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霭月:“啊。” 云迹:“普通朋友??” 贺霭月:“啊。” “woc。”云迹小声喃喃感慨:“真牛啊,顶风作案,你哥胆真大……” 贺霭月:“你说什么?不是你怎么这么惊讶?你是我哥助理,不应该认识裴哥吗?不知道他们是朋友吗?” “阿对,他们确实是朋友,哈哈,但是……” 云迹没能把后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他又看见一个令人震撼的场景—— 他表哥竟然当着楚女士的面用热毛巾亲自帮裴悉擦手? 真不怕被发现吗? 姑妈平时那么聪明,怎么今天都被秀脸上了还一点没察觉? 不是,贺霭月不总号称博览群书,这都舞到面前了也没发觉不对劲? “这有什么?” 作为一个称职的妹妹,贺霭月当然要义不容辞装瞎:“好朋友牵个手而已,你清朝人,这么大惊小怪。” 云迹:“……” ok,fine。 吃饭时云迹特意占了贺楚洲右手边的位置,压地声音:“表哥你让我帮你瞒着,自己居然直接把人带回来了,不怕露馅啊?” 贺楚洲帮裴悉夹了块排骨,轻描淡写:“只要你闭嘴没人会发现。” 云迹看看裴悉碗里堆到快放不下的菜,再看看桌子底下他表哥一直握着裴悉的手,生怕被人抢了似的,嘴角抽搐。 怎么感觉满桌子就他一个人长了眼睛? 贺楚洲:“你不是还有工作没做完,吃完赶紧走。” 云迹翻个白眼掏出手机:“不慌,让我跟你男朋友加个微信。” 贺楚洲:“?” “迟早有用。” 云迹笑嘻嘻打开二维码越过贺楚洲递到裴悉面前,加上之后立刻擦嘴起身:“我还有工作得先走,姑爷姑妈叔叔表哥吃好喝好,拜拜。” 楚月兰让他路上开车小心,又给裴悉盛了一碗汤:“来,心心,天凉就是喝点汤暖暖。” 一边说着,一边把离裴悉稍远些的大菜全换到了他面前。 贺楚洲趁着贺霭月跟裴悉讲段子逗他开心的功夫独自去了趟阳台,拨通裴岩松的电话。 电话那头裴岩松的声音还带着未散的怒意,生冷刺耳。 贺楚洲也不在意,望着夜色笼罩的花园直截了当问:“裴先生是想让我在你小儿子入学的事情上帮点忙?” “也不是不行,只要您这段时间别来烦裴悉,我可以考虑。” “是需要冷静一下。” “不,我指的是您,不是裴悉。” …… 忽悠完裴岩松,他嘲讽地掀了掀唇,收起手机准备回去,没想到一转身,就看见裴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 脚步一顿,旋即装作无事发生的模样笑道:“怎么过来了,吃饱了?” 裴悉嗯了一声,看样子像是没来得及听见什么。 贺楚洲暗自松了口气,往餐厅方向看了眼,估摸着:“我估计还得去陪一圈才跑得掉,要不你先回我房间休息?” 几分钟后,贺楚洲一个人回到餐桌上。 贺霭月问:“我裴哥呢?” 贺楚洲:“累了,休息去了。” 听罢贺霭月还没说话,贺小惠就唉了一声:“我还没跟帅哥合影呢。” “才几岁就整天帅哥帅哥的,放心,以后有的是机会。” 楚月兰捏捏贺小惠的胖脸,看向贺楚洲:“心心今晚心情不太好的样子,是不是你又惹人不高兴了?” 贺楚洲:“没,应该只是因为一些家里的琐事。” 楚月兰了然:“跟家里人吵架了?” 贺楚洲:“算是吧。” 楚月兰:“难怪,那你赶紧吃,吃完回去陪心心,别让他一个人呆着。” 正好他二伯端着酒杯乐呵呵瞄过来了,贺楚洲干脆利落把面前一杯一口解决:“知道。” 贺楚洲几个伯伯人都挺好,就是有个共同的缺点,酒桶成精,还总爱拉着小辈作陪。 贺楚洲从小深受其害,不过靠着脑袋好使,酒量没涨,打太极的功夫倒是练得炉火纯青,平常一杯酒应付十来圈不在话下。 但今天成了例外。 满上一杯谁来都干,一点不含糊,干脆得把几个长辈看得一愣一愣,一群老头实在不好意思轮番灌个小的,很快松口放了人。 贺楚洲按着眉心缓了会儿,起身准备上楼。 这架势贺霭月一看就知道他醉一半了,被楚女士使了个眼色,默默搁下筷子追上去去扶人。 当然不忘吐槽:“不会吧不会吧,裴哥第一次来家里做客不会还要照顾你个醉鬼吧?换我就把你扔地上不管,躺一夜算了。” 说完就被敲了下脑门。 贺楚洲嗤她:“有这么说你哥的么,再说谁告诉你我醉了?” “死鸭子还不承认……” 眼见她哥又要动手,贺霭月赶紧敲开门把贺楚洲推进去,对裴悉道:“裴哥,我哥喝多了,要是撒酒疯的话不用管,丢进卫生间锁上门就行。” 贺楚洲嘶地一声:“谁撒酒疯?” 贺霭月连忙躲到裴悉身后,冲贺楚洲拌了个鬼脸,又小声告诉裴悉:“其实是为了早点上来陪你才喝多的,可不能真的就这么关卫生间哦,至少扔个毛毯什么的。” “还有,亲情分享一个小秘密,贺老大喝醉了不记事,今晚你就可劲欺负他,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反正明早他就忘光了。” 说完,又欠兮兮地冲贺楚洲吐了个舌头,一溜烟得飞快。 裴悉关上门,转头去看贺楚洲。 后者一脸无奈:“臭丫头胡说八道呢,不用管她。” 他看起来面色如常,眼神也算清明,不像喝醉了的样子,裴悉便嗯了声,没有说话。 他打量贺楚洲的同时,贺楚洲也在打量他,见他已经换了自己的睡衣就知道他已经洗过澡了,面色不再如一开始那样苍白。 “现在好点了?”他问裴悉。 裴悉点点头,隔了两秒又解释道:“不用担心我,我其实……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过。” 贺楚洲嘴上应着是应着好,心里却半点不相信。 裴悉给他打电话时颤抖的声线还在耳畔记忆犹新,让他以为裴臻又疯起来对他动了手。 着急忙慌赶过去一看,没动手,但好像比动了手的还糟糕。 从楼上下来的裴悉脸色苍白,双眼黯淡无光,整个人脆弱得仿佛稍微用力一碰就会立刻碎掉。 如果这样还叫不算难过,那怎么样才算难过? 他这么想着,却没有说出来。 裴悉不愿意示人的东西,他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去深挖。 人都有想要藏起来的秘密,就像裴悉藏起眼泪不想被他看见,那他就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你先去洗澡吧。”裴悉转开话题:“很晚了。” 贺楚洲拿上衣服进了卫生间,里面还有裴悉洗完澡没有消退的热气,混着沐浴露淡淡的味道,烘得他有些脑热。 他今晚确实是有点喝多了,后劲上来,动作越来越迟缓,脱个衣服调个水温都能花上好半天。 发现站着越来越费劲,索性踩进浴缸坐下,打开水龙头放水。 当然,或许也有心不在焉的原因,他还想着怎么才能让裴悉高兴。 裴悉在外面喝完了楚女士送进来的温牛奶,又等到另一杯凉,里面的人还没有出来。 他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敲了敲门:“贺楚洲?” 里面没有应声。 他皱起眉头,索性直接握住把手将门推开。 而他担心的人正仰躺在浴缸里,双眼轻阖长睫低垂,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 裴悉无言片刻,走进去在旁边蹲下,伸手探了下水温,还好,不算很很凉。 想着该怎么把人叫起来,抬头一看,刚才敲门都不醒的人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定定看着他。 贺楚洲着会儿看起来不太清醒了,撑起上身坐起来的动作都显得有些不熟练,手臂溅起的一点水花落到了裴悉脸上。 然后他盯着这滴水看了许久,忽然伸手帮他抹掉,皱眉道:“不是说不难过吗,怎么还哭了?” 裴悉:“……” 他现在相信了贺霭月的话,贺楚洲是真的醉了,而且醉得有些后知后觉。 “我没有哭。” 他认真想解释,贺楚洲却不给他解释的时间。 “没关系心心。”贺楚洲自顾自道:“难过了想哭,这很正常,不丢脸,没有人会笑话你。” “但是哭一下就好了,别哭太久,可以为自己伤心,但要是为了那几个垃圾,嗯,不值得。” 他不会在自己清醒时用上心心这个称呼。 裴悉知道他酒劲上头弄错了,没有纠正,安静听着他将本应该对着裴三花说出的话说给他听。 “我刚刚骗他会帮裴臻处理入学资格的事,他信以为真,至少最近应该不会来烦你了。” “他想让你养裴臻,行啊,你答应他,然后再把裴臻丢给我,我肯定好好帮他养,不让他以后在下面看得七窍生烟都算我不行。” “他就你和裴臻两个儿子,裴臻不行,裴氏就只能是你的,你可别想着赌气还给他,那是傻瓜才做的事。” “也千万别怵他,他都退位让贤了还能成什么事,再说了,你还有我呢,哥哥拿整个贺氏给你撑腰,肯定不让他从你手里讨一点好。” 贺楚洲手肘撑在浴缸边缘,湿漉漉的掌心贴着他的脸,倾身靠近,便和他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不就一个裴岩松,他不爱你,我来爱你,他不愿意给你的,我都给你。” “家,亲人,朋友,关心,陪伴,偏爱……只要你需要的,只要是我有的,我都给你。” “别哭啦宝宝,我保证,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裴悉想说自己没有哭,可张了张嘴,尝到嘴角渗入的咸味,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他承认这个晚上他的情绪格外脆弱,但他很清楚,这些眼泪不是因为裴岩松,更不是因为裴臻,不是因为一个已经注定不属于他的家庭。 人啊果然不能惯着。 没人哄的时候强大得好像什么苦都能咽下去,一旦有人哄了,却又感觉自己比藕丝还要脆弱委屈。 所以情绪才会如火山口喷发的岩浆,铺天盖地,炽热滚烫。 所以才会在贺楚洲绞尽脑汁怎么让他停下流泪时,张开手臂用力抱住他,生涩用力地吻上他的唇瓣,在磕绊中深入,在混着淡淡酒味的濡湿中毫无保留交换呼吸。 贺楚洲完全呆住,愣愣看着裴悉,嘴角被磕出了渗血的伤口也没有感觉,连眼珠都忘记了该怎么转。 “楚洲,我不难过,真的不难过。” 裴悉稍稍退出,呼吸颤抖,却舍不得跟他拉开距离,几乎每说一句话,就会在唇间带起让贺楚洲呼吸加重的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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