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枪战甲,估计这位就是南桥居士要找的将军。”叶长岐说,“不过,将军的头去哪了……难道是巴楚河里那个石块?” 燕似虞百般无聊,晃了一下两人之间冰锁链,发出清脆的声音。叶长岐还未发话,冷开枢却率先看向燕似虞,剑尊对于他此刻的处境早有不满,又见他摇动冰锁链,试图引起叶长岐的注意力,眸中凝聚着寒霜,似是无声的警告。 燕似虞眯起眼,松开了冰锁链。 “师尊,我与和风去里面看看,劳烦你看着燕似虞。”叶长岐便将冰锁链的一端从自己手腕上卸下,交到冷开枢手中。 叶长岐与路和风进入国中,检查了临近沙漠的几件屋子,见屋内昏黄,有些地方的沙土剥落,露出一截截焦黑的房屋支柱,叶长岐反手敲了敲木头,硬邦邦的,这桩木头已经被烧焦成碳。 难道乌兰国经历了一场大火? 叶长岐唯一能想到就是吴栖山的凤凰火,可凤凰总不至于同乌兰国中人过不去,放出凤凰火烧了整座城池。他又往外走,手臂按在门框上时,忽然感觉到掌下沙土墙轻轻晃动起来。 路和风皱眉:“大师兄,你有没有感觉到……” 叶长岐瞳孔一缩,见他身后的土墙上浮现出一张狰狞的人脸,一只褐黄的手掌朝着路和风的后颈伸去! 室内白光一晃而过,流光剑从泥块的手掌中间砍过,将泥手剁成几块烂泥,路和风干脆利落地挽了一个剑花,将剑上泥渍甩净,手腕一抬,流光剑抛起,他反过手接住剑,另一只手按住剑柄,一剑刺穿墙上人脸。 狂暴的灵力从流光剑中挤过去,铺展纵横到整面墙,路和风喝了一声,从流光剑插入的地方裂出数道手腕粗的缝。 在缝隙之间,密密麻麻的黑影往地下涌去,房屋剧烈晃动起来,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叶长岐道:“快出去!” 路和风抽出剑,两人前脚刚离开摇摇欲 坠的沙土房,后脚房屋便轰然倾塌。 “松软至此,这些房屋荒废已久。不光是因为烈火,还有刚才那些东西。”叶长岐道,“和风,你离得近,有没有看清那些黑影是什么?” “是蝎潮……” 空气传来危险的讯息,叶长岐与路和风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只见土块状的地表向上隆起,四周的沙土往中间凹陷,一条粗壮的蝎尾从地下深处猛地刺出,将两人方才站立的地方捅了一个窟窿! 这条蝎尾与叶长岐在石窟外遇到的黄蝎不同,蝎子的尾巴比叶长岐还高,身上拥有暗红色的斑驳痕迹,擦着叶长岐手边刺过去时,他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度,似乎能让空气沸腾,叶长岐的手套便被轻而易举燎出一个洞,他摘了绘阵用的手套,空手持剑。 叶长岐道:“和风,将你在冰夷河取的水借我。” 路和风取出瓷瓶,抛给他,叶长岐将净水淋在将倾剑的剑身上,用灵力将冰水凝固成一层薄薄的冰,冰覆盖在剑锋上,折射出耀眼的寒光。 叶长岐起了剑势,数把金色长剑围绕在他身旁。土地第二次向上隆起,最后在叶长岐面前三步的地方停止,叶长岐屏息凝神,下一刻,蝎尾尖锐而通红的尾部掀开泥土,如同一把箭射向叶长岐的面颊,他手起剑落,一剑斜切蝎尾! 与此同时,从城门石雕方向,传来一声隆隆的雷霆声。 路和风一脚踹开被削断的蝎尾,两人躲开遍地的小蝎子跑回城门石雕处。 “师尊,发生什么事了!”叶长岐焦急喊道。 却见冷开枢掌中雷光闪烁,燕似虞又被劈裂了一条胳膊,毫无血色的皮肉上绽开一道狰狞的口,燕似虞浑不在意:“我说了,你杀不了我。不光是你,就连你心爱的弟子也动不了我。” “冷开枢,你就这么执迷不悟吗?” 叶长岐走过去,嗅到一丝铁锈味,却不是燕似虞那边传来的,他皱眉,撩开冷开枢的衣袖:“师尊,你受伤了?” 冷开枢收回手,冷冷地说:“不是我的血。” 他们抵达乌兰国时已近傍晚,夜中不能留宿在乌兰国中,只能暂时先寻了一处视野开阔的沙地安营扎寨。 夜中点了篝火,将沙漠照亮成璀璨的金色,熊熊的火焰,火舞当空。 路和风提出想学移山填海术,冷开枢便用五色石在沙地上摆出阵法,而为了防止燕似虞打扰,叶长岐特意取了一顶仙阁蓬壶名器,将封在万象回春术中的燕似虞关在模拟出分瞻九重中。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路和风回仙阁蓬壶休息,只有叶长岐与冷开枢守夜。 叶长岐原本坐在冷开枢对面,抬眸时,他看见了剑尊的侧脸,被火光勾勒出完美的线条,在暖黄色的光芒中,充满了一种沉稳、冷静的力量,他的笑容便凝固在脸上,视线缓缓下落。 说起来,当心魔消失后,冷开枢整个人回归到了一种冷峻的状态,简而言之就是,话变得更少,不再频繁亲近叶长岐——虽然他们已经坦诚相待——这让叶长岐在休息之余,想起来,还觉得有些失落。 他知道,冷开枢对待感情十分克制内敛。 在星宿川中强吻首徒算是少有的冷开枢感情爆发之时。 叶长岐移开目光,无意识地揉捏着挂在自己耳垂上的悬清法器,隔了一阵,他温柔唤道:“师尊。” 冷开枢投来目光。 叶长岐便起身坐到他身边,同时扯了扯冷开枢袖子,偏过头笑道:“你闭上眼。” 火光中,那只由冷开枢亲手打造的悬清法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叶长岐目不转睛注视他时,双目如星,眸中倒映着火光。 四野静谧,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响在这样的寂静中被无限扩大,在这样的环境中,连眼神都醮上些许脉脉的情意。 冷开枢如他所愿,闭上了眼。 叶长岐欣赏了几眼剑尊的容颜,轻轻将一缕白发绕在指尖,垂下眸,吻了一下,又松开,手中亮起两个阵法抛在地上,他握住冷开枢的手:“好了,师尊,你睁开眼吧。” 阵法中传来富有韵律的乐器声,柔柔的,如同月光在沙海上流淌,叶长岐将剑尊从沙地上拉起来,两手交握,两人贴得极近:“师尊,你会跳舞吗?” 冷开枢摇头,叶长岐也不介意,只是跟着阵法中乐曲轻轻哼起来,目光一直流连在冷开枢脸庞上。 冷开枢被他拉着僵硬地走了几步,也察觉到首徒的意图——对方有意亲近自己。 剑尊没有拂袖而去,而是认真倾听着旋律,陪着叶长岐在沙地上缓缓踱步,他的步伐并不柔美,有一种出剑时的迅疾,又好似对接下来的变化都有所预测。 叶长岐察觉到了,忍不住笑道:“师尊,你放松,你太紧绷了。” 冷开枢皱了下眉,跳舞这件事实在太为难剑尊,剑修只知道如何挥动掌中剑,而不是柔软地跃动,他歉意地道:“抱歉,为师做得不好。” 叶长岐早就等不住了,双臂环过剑尊的肩颈,整个人靠过去,故意失落地说:“好吧,那这个师尊肯定会。” 篝火猛地一窜。 火光中,叶长岐吻了他。 四目短暂相对,又缓慢闭上。 冷开枢原本无处安放的双手落到了首徒腰际,轻轻地扣着叶长岐劲韧的腰,任凭对方往自己身上倾倒。 叶长岐在吻他时,想起了对方背上的星宿纹,指腹在冷开枢的后颈打转,他离开对方,问出心中所想:“师尊,你的星宿纹,可以碰吗?” 冷开枢用鼻尖蹭了蹭他挺拔的鼻梁,微微偏头,低垂的眉目将平日里冷峻的气势藏得一干二净,他捏着叶长岐的下巴,目光在丰润的唇上流连,似是不解提问:“你想,怎么碰?” 滚烫的气息扑到了面颊上,叶长岐还没有回答,便被追过来的吻堵住了唇。 冷开枢揽着他的腰背,在分开的间隙,低声说:“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是你。”他说,“怎样都可以。” 这话,在叶长岐听来,是鼓励、亦是引诱。 一时间,叶长岐的大脑被荒唐的想法充斥,他用力将人推在沙地上,欺身上去,手撑在沙地上,俯视剑尊。 这种居高临下的姿态,让他获得了一种强烈的快感。 同时,还有迫切之情。 他迫不及待捏着对方下颚吻上去,带着虔诚的爱意与隐忍的欲/望,冰冷的唇瓣,似是雪域一捧奇寒的雪,可当叶长岐反复去啄他的唇珠时,寒意化去,只留下温柔与缱绻。 “……师尊,”叶长岐伏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忤逆恩师的话,“我想上你。” 冷开枢原本只是纵容他,听见自己弟子的话,却难得露出些笑意,他笑起来时,叶长岐便被晃了一下心神,下一刻,天旋地转,叶长岐已经仰面躺在沙地上,冷开枢整个人覆盖在他上方,垂下的长发堆叠在叶长岐身上。 被他有意藏起来的强势此刻显露出来,冷开枢将他手按在沙地上,沙砾从交握的双手的缝隙渗透进去,摩挲得掌心发痒。 两人位置改变,剑尊一条腿抵在叶长岐双膝之间,用指腹抚过叶长岐脖颈上的疤痕,垂眸,淡淡地夸赞他:“想法不错。” “可惜,长岐,你的身体在抖。” 随着他点破,叶长岐才察觉到,自己的身体颤抖得厉害。 原因无法,冷开枢在碰过他脖颈上的剑痕后,许久没有作痛的疤痕如同被火舌舔过,开始出现一种密密麻麻地痒,他的喉结下意识滑动了一下。 心中仿佛有一根弦被人从两端紧紧拉扯住,绷紧了,无处释放。 “师尊……” 他的双眼里燃烧起火。 冷开枢拉开他的衣领,瞧见了那道狰狞的疤痕,横亘在叶长岐温热玉白的肌肤上,刺目极了。他垂下头,吻了吻剑痕,周身的灵力渡到疤痕上,叶长岐耳垂赤红,不自主伸手攀揽住自己师尊脊背。 他感受到剑尊衣袍下紧实的肌肉,隐藏着骇人的爆发力,冷开枢穿着观星袍时,层叠的衣袍将他一丝不苟地包裹住,以至于叶长岐在追逐他时,总是 忘记对方也是强大的剑修,对方虽然拥有一张冷峻的容颜,身体却是强悍的。 叶长岐被他抱得紧紧的,等离开时,疤痕已经淡了几分,冷开枢给弟子拉好衣领。 叶长岐却捉住了他的手腕,一条腿曲起,膝盖抵在冷开枢腿边,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师尊,脸上有些绯红,又唤了对方一声:“冷开枢。” “我想你。”他指了指自己的嘴唇,随后按住自己的心脏,手又落下去,他说,“这想,这也想……还有这里,师尊,你要对我负责。” 到底谁是流氓? … 冷开枢脱掉了绘阵的手套,将他抱在怀中。叶长岐便掐住冷开枢的手腕,因为有些使劲,修长的五指泛着琼花一般的粉白。他便随意向后倒,靠在冷开枢的胸膛上,被剑尊两臂牢牢地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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