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仪阳伸手,池子鹤就从袖子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他。 最开始他们分开的时候,明仪阳就不动声色地把冷藏库的钥匙丢给了池子鹤,为的就是万一冷库被反锁,池子鹤还能带钥匙来救他们。 青年继续如实相告: “我们想调查一下松元的尸体,结果冷藏库的门就关了,把我和言老师锁在里面。好在这个冷库不是零下70℃的急冻室,温度跟外面差不多,我和言老师还能扛几分钟……不然真的遭不住。” 他看了池子鹤一眼,受到暗示的道士装模作样地推理起来: “我还说员工房间和员工人数怎么对不上,现在就能说得通了。最后一个房间应该就是经理住的地方吧。” “这些疯子把经理杀了,然后把冷藏库的钥匙放在经理身上,打算把你们钓过来杀……你们是不知道我们废了多大力气下来,差点跟他们打起来。” 齐永新也满脸凝重,他吸了一口气,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 “其实,我跟池先生有不同的看法。各位想一想,那个被杀掉的人,真的是松元吗?” 鲁曼平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抱住自己老公: “你不要吓大家,我们是看到他尸体了的。” “可他没有头,谁能确定他就是松元?” 齐永新上下嘴巴一碰,开始游说: “你们难道没有想过,我们昨天发现房间数和人数对不上,第二天经理的尸体就冒出来了,还特意挂了两把钥匙,结果言先生他们进去调查,就直接被关在了里面。” “要不是池先生发现不对,你想想,我们再晚发现一两个小时,会发生什么?” 鲁曼摇头: “我只觉得这个是酒店员工给拿到钥匙的人设置的陷阱,无论是谁拿到这把钥匙,只要进来看就会被关到冻死。” 齐永新脸色一变,垂在身侧的五指紧攥。 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打出助攻的鲁曼还在继续输出: “经理的尸体应该一直被藏在经理室里,只是我们没有打开经理室……对诶,不是说经理室关了吗,你们怎么开的?” 明仪阳实话实说: “我们去的时候,经理室的门没锁,不知道是被谁打开的。” “经理的尸体塞在档案柜里,但他看上去……好像死了没多久?脚下有滩水渍,不知道现在干了没有,反正我们看的时候是有水往下滴的。” “我个人觉得经理的尸体原本可能冻在冷藏库,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被扛出来塞进档案柜了。” 用右手握住左臂,齐永新遏制住自己的后怕,尽量不把自己的颤抖显露出来,异常坚定地说: “这件事,就是松元存在的证明。我不觉得这是巧合,而且,其实我和松元以前认识,在来酒店之前。” 大家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他的身上,齐永新娓娓道来: “松元的经历比我丰富很多,包括屠宰场这个概念,就是他告诉我的。所以最开始我们就抱团了,但我没想到他会死得那么快。” “我那时候很慌张,之所以抓着大家一直讨论规则,就是想知道是什么秒杀了他。可是现在,我越想越不对。” “如果松元是酒店员工杀的,按照这些员工的表现,我不觉得他们会有意识地去藏起带血的衣服和凶器,可昨天我们什么都没找到。而且,那第十三间房真的是给经理住的吗?我不觉得。” “经理又为什么会在今天从冷藏库里运出来塞进柜子里?这更不可能是员工们会主动关注的东西,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只关注活人。” “那有没有可能……” 饶昊苍保持着清醒的头脑: “我们之中出现了内鬼呢?他跟酒店员工勾结,然后布置了这些事情,就是要杀掉我们?像狼人杀里的屠边局,他把好人杀光了就能赢。” 言祈灵淡淡地接了话,温柔的嗓音有种冥冥中定调的既视感: “很有可能。” “言先生!”齐永新有些着急,“你们进去看那具尸体,难道就没看出什么端倪?!” “抱歉,我们不太了解松元他的情况,所以没检查出什么。” 言祈灵如是说,朝他露出有些无奈的神情: “我也倾向饶先生的说法,这可能是个狼人屠边局。” 池子鹤见气氛逐渐僵硬,连忙笑呵呵地打圆场: “就算有内鬼,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出来,我看还是雪地车比较重要,我们先把那个东西搞出来吧。” 就在这时,姒姝好突然问: “话说……你们有看到纪从蓉吗?” 齐永新反应过来,连忙左右张望,原本跟他寸步不离的女人居然没有在这里! 诡异的静默中,不祥的预感罩了在每个人的头顶。 - 当夜宴的铃声再度敲响,所有人来到黄金乐场。 乐场的舞台摆着异常高大的矩形物体,此刻它蒙着红丝绒幕布,由三位厨师助理谨慎看守。 它似乎是个容器,长长的绳子吊着容器里的什么东西,时不时晃动一下,说明里面装的应当是活物。 这次来到现场的只有十人。 两张桌子分别摆着五份餐具,五把座椅。 言祈灵倾听今晚颇有些沉郁的音乐,旋转的唱片里播放出《NocturneinB-FlatMinor.Op.9.No.1》的曲调,叮叮咚咚的钢琴声单调得有些可怕,带着魔鬼低语般的晦暗。 唯一的好事是夜宴开启前,西蒙已经把整个酒店走廊和大厅里的画像全都用圣水画上了雪白的十字刻痕。 艾达认为恶灵的气息已经被镇压,这至少能让他们度过平安的一晚。 言祈灵一反常态地挑选了靠前的位置。 出乎意料的是,艾达居然特意坐在他的对面,隐藏在黑纱下的不安被某种坚定替代,仿佛铁了心要验证什么。 言祈灵没有在意,反而绅士地朝她微笑。 主厨在音乐声中登上舞台,他再次兼任了主持人的功能,以万众瞩目的姿态,开始今晚的餐前演讲: “先生女士们,晚上好,为了感谢诸位对本酒店的支持,我们特意为您准备了今晚的特别食材,深水美人鱼女士!”
第53章 22站:食材 红丝绒幕布被两个厨师助理哗啦揭开——那居然是个高达三米的水箱!!! 半身泡在水里的女人长发披散, 狼狈得不肯看台下目露震惊的众人。 她的衣服被悉数脱下,白皙的皮肤在透明玻璃中展露无遗,粗糙麻绳以一种展示的方式将她吊在水里, 却又刚好能限制住她的全部行动。 女人毫无遮挡地暴露在纷繁的视线中。 她想要躲避, 却为了不被没到胸口的水吞没, 不得不始终保持一个姿态,被迫陈列出自己的躯体。 “蓉蓉!” 齐永新刷地站起,惊愕得带翻了椅子! 那水缸里,吊的居然是失踪了整整一天的纪从蓉!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齐永新哐地一拍桌子,当即就要冲过去救人, 却被旁边的服务员一把抱住。 齐永新气得上头, 愤怒挣扎: “这是在干什么?!你们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放开我!你们现在马上把她给我换下……啊!” 他仰头发出惨叫, 痛得深深躬下身体。 服务员礼貌地将他“扶”回椅子上, 紧紧摁住了他的肩膀。 一柄锋利闪亮的餐刀深深扎在他的右侧大腿上, 血快速从刀口里溢出来, 只是黑色的长裤看不到具体的出血量。 服务员贪婪地看着那些血液, 无不遗憾地说: “先生, 水箱里装的是我们主厨选中的食材, 而非您的私有财产, 请务必平静观看。在您彻底平静之前, 我们会适当阻止您的行动,请您见谅。” 齐永新浑身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他被迫看向纪从蓉的方向, 说不出话。 言祈灵倒是对他的反应有些意外,不过他还是不紧不慢地开了口: “昨天这位女士还跟我们同桌吃饭, 今天就成了食材。那么明天、后天,岂不是人人都有可能上料理台?” 主厨握住刀具架上最大的剔骨刀,不紧不慢地将它抽出,极为平静地解释起来: “这位女士违反了本酒店的规定,她试图通过断电的方式打开滑雪场的门。这严重妨害了酒店的正常经营和在座诸位的人身安全。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不再是本店的贵宾。” “值得称道的是,这位女士拥有恰到好处的美丽躯体,很适合作为今晚的主菜与各位分享。我将精确地计算每克肉的用途,务必保证人人有份。” 主厨用带着点狂热意味的眼神扫射过台下神色各异的面孔,话语里突然带上古怪的暗示意味: “当然,品鉴也是增加风味的一环。在解剖食材之前,客人们可以上来亲手感受这具食材的体态和光滑程度,想要如何丈量都可以。” “不过时间有限,想动手的客人,现在就可以上来了。” 水箱里的女人开始发抖。 她微微地挣扎了一下,倾斜的躯体差点把她露在水面上的脑袋拖进水里。 如果她再挣扎几下,或许整个人就会因为失去平衡而没入水中淹死。 她最终选择一动不动保持平衡。 在死亡面前,没人能从容地做出选择。 她面露绝望,自厌地闭起眼睛,用隔绝信息的方式来抵御几欲淹没内心的羞耻。 主厨对已经落入网中的食材不太关心,他现在的重点落在在场的各个男人身上。 除了鲁曼的丈夫,这里没有伴侣的男性并不少。 池子鹤从幕布揭开之后就在摸右手无名指上的圈戒,低头研究桌布花纹。 不过在听到主厨提出的离谱意见后他还是抬了头,但他的心态跟主厨差不多,凑热闹似打量周围人的表情。 齐永新无疑是最积极的,但服务员大概是认为他还没有“冷静”把他死死地摁在椅子上不让他过去。 西蒙握着十字架诚恳地向上帝祷告,他旁边的帕特兰是个瞎子,非常茫然地用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 饶昊苍早在水箱露面的第一时间自己捂住眼睛,抱着妻子装鹌鹑。 鲁曼面色不佳,想到要吃人肉更是无法接受。 艾达的注视没有温度,她反复且细致地观察水箱里的女人,鼻尖不断抖动,以一种短且快的方式将空气里的气味吸入进去,似乎在判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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