来我们俩一起做阁主所以都要配个植物的。哪有这么容易想?我还想配个特别的呢。” 白依离冷哼了一声说:“就你特别。”他环视着四周,看到了一种白色闭合着的花,那花他在书册好像见过,但想不起来,便开玩笑似的对白君离说:“哪,就那边那种,名字也说不出来,够特别。” 白君离顺着白依离的视线望去,发现了那一片白花林,他们像躲着阳光似的,阳光照射之地便没有他们的身影,反而在阴暗之处长了一片。阴暗之处的一棵参天大树上还好像有一抺人影,光线太暗,让他看不清楚,他用手肘推了推白依离轻声说:“你往那边看,是不是有个人?” 白依离顺着白君离示意的方向看去,也好像看到了一抺人影,便点了头。他们俩不约而同地从水中出来,穿起了靴袜,渡着步向那人影的方向走去。到接近白花林时,外围忽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把白君离和白依离捂着嘴捉住。 其中一黑衣人贼笑着说:“两个毛孩,轻而易举!” 捂着白依离的黑衣人说:“不会搞错吧?” “怎么可能!你看,他俩长得一个模样,其中一个还有荷花玉佩,准是白家兄弟没错!” 捂着白依离的人大笑着说:“哈,我就说,看见这俩人进来,还不借此机会捉着待何时?走,找灵心阁要银子去!” 白君离和白依离争扎着,可惜小小的孩童之躯力道完全斗过成年人的力气,白君离情急之下扶着黑衣人捂着自己的手把脚向后一踢,恰好踢中了黑衣人的跨处,痛得那黑衣人把手松开捂着自己的痛处跪在了地上。白君离见一脚得势,又俯身擦地穿过白依离身后那人的跨下,用力往上一拳往那黑衣人下方的要害打去,那黑衣人来不及避让便又中了这孩童的猴子撞桃,与另外那黑衣人一样跪在了地上。白君离立刻拉着白依离往林里跑去,其余两名黑衣人见状,也不顾跪在地上流泪的同伴便追了过去。 他们跑到了刚才那人影的树旁便被后面追来的黑衣人捉着了,然后招来了一顿打,两个小小的身躯被打得无力招架,便被黑衣人边骂着边在地上拖着往外走。 “站着。”头上传来了一股沉厚的声音,白君离用被打得难以张开的眼睛向上望去,隐约好像看见那一抺人影坐在树上。 黑衣人也向上望去,看到了那抺藏于黑暗的人影冷笑着说:“你叫我们吗?我偏要走怎么着?” “你们,踩到我的花,要赔。”那声音以平伏的声调说着,彷佛有种带有命令的语气,令人生畏。拖着白依离的人壮着胆说:“大爷我命就有一条,有本事来……”那个人的声音忽然停住了,良久不说话,拖着白君离的人看了看他的同伴说:“喂,怎么了?喂!”他用手碰了一下说话的人,那头颅便掉在了地上,他吓得连退两步,原来拖着白君离的手也松开了准备向外跑,没跑两步便倒了下来,倒下在地的瞬间,项上的头颅也分离滚到了一旁。 白依离的脸上被身后还拉着自己的无头之躯溅了一身血,他不敢抬头,只向前方的白君离对望着,白君离看着他的表情也彷佛僵住了,静静地僵在原地,完全不敢动。白依离的身后传来了衣缺摆动的声音,他猜想应该是树上的人下来了,若不是有风吹过吹动着他的衣裳,他也察觉不了身后多了个人,那跃下来的声音几乎小得像树叶飘落,没有分毫。白依离的额上出着汗,手颤动着,身体还是不敢动。白君离半闭着的眼看着树上跃下来的人站在白依离身后,也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喊着说:“前辈!” 那埋在阴暗处的人没动过身影,静静地站在原地。 白依离向白君离摇着头,示意其不要作声。但白君离已经开了口,便继续壮着胆说:“多谢前辈相救。” 那抺人影冷笑了一声说:“相救?旁人之命与我何干?你们的命,还比不上我的花林。” 他丢下了这句话,挥了手,手中多出了符咒飘到那两具尸体上贴上,然后他彷佛在黑暗中做了一个手势,尸体便慢慢消失在空气之中,不留一点尘土。人影转身向更黑暗的地方走去,白君离大声喊道:“前辈留步!” 那抺人影停住了,没有回头说:“怎么?” “前辈,”白君离咽了一下喉咙说:“敢问此花何名?” 那抺人影用着平伏的语调说:“月下美人。”
第12章 试探故人 白君离睁开了眼睛,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扶着额,静了静心,视线落在了窗边,窗户好像昨晚关上之后便没有打开过。他环视着屋内的情况,除了平常的摆设外,只有他一人。 他回想着刚才的梦,那像记忆一般的梦,但他却想不起来那个梦后面是怎样,只记得小时候与白依离好像是几乎被捉到了,又被什么人救了,想不起来。 他再回想着昨晚是怎样就寝的。好像与凌风烟聊着天,便睡了过去,最后聊什么来着? “啊……”,白君离记起来了最后那段话,“所以,那表情代表什么?真是我的师傅?” 他稍稍整理了自己的思绪,把散在肩上的头发随意地束起,走到了洗刷的地方湿了巾帕擦拭着,湿润的巾帕停在了白君离的脸上,空气彷佛静止了,清晨的阳光隔着窗户投到了房间中,微弱地照亮着放在中间的桌子,外面风吹树叶的声音透过房间寂静的空气传到了白君离的耳边,他轻轻放下了巾帕走到了窗前打开了窗户,清晨的街道只有寥寥数人行走,商铺还没有到开门时间,微弱的人声与凉风吹过白君离的脸颊,他看了一会乏了味道,便又走到了床边坐下看着那空空几乎如也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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