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风烟缓缓地半睁开了眼睛,白君离微愣着,又看见凌风烟半睁的眼睛慢慢地又合上了。白君离愣了半响,轻声傻笑着说:“睡觉也不安份?”凌风烟的睫毛映衬着他雕刻般的俊颜,让他有种病态的美。白君离放下了手中的墨发,像羽毛般轻轻地抚着凌风烟的脸说:“你这样无防备地睡着,要我如何是好?” 他把脸凑得更近,闭上了眼,轻轻地贴上了凌风烟的唇,那种感觉既柔软,又冰凉,而且让人依依不舍。白君离忽然错愕地离开了凌风烟极近的脸,坐直了身子,指腹抺过自己方才吻过的柔软之处,心跳得极快。他眨了眼,视线落在了凌风烟的唇上,皱着眉轻声说:“不是要安于现状吗?我这是干什么。” 凌风烟喃喃地说着梦语,也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白君离笑了一下,叹了一口气,便放轻动作站了起来,走到门前,推开门走到了外面,再轻轻地把门关上了。寂静的屋内回响着凌风烟的梦语:“乘月。” “乘月!乘月!等等!”凌风烟跌跌撞撞地追着眼前的背影,无论他怎样追赶,眼前的背影却离自己越来越远。忽然那背影停了下来,凌风烟又加快了脚步跑到了那背影的身后,那背影没有回头,倒在了地上,凌风烟停了脚步,口中喃喃道:“不要,不要。”他吃力的再次迈开了步子,走到了那背影的身侧,那倒下的背影化成了尘粒飘散在空气中,凌风烟无力地跪在地上,眼角流下了湿润,颤着唇说:“明明还有时间,为什么?”他轻轻的捉着自己的衣缺,慢慢地把手指收紧,捂着脸痛哭说:“只差一点,为什么不等我!” “乘月!”凌风烟坐在床上,里衣被冷汗打湿,他惊觉自己刚才只是进入了梦境,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赤霄皱着眉拿着帕子拭着他额前的汗,在不经意间抺过眼角的湿润,凌风烟捉着赤霄的手,取了帕子说:“本座自己来。” 赤霄缓缓地说:“白公子方才来过,走了。” “嗯。”凌风烟握着帕子良久不说话,赤霄轻叹了气说:“君上的衣裳湿了,奴家已备下热水,请君上先行沐浴更衣。”说着便静静地站在一旁。 “赤霄。”凌风烟用着沙哑的声音叫唤着,赤霄应声说:“属下在。” “下一把剑在哪里?” “君上!” “说。” 赤霄跪在了地上,痛苦地说:“君上,不可!” 凌风烟下了床,身子一软整个倒在了地上,赤霄一脸惊吓地走上前跪在地上搀扶着凌风烟的身体坐起来,凌风烟喘着气,捉着赤霄的衣袖说:“赤霄,本座已没有时间可以耗下去。当本座,求你。” 赤霄的眼中流下了眼泪,滴在了凌风烟的手背上,她收紧了搀扶着凌风烟的手,哽咽着说:“鱼肠剑,临安以西的绫阳。” “好……明天出发。” “君上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走到绫阳,更不可能御剑前往。请听属下一言,即使现在鱼肠剑出现在君上面前,君上也不可能对其封印。君上,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请君上三思。” 凌风烟沉默着,忽然惨笑地说:“是啊,我在急什么,我现在根本无能为力。” 赤霄咬着唇静静地轻扶着凌风烟的身体,凌风烟转过头来看着赤霄带着泪痕的脸,皱着眉笑着,伸手在她的眼角擦过,把泪痕擦掉。赤霄愣看着凌风烟说不出话来,凌风烟却笑着说:“哭了就不好看,本座的赤霄剑是世间剑灵中最美的。”赤霄脸上泛着红晕,用衣袖试着脸上的泪痕,凌风烟叹了气说:“先休息两天再作打算。来,搭个手,扶本座到桌边坐下。”赤霄应了声,扶着凌风烟的手,慢慢走到了桌子边让他坐下来,低着头站在他的对面。 凌风烟的手摆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地轮着轻敲着桌子,赤霄知道,这是凌风烟在思考时的一个小动作,故而只静静地站着,不说一语。凌风烟手指的动作停了下来,微仰看着赤霄说:“春秋堂查得怎样?” 赤霄点了头说:“回君上,属下在春秋堂潜伏数年,从未见过春秋堂堂主,但从春秋堂门下的人那打听到,堂主乃相貌为二十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乃上代堂主之子。” “春秋堂基业已逾数百年,但真正成名却是这百年间的事,修士的容貌不能判断其年岁。罢了,这些都不重要。本座只奇怪,只做人命买卖的春秋堂,为何处处与本座封印剑灵有关。” 赤霄说:“现任堂主是一位剑痴,这些年热衷于收集古剑。属下反倒是利用了这点,才得知古剑的下落,像太阿剑这样代代相传的古剑却万中无一。不过春秋堂也费了不少功夫才查得古剑的准确位置。“ “说代代相传,也只数百年间的事,御剑楼还不及灵心阁悠久。费了不少功夫,但第一把剑的下落,刚好就在本座这具身体可以运转灵力的时候,未免太过巧合。无妨,先到绫阳找鱼肠剑看看情况。此次春秋堂刺杀的是谁?“ “绫阳,断魂庄,欧阳恨玉。“
第23章 沐浴更衣 封印黑气的隔天,凌风烟除了沐溶用膳以外,他几乎未曾离开过床塌,起居皆由赤霄从旁负责。白君离错过了中秋节魏家的家宴,隔天便到东厢那边请罪去。一到东厢,便见着了前些日子的手下败将魏政仁来。魏政仁本就喜欢流连于烟花巷子之中,回家睡觉的次数少之又少,直到中秋之夜,魏风旭提起西厢的客人,他才知道自家来了贵客,但到隔天早上到魏风旭那请安见着白君离时,才知道那贵客便是前些天让自己在春风里出丑的那位青衣人。 既是自家老爷子的贵客,他也不好在魏风旭前发作,便硬着头皮向白君离作揖道礼。白君离倒是像首次见面般,回着礼说:“三公子果然一表人才。”魏风旭谦虚地说着:“哪里哪里。”,魏政仁倒是听出话来,自觉自己有多少斤两,听着白君离说的一表人才便知别有用意,但还是忍了下来。 大夫人倒是觉得白君离是真心称赞自己的儿子,看着白君离的眼神也不一样起来,觉得他格外顺眼。 魏风旭叹了气说:“凌公子的身体如何?”他其实也并不是想去特意关心凌风烟的身体状况,他对此人的印象比较差,只是毕竟是自己伤了别人,有点过意不去。白君离猜得透,倒是笑着说:“魏楼主有心,凌公子只染了些风寒,休息些天便可,其他一切安好,只是可能要在府上再打扰几天。” “白阁主客气什么,别说几天,几年都不是问题,御剑楼虽小,但还是能挪出地方给白阁主与凌公子两位的。” 御剑楼是临安最大的府邸,若连御剑楼也“小”的话,看来没哪个地方可以算是大了。白君离拱手表示道谢。 魏政清清了清喉咙说:“白阁主,在下有一事相求,望白阁主成全。” 白君离笑着说:“请说。” 魏政清拱了手正色说:“在下身上的蛊未解,听闻白阁主会到西方去,可否捎上在下一同前往?在下想寻找解蛊之法。” 魏风旭正色说:“白阁主若不嫌弃,可否带上小儿?魏某感激不尽。” 白君离想了想说:“在下并非单独前往西方,容在下与凌公子商讨后再作决定可好?” 魏政清拱手说:“有劳白阁主。” 白君离从东厢回来后,便劲直地走到凌风烟门前敲着门,果不其然,开门的是那赤霄的红影。白君离笑着说:“赤霄姑娘,在下前来看望君上。”赤霄也懒得再与白君离纠缠些什么,此次自觉让了步,把房门打开,让白君离进去,自己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守在门外。 白君离进来时,凌风烟已醒来坐在床边,拿着帕子在放在一旁的铜盆处沾着水梳洗着,白君离脑中浮现一个奇怪的画面,他想象着赤霄帮忙打水,帮忙穿衣,甚至可能帮忙沐浴,反正心里就不是滋味。 白君离看着凌风烟的脸便有气,喃喃地说道:“你就让一个女子伺候你?” 凌风烟把帕子放进水中,用着奇怪的眼神看着白君离说:“有何不妥?” “赤霄是女子。” “是,然后?” “你是男人。” “这是肯定的,说重点。” “孤男寡女朝夕相对,不怕遭人话柄?” “顶多是孤男寡剑,我不明白有何不妥。” 白君离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说:“她伺候你沐浴吗?” “不然呢?本座现在连走路都难。” “你!”白君离气得说不出话来,心道:这疯子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吗?怎么可以让一个女子伺候自己沐浴?那还得了?不对不对,一直吗?赤霄一直在伺候吗? 白君离的脸彻底地沉了下来,那平常挂着的笑容已乘仙鹤而去,他眼中带着怒火看着凌风烟,看得凌风烟莫明奇妙。于凌风烟而言,剑灵与剑无异,赤霄的照顾于他而言等同一把人形的金属在自己身边转悠而已。 白君离重重地走到凌风烟跟前,吓得凌风烟身子微仰,他沉着脸说:“你要沐浴吗?” 凌风烟错愕的问:“什么?” 白君离又重重的呼了一口气,走到了浴桶旁,向着浴桶比划了一下,凉下的水便慢慢热了起来。他又加重了步子重新走到凌风烟跟前说:“你,现在给我沐浴。” 他经过门边顺手一挥把门下了锁咒,未等凌风烟从错愕的表情缓过来,白君离便弯下身,一把把凌风烟整个横着抱了起来。凌风烟惊呼道:“你干什么!” 门外响着赤霄拍门的声音:“君上?怎么了?” “没,没事。”让自己的剑灵看到被这样横着抱起来凌风烟宁愿把赤霄永远关在门外。白君离抱着他走到浴桶旁轻轻的放下让他扶着自己站着,冷冷地看着他说:“来,脱掉。” “你在玩什么?” 白君离轻笑着说:“在下,伺候剑尊大人沐浴。” 凌风烟错愕过后,轻咳了一声说:“我自己来,你出去。” 白君离又开始生着闷气说:“怎么?赤霄可以,我不行吗?” 凌风烟承认,他在任何剑灵伺候下沐浴都完全没有问题,但唯独在白君离前,连脱掉衣服也感觉吃力。他把头扭过一边不去看白君离,颈间的弧度浮着红晕,露出了两个由白君离种下的红点。白君离的喉咙干涸,不自觉的咽了一下,然后二话不说把凌风烟的里衣脱掉扔到旁边的架子上,凌风烟怒着捉住白君离的手说:“你住手!” 白君离环抱着双手,看着凌风烟笑着说:“还有裤子,要在下帮剑尊大人脱掉吗?” “你!”凌风烟一口气缓不过来,生生地从口中吐出了一口鲜血,身子一软便往前倾倒,白君离一惊,连忙上前抱着他不让他倒下,指尖的皮肤碰到了凌风烟赤裸的上身,温热的感觉让他的脑袋冷静了下来。他取了架子上的里衣,横抱起凌风烟,把他重新放到床上,替他穿回衣服。又从铜盆中取了帕子拭着他嘴角的血迹,心却抽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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