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垚看他这又犯倔的摸样,气的牙痒,又拿他没法子。 到底是谁说的徒弟怕师父,师弟怕师兄? “又不说话”谷垚抬手在那圆脑袋上呼噜一下,没辙了。 “又是姓管那小孩带你来的?” “是”郁雾察觉谷垚语气缓下来,自然眉开眼笑了。 谷垚抬眼瞧了一下二楼的窗户口:“吴非白也被你关在二楼了” 郁雾奇怪:“你认识?” 谷垚坏笑:“高价卖过他鬼” “你还真是”郁雾笑,“无往不利” 谷垚轻“嗯”了一声,算回答了,还怪得意的。 月光银灿灿的扑下来,照的郁雾眼睛亮亮的,焕发着活力。那眼睛又只盯着谷垚,火似的。 越来越不遮掩了。 似乎只要停下来,他俩之间的气氛就会变得暧昧,又让人舒服的不想抽离。 谷垚咳了一声,说:“查到什么了?这么不愿意回去” 郁雾并肩靠过来,一同倚在墙壁,高度紧张的精力让他也有点累,“二楼墙上有标记,五条线,两边的四条短,中间的那条长,看起来有点像彼岸花” “标记?”谷垚听到这个信息陷入思索。 “你之前没发现吗?” 谷垚早该来过这里的届,而且一定来过不止一次,不可能没发现。 “没发现”谷垚说,“墙壁我确实查过,并没有发现你说的标记,看来漏查了” 郁雾:“难道标记只是少数,不是每一家都有?” 谷垚伸了个懒,“看看不就知道了” 郁雾带着谷垚穿过一条巷子,来到了他和林宇搜查的那条街。 只是,当他们再次来到同样的房间时。 标记不见了!
第41章 混乱 届里的时间全随记忆的主人。 林宇几人待着的房间,无论多久都是阴阴月亮,半亮不亮的样子。 郁雾做的阵将他们几人与外面彻底隔离开来,所以楼下翻天覆地的打斗,他们毫无察觉。 吴非白坐在窗边,对着死守他们的没皮怪,百无聊赖的研究起来。 似乎入药也不赖。 没皮怪:...... 回头看,管丫头盯着自己脚下,背对着光亮,看不见表情。 那个屁股底下垫着杂物的金贵少爷,还瞌着眼睛,怕不是真睡着了。 安静的让人烦躁。 “我说”吴非白耐不住,开口,“咱们聊聊天吧,不无聊吗?” “或者有什么隐疾?我看这方面比较在行” 吴非白站起身,脚步声缓缓。 “好啊,那你看过最常见的隐疾是什么?”林宇依然闭着眼睛,话说的随意,像真的闲聊。 吴非白听了却是一乐,“你啊你啊,肚子坏的冒水了” 看过最多的隐疾。 吴非白就是闵庄的医生,看过最多的自然是闵庄人的病症。 这小子拐着弯的问闵庄呢。 “冒水是什么病?我现在确实饿了”林宇终于睁开眼睛。 吴医生白了他一眼,转头问一直安静的管宋:“管丫头,你也常说说话,憋久了病就该闷里头了” 管宋揪着郁雾留下的打结的绳条,听了吴非白的话也只是眨眨眼睛,没作答。 吴非白也没等她能说些什么,又跟林宇东拉西扯。 “你们闻到什么味道吗?”吴非白吸了吸鼻子,问。 点香的茶沫味道丝丝入扣,一点一点渗透过来。不觉间他们已经吸入很多,饶是药味敏感的吴非白也没能第一时间察觉。 吴非白面色不变,默默又将手收进兜里,里面是他新买的装备,手持能源抢。 林宇慢慢起身,眼神炯炯。 “两位,先走一步了!” 吴非白&管宋:“......?” 话音刚落,身形便消失了。剩下缭绕的浓雾,也只眨眼间便散掉。再闻不见任何香味。 吴非白望着林宇离开的地方,剩了一圈烟灰,薄薄一层,很快就散了。 七香阵。 吴非白喃喃:“陵川,陈家的人” “今天可真够热闹的” 林宇猛睁开眼,自己果然又被包在七炷香里。浓香重重,快要伸手不见五指。暗道别把消防叔叔引来。 “双儿?”林宇唤道。 一张口就吸了一嘴烟,顾不上别的,先咳嗦一大通。 “在呢” 陈木双的声音传过来,应该就在自己对面。 “我先开个窗户” 林宇听到陈木双踢踏的脚步声,紧接着一股冷风涌了进来。 像是梦刚醒,林宇浑身都冒着不真实感,脑袋不甚清明。 也可能是被香熏的。 “你来的可够慢的”林宇说,“我都快在那鬼地方拍一部电影了!” “什么电影?” 身侧塌陷下去,是陈木双坐了过来。 感受到靠近,林宇支在床边的手指不自觉抖了一下:“极限逃生之碟中谍中碟” 林宇答完,不满的啧了一声:“你能不能抓抓重点!” 陈木双:“重点是你这个地方真的很难找,谁知道你吃着吃着饭突然就两眼一黑,我以为你连续熬夜猝死了呢” 陈木双背着林宇找了个宾馆,才赶紧布阵救人。本来就又累又急,见着人,可算能秃噜几句歇歇气。 “远距离进届本来就难,你那地方还各种各样的届!我哪知道你进的哪个?你知道我散人榜上什么排名嘛,别对我那么高要求” 烟雾散的差不多,林宇终于看见旁边陈木双又急又忙的脸,鼓鼓的,河豚似的。 林宇笑:“好好好,回头请你吃饭!你且说什么要求,怎么着都能满足你” “切”陈木双不屑道:“说的你多大能耐似的” 林宇这才感觉出累来,往后一躺,“我确实没能耐,我爸有。你不知道他多有钱......咱俩吃穷他!多有成就感!” 陈木双跟着林宇说的想了想,发现还真不错。 有钱确实好,这几天跟着林宇一路来,吃的住的哪样可都不差。大少爷出门的确和咱们胡同小子不一样。 “不过”陈木双回头看已经闭上眼睛的林宇:“你体质真的很特殊,从未修道进了届还能全须全尾的出来,也没丢魂也没出窍。这么好的人才,不修道可惜了......要是我叔叔见到你,我都想象不到得多喜欢你!” “嗯”林宇哼唧一声,话被含在嘴里,是真的累了,“这次是在届里碰见老熟人了,跟我体质无关.....人才可算不上,主要是我那个扑克脸的爹......打死不让我接触这些东西,你说他本身就是道士......怎么着也子承父业......” 话没了动静,陈木双正奇怪,回头一看。 睡着了。 而此时的闵庄正陷入一场尴尬的对峙。 原本在届内的郁雾和谷垚被一道强悍的震力,震出界。 当然还有本来就懵逼一场的吴非白和管宋。 四人站在入界之前的位置上,恰巧是面对面。 中间摆着四个竹竿,牵着一条红绳子,另一头是吴非白。正是吴非白留下的船。 郁雾:“......” 吴非白:“......” 谷垚:“嗨——各位晚上好!” 管宋:奇迹的世界...... “哦”谷垚歪头朝着巷子尽头,笑的贱嗖嗖的:“还有你们,晚上好!” 其余三人也看过去。 一众影子被月光拉长,影影绰绰。一双双眼睛盯着他们,一瞬不瞬。 是闵庄的村民。 吴非白清晰的听到自己咽口水的声音。据说旧社会,一些封闭的村庄是会自行处决他们以为的罪人。 譬如火刑、浸猪笼、阉割、献祭等等等。 他们看几人的眼神,分明就是等待处罚的罪人。 黑暗中一双双上了锈的眼睛,浑浊污蔺,白天还能和你说笑的人,夜晚也可以对着你割肉放血。 比起来,或许届里的没皮怪还能可爱些。 至少你知道,那些不是‘人’。 郁雾倒还冷静,先打感情牌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不知者无罪嘛。再其次,打一架,打量一圈除了前排几个耄耋,后面的壮年居多。打不过可以跑嘛。 最后,咱们可以报警...... “这么晚了大家都出来散步啊!”谷垚惊奇道。 郁雾点头:“都不想浪费今晚的月亮吧?” 吴非白:神他妈散步!浪尼玛月亮!这地方禁区不知道吗!!你俩丫的不会说话闭嘴成吗!?你们知道擅闯禁区什么后果吗! 咚...咚...咚... 拐杖拄在石砖地上,声音闷沉。 剧烈的咳嗽声,呕地快将心肺呼出。 “月亮...咳咳咳...是不错......” 人群中先走过来的是个老者,站在最中心的位置上。深色衣着,上面是刺绣的工艺,花纹奇样。头上带着一个墨蓝色布缠成的帽子。枯树的手紧扣着拄拐,身体无力的佝偻着,使得拄拐都高于他的身体。 步伐缓重,迎面而来的古老的威严,权威者。 “......村长”一旁搀扶的人赶忙跟上,担忧的顺着老人的后背。 缓了好一会儿,村长才说出话来:“都是个...什么人啊” 话语比郁雾想象的要温和,只是瘦枯的身体,在微弱的夜风里也摇摇欲坠起来。 郁雾觉得面前的村长比起之前见过的长老,还要更接近黄泉。 已然接近油尽灯枯之像。 郁雾明明看见了人群中的魏河,但此刻却久久的低着头,并没有想要出面‘认领’的觉悟。 没办法了,只能自己介绍自己了。 谷垚:“魏发” 郁雾:“画家” 吴非白一噎:“......医生” “......”谷垚压低声音悄悄道,“你们这样显得我很没身份” 管宋看不过去,小声提醒:“擅闯禁地,村长是不会饶了我们的!你们好歹收敛点吧” 行将就木的笑声传来,像是硬扯着将要闭合的声带发出来的,悬空在上面。 别人至少要装扮一下样子,摆一些可怖的姿势,再精心设计一下情节,才能吓到别人。 村长就不用,他笑一下,脚后跟都能吓得连着麻。 “我记得你是魏家侄子”村长盯着谷垚说,又将视线转向管宋,“你是管家丫头” “还有吴医生。都是闵庄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地方是禁地。明知故犯,这么多村民都看着,我咳咳咳....我总得做个决断。省来以后再有犯者!” 村长略微抬头,示意。 几个青壮年,穿的和村长服饰相类款式,手里举着棒槌朝他们几个快步走来。 郁雾确信,前几日在闵庄并未见过这些面孔。 管宋急了:“村长,我们没有深入,只是在门口看看,保证没有下次!” 隐在村长后面的民众把头低的更深,似乎对面前这一幕已预想到结局,像驯兽师有一次吹响哨子。只会引起兽最恐慌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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