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说,你胆敢有什么异动,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李雁立刻打哈哈,抬头挺胸义正词严:“他是我师叔祖!我是一定要保他一命的,你要杀了他,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那我成全你。”蒋子文的匕首猛地插进了李雁胸口! 完了! 这会儿可算玩过头了! 栽了! 李雁一口气没喘上来,就看到蒋子文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 电光火石之间,他摸上自己胸口,干的,没血,不疼! 他惊讶地抬头,蒋子文嘴角的弧度更盛,他抽回匕首,手柄下一片平平。 李雁摊坐在地上,他来真的,他就是个疯子! 上回不就知道了?李雁啊李雁,你到底是吃了几个熊心豹子胆,敢在他面前火中取栗? 蒋子文踢踢他:“别装死。” 李雁靠着桌子腿,呆呆地,一动不动。 蒋子文递给他一杯茶,他咕咚一口全喝下去才活过来,咕噜噜的大眼睛瞪着蒋子文:“你干脆杀了我得了,省得整天这么担惊受怕!” “那你就这么坐着。”蒋子文说,“三天之后,你会七窍流血而死。” 李雁:! 他看向了自己手中的茶杯,上面画着的四脚走地龙纹似乎活了过来,绕着杯子盘旋,吓得他顺手一丢,咕噜噜滚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李雁抬头,露出一个讨好的笑:“蒋教主,蒋大人,您说什么就是什么——费了这么大的劲,把小人救下来,也不是为了浪费这杯毒药的不是。” ——我赶紧给他报个信,让他快点跑! 蒋子文听到他心里说的,掏出匕首,在他脸上来了一下。 之前在七星峰顶,他脸颊被划了这么一道口子,像极了那些故意在脸上抹一条红痕博取怜爱的名妓。 李雁怒目而视,伸手就打算把自己脸上的痕迹消掉,被蒋子文一手拦住:“这口子带着,让你长长记性!” 李雁摸摸自己的脸,眼珠子一转:“我不用法术消了,蒋大人能不能再给我一条帕子,让我遮着伤口,要不然这么出门多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蒋子文冷笑着问。 “我这在外面行走,代表的可是天正教的脸面——若是外人知道,我连自己脸上的伤口都处理不了,怎么放心把任务交给我们?”李雁说着,伸出手,“所以蒋教主,要不然还是给一条?” 蒋子文嫌弃地从怀里给他掏了一条手帕,挥挥手示意他快滚。 懒得拆穿他贪财的小心思。 刚才毁了他一幅绣品,相比此刻心疼得捶胸顿足,就赔给他一条帕子好了。 李雁如获至宝,揣进了口袋里,今天也不算亏了。 他出了门,正对的房门半开着,里面撑着的阮罗帐有些眼熟。 李雁转转眼睛,拐去了楼下,不一会儿,就端着个茶盘上来,上面两碗面,并一笼包子。 他好久没吃过如此丰盛的早餐,此刻口水止不住往下掉,硬是端了好久,才保持住自己的面子。 李雁端着茶盘,跨一扭,蹭开了门—— 邓通站在房间里,手半推着窗户,跟座木雕似得,一动不动。 李雁有些不好意思,到底是自己连累了他。他蹑手蹑脚走到邓通面前,面都凑到他鼻子底下都没发现,看来这咒下的可真死! “师叔祖,吃饭了!” 邓通着实被凑到面前的面碗吓了一跳:“李雁!” 李雁的脸,从碗后面凑了出来,笑嘻嘻地说:“我这要的可是师叔祖最喜欢的牛肉面。” 邓通哼了一声:“你的脸怎么了?” “不小心叫冰石划了下。”李雁说,“快来吃面,我特地去后厨捞的。” 冰石这种东西,时常用在厨房,被冰石划伤,不能马上止血,得先把寒气放出来才好。 “还不是我掏的钱!” “那倒真不是。”李雁随口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这岂不是得把蒋子文卖出来?他眼珠一转,“店家送的,我不过是去下面拿了一下。” “刚才那小二送上来你不拿……” “万一是人假冒的怎么办?”李雁理直气壮地说,“得我自己拿才放心。” 邓通懒得和他理论,他的注意力全都在那张图上,他将图摊在桌上,仔细看了起来。 早已拿到标准答案的李雁,放下了托盘,指着那个漩涡图案说:“这玩意我知道。” 望着邓通怀疑的目光,李雁理直气壮地说:“我可比不得钻营的大少爷,只能在外面走南闯北跑跑腿,这些年这些奇门遁甲也没少见,这江湖传闻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八卦秘史找我准没错……” 邓通听得头晕,一拍桌子:“说重点。” “这就在北邙山下。”李雁指着那个漩涡说。 具体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了。 邓通仔细看着那图,其中几条山脉,走势奇特,看上去特别眼熟。 他怀中拿出一副堪舆,相互对比。 “这么一看,那日蒋魔头带人逃到北邙山,就是为了找到这图里的东西?”邓通说。 可惜这张图,缺了一大块,实在不知道到底少了什么东西。 屋外突然一亮——天放晴了,阳光照进屋子,不是那种昏黄的光,而是清澈的、透明的光,穿透力极强。 照在李雁的那碗面上,油花上点缀着一些小葱,浮浮沉沉,看上去就很香。 李雁可不管他,自己呼噜噜全吃完了——他已经问过蒋子文了,看蒋教主那个样子,估计也不知道在哪。 “走,去北邙山。”邓通抬头,就见他只顾着吃,顿时恨铁不成钢,一收东西,“事不宜迟。” 李雁心说,还用等咱俩?恐怕蒋子文早就派人,把那北邙山搜了个遍! 毕竟,他和小侯爷,可是穿一条裤子的呐。这会儿侯府里的东西,恐怕都在他手里。 “我觉得,还是先去侯府打探一番再说。”李雁说,“指不定这后半张图,就在侯府里,已经被发现了。” 邓通一脸“你疯了”的表情看着他:“咱们查的可就是侯府!” 侯府早知道我们在查他了,李雁想,这蒋子文都找上门了! 这时候还不赶紧跳船,还等着蒋子文来杀你吗? 大不了再跳回去嘛!
第17章 番外1·蒋子文是怎么逃脱的 一招不慎,差点被暗算! 蒋子文敞着单衣,坐在一张锦纹织就的床垫上,身边是几个暖盆,明灭的火光暖不了他一脸阴冷。 自从登基以来,他什么时候吃过这么大的亏! 没错,九重天之主李长安,与红莲魔教之主蒋子文,居然是同一个人! 登基之初,整个九重天拨云诡谲,风起云涌。蒋子文迫切需要自己的眼、自己的手,去看、去掌握朝堂的动向。 面对先皇留下的暗卫三两只,蒋子文眉头一皱,完全不够用。 更何况,那是先皇的人,用着,怎么都不会放心。 他大笔一挥,从此便有了红莲教。 数月前,暗卫传来红莲教被围困的消息。 三天两头就有人嚷嚷要打进红莲教,蒋子文本没放在心上。没想到,这次事态严重了,有人居然暗中打探出红莲教与九重天的关系,他不得不亲自出面解决! 现在想来,分明就是有人做了套,让他往里面钻! 知晓他一人分饰两角的人寥寥无几,若是让他知道,是谁敢当这个叛徒,他一定叫此人不得好死! 他皱了一下眉。 正在为他擦拭的丫头吓得一抖,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镶在地砖的夜明珠上! 蒋子文眼神一扫,立刻来了两个孔武有力的丫头,把这瘫软的丫头拖了下去。 蒋子文深吸一口气,指着立在一边的总领文苑:“你过来。” 文苑立刻挽起自己身上的织锦华服,麻溜跪在他的脚边,打开一个沉香木匣子,拿出里面的寒冰白玉罐,用玉贝做的勺子,挖出一大勺,开始上药。 这药制作保存使用方法特别,格外金贵。 蒋子文毫不心疼,看着她涂完一罐,又伸向第二罐。 十年前,蒋子文被人下毒,就是靠这药侥幸逃过一死。 福祸相依,从此便有了读心之术。 身边这些人的小心思,听的一清二楚。 周围的人越发觉得他多智近妖,恩威难测,伺候极为小心翼翼。 只有那个叫李雁的狗东西,居然敢如此蔑视他! “三日之后,此人被上阳城的一块招牌砸死”? 哼! 他蒋子文修炼这么些年,早已出神入化,离一代元婴宗师不过一线之隔,怎能叫一块招牌砸死?! 就不该放水饶他狗命! 他一掌拍下,手边的红木家具,被震得粉碎! 身边的丫头们更加战战兢兢! 主子回来的狼狈,七八个丫头暗叫不好,一声不吭,又是端水又是捶腿,静悄悄的只听得衣物的摩擦声,现在那点摩擦声也没有了。 门外传来三声响—— “主子,侯爷那边说,他在烟雨阁等着您的大驾。”一个丫头跪在门外面说。 侯爷是三重天上阳城之主上阳侯李庆,李长安的双料堂表兄。 “告诉他,我半个时辰后到。”蒋子文说完,门外的气息立刻消失了。 他起身,张开双臂,文苑正摸上最后一处伤。 几个丫头为他把金线黑底的八层锦官服套上,最后带上一顶软烟细罗纱帐帽。 他抬脚就是四方步,又是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半点没有虚弱的感觉! 走到大堂,抬头正是一块乌木招牌,上面“长宁客栈”四个字,还是蒋子文自己亲笔写上去的。 李雁的话犹在耳边,他心中有疑,仔细看了那招牌一眼,四四方方端端正正悬挂着。 他还是留了个心眼,走到那招牌下,稍稍偏离了两寸。 招牌无声坠落! 在一众人惊呼下,蒋子文微微侧身,任那招牌在自己面前摔了个粉碎! 他看着一地碎屑,眼睛一暗,莫不是有什么人要害他? 他从来不相信什么巧合! 蒋子文立刻对着身边的丫头说:“你去让李庆那小子去揽月楼见我!” 揽月楼,与烟雨阁方向正相反! 丫头领命而去。 蒋子文转身,带着三两人,上了一辆无马之车,无人驱赶,马车随风自动。揽月楼还远,这会儿赶过去还得有一会儿。 远远看到一处红阑干的七重塔楼。他吩咐将车停在街口,让文苑先行,不一会儿,文苑回报:“并无埋伏。” 蒋子文这才将车停在揽月楼庭院正中的花丛里,此处无招牌,可不用担心被砸死! 三两人站了有利地形,每个角落动向都能看见。他在最高处,整个上阳城尽收眼底。等了一炷香,李庆匆匆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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