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意,你活得顺风顺水,就不要高高在上地指责我心理阴暗了,本是亲姐妹,凭什么你享受一切我什么都没有?” “你过的不好,你想要好的生活条件,你可以说,我会帮你爸也会帮你,可你为什么非要用抢的?” “我不要你施舍,再说了,谁要跟你平分?我要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喜欢的人。” 尤嫌不够,陶蓉又继续说:“范渡愁一开始是挺讨厌我的,但我可怜啊,我跟你还不一样,你不会把他当做唯一,我会。男人都这样喜欢拯救,真心说变就能变,吃着碗里的还能看着锅里的,跟你纯情地谈着恋爱循序渐进当柳下惠,背后又能肆无忌惮地跟我开房,姐,你男朋友还会说爱我。” 陶意捏紧了膝盖上的包,“你就非要恶心我?范渡愁给你了,我不要了。” “是吗?我可不相信对他死心塌地谈了四年的你一点都不难过,就这么舍得扔了他。” 陶蓉笑容满面,语气恶意满满,“姐,等着我把你拥有的全部都抢过来,我们的人生该对调了。” 陶意落荒而逃。 — 伤好以后陶蓉就被接回了家,仿佛要印证自己的话,陶意的所有的确都在一点点失去。 陶蓉可怜无辜,陶爸愧疚感拉满,什么好的都加倍给她,总是要陶意懂事一点补偿妹妹。 这个擅于伪装的妹妹还会来学校找陶意,故意跟她表现得很亲近,陶意恶心得不行做不到虚情假意演戏,多几次下来她的同学都以为她故意给妹妹摆臭脸。
第87章 红白玫瑰 陶蓉摇身一变成了新千金,陶家姐妹花并蒂而开,声名远扬。 范渡愁始终在摇摆,既还爱着陶意,又放不下陶蓉。 于这个男人而言,这姐妹俩就是红白玫瑰,白的平静美好,红的刻骨铭心。 陶意的生活一团乱麻。 有关陶蓉和范渡愁的一切如影随形,她开始失眠、焦虑,最后逐渐抑郁。 她斗不过陶蓉,想躲躲不掉,又无力抗争。 她尝试开启新的恋爱,可她又接受不了和人亲密,她始终还没法完全走出去。 她说陶蓉贱,可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十八岁那年的暑假见了范渡愁一面,把自己一生也栽了进去。 爸爸喜欢陶蓉,生活里所有人都喜欢陶蓉,她曾全身心爱着的人也喜欢陶蓉。 就好像连她自己的生活也换了个主角,陶蓉无孔不入,原本的主角黯然退场。 陶意喝醉,范渡愁不知道怎么找来了,她迷离地看着自己曾经的男朋友,回想起了那四年的点点滴滴。 连培养个爱好都有沉没成本,更别提一场毫无保留的恋爱,又爱又恨,舍不得放不下。 “你彻底跟陶蓉划清界限我们就复合,我们还可以按照原计划结婚,我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好不好?” 可是范渡愁做不出选择,“陶意,我爱你,可我对陶蓉……” “滚吧,我们没有可能了。” 陶意抹了把泪,一把推开范渡愁,自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她走在路上,忽然没有了活着的勇气。 因为陶蓉的出现,她的世界支离破碎,她恨陶蓉吗?当然也是恨的,可她没有想拉着陶蓉一起去死。 不是都爱陶蓉吗?爱去吧。她什么都不要了,都不在乎了。 两天后,陶意在家吞药自杀。 白玫瑰彻底凋零。 在她的房间化妆台上只找到了一封手写遗书,没有提及父亲也没有提及前男友,问候的人是陶蓉。 末尾写着:你想要的都拿去,恭喜你得偿所愿,我亲爱的妹妹,你从此以后就能离我的生活远远的了,我的世界终于重新稳定。 长期抑郁的陶意为了摆脱陶蓉和范渡愁义无反顾选择了奔赴死亡。 陶爸给了陶蓉一耳光。 “我以为曾经是意意要逼迫你,原来是你想要她的命。陶蓉,你害死了你姐姐,你满意了吗?” 满意了吗? 陶蓉被打得偏过脸,床上那具尸体闭着眼,再也不会给予这个世界任何回应。 陶意长得和她那么相似,躺在那里的就好像是另一个她一样。 陶蓉终于记起来,陶意是她的姐姐,小时候连睡觉都非要挤一张床的姐姐,长大以后又总给她发红包叫她去买衣服买各种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姐姐。 她嫉妒她愤恨,为同样的容貌相反的处境而不甘,千方百计要范渡愁爱上她,借用弱势者的可怜拿走了陶意的一切。 她如愿以偿,她看见了陶意痛不欲生,看见了高高在上的她零落成泥。 可唯独没有想过陶意会自杀,用最极端也最简单的方式脱离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是她害死了陶意,害死了跟自己同一天出生的双胞胎姐姐。 她是恨陶意,却没有想要陶意死。 陶蓉跌坐在床边,“姐,对不起,我错了。” 死者不会复生,迟来的忏悔一文不值。 红白玫瑰二选一选不出,可其中一朵枯萎,范渡愁已经不需要再做选择。 只是这世上有种无敌的buff就是死去的白月光,陶意死后,范渡愁又好像瞬间看清了自己的心,坚定自己只爱陶意。 后来范渡愁接触到了不同寻常的东西,一直在寻找复活死人的办法。 — 这些事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再说起来陶蓉苦涩不已,“我对不起我姐,但我不能让范渡愁真的复活她,她不会愿意的。” 路有尽头。 黄颂岚已经在约定好的地点等,十具妖怪尸体、陶意的尸体和范渡愁都由她和带来的人接手。 车上下来两个人,把所有尸体往车上搬,黄女士看陆缘那脸色关切地问:“陆先生你没事吧?” 陆缘摇头,“还好。” “行吧,那剩下的事都交给我,我跟那边熟一点。” “谢谢。” “嗐,谢什么,小事。” 陶蓉主动跟上去,“我会全力配合把我知道的解释清楚。” 黄颂岚挥手同意,“上车吧。” 幸好开的车够大,要不然这大白天的堆一摞尸体得把普通人吓死。 接下来的扫尾工作都会有其他人接手,黄女士带着所有人一起离开,原地只剩下巫陆两个。 他们几个小时内转了三个城市,酒店那边都还没退,人却已经回到了宁市。 现在的陆缘状态不好不能再奔波,巫因打算先带小徒弟回家休息,再自己开路回去退房。 “阿缘,再撑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陆缘半靠在巫因身上,他举起胳膊,紧紧攥了一路的右手掌摊开,露出里面的玉玦。 “师父,我没弄丢……” 剩下的话无声无息断掉,陆缘又呕出一口血,沉沉地晕过去。 — 陆缘出生在千年前的世界,他经常听周围的人评价自己“可怜的孩子”。 家中并不富裕,哥哥要读书,卖掉了妹妹没一年,四岁的陆缘也被爹娘狠心卖给因为男主人身体原因生不出孩子的人家当儿子,这是一弃。 长至六岁,小国家朝局不稳山匪流寇四处作乱,村子被洗劫一空,养父母死于匪徒刀下。 所幸,陆缘被一个木匠带回家收作了徒弟,然而两年后木匠说养不起给了陆缘两套换洗衣服轰他出了家门,这是二弃。 小陆缘茫茫然站在家门口,拍着门喊师父开开门。 “师父,我可以吃很少,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你开开门,让我进去吧。” “师父,求求你,开开门。” 他喊啊喊啊,喊到嗓子都哑了,那扇门也没有开,师父也没有再看他一眼。 隔壁的邻居掰了半块饼给他,劝他走。 “他不会让你回去了,你走吧,天要黑了,去找个地方落脚。”
第88章 白衣大哥哥 陆缘没有走,他就抱着自己在门口缩了一夜,但是第二天,师父依然没有出来。 小陆缘知道,他没有家了,师父真的不会再把他捡回去。 他跪在门口朝着里面磕了三个头,当是还了两年养育之恩,沉默地背着小小的包袱离开了李家村。 陆缘开始流浪,吃不饱穿不暖,给人做工人家嫌小,在大街上乞讨还被其他乞丐排挤。 最难的时候,他有想过找一户有钱人家把自己卖掉,可是养父母跟他说过签了卖身契的人就不是人了,是奴隶是牲畜,打死了都不会有人可怜。 八岁那年冬,陆缘流浪到了灵鹿镇,他实在是太冷了,身上裹着别人不要的破棉衣,冻得走不动路在人家围墙外的背风角缩着躲雪。 那是个学堂,夫子第二天出门瞧见家门口多了个雪人吓一跳,扒开雪一看确认人还活着就赶紧带回了家。 夫子是个好人,他暂时收留了流浪的陆缘,他还介绍陆缘给镇上的医馆打杂。 但是医馆也没有那么多琐事,而且本来就有学徒不需要其他人,陆缘就偶尔会上山帮忙采一些常见的药草。 小小的孩子背着大竹篓走在山里,路边的杂草灌木比他人还要高。 遇见巫因是一个露重的清晨。 那时候陆缘踩到了松动的石块滑下了山坡掉进了猎人挖的深坑里。 那个坑至少有两个他那么高,陆缘摔得浑身疼,爬起来四处找好上去的点,可坑壁光秃秃根本不给人上去的机会。 山里不比镇上人来人往,陆缘无措地抱着竹篓扯着嗓子喊救命,不出意外没有任何回应。 陆缘蹲坐在坑里,仰头看着圆形的天,想着他是不是会死在这里,没有人路过也不会有人发现。 他是个没人要的孩子,死了也不会有人记住他为他伤心难过。 可是陆缘不想死,他要是想死早被木匠师父赶出家门的那一天就可以死了,他不想死才一直努力地活到了现在。 小陆缘擦干眼泪,站起来继续喊救命。 只要有人路过他就能得救,如果他什么也不做光坐着哭只能等死。 可能天也不让他死,清晨快要过去,太阳光线越来越强烈的时候,有人走到了深坑旁。 陆缘仰着脸,看着那张被光晕模糊的脸,希冀地求救:“你、可以、救救我吗?我掉进来、上不去、了。” 他自打离开了木匠家,说话的语速就很慢,几乎一两个字一两个字往外蹦。 来人是个成年男子,长发坠在身后,在很低的位置随意一束,一身白衣特别像天边的流云。 好心人没有用绳子藤条之类的东西,陆缘只看见他抬手,然后自己就被什么东西托着出了坑。 他趴在坑边,小声地说:“还有、我的、竹篓,可不可以、一起、带上来?” 好心人把他的竹篓也拉了回来,陆缘背着竹篓弯腰深躬,“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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