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喜欢,我不喜欢?” “我简直喜欢死了好吗?” “你叫得那么好听,我都恨不得的把你变小了坐我肩膀上天天叫,怎么可能不喜欢?” 裴悉:“可是那天你说,让我不要随便叫……” 贺楚洲:“我就是死要面子在那儿胡说八道,谁知道你还当真了。” 裴悉眨眨眼:“那现在不要了吗?” “不要了。” 贺楚洲想也不想:“面子拿来干嘛?攒多了能去超市兑再来一张,还是丧尸围城的时候能贴锅底烤熟了充饥?” “不重要,一百张面子也不如你叫声哥哥重要。” 裴悉眼睛亮亮的,抿唇的表情看起来有些不好意思,但仍旧弯着眼睛,乖乖叫了他一声哥哥。 贺楚洲简直要喜极而泣,恨不得立刻下楼去绕着三环跑上800圈。 不过他贪心不足,在跑之前还要捏捏裴悉耳垂,哄着他:“再叫一声?” “哥哥。” 裴悉笑起来。 搂着他的脖子,额头抵上他的额头,让挺翘的鼻尖顺势靠在一起。 然后闭上眼,像小猫一样蹭蹭他:“哥哥。” 琬城的日头在入了秋之后越变越短,天亮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快要清晨了,举目一望的头顶依旧星光一片。 刚冲过澡的浴室不见一点热气,贺楚洲擦干身上冰凉的水珠出来,床上被他刚哄睡的人依旧呼吸绵长。 吴青的电话来得莫名其妙,他拿了手机走出房间才接通:“大清早的不睡觉干嘛?” 吴青:“你这一副欲求不满的口气是怎么回事?何况这个点也没到我睡觉的生物钟啊。” 贺楚洲:“有事说事。” 吴青:“有人看见你大晚上在医院瞎晃悠,我来关心一下,怎么个事儿?” 贺楚洲;“心……裴悉发烧了,送他去打个吊针,你哪儿来的眼线这么神通广大?” 吴青嘚瑟:“没办法,朋友遍天下。不过听你这声也不像刚睡醒的,怎么烧得很严重吗?你一宿没睡。” “没,快退了。” 贺楚洲说完顿了两秒,叉着腰回头望着房间的方向,忽然道:“问你个事。” 吴青:“请讲。” 贺楚洲:“最近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变态是怎么个情况?” 吴青;“?” 吴青:“这不正常吗?” 贺楚洲:“这正常吗?” 吴青:“你不正常吗???” 吴青:“大哥拜托,刚吃上猪肉就忘记猪怎么跑的了吗?你都有男朋友了,憋了这么多年不变态才不正常好吧?!” 贺楚洲没仔细听他那套什么猪走猪跑的,不过砸吧了两遍“男朋友”一词,嘴角莫名有点不受控制。 不过很快等他反应过来,皱眉啧地一声又给压下:“我没说这个。” “算了,你懂个屁。” 吴青:“?????”
第31章 难得一次贺楚洲醒得比裴悉早。 一睁眼, 看枕边的人还阖着眼皮睡得安稳,他倍感欣慰。 放在柜子上的手机接二连三亮起消息提示,还有几通未接来电。 他开了振感最小的震动模式, 动静不大,却依旧怕吵醒了裴悉, 轻手轻脚掀开被子下床, 光脚拿起手机去了外面回电话。 高大的人影在虚掩的门缝外朝着阳台走远, 没看见床上本该熟睡的人睫毛颤得快要起飞。 确定贺楚洲已经离开房间了, 裴悉才缓慢又往被窝里缩了些,欲盖弥彰地遮住温度超标的耳垂。 眼珠在单薄到毛细血管清晰可见的眼皮下胡乱转了两圈,他缓缓睁开眼,眼底清明, 没有一点刚睡醒的模样。 昨夜折腾了大半宿,现在时间已经接近12点了,窗帘只拉了一半,今天没有阳光, 外面天空雾蒙蒙的,应该有风,光线看起来并不刺眼。 很适合睡觉。 很适合在热气未散的被窝里睡觉。 很适合刚病愈浑身没有力气的病人继续睡个回笼觉。 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身侧已经空出来的床位上。 聚焦的眼神逐渐涣散,变得心不在焉, 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听见细微的脚步声靠近房间,他下意识抓了抓被子, 再次闭上眼。 脚步停在床边, 感受面前笼下的暗光, 他放慢了呼吸,被不知所谓的紧张感席卷全身。 很快额头覆上一层温热的触觉。 贺楚洲俯身在用手掌探他额头的温度, 但没有停留太久。 确定正常后很快收回,帮他将被角掖好,转身离开一阵后,卫生间传出流水的动静。 裴悉几乎半张脸都埋进了被子里,剩一双阖上的眼睛还露在外面,呼出的热气全蒸在脸上。 略显稚气的睡姿,他却没有再做调整,嗅着带着温度的洗衣液的香味,终于放弃挣扎,放任自己再度进入梦乡。 一个小时后,他被叫醒。 然而受外界影响醒来,后遗症不生效,他没有错乱,大脑依旧清明。 贺楚洲没有看懂他眼底一闪而逝的迷茫,只是问他:“怎么,睡得不好?” 裴悉闭眼缓了缓,压下一点微不足道的失落,摇头准备起床。 贺楚洲做好了午饭才叫的他,菜都还摆在料理台上没来得及端出去。 裴悉进来帮忙,两人目光不经意间对上,贺楚洲随口问:“裴总下午还去公司?不然请个假休息一天算了。” 裴悉率先移开目光,淡淡说了声“不必”,端起两盘菜离开厨房。 贺楚洲给汤最后撒上葱花,晃然间似乎瞥见了裴悉耳根一处红,反应过来正要仔细确认时,人已经走远了。 他没放在心上,盛了两碗饭端了汤出去,裴悉已经在桌边坐下,见他过来抬了抬眼,目光相撞后又继续垂下。 不过这次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了,短暂对视结束,裴悉依旧面无表情,但耳根结结实实是红着,甚至好像比刚才更红了一点。 “怎么了,耳朵这么红?” 他没自恋到会觉得裴悉是一看见他就脸红,能联想到的只有昨夜艰难退下去的高烧:“又反复了?” 他皱起眉头,伸手贴在裴悉额头探了探,动作极其熟稔自然。 裴悉却没办法像他一样自然,故作镇定的面具下是僵硬的身体,很不自在,却依旧乖乖坐在原位没有躲开。 “没烧了啊。” 贺楚洲莫名,又摸摸自己的额头简单对比了下:“体温比我都低,还是说现在感冒也病毒进化到能留后遗症了?” 裴悉:“……” 裴悉轻咳一声:“我没事。” 就像喝醉的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一样,这种话在贺楚洲听来没有任何可信度,这不都咳嗽了。 他回忆着昨晚医生的叮嘱,很快找到原因,屈指在桌上扣了两下:“裴总,打个商量。” 裴悉无声抬眼。 贺楚洲:“你上一休一工作处理不过来,要不要考虑考虑丢点给我?” 裴悉神情一愣,花了十几秒去消化他这句话也没能消化明白:“……什么?” 贺楚洲换了个更直白的说法:“就是把你处理不完的工作留着,我帮你处理。” “你要是担心我窃取你家机密,就别给我什么重要信息,不是有好些不痛不痒但处理起来麻烦又费时的活儿么,这些交给我就行。” “当然你要还不放心,我可以签保密协议,但凡后续出什么问题,我股份分一半给你,怎么样?” 裴悉:“……?” 他当然不是担心贺楚洲会窃取什么机密,一来真想窃取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大张旗鼓,二来他很清楚贺楚洲根本不会屑于做这种事。 但贺氏总裁手上一半的股份是可以这样随意拿出来做担保的吗? 就不怕他为了这一半股份故意冤枉他? 他近乎错愕,只能单薄地问出一句:“为什么?” 贺楚洲反问:“知道我为什么在这吗?” 裴悉下意识就要点头,好险及时反应过来,摇头否定:“不知道。” 贺楚洲:“因为你昨晚大半夜发高烧,39度,在医院打完一瓶吊水才勉强退下去。” “医生说你的主要病因是疲劳过度,再一直这么压榨自己下去,说不定下回就能直接40度往傻了烧了。” “放心,我其实挺厚道的,不占你便宜。” 厚道? 不占他便宜? 裴悉无言想,那昨晚上一直哄着他叫哥哥的人是谁? 仗着他清醒了就不记得,总让他再叫一声,说喜欢听,说恨不得把他变小了放在肩膀上天天叫。 还说…… 还说说他已经做到了最好最优秀。 说该反省的应该是别人。 说没人规定哥哥一定要爱弟弟。 说不爱他的人,就是不识货。 睫毛轻轻颤了颤,他望进贺楚洲的眼睛,里面深邃坦荡,仿佛永远有阳光在照拂,炽热干净,不见一丝阴霾。 思绪被心跳扰得更乱,一时什么也说不出来。 可下一秒,贺楚洲的话就像是给他兜头浇下的一桶冰水,让他瞬间在冷颤中清醒。 “知道你生病了有多黏人吗?睁眼闭眼都是,我都不敢走开一步……” “你可以不用管我。” 裴悉突然出声打断他。 像是犯了错急于补救,以此阻止对方说出他不想听的话:“如果觉得麻烦,你可以在那个时候冷处理我,只要明确了态度,我不会过度打扰你。” 贺楚洲神情微顿。 裴悉的话里隐约有种恐惧被抛弃的卑微,藏在薄冰之下很不明显,他不确定是不是错觉,但听着很不舒服。 “裴悉,你是不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他斟酌着措辞:“我说这个不是因为觉得你麻烦难伺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单纯觉得这种状况下很容易出现意外。” “你会在突发情况时急需我的照顾,而我并不是时刻在你身边,如果下次你再生病,我的手机又正好没电,或者我睡得太死没接到你的电话,那该怎么办?” “也许就像你说的,冷处理不管你,你自己就能扛过去,可如果真这样,你还要我做什么?还是说你觉得我能放心?”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叹了口气:“我帮你不是为了给我自己解决麻烦,只是想将这种突发情况的可能性压缩到最小,你在后遗症恢复期已经这么辛苦了,就别受其他罪了。” 这些话的语气很轻,落到最后时透出些无可奈何,又有明显哄的味道。 裴悉看着他,抓着筷子的手蜷了蜷,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们的交易在他心里本身就不公平,他没办法心安理得一直享受贺楚洲的付出,又给不了什么回报。 可是现在的情况如果不答应,继续维持下去的话,也是在给贺楚洲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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