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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不怀疑有泄愤的成分存在。 另一边，谢时晏低哑着声音对陈辞川道，“我右边的衣服兜里有手术刀，把我胸膛里面的追踪器挖出来。” “什么？”陈辞川一惊，明明每一个字他都听清了，怎么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谢时晏低头对上陈辞川的眼睛，认真道，“相信我，你不会愿意看见他们知道地下城入口以后的样子。” 陈辞川咬了咬牙，摸出了谢时晏身上的那把刀，心惊肉跳的插进他的胸膛，一声闷哼从谢时晏的口中传出，可陈辞川不敢停。 谢时晏追踪小男孩的脚步也没有因为这场简陋的手术而停下。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比起那个深埋在胸膛中的追踪器，陈辞川更惊讶于谢时晏真的没有心脏——之前还以为是谢时晏因为做实验被挖出了心脏，之后会复原，可现在他确定了，谢时晏根本不存在心脏这个东西！ 陈辞川的衣服上除了自己的血，还混杂着谢时晏的血。 “别多想，不疼。”谢时晏安慰似的对陈辞川道，刀子一般地目光瞥了一眼陈辞川手中的追踪器，“那个东西随手扔了就行。” 两个人跟着小男孩一路来到了一座废弃的桥下，只见男孩左顾右盼，看周围没人后，挪开了一个大石头，漆黑的洞口便出现在了眼前，小男孩毫不犹豫地跳了下去。 见状，陈辞川也要跟上去，被谢时晏强硬地按在了怀里。 “你干什么？”陈辞川炸毛。 “等一等。”谢时晏眨也不眨地盯着洞口。 大概过了五分钟，那块被挪走的石头，似乎被触动的机关，又送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这是？”陈辞川迷惑了，“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的是地下城的入口。”谢时晏面无表情道，“你可以理解为这个世界分为两部分，上等人归于联合政府，下等人归于地下城。” 陈辞川想了想，结合刚刚谢时晏说过的话，“地下城和联合政府的关系并不友好吧？” “联合政府一直想要吞并地下城。”谢时晏低垂下眼帘，轻声道。 “那你呢？你属于联合政府还是地下城？”陈辞川不明白，现在谢时晏是为联合政府做事，但又不想让他们发现地下城的入口，为什么？ 谢时晏盯着陈辞川，缓缓摇了摇头，用无比认真的语气道，“我属于你。” 曾经，你的心属于地下城，而我，也属于那里。 现在，我并不知道你的选择，所以，我属于你。 可说者有意，听者无心。 所有的表白，落在耳中都成为了听不懂的语言。
第22章 这是不是命运的复刻 如果联合政府代表着科技，进步，和秩序。 那么地下城则将落后，自由，和混乱诠释得淋漓尽致。 当陈辞川和谢时晏从秘密通道来到地下城的时候，陈辞川才真切地感觉到联合政府和地下城两者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这里充斥着血腥和暴力，弥漫着疾病和腐烂。 可陈辞川看到身旁的谢时晏时，突然觉得联合政府和地下城，并没有什么区别。 有人将道德歌颂得冠冕堂皇，却在众人目光所到达不了的地方，暗自腐烂了。 “那个男孩已经跟丢了。”陈辞川看着谢时晏染着鲜血的衣服，尽管在地下城，他们身上的血迹并不会引人注目，反而再正常不过，陈辞川也还是决定找个地方住下，就算谢时晏不说，他也听得见那胸膛上的伤口痛苦的呻吟。 他拉住谢时晏的手腕，向周围张望了一下，指了指不远处的旅馆，“我们去那儿。” 谢时晏目光瞥向陈辞川，“做什么？” “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他，温云泽他们也暂时找不到这里，不如先把伤养好。”说着，陈辞川就拉着谢时晏往旅馆走。 像是私奔一样。 谢时晏低垂着眼帘看着陈辞川拉住自己的手。 如果当初他们真的从那个牢笼一样的地方逃出来的话，会不会就像是现在这样？ 可惜没有如果。 现实是陈辞川真真切切地死在了他的怀里，感受着他的生命从有到无。 现实是他们之后的每一次相见都是死别，他记得所有，而陈辞川早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故事。 现实是他是要毁灭世界的恶魔，而陈辞川是纠正这个世界的时间管理者。 那现在呢？ 宛若命运的复刻。 经验丰富的博士愿意自降身段从最底层开始做起，阴差阳错地成为了他的实验员。 冷心冷情的时间管理者因为不知名的原因来到这个时间歪打正着地成为了他的实验员。 汹涌的情感铺天盖地，他明明早就失去了心脏，此刻却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 察觉到谢时晏的僵硬，陈辞川不明所以地回过头看着他，“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不，并不是，他只是感觉到了失去。 他摇了摇头，近乎固执地说，“我要去找那个男孩。” 他要尽快地完成这次的任务，尽快地将陈辞川送走。 “嘶。”陈辞川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大哥，你逞强也要有个限度，现在听我的。” “凭什么？”谢时晏危险地眯起眼眸。 “凭我是你的实验员。”陈辞川不为所动，极具权威地瞪着谢时晏。 钢铁一般的男人在陈辞川的眼皮子底下渐渐地柔软，不情不愿地抿起嘴唇，沉默得不置一词。 陈辞川撇了撇嘴，看来有些人就是欠调教，要不这大小王还分不清了。 旅馆。 陈辞川到地方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没有币子。 而谢时晏浑身上下穷的叮当响，还赶不上他呢。 陈辞川愁眉苦脸地和旅店老板大眼瞪小眼，忽然灵光一动，陈辞川毫不犹豫地拿出温云泽给他的枪，“哐当”放在前台上，“这个，抵店钱，可以吗？” 旅店老板拿起手枪，审视了一番，点点头，“五百元，退给你300，剩下的是住店钱。” 见陈辞川没有异议，便拿了钥匙和现金给陈辞川，“左转107，明天记得退房。” 陈辞川一边上楼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没钱真痛苦！这要是真的一百年不给我开工资，还不如杀了我算了！看来拉着谢时晏改邪归正，迫在眉睫！
第23章 你以前不会是当兵的吧 “你先在这休息，我出去一趟。” 刚进屋，陈辞川就对谢时晏说道。 然而，十分钟后，两个人齐刷刷地出现在了一家二手服装店。 很显然，这是谢时晏一个阶段性的胜利。 “老板，有没有他能穿的衣服？来一套干净的就行。”陈辞川拍了拍谢时晏的肩膀，那副姿态活像一个富豪包养了一个小白脸，“然后给我找一个干净的白大褂就行。” 白大褂好找，但是合适谢时晏的衣服，老板找了好半天才找出来一套。 当老板摆着一张死人脸拿着衣服出来的时候，谢时晏变了脸色。 陈辞川走过去前后翻看了一下，“诶？料子不错诶，居然还是军装，还有别的样子吗？” “只剩下这件了。”老板面无表情道。 陈辞川的手顿了顿，他没忘记在温云泽那里看见他们穿军装的合照，他歪着头看向谢时晏，“你要试试吗？” 谢时晏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绪，拿着军装进了试衣间，陈辞川在外面付了两套衣服的钱。 谢时晏的动作很快，当他穿着一身军绿出现在陈辞川的眼前时，陈辞川竟然见了鬼地觉得，这身军装的主人，本来就是谢时晏。 陈辞川满意地点点头，用胳膊肘怼了怼谢时晏，明知故问试探地问道，“我说，你以前不会就是当兵的吧？” 谢时晏眸光一暗，没有说话。 “走吧，现在回旅店睡一觉，有什么事情都放在明天。” 陈辞川毫不介意谢时晏的沉默，毕竟现在他只想回到旅店的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他太需要休息了。 尤其是今天的事情太多，他的脑子已经接收过来了，无论是他从七楼纵身一跃还是真正意识到这个世界的阶级，都让他感到疲倦。 那么问题来了，旅店只有一张床。 陈辞川看了看床，又看了看谢时晏，“要不，你睡地上？” 谢时晏指了指自己的胸膛，“我是病号。” 好吧，他的良知告诉他，病号更应该睡床。但是陈辞川根本不想睡地上！ 就在陈辞川纠结的时候，谢时晏轻笑一声，一把揽过陈辞川柔软的腰肢，躺在了床上，“都是男人，你怕什么。” 陈辞川干咳一声，“我这不是不习惯。” 他的后背想要尽量避开谢时晏的胸膛，却被谢时晏紧紧地禁锢住，动弹不得。 男人的喘息声在身后缓缓传来，陈辞川的手抓着床单，紧张得一动都不动。 即便如此，男人的安全感让陈辞川即便在陌生的地方，也不会觉得太过于不安，只是过了一会儿，他就完全放松下来，甚至还像烙饼一样反过来调过去。 “怎么了？”谢时晏实在是不能够理解陈辞川烙饼的频率，忍不住问道。 “有一个问题。”陈辞川刷的一下坐了起来，盯着谢时晏的眼睛，“一开始我以为你没有心脏，是被他们剜出去了，按理来说，你的复原能力会让它长出来，但是今天我没有看见，那个追踪器在本该是你心脏的位置。” 这是谢时晏今天第二次沉默。 他抬起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唇齿开合间，他说，“对不起，我不能告诉你。”
第24章 你把我认成了他 为什么要道歉呢？ 有秘密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辞川微微叹了一口气，又躺了下来，背对着谢时晏，“大家都有秘密，没什么可对不起的。” 谢时晏看着陈辞川单薄的背影，沙哑着声音问道，“你也有秘密？” “对啊。”陈辞川摸了摸鼻子，轻笑了一声，“比如最开始我想做掉你来着。” “那现在呢？”谢时晏好奇地挑起眉头问道。 过了几秒，陈辞川的声音闷闷地传来，“现在？我现在要是还想做掉你，我会和你说这个？” 谢时晏低笑着，“我可以理解为你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了吗？” “你在说什么鬼话。”陈辞川白眼差点翻到天上去，“我只是被迫留在这里，才能和你相安无事。” “你还会走？”谢时晏唇边的笑容僵住，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不出任何异常。 陈辞川完全没察觉到气氛的冷冽，神经大条地说道，“不确定，看情况，目前应该会呆一阵子，诶呀——” 陈辞川忽然停下，有些懊恼道，“和你说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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