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脑子里全是,冷开枢用持剑的手为他纾解,光是想到,肌肤上便浮出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身体因为兴奋而抑制不住战栗。 叶长岐的喉咙里滚出几声短促的声音。 “师尊……” 冷开枢吻着他的耳垂,低低地应了一声:“嗯。我在。” 叶长岐快要受不住时,连连叫了几声冷开枢师尊,声音在寂寞的沙海中飘荡,叫人心神动摇,剑尊忍不住伸手捂住叶长岐的唇,沉沉地劝导:“别出声。” 那声音,就好像有人用一把小锤一次又一次敲在他神经上,将他名为理智的弦砸得四分五裂。叫他晕头转向,忘乎所以。 叶长岐紧紧扣住他的手腕,又松开了,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瘫在他怀里,轻轻地喘息。 他仰靠在冷开枢身上时,抬头看见了沙漠上寥落的星河,叶长岐在慌乱中找到了北斗七星,脑海中时而闪烁过星宿纹,时而耳畔又是冷开枢低沉的声音。 他好似一卷薄薄的纸,被夹在冷开枢与星夜之间,冷开枢精心将他展开、熨平,而夜空盖在他身上,他从遥远的星河中追逐到了剑尊的身影。 纸的一面,是剑尊的身影。 另一面,还是他。
第七十五章 叶长岐赖在剑尊怀里不肯动弹, 手指撩起一缕垂下的银色发丝,绕在指尖,他偏过头, 又同对方交换了一个温柔的吻。 他懒洋洋地靠在冷开枢肩上,意有所指:“师尊, 需要弟子帮忙吗?” 冷开枢用净身术将两人收拾干净, 也不管他懒散的坐姿,闻言垂眸:“别闹。” 叶长岐道:“师尊,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是胡闹。冷开枢, ”他故意拖长语调, 慢悠悠地说, “好师尊,让我帮你。”他甚至又将冷开枢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说的只要是我, 都可以。” 他转过身, 面朝冷开枢,手掌顺着薄如蝉翼观星袍领口钻进去, 将冷开枢平整的衣领弄得皱巴巴的,道:“师尊,你看,我的衣服都乱了, 公平起见,你得赔我。” 冷开枢的目光落到他的衣袍上, 虽然已经用净身术将沙砾消除,可衣领还是因为磨蹭而微微散开, 露出一截冷白的脖颈,在大漠月色下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那条剑痕此时如同印章一般环在叶长岐修长的颈项上,剑痕上还留有一抹嫣红的吻痕,仿佛是玉壁上开出的一只奇峭红梅。 他掀了掀眼帘,欲言又止。 叶长岐被称为饮风明君,眉眼明朗俊逸,虽然是位剑修,可却带着一股子金玉温养出的矜贵傲气。此时他的眼尾带着一抹淡淡的红晕,双眸明亮透彻,定定地注视人时,会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天地都敌不过眼前人的错觉。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鬓角散落了几缕,可丝毫不显慌乱。 叶长岐的手按在冷开枢的胸口,在月色中,他直立起身,手却一直往下,五指虚虚按着剑尊紧实的皮肤,他用一只手捏着冷开枢的肩臂,垂眸道:“师尊,你动情了。” 冷开枢只仰望他,一时间忘记如何应答。 篝火静静燃烧,火光照耀到叶长岐的侧脸上,他看见大漠的明月落到首徒身后。 某一瞬间,叶长岐如同一道虚幻的金色影子,遥远而缥缈。 好似月色,遥不可及。 冷开枢的瞳孔微缩,伸手牵住他,五指插进叶长岐的指间,他闭上眼,似是不愿再回忆:“好。” 两人进了另一顶仙阁蓬壶,蓬壶中仍旧模拟出瞻九重的格局,只是屋内并未点灯,透过瞻九重的窗户能看见茫茫的大漠,以及那轮散发着清辉的明月。 在清冷的光中,他们还在拥吻…… ………………… 叶长岐没想到自己师尊还会赖床,毕竟小时候只有他赖在冷开枢怀里不起床的份,他享受了一会难得的时光,才唤醒对方。 因为昨晚的荒唐,两人的衣物不能再穿,冷开枢便取了两套全新的观星袍更换。 出仙阁蓬壶时,叶长岐原本正和冷开枢探讨乌兰国情况,忽然脚下踩空,被冷开枢眼疾手快拉住。 两人望向仙阁蓬壶外,却发现满是黄沙的大漠一夜之间消失无踪,仙阁蓬壶正飘在水势浩淼的大河上。 这些水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河上偶尔飘过星星点点的琼花,两人收了仙阁蓬壶,御剑飞上高空。 “哪来的水?” 叶长岐一脸迷茫,昨夜他们守到后半夜,也没见大漠上有河流,而巴楚河距离他们的驻扎地还有一段距离,不可能一夜倒灌到这里。 至于后半夜,他们更没有听见什么响声。依照常理,如果有虹吸泉出水,这么庞大的水量,应该声响浩大,在场几人都有所察觉才对。 “和风呢?” 冷开枢指向一个方向,两座沙丘大河中,船型的仙阁蓬壶稳稳当当地飘过。仙阁蓬壶落地成楼、遇水化舟,所以路和风与燕似虞待的那个仙阁蓬壶已经化成游舟飘远。 两人飞过去时,路和风正立在流光剑上查看湖底,见两人来了,脸上闪过一丝疑惑——他察觉到两人的气息混杂,如果将开枢星君的气息视作冷冽的冰雪,那现在风雪中多出来一股莫名的气息,并且这种气息来自他身边的大师兄——他想起昨夜燕似虞所言,只得暂时压下心中不解。 路和风道:“师尊、大师兄,这是我们昨日遇到的那个石头,今早被冲到这了。” 无声的鬼湖将巴楚河与乌兰国相连接,湍急的水流将沉重的石雕挪动,从湖面往下看,正巧一睹石雕将军真颜,叶长岐眉梢一挑:“司空朔?” 只怪司空朔那张脸的辨识度太高,叶长岐与路和风都辨认出来。 “司空朔星官,这又是舞女壁画,又是将军石雕,身份挺多。”叶长岐道,“也不知他与乌兰国、南桥居士之间有什么联系。” “可以去问问乌兰国中人。”冷开枢道。 叶长岐顿了一下,忽然想起来,就算乌兰国中没有活人,他们也可以使用闻人之术,所以现在只需要回到乌兰国寻到一具尸骨即可。 叶长岐便进去仙阁蓬壶,将燕似虞带上。对方一见他,嘴角就抽动了一下,非让叶长岐将冰锁链延长一倍,两人隔得远远的。叶长岐正巧与他相看两相厌,便依他所言,特意加长了冰锁链。 他们回到乌兰国,好在这个失落的小国地势较高,虹吸泉的河水并没有淹没。 不过乌兰国灭亡已久,国中并没有活人,叶长岐与路和风寻遍了沙土房屋都找不出一具尸骨,却见土房角落到处藏匿着巴掌大小的黄蝎,他想起昨天那个袭击路和风的土墙上的手掌。 叶长岐道:“师弟,我觉得那间屋子有古怪。” 路和风便凿开沙土包,踹开纵横倒塌的焦木支柱,脚下传来咔嚓一声响,路和风蹲下身,从沙土焦木中翻出一小截骨头,骨头大约三寸长。 叶长岐道:“这个长度,像人身上的。” 燕似虞的声音飘来:“这是人的指骨。” 叶长岐也不想问他怎么知道的,却见燕似虞摊开手,看了一眼自己没被锁住的那只手,苍白的肤色,修长的手指,当手掌上的血肉化为一片黑雾,只剩下白花花的骨头,他似笑非笑,伸出中指,似乎认真求证:“像不像。” 他的举动是挺恐怖,可却足够直观。 叶长岐虽然不想理会他恶劣的把戏,但也知道事实同他说的一样——这是一截中指骨头。 路和风直言不讳:“有必要露出来。” 燕似虞道:“只是提醒你们杀不了我,不如放了我。” 路和风冷哼了一声,懒得理会他。就在这时,他们听见隆隆的水声,乌兰国外的大河掀起骇浪,而 乌兰国中,四处沙土隆起,一条条蝎尾从地下刺了出来,几人往后退了一步,脚下的沙土便变得松软无比,并且以极快的速度向下陷去! 情急之下,叶长岐脚踏金光剑意向上跃起,而燕似虞一动不动,就在这时喊他:“大师兄,跑什么?” 他故意扯着冰锁链另一端,直挺挺倒入流沙中。 叶长岐虽然立在将倾剑上,却被冰锁链重重地一扯,立即弯下身体,冷开枢在此时拉住了他:“长岐,松手。” 燕似虞的身体大半陷入流沙,,一条胳膊被冰锁链拉扯得高高升起,他仰头看向正在御剑的叶长岐,也不在乎自己身陷流沙,对于四周围聚过来的黄蝎视若无物。 他就赌,赌叶长岐松不松手。 叶长岐不松手,他就拽着对方进入流沙。 叶长岐松手,束缚他的阵法就会消失,那时候他就可以化作黑雾逃跑。 “叶长岐,你该怎么选呢?”燕似虞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打量着他,“松了手,我可就跑了。不松手,你就来陪我下地狱。” 流沙的吸力远超几人想象,就算是路和风也拉住冰锁链一端,燕似虞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淹没在沙海中,他的身体上已经爬上去了两只黄蝎,蝎尾刺在他的身体上,燕似虞却仿佛不知疼痛。 “大师兄,我可是魔修,我没有痛觉,可你不同,你是剑灵,你若是痛死了,想必……”他的目光游弋了一下,“想必冷开枢也疼痛难忍,说不定,再来一次殉情。这么想来,真是场划算的买卖。” 路和风忍无可忍:“大师兄,放手!”
第七十六章 燕似虞能抓紧一切机会逃跑, 如果这次松手,估计只能在归墟才能追到他,叶长岐已经整个人伏在剑上了, 反手拽住冰锁链,将锁链在手腕上绕了一圈。 他咬牙:“我不放!” 冷开枢施展了阵法, 但受大漠气温影响, 万象回春术效果不佳,甚至难以覆盖几人脚下的流沙,眼见流沙范围越来越广阔,好似一头能将人吸进无底洞的怪物。 燕似虞只剩一条胳膊露在外面了, 而冰锁链则拽着三人逐渐往下。 叶长岐道:“师尊、师弟, 你们信不信我?” 路和风原本想砍断冰锁链, 闻言道:“大师兄你说了算!” 冷开枢并没有回复,只是两人目光相交, 叶长岐就明白对方一定站在他这边。 叶长岐道:“我倒数三声, 放开手!” “三!” “二!” 还没数一,叶长岐已经松开了手! 在松手的一瞬间, 冰锁链寸寸开裂,紧接着原本往下陷的流沙如同喷泉倒灌,从黄白的沙地四方升起黑雾,搅得整片流沙狂沙乱舞, 三人脚下长剑晃动,剧烈的风顷刻间形成龙卷风, 好似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扑向几人! 视野一片灰蒙,叶长岐双目浮现一层金色的光, 终于看清龙卷风内部景象。 狂沙翻涌的风墙中,时不时掠过一丝黑红魔气, 不用想,是燕似虞。 叶长岐原本被龙卷风吹得倒悬在空中,这时脚下突然浮现了数把金光巨剑,长剑剑身交错,组成一张剑盾,他踩在剑盾上,脚下用力一踏,身体如同一柄剑直射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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