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这啊。”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红得像个熟透的大虾,好奇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打转,“说什么悄悄话呢?“ 贺云承如梦初醒,若无其事地说:“醒酒,不如你也过来醒醒。” 钟渝听到了自己鼓噪的心跳,面色无异地看向那人。 “好,我也来醒醒。”那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两人前后脚回了包间,酒桌上的人差不多都醉了,不过大伙儿就是奔着喝酒来的,在酒店提前订了房,散场之后就各自回了房间。 钟渝去卫生间洗了把冷水脸,看着镜中的自己,他稍微清醒了些,刚才是怎么了?为什么要对贺云承做那种暧昧不清的举动? 没等他懊悔完,贺云承给他发了消息,说他那里有解酒药,如果他想要的话,可以去找他拿。 钟渝也不清楚自己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出了门,可能他也觉得自己需要一颗解酒药,站在贺云承门口时还在纠结,可手还没敲下去,贺云承就打开了门,笑看着他:“进来吧。” 钟渝进了门,贺云承转身去床边翻找着什么:“你坐会儿,等我一下。” 钟渝没坐,就那么站着等他,贺云承很快就拿了一板药过来,递给他:“一颗就够了,别多吃。” 钟渝点点头,脑子里跟塞了浆糊似的,拿了就要走。 手腕忽然一紧,贺云承抓住了他。 “钟渝。” 钟渝动作微顿,回过身:“怎么了?” 贺云承喉结快速地滚动着,脸颊肌肉不断地绷紧又放松,像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 “我爱你。”他终于说出了口。 钟渝一怔。 “无论你信不信,这句话我很多年前就想和你说了,但是我太傲慢,也太懦弱,总想着再等等,再等等说不定你就也爱我了。”贺云承语速很快,像是怕钟渝会打断他,“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都知道,也已经在改了,你可不可以……再给我一个机会。” 贺云承抓着他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我向你保证,我这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钟渝心脏迅速地跳动起来,近乎手足无措地看着他,嘴唇翕动,可却说不出话来。 贺云承没再说什么,而是低下头来吻他。 久违的吻突然而至,感受着唇间的温热与柔软,钟渝浑身绷紧,却没有避开。 他的默许就像一针强心剂,注入了行将就木的身体,贺云承心脏疯狂地跳动,连带着全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愈发热情地亲吻他。 他拥着钟渝倒在床上,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手指轻柔地抚过钟渝脸侧,眼神无比温柔:“我会继续,但你随时可以叫停。” 钟渝的回应是抱住了他。 灯影晃动,两道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贺云承眸色深邃,哑着嗓音一遍遍地唤:“钟渝……钟渝……” 钟渝眉心微蹙,眸子里弥漫着水汽,难耐地仰起了头。 贺云承俯身叼住他喉结,齿尖轻轻碾过那脆弱的软骨,耳畔传来了钟渝压抑的低吟…… “钟渝,我爱你。”他又认真地说了一次。
第68章 钟渝一睁开眼睛, 对上的就是贺云承带笑的眸子。 贺云承侧躺着,一手支着脑袋,笑意盈盈地看过来, 连话音里都满是笑意:“早啊。” 瞥见他胸口的一道抓痕,想起昨晚的失控,钟渝有些赧然,不着痕迹地移开目光, “早。”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有多沙哑, 他愈发不自在, 清了清嗓,强作镇定地问:“什么时候醒的?” “比你早一点。”贺云承光看还不够,凑过来轻轻吻了吻钟渝的额头。 眉心温热一触即分,像有只蝴蝶短暂地停驻, 扇动着翅膀留下甜蜜的印记, 钟渝整个人却都为之颤栗,平复了的心跳又鼓噪起来。 又躺了一会儿,钟渝坐起身来, 入目所见凌乱无比 ,满地都是他们的衣服,床边的垃圾桶旁堆着成团的纸巾, 以及几个用过的套——这一切无不显示着昨晚的混乱。 他感觉头疼, 用力地按了按眉心。 贺云承正背对着他穿衣服,若有所感般回头来看他, 见他这样, 眉峰微微一蹙:“不舒服吗?” “没。”钟渝若无其事地摇了摇头, “就是喝多了有点晕。” 贺云承放了心,手撑着床垫俯身过来, 在他脸颊唇边一下下地琢吻,边吻边问他,稍后要不要搬到一起住。 钟渝手抵在他胸口,微微推开他些:“贺云承……” 贺云承不明所以地望着他:“怎么了?” 钟渝抿了抿唇,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我们……到这一步就行了,好吗?” 贺云承僵住了,唇边笑意淡了些许:“什么意思?” 钟渝避开他的视线,神色语气都很平静:“我们的关系这样就够了,你不用为我负责,我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不好吗?” 只要他们不在一起,就不会吵架,也不会有猜疑,更不用担心以后会变成被推开的那个人。 贺云承明白了,毫无笑意地勾了下唇角:“炮丨友是吧?” 钟渝嘴唇微动,但没有说话。 贺云承简直要气笑了,他等了那么久,竟然只等来个炮丨友的身份。 每次他进一步,钟渝都会退一步,他们之间永远隔着一步之遥。 他从小到大,向来要什么有什么,凡事都要争个先,只有在钟渝这里,一败再败。 贺云承也没什么都没说,转而又开始脱衣服,衬衣纽扣刚才只系到一半,这下他连耐心都没有了,干脆直接扯开,随手甩到地上。 脱完衣服,他抓着钟渝脚踝,往面前一拉,膝盖顶开了他的月退。 钟渝直觉他现在很生气,心底泛起丝慌乱:“贺云承?” 贺云承扣住他推拒的手,压在枕边,居高临下地盯住他,面无表情地说:“你不是我的炮丨友吗?那就继续啊。” 话落他强势地吻了过来。 钟渝:“贺……”随即话音便被封在了喉间。 命脉被人掌握,钟渝睁大了眼睛,贺云承略微收紧手指,眸色愈发深沉:“你明明也很想……” 钟渝在亲吻的间隙里侧过脸,“套……” 贺云承置若罔闻,面带愠色地沉下丨身去…… 钟渝皱起眉头,不受控制地绷紧脚背,急促地口耑息了声。 整个世界都在晃动,他恍惚自己变成了一片飘摇的浮萍,翻涌的巨浪几乎要将他吞没,只能无助地攀住眼前唯一的依靠。 贺云承深深地凝视着他,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昨晚你醉了,但现在可没有。” 钟渝哑口无言,昨晚他是醉了,但远没有到神志不清的地步,并且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本可以不来,但他还是来了,他也随时可以叫停,可他也没有,贺云承已经给过他选择的机会,是他自己默许了这一场混乱。 贺云承眼球充血,尽力克制着怒意:“你敢说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要是没有,你根本就不可能跟我上丨床。” “一直在逃避的那个人,是你。” 这句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钟渝一直回避的事实,他表情空白耳中嗡鸣,有那么一瞬甚至忘记了呼吸。 “好,你不想谈感情,没关系,无论你把我当什么,炮丨友也好,合作伙伴也罢……”贺云承俯身,将脸埋进钟渝颈窝,哑声说:“我不会再强求你爱我了。” 钟渝忽然觉得很难过,鼻腔发酸,沙哑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对不起,给我些时间……” 贺云承缓缓抬起头,温柔地抚开他汗湿的额发,手指蹭过他潮湿的眼尾,“那么多年我都等了,怎么可能只想和你做炮丨友?”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他无可奈何地想,以前他对别人不屑一顾,现在也轮到他低声下气地来跟人求一个名分了。 - 晚上10点,钟渝结束了森*晚*整*理一天的工作,疲倦地揉了揉太阳穴。 这两天有点超负荷工作,主要是一停下来,就会控制不住地想那天的事情。 他仰头靠着椅背,轻轻地叹了口气。 打开微信,贺云承的名字在聊天栏最上方,头像是那盏他们一起做的芦苇灯,点进他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条动态是灯上那只蝴蝶的清晰照片,配文:等一个人…… 当初做灯的时候,贺云承跟他说蝴蝶要飞过来了,现在那只蝴蝶在等他…… 钟渝心乱如麻,他自认是个行事果决的人,认准了目标就会不断往前,唯独在跟贺云承有关的事情上拖泥带水、优柔寡断。 贺云承说得没错,他一直在逃避。 明明他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一无所有的穷学生了,他们之间也不再是那种不堪的交易关系,他们是平等的,贺云承似乎真的爱他,为什么还要逃避? 犹豫许久,还是给Triss发了条消息。 “忙吗?” 发完后他又有点儿后悔,但总不好撤回,只好心神不宁地等着回复。 好在Triss没多久就回了消息,“你运气好,我刚空下来,距离下一位的预约时间还有半小时。” 他和Triss是在一场联谊上认识的,Triss是心理学博士,经营了一间心理咨询室。 他斟酌着措辞,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Triss又回了一条:“你不会只是想打听我的生意吧,有什么事吗?” 钟渝深吸口气,“我的确遇到了一些问题……” Triss:“感情上的?” 她感观一向敏锐,那双蓝色的眸子拥有看穿一切的能力,或许就是她那个专业所特有的吧。 钟渝:“嗯。” “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来找我,我给你的免费心理咨询券依旧有效。”Triss说,“方便跟我说说你的问题吗?” 钟渝抿了抿唇,“我好像……没有爱人的能力。” “你有的。”Triss发了个安抚的表情,“只是你把它藏起来了。” “方便视频吗?”她问。 钟渝沉吟片刻,“好。” 视频接通,时差关系,Triss那边是阳光明媚的下午,她一身浅杏色职业装,栗色的卷发束在脑后,看上去温和而友善,让人很容易就放下心防。 但对钟渝来说,这样直面的沟通无异于脱光了衣服在大街上裸奔,他无来由地排斥。 Triss将他的欲言又止看在眼里,也并不介意他的迟疑与纠结,语气温和地说:“Yuri,作为你的好友,原谅我会出于职业病不自觉地观察你,但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你是典型的回避型依恋人格,这让你总是没有安全感,无法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也无法付出信任。” “我不清楚你遭遇过什么,但我猜或许是来源于你的家庭,因为你从来没有提过你的父母,也回避与之相关的问题。” “你是个很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但你今天找到了我,那我想你应该是遇到了难题,如果你愿意的话,跟我聊一聊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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