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龙体安康?”听闻遇袭,他惊得一身冷汗,立刻派人前去寻找,只看到了躺在石头上的李雁,蒋子文却音信全无! 吓得他差点自杀谢罪! 好在后来,长宁客栈遣人过来,说蒋教主要见他,他才松了口气,急急忙忙整理了仪容。 蒋子文微微一侧,稍稍避开他的手:“在外面,不必客气。” 李庆踌躇了片刻问:“陛下到底是……” “有人发现了红莲教和九重天的关系。”蒋子文说,“不得不处理一下。你发现了什么?” “臣只是听说,有人去围攻红莲教。”李庆说,“不知怎么,跑到了三重天,后来纠集的人就更多了,我怕出事,让人跟着,没想到……” 他特意让李雁那个机灵人跟着,没想到还是出了事! 李雁到底怎么办事的?! ——蒋子文听到他心里说。 呵,难怪那人出工不出力!原来背后高人指点! 蒋子文不动声色地看了李庆一眼,派个人跟着我,到底是何居心? “围剿了,便围剿了吧,本来就是制衡那群正道的棋子,搅得他们元气大伤也就够了。”蒋子文说。 至于红莲教,他毫不在意,这些死的人,都是些修魔之人,没有暗卫,算不得他真正手下,死的毫不心疼。 “到底是怎么发现的?”李庆问。 蒋子文拿出一块黑绸,上面是红莲教的火焰红莲,像是令旗,反面却用黑线阴绣了皇家三足金乌! 李庆仔细一打量,不禁上手去捏,这纹路是四合如意天华纹锦!三重天的密工! “陛下是在怀疑臣?”李庆瞪大双眼。 在三重天遇袭,他李庆自然是难逃怀疑,又发现这等证据,简直是坐实了他的罪名! “倒不是你。”蒋子文神色恳切,“只是你身边的人,有那么安全?” 李庆知道,陛下这是在给他台阶下,也是在暗示他,务必查出此人。 这是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那臣就立刻召集上阳城所有门派,就以庆贺红莲教被剿灭的名义?”他低声问。 “你是我哥哥,咱们兄弟二人不必那么生分。”蒋子文拍拍他的肩,拿过桌上的酒壶,亲手给他倒了杯酒,“九重天之外,我就只是蒋子文。你我兄弟相称,不必称臣。” 李庆双手接杯子,一饮而尽,看着蒋子文又倒了一杯,知道自己算是逃过一劫,立刻放松下来:“那我立刻去办——这李雁……就是那日跟着的人……” 这唯一的活口,该怎么办? 李雁?蒋子文抬眼。 那日乌合之众说他是被灭了族的豪门遗孤,他自己内心却透了个底,说自己在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哪个真、哪个假。 “那日臣左思右想,还是遣了护卫到了七星峰顶,只看到李雁一个人倒在那,其余什么都没看到,便捡回府邸,现在没人知道此事,请陛下示下。” 蒋子文转了转酒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李家有这么一个人?” 李姓是名门,却不是大姓,姓李的修仙之人,多少都有点沾亲带故。 李庆照实,把自己知道的说了个七七八八:“他全家死了,有名无姓,我见他修行天赋颇高,也小有所成,若是能为我们使用,也不失在各大门派里埋了一颗好棋,便开玩笑说你跟我姓李吧。” 言语中全是撇清关系。 挺有趣的一个人,不过被这弟弟盯上,可惜了。 他当年可是主动跑过来,说要投奔我,好给家人报仇呢。我就顺手收了他,正好需要这么个能人呢。 ——这是蒋子文听他心中的嘀咕。 “他可真敢啊。”蒋子文忍不住在桌子上敲了敲。 李庆浑身的酒意顺着毛孔全散了出去! 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妥。虽说赐姓给属下是常事,但皇家姓氏是随便赐的? 这声“敢”,说的是谁? 可惜了,那李雁,是活不过今天了! “陛下的意思是……?”李庆比了个切的手势。 蒋子文看了他一眼:“他那日既然活了,今日便不必让大哥为难!三日后的庆功宴,你让他也跟来。他活着,必有人来问他,不如让他一次性说个清楚!” 免得这小嘴叭叭,不知道背后又编出什么胡话! 李庆还没来得及琢磨李雁这小子到底什么来头,居然就这么活了,还能得到高见,在庆功宴上露个脸,就听到蒋子文说:“我今日住你城主府。” 李庆有些摸不着头脑,蒋子文一向看不上他的城主府,不惜重金建了个长宁客栈,平日里就是暗卫歇脚、消息往来的地方,最里面留着一间奢华无比的专房,可比城主府豪华多了。 “你去查查,长宁客栈那块招牌。” 李庆:??一块招牌又怎么了? 不过他不敢怠慢,立刻说——“我立刻就去安排?” 蒋子文一摆手:“不急,等我跟你回了城主府之后你再去。” 这么谨慎? 李庆琢磨,表弟估计伤的有些重,要不找点药给他换上? 算了我别多事,省的他又疑心病发作,给我找不痛快。 蒋子文听着他内心的絮叨,哼了一声。 果然还是李雁那个狗东西有意思! 北 邙
第18章 火中取栗 窗户微微开着,湿润的空气,带着湖水的味道,缓缓流了进来。 不远处临水阁,被朝雨冲了个干净,白色的砖瓦被朝阳渡上了一层鹅黄,开在半空中的一朵小花。 李雁的脸,像一个很好欺负的桃子,随便什么人都可以咬一口。 眼见邓通伸手,他下意识往后躲,就听邓通嫌弃地哼了一声,指尖半根面条。 李雁不好意思地掏出了一方象牙白的手帕,擦擦自己的脸。 邓通立刻拽着帕子的一角:“昨晚你又见小侯爷了?” 李雁学着他的样子哼了一声,故意抖了抖手帕,慢悠悠地说:“自然是见了。” 邓通神色复杂:别装了,咱们都知道,绝不可能是小侯爷。 “李雁。”他叹了口气,嘴里塞了无数的思绪,最后只叫了他的名字。 李雁有了自己的秘密。 他不是李雁分享秘密的那个人。 李雁用手帕捂住嘴,像是毫无察觉,露出弯弯的眼睛:“日小三,怎么一大早就如此沉重?” “阿嫣会害我吗?”邓通认真地问。 “放心,你的脑袋没那么值钱!”李雁看着他专注的眼神,噗嗤一声笑了,前仰后合,直不起腰,眼泪都快笑了出来。 他拍着邓通的背:“咱俩什么交情!” 咱俩,好像没什么交情。 邓通回忆了一番,好像李雁一直很讨厌他。 “要是我的脑袋有那么值钱呢?” 李雁用天蚕丝的手帕擦了擦眼角:“那你快走,可别连累我。” 邓通心里一紧:“等我把小侯爷得罪透透的,一定跑的连影都不剩,就留你收拾烂摊子!” 两人默契地相视一笑,死道友不死贫道。 “走吧,去侯府。”邓通说,“反正我不要紧,万一发现只管跑回九重天——你到时候得小心,得看侯府脸色行事。” 李雁打蛇随棍上,用筷子戳戳他胸口:“现在知道我对你有多好了吧!” 邓通看着自己衣服胸口,粘上了两点葱花,额上青筋直蹦,忍住蠢蠢欲动想要抽他的手—— 这李雁,跟条泥鳅似的,管他干嘛,反正他自己有本事跑掉!。 “咱们以什么理由去侯府?” 李雁指了指他的胸口:“咱们只说发现了图的秘密。” 还没等邓通皱眉,李雁接着说:“这图当然不给他,咱们改上一改,糊弄一下便好。” 邓通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平日里上课不见他上心,这些小把戏倒是一学就会。 他掏出了自己的小工具:“你来。” 李雁也不推辞,改图和作伪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困难。 这会儿他手也不哆嗦了,稳得跟悬了秤砣似的。 每样东西改一点,添一笔,少一画,很快就将那图改的似像非像。 更绝的是,跟着他的改图,绝对是处处像,但绝找不到应该的位置。 李雁吹了口气,对自己的作品满意极了。 这么多年不见,李雁这偷鸡摸狗的水平又见长了。 邓通很是头疼,任谁也想不到,李雁这个书画狗屁不通的家伙,制图居然能如此精确! 李雁将画好的图纸交给邓通。 这仿图堪称完美。 放到黑市上钓鱼,恐怕能钓出来不少。 “侯爷应该看不出来。”邓通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咱们走。” 平日里的乖宝宝邓通,这会儿居然和自己沆瀣一气,李雁觉得新鲜,揶揄道:“你现在还不是大理寺主簿呢。就不怕侯爷发现,打死你跟打死只鸡似的。” 大理寺主簿,是在九重天上挂了号的,人没了,多少是个麻烦。天正教日小三,不过三尺微命,对侯府来说,活着和死了没什么差别。 “所以你给我演得像点!”邓通警告。 李雁理了理头发:“这话该我对你说吧。” 其实装的再像也没用,蒋子文早就看过那图纸了,小侯爷自然也知道了。 李雁摸摸自己鼻子:我这……算是左右逢源双面卧底? 他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算是唱哪边的戏。反正只要这台子不倒,他就是这儿的名角! 邓通收好了东西,穿过幽邃的门廊。 大厅正醒,半数人呵欠连天,半数人已经仗着剑,目光如梭,搜着每个来往人的身。 李雁摇着扇子,跟在邓通身后,大大方方走过去。 反正所有宝贝都收在邓通的须弥戒指里,外人搜不出来他们身上到底有什么。 出了大门,跨过金水桥,没走几步,就来到侯府面前—— 这侯府大门,从外面抬眼望,还是挺高大的,两扇门厚实的大门上整整齐齐排列着七七四十九颗铜钉,中间两个狮子头的门扣,灿灿金光,那狮子眼中闪着耀眼的光,威武霸气。 李雁上前,敲响了侯府的大门。 看着前来开门的门房,他呲牙露出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把那门房吓得后退一步,以为大白天就遇上得癔症的了! “原来是李公子。”那门房挡在门前,不愿让步,“有什么事吗?” 李雁见这个门房有些眼生,便说:“自然是有要事,想求见小侯爷。” “什么要事?”门房懒洋洋地倚在门边,就是不想走。这可不是什么逢年过节,还没到进贡的时候呢。 邓通还想说话,李雁朝他伸了伸手,见他没反应,直接拉着他的衣领,从他怀里摸出一个银角子:“是关于蒋教主的,小侯爷一听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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