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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荒西经·卜居

时间:2024-05-26 22:00:05  状态:完结  作者:不借东风

  乘黄自也认得这生前惯会作妖的天曦,见她如今竟装出一副正经模样,不禁嗤之以鼻,发出“起”的不屑声来。

  天曦转过眼珠,从面具后瞧向乘黄,复又问一句,“你见过李星禾么?”

  听天曦这稀松平常的语气,自是除了李星禾这个人,再不记得天民国的其余人和事了。赵斯年这便装着好奇,一副打探消息的口吻道,“李星禾是做什么的?”

  那天曦一听这话,忽地愣住了,方才还擎着遮了一半脸的面具,顷刻间消失不见,半晌,才听天曦羞羞怯怯地说道,“他是我的丈夫呢。”

  “即是你的丈夫,你都找不见,我们怎会知道他在哪?”乘黄插嘴讽刺道,再说一句,“傻子!”

  “没心的家伙呢。”天曦瞥一眼乘黄,很是不屑地回击道。

  赵斯年再要追问下去时,忽听见前边撕心裂肺地叫喊声,再一声天雷,有闪电击中了前方的树,电光火花闪过一道紫红的光,随着呼啸的风漫过整个林子。

  乘黄紧紧攥着伞柄,无奈这风实在是太大,僵持不住,只能任风将那伞吹走了,就此雨水横斜着浇在赵斯年与乘黄的身上。顷刻,这薄软的衣服便紧紧地贴在了两人的身上。

  天曦止住那欲冲上去救人的赵斯年,盯着那黄衣女子看了好久,才转过头对赵斯年说道,“她们是一对母子呢。”

  “母子?”赵斯年疑惑道,再定睛看去,分明是一个女人和一只狐狸而已,怎会是一对母子,便止了天曦的浑说,再欲上前去一探究竟。

  “哼哼。”天曦掩面而笑,再转过身子去,面对着赵斯年与乘黄,张开双手拦住两人的去路,仰头看着赵斯年的眼睛,挑挑眉毛说道,“他们本就是一对修成人形的灵狐母子呢,只一场大火险些将那灵狐崽子烧死,母亲为了救他,耗尽了自己全部的灵力。”说罢,天曦复又叹口气再道,“只可惜,只是暂保住这小家伙的兽身呢,要再修成人形,恐要再多花上个五百年。”

  “你看呢。”天曦转回身去指着那重叠树杈间的黄衣女子道,鬓前的红色绒花微微晃动着,丝毫都不避讳雨水。赵斯年与乘黄闻声俱看过去,再听天曦继续讲道,“这母亲呢,自然是救了自己的儿子,可是自己却从妖成了连鬼都不如的灵魄,如此,时间到了呢。”

  赵斯年低头看一眼故弄玄虚的天曦,神色着急的问道,“你方才就说时间到了,到底是什么时间到了?”

  “遗忘呢,遗忘的时间。”天曦嘟囔道。转身从乘黄与赵斯年身边折回,再不肯回头看向那对母子,只嘴里小声嘟囔道,“回去吧,你们帮不了他们呢。”

  赵斯年转过身去,欲追,便听那天曦清唱着温软的歌谣,若牵云驾雾,顷刻间消失不见,词曰:

  若有人兮山之阿,被素衣兮簪绒花。

  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乘赤豹兮从花狸,持彩面兮结桂旗。

  被寒兰兮带松萝,折芳馨兮遗所思。

  软语细调,凄凄切切。

  赵斯年正惋惜,忽听见乘黄惊呼一声,赵斯年循声看去,只见乘黄惨白着脸,目瞪口呆。

  “怎么了?”赵斯年不解。

  乘黄忽地吊回一口气,急抬右手遮住赵斯年的眼睛,然后左手扭过赵斯年的肩膀,拥着其出林子去了。

  “怎么了!”一头雾水的赵斯年自不肯就这么算了,转过身去,偏要自己亲眼瞧个究竟。

  乘黄见拦驾不住,急忙幻化出原形,俯身从赵斯年身下跃起,载着其一路朝成衣局的方向去了。

  原来这乘黄眼睁睁地看着那黄衣女子在声嘶力竭地痛苦挣扎中变成魔障,眼睁睁地看着母子撕咬,看着母亲贪婪的吮吸着自己儿子的血液。

  那双嗜血的眼睛,通红,尖锐,深深地印刻在乘黄的脑海中,难以抹去。没有了记忆,一个因七情六欲而温柔的母亲,竟浑然成了嗜血的恶魔,因记忆而倾尽灵力保护的,顷刻间,竟也因为记忆而毁在自己的手里。

  乘黄愁绪满怀,内心挣扎难受着,完全沉醉在刚刚的震惊中难以自拔,丝毫没听到赵斯年的尖叫声。

  待其反应过来,已稳当当地撞到树上去了。

  赵斯年惊呼一声,急从这家伙的身上跃了下来,嗔怪道,“你自己眼下,看不到树,还听不到我这番声声嘶力竭地提醒么!”

  乘黄只顾着跟树干较劲,只得任由赵斯年斥骂。这赵斯年只骂了两声,便由怒火中烧转为忍俊不禁,眼下这乘黄的姿势自是叫人哭笑不得。

  一路俯冲下来,它那额头上的犄角,正巧斜插进树干里面去了。所以前脚并未着地,后脚更是撅半空,倒栽的模样实在是可爱至极。

  乘黄痛苦地嚎叫两声,周遭的雀鸟惊得振翅越过树上,扑腾着翅膀,飞向远方去了。知再挣扎也是白费力气,徒劳无功,乘黄索性闷声叫着,栽在树上生气。

  赵斯年见这家伙实在可怜,也不好再捉弄他,止了大笑,袖手挥着湛卢剑将那树干劈成了两半,乘黄噗通坠地,趴在地上耍赖,久久不肯起来。

  “好了嘛,算是我错,我不该嘲笑你。”赵斯年见状遂服了软认错道,说罢,手又在乘黄的额头上摸索其柔软洁白的毛发,乘黄侧过脑袋去,表示抗议,不叫这嘴坏的家伙摸。

  赵斯年这便又起身绕到对面,也不顾草上的积水,趴在乘黄旁边,与其头对着头,对它挤眉弄眼。

  就此这乘黄才肯罢休,站起身来,抖抖毛发,再幻化成少年模样,只不再搭理赵斯年,佯装生气着,径直走在了前面。

  赵斯年心中仍旧心心念念着那对母子,到成衣局门口时迟迟不肯进门,嘟囔一句,“我真的应该去帮一帮他们,你有听到那声嘶力竭的呼救了吗?”

  乘黄瞥一眼赵斯年,快速移步过去拦在赵斯年前面。

  赵斯年一怔,皱皱眉道,“干嘛拦我的路?”

  “拦你去死的路,傻瓜!”乘黄笑嘻嘻地回道,很有一副泼皮无赖的模样。赵斯年听罢,当即朝乘黄的脑门上来了一巴掌,斥责道,“知道跟谁说话吗?”

  乘黄哼唧一声,再踏步拦住这赵斯年,左右就是不叫他过去。

  “你莫要发疯!”赵斯年将这乘黄掰至一边,石板路上积了水,有些湿滑,险叫乘黄摔了下去。

  这便听乘黄嚷道,“你若真心帮他们,索性去劈了那南山石。”


第77章 我想重建天民国

  一声闷雷穿林而去, 雨点愈发大下来,将这地界儿的万物生灵浇了个透彻爽快。赵斯年闻声转过身子来,看着仍旧是嬉笑模样的乘黄, 吸吸鼻子,压着怒火问道, “你可知, 自己在说些什么东西?”

  乘黄只笑,不再与赵斯年顶嘴。

  正在正堂里与青朔闲聊的黄环听着乘黄这一声叫唤,不由地一怔, 愣愣地瞧着窗外那一道闪电在暗沉沉地天空上划开一道口子。

  青朔收了方才的嬉笑模样,掐腰出门去, 站在月台上, 瞪着雨中的这两个家伙, 没好气地说道, “偏就是你们喜欢淋雨不成!”

  赵斯年瞧着青朔这般不耐烦的模样, 自是再不敢造次,深吐一口气,瞟一眼乘黄, 与他一并上月台去了。

  “你们连弄把伞的本事都没有?何苦淋成这副鬼样子!”青朔边斥责着两人, 边接过脱下来的袍子,各自用力拧尽了水, 才抱着进正堂里去。

  黄环只掩面笑,并不说话, 而那余容趴在柜台上,啃着半个果子, 翻个白眼不屑道,“分明就是懒, 老天不淋这样的人,还会淋谁?”

  青朔闻声瞪这家伙一眼,再将手停在赵斯年那赤红的大袖衫里,疑惑片刻,便见其掏出一枚簪子来。

  黄环与余容自是注意到了这不一般的玩意,皆聚过来,仔细打量。

  未等她们细细叹个究竟,那簪子倏忽消失不见,待四下张望寻找时,忽见已换了件正红衣衫的赵斯年立在柜台前,将那簪子藏进袖口中去了。

  “谁稀罕。”余容瞥一眼赵斯年,翻个白眼道,那满嘴还未来得及咽下去,喷得到处都是。

  青朔虽是好奇,却也十分信任赵斯年,如此他不想说,青朔便也不问,只拿着赵斯年与乘黄的衣服下去洗了。

  “明明是个神,非得做女仆。”余容笑嘻嘻地说与青朔听。

  黄环掩面笑道,“你不懂。”

  “哼。”余容冷笑,再撇过去一眼,举着那几近吃完的果子道一句,“你吃么?”

  黄环掩面笑笑,摇摇头,这便上楼去了。余容盯着她摇头嘲笑,再啃一口不再管她。

  且说晚饭刚过,赵斯年便回房关死了门,再不肯去管外面的吵嚷之声。举着崖柏木的烛阴簪看了好久,久到屋外的嬉笑声退了,久到各房中的灯皆熄灭了,久到月上柳梢,再至中天那诡谲的云中,赵斯年终是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趁着这夜,施展招魂术。

  伏在窗台上攀爬的槐花精灵,倏忽跳下窗台去,若受着惊吓的流萤般,四下逃窜去了,窗台上的牡丹花,忽地阖上了花冠,有收缩不及的花瓣,便借着风缱绻落至墙角。

  忽见一束幽幽的紫光从赵斯年的房中散射出来,瞬见月藏星移,风从何处起的,无从知晓,只问穿林呼啸之声。

  赵斯年正欲施禁术去催动那烛阴簪时,忽见窗台闪进来一抹黑影,赵斯年暂止了禁术,收起烛阴簪来,正眼一瞧,正是那玄丘立在赵斯年跟前。

  “呐,你这是在引狼入室!”玄丘坐过去圆桌旁,自倒了一杯茶,阴阳怪气地说道。

  “引没引狼我不知道,我只见了自己引蛇出洞。”赵斯年坐过去圆桌旁,也替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又道,“你这样冒失地闯进别人的卧室,特别又是在深夜,很是无礼。”

  “无礼?不进来打断你那才叫无礼。”玄丘冷笑一番道。

  赵斯年听罢,自是有几分不服气,伏过身去小声问道,“你知道我在做什么嘛。”言语间尽是挑衅。

  “呐,做不该做的事情!”说罢,玄丘扬着手指在空中一顿比划,便见那被赵斯年藏在袖子中的烛阴簪现身在玄丘的手中了,随即玄丘抬手将簪子插在自己的发髻上,无赖道,“我们龙族的东西,就该交给我们龙族来保管嘛。”

  赵斯年听罢冷笑道,“你是蛇,怎么跟龙族有什么关系!”

  “都一样嘛。”玄丘晃动着脖子,得意说道。

  赵斯年起身,急忙夺回那烛阴簪,再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重建天民国。”未见玄丘回应,赵斯年稍微沉思了片刻,遂又讲道,“我是说守护那些亡灵们。”

  “你别指望他们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好人,坏人都是打从灵魂里坏的。”玄丘轻蔑道,言语间尽是不屑。

  赵斯年沉默半晌,终于盯着玄丘义正言辞地讲道,“我没指望他们变成好人,我只是强大到了再不惧怕任何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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