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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宝石一般的眼眸渐渐地黯淡，直至归于虚无，晕死在了陈辞川的怀里。 “喂！谢时晏，你醒醒！谢时晏！” 陈辞川慌了。 他就算不了解Gluttony病毒，可是也知道物极必反的道理，它能让宿主变强，自然也会产生反噬，他明白的，现在任何一点的伤势，都可能对谢时晏的生命造成威胁！ “靠！什么东西，还好我躲的快，差点被炸成碎片！”文森特从废墟中骂骂咧咧地爬了出来，“陈辞川！你没事儿吧？” 刚问完，他猛得看见陈辞川和谢时晏的动作，脑子还没处理完谢时晏怎么跑出来的，就已经被两个人之间诡异的气氛震惊得丧失了语言能力。 他总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实质证据。 就在这时，温云泽带着警卫队走了过来，他冷漠地扫了一眼谢时晏，命令道，“带他去医疗室。” 陈辞川深深地看了一眼被带走的谢时晏，问道，“出了什么事？” “有个博士跑了，带着……TL病毒。”温云泽抿着唇，面色严肃。 “听起来是个很重要的东西。”陈辞川敛着眉头，试探着问道，“所以你，不会是想让谢时晏去抓那个博士吧？” 温云泽的沉默，代表着肯定。 陈辞川差点跳起来，“我不同意！他伤得那么重，你让他去抓人？你疯了吗？” “根本不需要你同意。”温云泽冰冷地话语如同刀锋一般划破陈辞川的意志。 “我是他的实验员，我有权为他的安全负责。”陈辞川的话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实验室的利益大于一切。”温云泽一记手刀劈在陈辞川的脖颈处，人便直接昏死过去。 好在文森特眼疾手快，把陈辞川扶在了自己的怀里，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温云泽，“队长，这是什么意思？” “把他关在我房间里，你的任务就是看住他。”温云泽毫无感情地下达着命令。 现在能控制谢时晏唯一的筹码，就是陈辞川。 只要陈辞川在他的掌控中，谢时晏就不会不听话。 毕竟陈辞川，是能让谢时晏用命来换的人。
第16章 蓝鲸突击队战无不胜 ——他们创造我，剥夺我的身体和自由，我听他们的命令杀了很多人，就像今天这样，还被他们称之为正义。 ——再后来，我没有用处了，他们开始恐惧我，害怕我，想要除掉我，我想要活下来，不可以吗？ ——我这种怪物，不可以活下来吗？ 时至今日，陈辞川似乎才明白那一天的谢时晏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语。 陈辞川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房间里一片惨白，时间仿佛都停滞了一般。 他光着脚走到门口，拍着门，“文森特！放我出去！” 这已经是陈辞川说的第七十六遍了。 文森特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长茧了。 他抱紧了怀里的枪，苦笑着说道，“这是命令，我真的不能把你放出去，别为难我了，而且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去哪儿？”陈辞川一愣。 “中国江苏。” 陈辞川的额头抵着门板，紧紧地抿着嘴唇。 见里面安静了下来，文森特叹了一口气，劝道，“他虽然拥有人的情感，但也只是一个实验品罢了，你没必要在他的身上投入这么多，等到新的能够替代他的品级出来，他就会被替换掉了。” “人的情感？替代品？”陈辞川下意识地低喃着，倏地笑出声来，用一种嘲讽的口吻道，“你是不是忘了，他本来就是人，而不是一个机器，他为你们卖命，也只是一个冰冷的代号，随时能被取代是吗？” “他可是杀了他的母亲和妹妹，活生生地吃了，这还算是人？被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可是还在笑！这配称为人吗？”文森特反驳道。 陈辞川低垂下眼帘，“你们有没有想过一件事，他是不是在被你们发现之前就已经被注射了这个病毒。” 沉默，如同鬼魅一样包围着文森特。 文森特就像触碰到禁区一样，用理智来克制着自己的意识，保持着绝对的正确，“不可能！我们是因为他这样丧尽天良的行为正合适这种病毒，才给他注射的，在这之前他就是个正常人！况且！况且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可是一点愧疚和悲伤都没有！他是在笑啊！” 人在悲伤的时候，一定要哭吗？ 哭是唯一的答案吗？ 陈辞川歪了歪唇角，已经没有再和文森特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 他径直走到窗边，向下看过去。 十四楼。 以时空管理者的身体跳下去，被震碎的内脏和断裂的肢体，恢复时间大概是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 陈辞川咬了咬牙，站在窗台上，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就像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鸟。 笔直地坠落在恶魔的后花园。 陈辞川曾经死过一次。可他失去了生前所有的记忆。 这是他记忆中最接近死亡的一次。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内脏破碎，能够听到骨骼碎裂的声音。 他一动也不能动，任由鲜血从七窍中涌动而出。 有乌鸦飞来，以为他已经死了。蚕食着他的血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陈辞川的身体在构建重组。 而在他模糊视野中转瞬即逝的飞机上，谢时晏坐在上面，正常得仿佛昨天的血人不是他一样，他的目光仍旧锋利如刀，镌刻在温云泽的身上。 “只要抓到祁宇，就放他走。” “我接受。”温云泽挑起眉头，“不过前提是，你能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 谢时晏露出挑衅一般的笑来，一字一顿道，“蓝鲸突击队，战无不胜。” 表情，渐渐僵硬在温云泽的脸上。 那些妄想中可怖的血手，再一次攀上了他的脚踝。
第17章 他死了咱们喝西北风 陈辞川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时间管理者的生命力，尤其是当他三个小时后像个没事儿人一样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 联合实验室已经因为文森特发现他的失踪之后而乱成了一锅粥，反而没有注意到楼后这个杂草丛生的荒草地。 实际上，文森特根本就没觉得陈辞川能跑多远，就算是跑，就只可能去飞机场或者火车站订上去往中国的票，所以一部分警务队的人被分配到了各个火车站和机场之中，只有一小部分的人在联合实验室地毯式的搜寻。 但文森特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联合实验室的荒草地，有一架废弃的飞机。 而恰巧，作为时间管理者的陈辞川 ，不仅开过飞船，也接受过短期有关飞行器的教育课，并以优秀的成绩完成了培训考试。 所以这架年久失修的直升机，对于陈辞川来说，缝缝补补还能用。 当直升机跌跌撞撞地飞向半空，巨大的轰鸣声从天而降。 文森特傻眼了：卧槽，哪里来的直升机？！ 一旁的警务员通过望远镜看清了陈辞川的脸，张口结舌差点没说出话来，“文森特副队，是……是陈——啊！我立马去取火箭筒！” 一巴掌直接摔在警务员的脑壳上，文森特是真要崩溃了，发疯地喊道，“什么火箭筒？！疯了吗！他死了咱们吃不了兜着走！” “那现在怎么办？”警务员摸着脑袋瓜，犹犹豫豫地问道。 “还能怎么办，凉拌！”文森特已经能想象到温云泽黑成锅底的脸了。 但是谁也没告诉过他陈辞川这么难搞啊！早知道就应该寸步不离地看着他！而不是眼睁睁地看着那架直升机扬长而去！如同一道闪电！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虽然……但是，副队，这真的是直升机能有的速度吗？” 一个小时过去了，陈辞川坐在驾驶位上，不满地撇了撇嘴，嘀咕了一句，“嘶，改造的引擎还是太慢了，这速度什么时候能追上？诶？等等，前面的是不是他们走的那架飞机啊？” 刚说完，前面的飞机已经开始准备降落。 陈辞川秉承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的理念，毫不犹豫地跟了下去。 直升机几乎是从高空掉下去的，好在有树木作为缓冲，才没有粉身碎骨，算准了一样，正正好好落在飞机后面一百米处。 陈辞川没有动，而是紧紧地盯着前面的动向。 直到飞机上下来了一个穿着军装的士兵，走了过来说，“陈先生，我们队长邀请你过去。” “谢时晏在上面吗？”陈辞川直接进入了话题。 士兵紧紧地闭着嘴巴，只是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嘴巴真严，和温云泽一个德行。”陈辞川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大步流星地上了飞机。 只是那么一眼，他就看到了坐在最后面的谢时晏。 他刚想要打一声招呼，手腕就被人紧紧地捏住了。 而谢时晏，就像一座山，站在了他的面前，浓重的阴影紧紧地包裹着他。 “怎么回事。”谢时晏眸色阴沉地审视着陈辞川浑身的血迹，手捏得死紧。 “疼疼疼，谢时晏你给我松手！”陈辞川歪牙咧嘴道。 这时，谢时晏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微微松了劲儿，平复了一下心情，又问了一遍，“你受伤了？” “怎么可能。”陈辞川白了谢时晏一眼，“我要是受伤了还能这么活蹦乱跳？放心，不是我的血，就是逃出来的时候费了一点点劲儿。” 陈辞川绝口不提自己是怎么逃出来的，但谢时晏并不会为难陈辞川，他只要确定陈辞川没事。 一阵鼓掌声响起。 陈辞川顺着声音看过去，正正好对上了温云泽冷漠的眼眸，“陈辞川，我想我应该换一种眼光来看待你了。”
第18章 你是不是针对我 手机突然之间震动起来，在众目睽睽之下，温云泽冷着一张脸接起了电话，飞机上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够听见，电话另一边文森特的声音就像开了扩音器一样，让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温队长，那个……” “你是不是想说陈辞川跑了。”温云泽平静地陈述道。 “你怎么知道？！”文森特惊了，他的偶像就这么有先见之明吗，这都能预料到！ “因为他现在就在我的飞机上。”温云泽继续面无表情地说道，一下子给文森特干沉默了。 良久，文森特才道，“温队长，他就在你的房间里面，凭空消失了，我怀疑他是你们中国的妖怪。” 陈辞川露出森森白牙，阴测测道，“你口中的妖怪正在听你说话呢。” 文森特又一次沉默了。 五秒钟后，电话只剩下了忙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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