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烟握着黑剑的手颤抖着,他明明知道站在眼前的只是自己识海中的心魔,但握剑的手还是提不起来。“白君离”眨了眼,看了看自己逐渐变得透明的手,笑着说:“你家的剑灵,不赖。但你还能封我多少回?。”说完,便消失在空气中。 凌风烟眼前的景象渐渐转变了起来,六位剑灵均嘴角渗着血用阵法守着自己,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才中拿着白君离的黑剑,那黑剑上的黑气此刻已消失殆尽。他又痛又倦,黑剑脱了手掉在地上,他颤抖着扶着额喃喃地说:“乘月。”整个身子便往前倒去,在凌风烟正前方的干将踏前一步把凌风烟整个抱着,重新把他抱到在床上,干将叹了口气向后方的剑灵说:“我只稍离开了几天,君上怎会如此虚弱?“ 赤霄简明扼要叙述着这些天的事情,除了太阿以外,其余四位剑灵都凝重地看着同样躺在床上的白君离。干将皱着眉看着赤霄说:“春秋堂那边怎样?” 赤霄摇了摇头说:“奴家用如烟的身份在春秋堂里的这些年,其实也只能查到皮毛。这些待君上醒来,再一一与他禀报。不过此次却意外地出现了白公子,所以君上才替奴家守在了春风里。” 轩辕听到了春风里,干咳了两声说:“赤霄,你是如何在青楼待上半月的?” 赤霄冷笑着说:“只需使一点幻术,便能使那些人得到他们想要的。” 太阿惊讶地说:“那君上?” 赤霄冷冷地说:“君上是特意在春风里等白公子的,只有那天在春风里,其余时间都是我在那边。闲聊到此为止,先把白公子送回他的房间,其他待君上醒来再算,还有,白公子的内伤,也要处理一下,不然君上醒来,怕又要生闷气,伤着身子。“ 七星龙渊惨笑地说:“君上英明,方才若不是我们六人合力,怕是君上拿起黑剑的时候,此处已移为平地。“ “但君上的身体,怕是要落下病根。“干将用着惋惜的声音说着。 赤霄平静地说:“君上的时间,不多……。”不然,他也不会主动去接触白君离。 空气充满了让人不安的寂静,太阿忽然吞吐地说:“你们,方才有听到,君上诅咒爬身时说的话吗?” 其余五人皆沉默不语,即使耿直的太阿此刻也明白,方才凌风烟的自言自语,非自己听觉有损,而是真有其事。但随后耿直的太阿说的话,又让五人彻底无语了起来:“君上的脖子中过毒吗?白公子为何要吸起来?”
第21章 安于现状 白君离从梦境中醒来,静静的坐在床上,此次他记得睡下前的事,看来上次在客栈中凌风烟也是用这种方法让他睡过去。他目光落在窗上,外面仍是漆黑一片,看来他睡下只是片刻之事,每次与凌风烟有记忆上的交谈接触,便会进入相应的梦境。他走到了镜子前,口中喃念着咒文,额上便浮现了红色的死灵契咒印,他看着映在镜中的咒印,脸色沉了下来,那是属于下咒者的咒印,而非结契者。那表示,当年凌风烟给他和白依离下的死灵契已经解开了,原因只有两个:一是凌风烟自己解开了咒契,二是……凌风烟死了。 五百年来,白依离也从未提过剑尊的任何事,这是为什么? 白君离扶着额露着痛苦的表情喃喃道:“我究竟忘了什么。“ 他看着紧闭的窗户,想拿起外衣穿着,才想起外衣还在凌风烟那里,凭着死灵契的灵识,白君离只感觉到凌风烟那边微弱得可怜的气息,他微微的皱着眉,便走到门前推开门走了出去。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御剑楼的人早已歇下,家仆也被自己打发了走,西厢的亭院显得格外安静而冷清。秋天的午夜是凉的,他微微地感受到秋风吹来的寒意,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配剑,手放在剑柄上时,他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仿佛剑上的寒意没有之前那般强烈,而且,好像还带了点熟悉。他微微顿足,仔细地在月光之下打量着黑剑。 这把自记忆以来伴在自己身侧的黑剑,突然给他带来了悲凉的感觉。他轻轻的握着剑柄,像安慰般用指尖温柔地划过昙花剑穗,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说:“莫怕,我在。” 他记不起来黑剑是什么时候开始已伴在自己左右,他只是有种强烈的感觉,必须要把它留在身侧,形影不离。 白君离收拾了思绪,抬头向前,见一青衣人影坐在亭子中,他心道:凌风烟身体已无碍了?说来奇怪,在他睡下前明明已受的内伤,现在竟像已痊愈不少,灵力运转上并没有太大的阻碍。他缓缓地踏着步子走近了亭子,才发现亭中人并非凌风烟,而是梦景中见过的那位剑灵,七星龙渊。 七星龙渊听到了脚步声,转过头来,笑看着白君离,拱了手说:“白公子。” 白君离心道:果然,七星龙渊也与自己是旧识。他拱了手回礼说:“七星龙渊阁下。” 七星龙渊微愣,继而笑了笑说:“他们说的不假,白公子果然忘记了许多事。” 白君离疑惑地看着他说:“此话怎解?” 七星龙渊笑着说:“是在下失礼。白公子以前说在下的名字太长,唤起来不便,都唤在下作龙渊的。” 白君离轻咳了一声说:“抱歉,在下确实忘了。” 七星龙渊笑了笑,轻叹了一气说:“白公子可知,今晚君上封印太阿时,为何不让灵力四散,而是往自己身上压?” 白君离微笑着说:“愿闻其详。” 七星龙渊稍微地收起了笑容说:“为了白公子您。” 白君离有点错愕地看着七星龙渊说:“为了在下?” 七星龙渊负着手站,转身看着亭边的一座小池说:“此处小池,与旁边的一座小池有一处流水相通。此处养着一条金色大锦鲤和数条小锦鲤与杂鱼,而另一处的小池中,养着一条黑色大锦鲤,大家本是相安无事。若黑色大锦鲤游到此处,吃掉了杂鱼,对此池做成了破坏,在其他小锦鲤不知道的情况下,白公子,依您之见,小锦鲤会觉得是谁,破坏了自己的家园?在自己的家园杀生?” 白君离沉默不语,七星龙渊笑了笑说:“君上是剑尊,是统领所有剑灵的魔尊,世间所有生灵,于君上而言,也及不上他的一株昙花。我们剑灵,本就是从君上的身体分离出来的千年灵体,于君上而言,受伤与否,也就像是君上的力量是否有损而已。但白公子,您,不一样。”七星龙渊负着手,走到小池的水面上,转过头微笑对着白君离说:“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在下言尽于此,后会有期。” 随着池水的微微起伏,七星龙渊便消失在水面上。白君离转身走出了亭子,仰起头,看着顶上高挂的明月,忽然脑中响起了一个声音:白露乘月秋相逢。 他的头忽然痛了起来,像有什么在里面敲击着,他扶着额想:白露乘月秋相逢,然后是什么? “夜,月亮,剑。”不行,想不起来。 他思考着七星龙渊离去前的话,回忆起封印太阿时的情境。若凌风烟的灵力四散把这御剑楼移为平地,那么即使出手的不是自己,也会因为凌风烟的关系让自己成为罪魁祸道。凌风烟是为了不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强制把灵力压回自己身上,当时自己怎么说? 我只管你。 “呵,我说了什么傻话?”不,其实也不是傻话,那个时候说出来的,可能是自己真心所想也说不定。现在是怎样?互相维护着,然后适得其反?有些事,可能自己需要去承认,但又怕着又承认。凌风烟怎样想?不,自己对凌风烟而言就是半个徒弟,不错,他们只是师徒关系。 “这样就好。”他把手垂了下来,看着那道明月,叹了气,口中喃喃道:“六百岁才去修诗词还来得及吗?怎么就接不上来呢?”他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亭院中傻傻地笑着,笑得眼睛湿润了起来,又喃喃道:“这样就好。”他轻叹了一口气,抹去了眼角的湿润,放轻了步子,走到了凌风烟的门前,抬起了手,停在空中,又放了下来,木头似的站在凌风烟的门前。忽然门自己从里面打开,一红衣人影映入了眼帘,白君离面色沉了下来。 赤霄感觉到了有人在外,猜想应是白君离无疑,便打开了门,冷冷地把站在门前的收进了深逐的眼中。 白君离很快便回复了日常的微笑说:“风烟他可好?” 赤霄冷冷地说:“不好。” 白君离微愣,皱着眉说:“我进去。” 赤霄挡在了两扇门之间,并没有让路的意思,白君离微笑着说:“赤霄姑娘,这是何意?” 赤霄仍冷冷地说:“君上已歇下,诸事勿扰。” 白君离面色沉了沉,冷笑了一声说:“姑娘乃是女子,还请洁身自爱,莫要遭人话柄。” 赤霄仍然顶着那冷冰冰的表情看着白君离不说一话,白君离手中拿着青扇微笑着说:“看来赤霄姑娘没有让路之意,但在下仍执意要进屋内,那如何是好?” 赤霄冷笑了一下,张开了手掌,手中便多了一把赤红的剑说:“区区修士,不自量力。”
第22章 深夜探访 白君离把手中的青扇靠在下巴上,微笑着说:“赤霄姑娘,君上歇下了,诸事勿扰。你我若现在打一场,你说,会吵着君上吗?” 赤霄表情微僵,呆木若鸡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白君离暗笑着说:“在下心念君上的身体,不会打扰,请让路。”白君离也不等赤霄作出反应,便用手把门再往里面推,侧着身子,从赤霄与门之间走了过去。赤霄背着白君离,看向了远方,收回了手中的赤剑,便迈步走到门外,把门轻轻的关上。白君离听到关门的声音,笑了一下,便放轻了脚步,走到了床边。 屋内此时点着微弱的油灯,怕是赤霄为了更好地观察凌风烟的情况而点的。窗户关得严紧,没有一点风吹进来。油灯映着白君离坐在床边的影子,朦胧的影子映在床上躺在的那人身上,放眼看去,就像两个偎依着的人影。 白君离坐在床沿上,看着面如金纸的凌风烟,发冠已拆了下来,墨发散落在枕边,穿着整齐的里衣,静静地躺睡在床上。白君离的眉皱得很紧,他把手伸出,停在了凌风烟的脸上方,又屈缩着手指收了回来。他轻握着拳头放在自己的膝上,静静地看着紧闭着双眼的凌风烟。 “疯子,你怎么比我睡下之前的脸色还要苍白?封印剑灵会这样吗?还是你又做了什么傻事?”白君离感觉,还有些事是他睡过去时发生过,起码七星龙渊的出现已说明了发生了什么,但不得而知。他看着眼前人,不自觉地伸手抚摸起凌风烟散落在枕边的墨发,轻身俯下,把墨发凑到嘴唇上亲吻着。眼前的凌风烟离得极近,映入白君离那深深的眼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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