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陪着小猫烘干的间隙,杜簿安订了一家宠物友好酒店。
第二十五章 宣止被杜簿安放在床上。 床铺柔软, 宣止迷迷糊糊跳下去,地板入住前刚做过清洁,浅浅一层湿。 小猫在宠物店洗过澡, 顺带剪了指甲剃了脚毛, 本不应该打滑,奈何才睡醒底盘不稳, 宣止啪叽一声栽倒在地。 小猫摔在地上徒增尴尬,干脆不起来,做出一副就当是想趴在地上的样子, 前爪伸直又抬起。杜簿安憋住笑, 为它挽尊:“你刚洗过, 今天不用擦脚。” 宣止睁开眼睛, 这才意识到跳下来时高度不对。 不是在宿舍。 见多识广的流浪猫很少害怕新环境, 杜簿安对小猫说话时还是软了声线,生怕惊扰到它:“乖乖, 今晚在酒店住, 明天再回学校。” 酒店。 宣止在视频里看过。 小猫探索新地盘, 它在椅子上打滚, 又嗅嗅门口, 在未干的地板上留下一排排小花。杜簿安在小猫跳上洗手池,试图啃咬干花的时候把猫抱下来。 才洗过的小猫,一股香喷喷的小猫味儿。 宣止的手感更类似于幼猫柔软的胎毛,杜簿安抱着猫栽进床里。 他只开了床头灯和氛围灯, 昏暗的灯光下, 小猫瞳孔放大, 是圆溜溜的鸳鸯眼。 宣止猝不及防被亲了一口。 猫形时杜簿安大它数十倍,它一双爪子按在杜簿安嘴唇嘴角, 艰难地推拒。 宣止拱了一圈,让自己背对着人。 “喵。” 亲吧,亲后脑勺。 正脸太可怕了。 宣止一小只都在杜簿安怀里,两只爪子被一双大手捏着,抻长,举高,被杜簿安送到嘴边亲。 亲一口就叫一声,杜簿安有些上瘾。 他生疏地学着店员教过的方式按摩小猫的耳廓凹陷处。在宠物店,小猫对这个手法反应最大。 宣止不太舒服。 它的两只前爪刚得到了解放,现在以一个别扭的姿势被囚在杜簿安怀里。小猫身体柔软,再怪的姿势也能舒舒服服,但前提是需要一些时间来摆正它的骨头。 杜簿安手指僵硬,力道机械,急于求成地按摩自己的耳垂,宣止只觉出一点点爽,这种爽类似于隔着层雾,它知道杜簿安在示好,胳膊下面却吱嘎酸软地抗议。 小猫眼睛转了转。 它咪咪地叫,夹得卖力。 杜簿安带它洗了澡,它得给杜簿安一个面子。 它回忆店员在撸它时自己情不自禁的表现,配合杜簿安的动作眯眼抬下巴,喉咙口咕噜咕噜。 杜簿安揉不够,小猫装累了。 它一脚蹬向杜簿安的肚子。 已经凌晨两点多了,打工咪真的该睡了。 杜簿安全身放松的时候,肚子软软的,小猫钻进被子深处,在杜簿安肚子旁蜷成了猫球,一只爪子伸进杜簿安衣服下摆,搭在杜簿安下腹处。 猫爪垫微凉,杜簿安小腹缩了缩。 他把被子捂得严实,藏住自己的小猫。 杜簿安今早没有课,但他被小猫在早上八点准时踩醒,半大不小的一只猫整只压在胸口上,舔他的下巴。 “喵。” 快回学校,上班要迟到了。 一夜过去,杜簿安下巴浅浅长出一层胡茬,可小猫舌尖长着倒刺,受苦的还是杜簿安。 杜簿安一只手压在宣止脖子上。 “乖。”他醒了,但还不想起床,和小猫一起赖床的感觉新鲜又治愈。 宣止喵喵抗议,它跳下床,对着门叫,又跑回来,踢踹杜簿安床角的鞋。 是不是有点太聪明了。 杜簿安坐起身,他上衣下摆被小猫睡了一夜,皱皱巴巴全是猫毛。 “要走?” 宣止喵喵赞同,在门口徘徊。 杜簿安打了个哈欠:“别急,等我洗把脸。” 小猫按下杜簿安的手机,时间显示在八点十分,宣止宽限他半个小时。 小猫还是迟到了。 这怪不得杜簿安。 杜簿安就像是世界上最称职的冤大头,他在九点整准时把小猫带回了A大,宣止下车就往家属院冲,它去取自己的手机。 它撒腿狂奔时,回头看了一眼,杜簿安已经不见了踪影。 杜簿安不再会用那种深沉的目光目送远去的自己,成熟的人类已经学会独立行走了! 宣止欣慰。 九点二十。 宣止拿到手机,徒劳地在马路上挥手。 打车软件排到了五十多号,早高峰,小猫打不到车。 赶到猫咖时宣止迎面对上了前台郎渠那双沾了点野性的眼睛。 郎老板旷工两天后,第一天上班。 小猫无措地在门口踟蹰:“郎老板。” 郎渠在前台托腮,百无聊赖地滑动着监控镜头。他在家里装了十几个监控,为了每分钟都能看到自家的小白。 店里打工的小白来了,郎渠招呼他过来看:“那个谁,过来看看,你看我家小白怎么样?” 宣止凑近。西施犬还在睡,它的头埋在沙发抱枕缝里,宣止只看得到一只白毛屁股。 确实很白。郎渠把它照顾得很好。 “很好看。”宣止想了想,补了一句,“看起来比我白。” 郎渠狼心大悦:“你也这么觉得?小白跟了我三年,我就没见过比小白更漂亮的狗。” 郎渠当初承诺,把黑白花和自家的狗一起养,现在狗在家里,黑白花在楼上。 宣止好奇:“您的狗……也会化形了吗?” 郎渠笑容敛了:“她开了灵智。” 剩下的就等机缘了,机缘玄之又玄,全看个人命运。 宣止说错话了。 郎渠宽厚,不和刚化形的小孩子计较,他挥挥手:“上去吧。” 宣止灰溜溜贴着墙边上楼。 布三布四还维持着人形,这对儿双胞胎贴着一楼二楼的拐角偷窥郎老板的行踪。 宣止上来吓了他们一跳,布三先发制人:“你今天怎么这么晚?你迟到了!” 布四跟腔:“才来几天就学着迟到。” 暹一踏出员工区的脚步顿住:“你们在说谁?” 她踩着点来,刚放完个人物品,出门就听到布三布四疑似意有所指。 布四澄清:“暹姐,我们没说您,您没迟到。是说田二,田二才刚来。” “就迟了五分钟。”暹一抱臂,暹罗体型不及布偶大,可惜布三布四还未成年,此时个子将将过她的下巴。 暹一自上而下地瞧,把两只猫看得凭空又矮一截。 两只猫外强中干地训斥了一句:“别再迟到了。”紧接着就逃向营业区。 它们没在员工室,凭空变了猫形。 宣止指:“它们!” 暹一长指示意楼下:“可以去告状,郎老板会惩治它们的。” 宣止脖子一缩:“还是不了……” 他怕暹一误会,有必要解释一下,在暹罗姐姐面前留个好印象:“暹一姐姐,我不是故意迟到的。真的是情况特殊,我昨天去了很远的地方,今天早上才被人送回来。” 暹一随口一问:“你有主人?” 宣止耳朵竖起,他迟疑半晌,杜簿安现在还称不上他的主人。 他的回答没来得及出口,楼下传来脚步声,重,且拖沓。 郎渠作为狼妖没沿袭半点狼的习性,敏捷和轻盈也逊色几分,猫咖里有些资历的员工都能听出他的脚步。 暹一率先变猫,冲进营业区,宣止环顾左右,也破了规矩,紧赶慢赶跟上。 猫们或坐或卧,眼神全部凝在宣止身上,宣止不明所以,找个位置趴好。 郎渠进来时,小猫们装模作样在餐桌上伸懒腰,在抓板上磨爪子,爬架云梯追逐打闹,演得活力十足。 他就近找了位置坐下。 “昨天有客人反应,有猫没有埋屎。” 全场肃静。 “为了展现出顽猫健康养猫的理念,也为了避免客人觉察出你们太具有灵性,我允许你们在室内猫砂盆里解决问题,但埋屎的问题我说过多少次?” “我在二楼置办了最贵的猫砂,布二,你是觉得脚感不合你意吗?” 郎渠点名批评,公开示众。 布二瑟瑟发抖。 狼妖指尖利爪骤现,缓慢地拍了拍布二的头。 “喵。”布二喵得很没底气。 郎渠绕场一周,漫不经心地停在一只金渐层面前:“我刚刚翻看了最近的营业额。金三,你最近在保持身材?没见你的营业额怎么长啊。” “喵呜……” 猫咪们通通正襟危坐,一只只拼命回想最近提成状况,自知工作卖力的猫咪也心有余悸,尾巴根都僵硬起来。 布一人形侯在门外,小跑着为郎渠递上平板,郎渠对照近期顽猫的库存发布近期任务。 “甲牌的罐头最近缺货,三日后才能到,这之前少吃几口……丙牌还很富余,这几天换这个吃。” “店里免费供应的基础冻干临期,厂家不打算再和我们合作了,这几天基础冻干吃得都卖力点,把库存清一清,争取两周后进新货。” “有几出戏客人反馈得多了,估计是看腻了。金一金二偶尔打打就行了,演不和有没有别的方式?美二别见人就翻肚皮,都自己想想,变个花样。” “……” 郎渠交代近期注意事项后回到一楼继续看他的狗,二楼氛围顿时活跃起来,有几只胆大的猫还在郎渠看不到的地方翻他的白眼。 迟到的宣止没被点名,后怕地趴着,减少存在感。客人还没来,大家都各摸各的鱼。它美美小睡了一番,睡醒时才发现自己身边隐隐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宣止眨眨眼。 它爬起来,又朝着布三布四走,布三布四炸起毛来警告它不要靠近。 为什么? 因为它迟到了吗? 这种隐隐的冷遇持续了一天,宣止觉出怪来,又不知是哪里奇怪。它落在最后,等员工区空了才去取它的手机。 楼下熙熙攘攘地对账,楼上讨了个清静。 宣止登录自己的微信号,把伯医生顶了下去,一个下午,伯医生和杜簿安的对话同步出现在自己的记录里,小猫徐徐瞪大了眼睛。 “啊?” 这是在说什么?
第二十六章 节奏主要由伯医生把控。 或许是还在拿捏聊天的尺寸和语气, 或许伯医生真的很忙,他零星地回复一些话,间隔最长要有两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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