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针……”他轻喃道。 雨后的松针。 那天的最后,两人在狭窄的车里睡了一夜,醒来时手掌还是交握在一起的,就是腰酸背痛,没做比做了还像做了。 这是陆成渝第一次在应激的状态里没有靠性爱度过漫长麻木的夜晚。 —— 秦少爷不是仗势欺人的性格,于是家里的关系一点没动,自力更生地跟司徒昭和温朱宪三人在学校的后巷把那天晚上劝酒的几个人套了麻袋。
第32章 一手好字 阳光穿窗而入,天空一碧如洗。 陆成渝睁开眼睛,呆愣愣地看着熟悉的天花板,突然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由于动作太大,闷痛的头尖锐地刺了一下。 “啊……”他抱着脑袋弯下腰,脸埋进膝盖撑起的被子里,懊悔得恨不得就此了断。 昨天晚上的记忆像是被外力挖走了一块,从秦信把他从浴室抱回床上起,断片断得实实在在,一点都不记得。 他有没有察觉到这药的用处?如果发现了又问了什么?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不会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抖落出来了吧? ……完了,全完了。 陆成渝想起什么,掀被子看了看自己身上,干干净净,没做。 更亏了。 手机不知道被扔在了哪儿,左右没找着,他抬腿下床,余光里瞥见什么,突然一顿。 刚刚放下去的大腿又抬起来,脚踩着床沿,伸手扒着大腿肉弯腰去看。 腿根内侧被人拿马克笔竖着写了四个大字: “私人物品”。 字体迥劲,铁画银钩。 陆成渝:“……” 他有点震惊地拿手搓了搓,分毫不变,多半还是用的油性笔,洗都洗不掉。 少爷从小练书法,一手字写得没话说,粗头马克笔都能写出笔锋,人字一捺嚣张地扫出去,尾锋几乎要连上屁股。 他心里骤然冒出个不太好的想法,一时连头痛都忘了,动若脱兔地窜起来,连滚带爬地滚进衣帽间,背着身站在落地全身镜前,颤巍巍地拧着脖子往后看。 同样有四个大字顺着一根脊柱蜿蜒而下,几乎占了半个后腰,写的是: “禁止擅动”。 动字一撇恣睢,连进臀缝,像个别有深意的指向箭头。 字写得实在漂亮,仿佛是经过仔细设计的文身。 陆成渝一时结舌。 绕是他久经情场,也没试过这种玩法,还是用在自己身上。 他这么一写,起码一周之内,陆成渝别想跟除他以外的任何人“坦诚相见”,脸皮再厚也厚不到这种程度。 秦信个小王八羔子假正经,到底从哪里憋了这么一肚子坏水? 陆成渝脖子都扭酸了,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从客厅找到自己的手机,又回到镜子跟前,打开相机拍了张自己镜子里的后背,拿回眼前放大了研究,除了得出身材真好的结论之外,什么也没研究出来。 但百分百确定那个龙飞凤舞的“动”绝对是这小崽子故意的,连着大腿根上其余七个字都是行书,唯有这一个字几乎要写成了狂草,就为了那狎亵的一撇! 陆成渝倒不至于生气,就是觉得新鲜,还有一点哭笑不得。 两张写在特殊“纸张”上的书法被他存进了相册,没删。存完了才办起正事,伍相旬的十几通未接电话挂在最上面,他拨回去,对面秒接。 “你可算接电话了!”电话里传出急冲冲的声音,“老子他妈差点就叫人去酒店砸门了!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不用砸,”陆成渝说,“找少爷开门就行。” “……啊?”伍相旬一卡,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提秦信,“叫他去捉奸么?他怎么开门?” “怎么没有一个人告诉我那酒店是秦家开的?”陆成渝越想越想不开,“难道真是我前半生作孽太多,才一出电梯门就撞上前男友吗?” “哪个前男友?”伍相旬个呆瓜还是没反应过来,联系上下文自己琢磨了好几秒,才瞠目结舌,“你!你碰上小信了?!那辛琪呢?你没见到他?” “还见呢,你差点连我也见不到了。” “不至于,”伍相旬说,“小信哪舍得拿你怎么样。” 未必。 他都敢给我盖戳“私人物品”。 陆成渝揉了揉蒙蒙发疼的头,又想到自己记忆空白的一晚上,深感棘手。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啊……”他低声自语。 “那现在怎么办?”伍相旬说,“你放了那小情儿一晚上的鸽子,再想把人叫出来就难了。” “我再想想,”陆成渝不知道是在跟他说还是在告诉自己,“再想想有什么别的办法。” 只是两人都没料到的是,办法还没想出来,鱼儿自己急着咬钩了。 陆成渝不知道自己那天都说了些什么,不敢面对秦信,有意无意地躲着他。恰好秦信好像突然忙起来,早上一大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来,在他回来之前陆成渝就缩进被子里装睡着,不管秦信心里看没看穿,总归面上是没拆穿他,两人竟然也算相安无事。 因为一些原因,陆成渝的身体对这种神经麻醉类的药物都有点抗药性,但他当时拿药的时候就没想过怜香惜玉,弄来的是劲儿最大的,他只是药物耐受不是免疫,必然还是吃不消,头晕恶心了三两天。 至于辛琪那边,他原本打算再去酒吧逛一圈,还没来得及行动,查到的资料上属于辛琪的号码率先打了过来。 “是陆先生吗?”温温柔柔的男声传出来。 手机开了外放搁在桌上,伍相旬大气不敢出,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 陆成渝面色平常,说出口的语气带了点恰到好处的困惑:“是,哪位?” “我是辛琪,还记得吗?你在店里留了号码,我应该没唐突吧?”那边说。 即便早就知道这串号码属于谁,亲耳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两人心里还是动荡了一下。 “当然记得,”陆成渝率先提起,“上周六的事实在是抱歉,我父亲出了车祸,医院抢救了一晚上,我这边忙得焦头烂额走不开,让你白等了。” 伍相旬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怀疑他不小心说出了心里的愿望。 对面安静了一会儿:“没关系,我打电话就是想问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他关切地问:“叔叔没什么大事吧?” 陆成渝面带遗憾:“尚且健在。” 伍相旬提醒似的拿胳膊杵了他一下。 “让你等了那么久,我心里也过意不去,这几天有时间吗,我请你吃个饭赔罪好不好?” 出乎两人意料的是,辛琪答应得很痛快,丝毫没有怀疑的样子。 等约好时间挂了电话,伍相旬瞪了手机屏幕一会儿,摸不着头脑地问:“这么顺利,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不太真实呢?” 他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原因:“他不会真对你有意思吧?” “谁知道,”陆成渝心里一点也不这么觉得,“这么积极,看来不止我们目的不纯。” “那怎么办?还去不去?” “去啊,为什么不去,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陆成渝说,“我也很好奇他的目的是什么,留个心就是了。” “看看鹿死谁手。”
第33章 翻车 第二天中午,陆成渝如约来到了厄洛斯酒吧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见到了辛琪。 伍相旬本来不放心要跟着,但他到底跟陆成渝这个闲散的无业游民不同,又刚回国不久,手底下全是事,脱不开身。在陆成渝再三强调肯定不会有什么事,有事肯定跟他打电话的情况下,他才忧心忡忡地作罢了。 跟那天晚上的大胆诱惑不同,辛琪在白天显得跟无害长相十分适配,看着像个未经世事的学生。 陆成渝吃不惯西餐,口味早就被秦信这半个多月的投喂养刁了,面前的牛排几乎没动,反倒蔬菜沙拉很快就见了底。 “不合口味吗?”辛琪问。 “没有,”陆成渝展开一个笑,“秀色可餐,看着你就没心思吃饭了。” “真会说话,”辛琪扑哧笑出来,俏皮地冲他眨了眨眼,手托着下巴神秘兮兮地问:“那,待会要不要跟我去个地方?” 陆成渝心里一凛,面上不动声色地问:“什么地方?” “先保密,”辛琪奇异地笑了一下,“你会喜欢的。” “好啊,”alpha欣然道,“我很期待。” 剩下的时间里,陆成渝一心二用地跟他聊着,心里一直在琢磨找个什么机会把人绑了。 一顿饭直到最后,他面前的牛排还是没怎么动。 辛琪拒绝了他开车的建议:“很近。” 路越走越熟悉,站在厄洛斯酒吧门口,陆成渝挑起眉:“你说的是这里?现在还不到营业时间吧。” “是这里。”辛琪突然亲密地挽起他的手,皮肤滑腻,像某种寒凉的水生生物,细小的鸡皮疙瘩从他抓的地方一路往上蔓延了整条手臂,陆成渝尽力克制才没甩开他。 坐着的时候看不出来,只觉得他跟大部分的Omega一样骨架轻薄体型纤细,站起来才发现他竟然比陆成渝也矮不了多少,看着不像Omega,更像个稍瘦弱些的beta或者alpha。 “走吧。”辛琪拉着他推开门。 屋里昏暗一片,桌椅摆得整齐,一个人都没有。 他轻车熟路地绕过桌椅障碍,走到吧台后,陆成渝这才发现酒柜旁边居然有扇门,跟繁复的壁纸融在一起,不仔细辨认完全看不出来。 以辛琪单薄的体型,不太可能对陆成渝造成什么威胁,然而此时他却骤然生出了本能的危机感,被拉着的胳膊用力往后一抽,竟然没能抽出来,被辛琪更紧地攥住了,力气大得惊人。 陆成渝把左手放进上衣口袋里,皱起眉:“你……” “别害怕,”辛琪回头对他一笑,打开了那扇门,“我说了,你会喜欢的。” 门口灯火通明,别有洞天。 瞳孔在触及门内场景时猛地缩紧。 轻柔的声音适时响起来:“只是个俱乐部而已。” 大发了。陆成渝扫过一眼不远处跪在地上的Omega男孩,浑身上下没两块布,脖子上挂着皮质的项圈,另一端握在另一个人手里,藤蔓似的柔韧皮鞭时不时落在男孩身上,臀部和背上已经全是红艳艳的鞭痕。 像这样的组合随处可见,还有更多比这玩的更花的,偌大的空间仿佛一个荒诞的淫窟。陆成渝对群p不感兴趣,没怎么见过这种场面,但并不代表没听说过。 他撇开眼,心里一时不知道该骂什么。 他们查到的辛琪的资料里没有说过他还对sm感兴趣,更没提到他名下这家酒吧的地下居然是个sm俱乐部。 陆成渝隐隐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驳杂的信息素刺激得他一阵反胃,脑子里拉响的警报声从来没有这般鲜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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