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不甘,不懂,苍白地问了一句为甚么。 谢寻痛极也笑了一声,说:“你看看你的样子,阴晴不定暴虐成性又心机多疑,你不把下位人当人,但有一点违逆,起心动念便是杀,你手上沾了多少无辜之人的鲜血,还问我为甚么……” 谢寻反问他:“你就是权势滔天,占尽世间财富,谁又会喜欢你这样的人……” “我为甚么会喜欢你呢……”谢寻惨笑一声,“你逼我欺我压迫我羞辱我,我恨你还来不及,怎么会喜欢你,怎么敢喜欢你呢……” 萧启气得浑身颤抖,咬牙切齿地问:“那你喜欢谁!萧铭?还是萧璟!!!” 谢寻听了此话只觉离谱可笑,但话还未出口,听萧启狞笑一声,接着惊恐地发现自己身上的衣裳被他粗暴扯开,惊骇大吼:“萧启——!!!” 萧启笑得狰狞:“他们都尝过了你的滋味罢!那个死鬼萧铭,还有你的宝贝学生——他们的家伙有本王好用么?” “你闭嘴——!”谢寻气急怒吼,“滚啊!!!” “萧铭我不知道,但你学生拿你的衣裳给男妓穿着,在龙床上喊着你的名字,本王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萧启扯下他腰间遮掩的布料,捡回了刀,在上次他发现那枚刺眼吻痕的位置狠狠扎了下去—— 谢寻早已喊得声嘶力竭,现下锋利的刀刃刺破血肉,极度的痛苦从破碎的喉中冲出,带出一汪汹涌的鲜血。 “他吻你的唇,亲你的腰,甚至,进来了这里——”粗糙的手指快要把谢寻从中活活劈开了。 “谢谨之,你这个和自己学生、搞、在一起的贱货,婊子,还装得清高无辜,你实在是,太恶心了——”萧启毫不怜惜地,用最恶毒、下流的话攻击手下这个他曾爱到骨子里的珍宝,“你比南馆里的那些娼妓还贱。” “既然如此,”萧启附身在他耳边,说了甚么旁人已听不清楚,只知谢寻顿时如坠冰窟,崩溃求饶! 天黑了。 南馆依旧风花雪月,纸醉金迷。 风涛卷雪阁人声鼎沸,千万只红烛围绕的台上正如往常一样,上演着各样下流腌臜、不堪入目的戏码。 忽然之间,台上表演却戛然停止了。 姚天保在台的下边严肃着一张脸,低声招呼上头的妓子赶紧下来,台上空了出来。 不多时,有一个衣衫不整的血人被当成球一般踢上来,万千红烛围绕的台上,他蜷缩在正中,瑟瑟发抖。 此人的脸被层层厚实的黑布条紧紧缠裹,看不见面容,只露出了一张涂了殷红胭脂的美丽的唇来。 此时因恐惧而颤抖着,实在是美艳至极。 台下嫖客与妓子无不屏息沉默住了,客人以为是南馆新出的甚么惊喜筹码,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 猥琐的目光打量着台上人的身子。 “诸位——” 台下不知是何人在说话,烛光影影绰绰,光影后的人影辩不分明。 “台中人,是南馆新挂名的红牌,今日头一回接客,为回馈诸位多年来对南馆的捧场,今日此夜,供诸君免费享用——” 台下炸锅了。 “但有一个条件,”此言一出,现场很快就安静下来,那黑影才道,“此妓头上黑布不可拆,若此妓的面容暴露,我保证,在座诸位没有一个人能再出得去这座风涛卷雪阁。” …… 奄奄一息的可怜羔羊被猎人丢进了野狼的领地,浑身的血腥无一不散发着致命的信号。 尖牙利爪的豺狼们闻着血腥味飞扑而来,黑压压的一片阴霾,将小羊笼罩住了。 小羊失去了他破烂的皮毛,失去了一切。 作者有话说: 一时分不清是萧启变态还是我变态…… 骂了萧启就不能骂我了T T 他压着我的头逼我这么写的!
第110章 虫蛀白梅 蒙眼的黑布尽数湿了。 谢寻像一只被剥了皮,还被竹签穿透了多时的青蛙,白花花的长腿时不时不受控地颤抖一下,再也合不上了。 身上处处无不淋漓着诡异的湿痕,腿上尤甚,在摇晃的烛光下,衬着满身红痕,显得格外刺目。 天快要亮了。 阁内的瓢客早已餍足离去,妓子们也都各自回到住所睡下了,空空荡荡的风涛卷雪阁,此时安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有脚步声传来,谢寻猛地颤抖了一下,早已沙哑的喉间溢出一丝悲鸣。 察觉到有人在他身边蹲下,冰凉粗糙的大手摸上了自己火辣肿起的唇。谢寻崩溃大叫,歇斯底里地扯着沙哑的嗓子谩骂:“滚——滚开!!!” 萧启在那张炙热肿起的唇上摸了一手恶心的粘液,万般嫌恶地甩开了。接着抬起地上人的头颅,摸到后脑的结轻轻一拉,一圈一圈,黑布随之落地。 露出一张绝望的脸庞。 拍了拍他灰白的脸颊,萧启漠然道:“天亮了,谢谨之。” 看着曾经自己最爱的人像垃圾一样躺在这里,萧启又怎会不难过呢?他在烛火照不到的阴影下,听着台上瓢客的笑声,哭得肝肠寸断。 他也不想要这样,是谢寻逼他至此。 “你好脏啊,像垃圾一样。”萧启看着他这张可恨的脸庞,写满欺骗的眼睛,心底尚存的最后一丝怜悯之心又骤然崩塌。 谢寻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力气,攀着他的手扬起上半身,崩溃大哭:“杀了我,杀了我!!!” 萧启摇摇头,抽回手后又给了他一个狠狠的巴掌,仰起头将软弱的泪水收敛,扯出个狰狞的笑容来,提起他被污浊浸染的湿粘长发,瞪着他,一字一句都让人不寒而栗:“没有这么便宜你。” “谢谨之,你不就是想要我死吗?”萧启道,“你要怎么对付我?” “你曾经日日夜夜躺在我身边,对我虚情假意,你嘴上一口一个哥哥,心里却在想着怎样置我于死地!” 萧启疯狂地笑:“好啊!好啊!我如今成全你!” “我的罪恶罄竹难书,我之罪恶依国法律例足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哈哈哈哈哈哈——”萧启发疯狂叫,“谢谨之!来——把我抓走,我不争了,我不顽抗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不活了!你要凌迟也好,五马分尸也罢!” “来啊!来啊——!!!”萧启又笑了,活脱脱就是个恐怖的疯子,“我们疼痛共享!我怎么死,你也怎么死!” “来,来,来,”萧启拖着他下台,连衣裳也不肯再施舍他一件,“我们进宫!你让你那皇帝学生把我抓起来,我绝不顽抗。他恨死我了!一定会用最严苛的刑罚把我折磨得半死不活,最后凌迟处死——” “横竖有你陪着我!我甚么都不怕——” 风涛卷雪阁内,回荡着癫狂的笑声。 “谢谨之,你和我一起下地狱——!” 此时的谢寻就像一具行尸走肉,灵魂早已消亡了。 谢寻一颗心已经绝望到底,萧启这样罄竹难书的大恶人必须在天下人的见证下,被国法律例处决才能平息众恨,绝不能轻易死在某个犄角旮旯里。 所以…… 等待萧启的只有全天下最残酷的刑罚,凌迟处死。 这是皇帝的指令,天下没有人敢违抗。 三千多刀,刀刀避开要害剐上个三天三夜。 直到剃成一副骨架子,在极度痛苦中死去。 想到要与他承受同样的痛苦,再与他一同死去,谢寻就浑身冷透,不受控制地颤抖,落泪。 他没有别的选择,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了。 他亲手将萧启的爪牙除得干干净净,就算不束手就擒,他也再无翻身之机,已是时日无多,必死无疑了。 · 萧启是自己走进的死牢。 死牢环境恶劣,但对萧启来说,这里和他少年时居住的地方,也没有甚么不同,他就安安静静地蜷缩在角落里,不知在想些甚么。 一但有狱卒要来押他提审,施以酷刑逼他供认自己犯下的罪行时,他会爆出猖狂的笑声,丝毫不惧怕那些惨不忍睹痛苦至极的酷刑:“来啊!哈哈哈哈哈——有甚么酷刑?全都用在我身上,来!来!来!” 他的疯言疯语把提审官员吓得不轻,眼前恶人甚么都不肯说,无奈只能酷刑伺候,萧启却像是十分享受这些旁人看都不敢看的酷刑,越痛越开心! 一想到那个贱人会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萧启只觉得扬眉吐气,痛快淋漓。 既然那么恶心膈应他,他就非要把他一同拖下苦海!想离开他?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都不可能! 去他的枝头白梅!他这样的人,就应该掉下地狱,死也要和自己死在一起! 萧启被刑官活生生烫掉了一层皮,铁刷子刮下几乎熟了的肉来,以及一系列惨无人道的酷刑,将他折磨得人形都分辨不出来了,也还是没能撬开萧启的嘴。 他甚至狂笑着说不够,叫嚣着再狠一些,再狠一些。 行刑官是真不敢动了,这人还要留着凌迟的,真就这么死在他手底下,那还怎么得了? 几个审理此案的官员一致决定去找谢大人,他是这桩案件的经手人,也是他一手策划的,多亏了他,此人才能落网。 问他,准没错的。 但他们得到了消息,谢大人病倒了,病得人事不知,无法再接管这件事。无奈,他们只得去请示年轻的皇帝。 皇帝最恨的就是这个操控自己多年的皇叔,不会让他好过的,自然是甚么刑罚最酷烈就招呼甚么,命人吊着他的命,不许他死。 一连这么关了几日,听到底下人通报萧启如今的情况,年轻的皇帝终于扬眉吐气,精神抖擞。 他再也不用受人掌控威胁,完完全全夺回了本属于自己的全部政权。 只是这般值得高兴的日子,老师却病倒了。 还不让任何人见。萧璟虽然是皇帝,可谢寻毕竟是他老师,老师不让他见,他自是不敢去见。 上回已经惹他生了那么大的气,这下无论如何,年轻的皇帝都不敢再忤逆老师的话了。 只希望老师快些养好病罢,早些回朝,他还需要他辅佐呢。 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敬爱的老师正饱受着怎样的折磨。 文文弱弱的谢寻从来只与书卷打交道,根本就没有萧启那样的忍耐力,这一番接一番的酷刑对于谢寻来说,比跌入十八层地狱还要痛苦。 只短短三天,谢寻已经被巨大的痛苦折磨得整个人脱了形,痛苦使他扭曲着身体,从床上滚到地下,偏生身上没有任何外伤,只有因无休无止的嘶嚎而破裂的喉咙不断汹涌喷出鲜血。 远看着,恐怖至极! 萧启不死,他也死不了。 真算得上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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