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选吧。” 两人一起在沙发上挨着坐下,贺云承按着遥控器选片。 他们在看电影上口味不太一样,贺云承喜欢节奏紧凑反转激烈的剧情片,钟渝更偏向轻松愉快的喜剧,毕竟平时脑子用多了,他看电影就纯属为了放松大脑。 但贺云承既没有选剧情片,也没有选喜剧,而是选了一部爱情片。 “这部怎么样?” 钟渝看了眼电影的名字——《情书》。 他没意见,看什么都行。 屏幕里开始播放电影片头,贺云承忽然起身,钟渝目光追随过去,就见他先是拉上了窗帘,紧接着屋子里暗下来,灯也被他关上了。 钟渝猜到他在打什么主意,故意问:“怎么把灯也关了?” 贺云承绷了张正经脸:“关灯看电影不是更有氛围吗?” 钟渝意味深长地挑了下眉,“哦。” 贺云承显然是没看过这部电影,也不了解内容,不然肯定不会在这种情境下,选这部片子。 钟渝唇角微扬,他就不信以这电影的基调,贺云承还能做些什么…… 缱绻温柔的故事缓缓铺展开,女主角在白雪覆盖的山涧,向那个逝去的爱人一遍遍喊出“你好吗?”、“我很好”…… 钟渝感受到贺云承与他相扣的手指越来越紧,不由扭头看向他。 屏幕的光打在贺云承脸上,从侧面看去,他下颌似乎绷得很紧,喉结也不住滚动。感受到钟渝的视线,他也转过脸来。 “怎么了?”钟渝温声问。 贺云承轻轻地摇了摇头,“只是庆幸……” 庆幸什么他没说完,钟渝也没问,有些事情只需意会,没必要说得太清楚。 电影结束了,贺云承没了最初的轻松调笑,心情还十分沉重:“感觉好像挑错了电影。” 钟渝忍俊不禁,“不,挑得很好。” 并不是每一段爱恋都是完美的,因为有遗憾与阴差阳错,才令这份感情更刻骨铭心。 钟渝抬手抚了抚他的脸,“不早了,睡吧。” 贺云承抓住他的手,微阖眸子在他掌心眷恋地蹭了蹭,随即又落下个轻吻。 “嗯。”他低声应道。 钟渝进主卧,他也跟着进,于是转身挡住他的路,似笑非笑地问:“你不是要睡隔壁吗?” 贺云承一脸不可思议,话音里还带点儿委屈:“你真打算让我独守空房啊?” 尽管知道他是装出来的,钟渝还是微低下头,笑出了声。 贺云承也笑,拦腰把人抱起来,快走两步放到床上。 他缓缓地压在钟渝上方,支着身体看他:“累吗?” 钟渝眼睫微动,“还好。” 贺云承手指轻轻揉着他耳垂,“那……” 钟渝知道他要问什么:“嗯。” - 两人又开始了以前那样的同居生活,唯独不同的是多了只猫,每次贺云承“小余小余”地叫,钟渝都有种他在叫自己的错觉,忍不住看过去的时候,贺云承会勾起唇角,说我叫猫呢。 于是钟渝愈发肯定贺云承是故意的,幼稚! 那家马球俱乐部依旧开着,他们趁天气还没热,去骑了几次马。 站在那片湖畔旁,看着那苍翠依旧的芦苇荡时,钟渝想起了贺云承几年前关于“这片芦苇和去年的是不是同一片”,以及当时他们针对这个问题的哲学探讨。 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但可以第二次爱上同一个人。 眼见五一小长假将近,杜少恒两口子和相熟的朋友约好,去京郊一个山庄度假,前段时间听说钟渝父亲去世,怕他森*晚*整*理心情不好,便也打算约他一起,好让他散散心。 他只是试探着一问,毕竟钟渝并不是个热衷玩乐的人,谁知钟渝没多久就答应了,还问他能不能带个人。 带人?有情况了?杜少恒精神一振,立马打电话过去。 “当然可以!我们这边都成双入对的,本来还怕你一个人,会不愿意来……”说着他想到什么,心里打了个突,犹豫着问:“是……贺云承吗?” 钟渝:“嗯。” 电话看不到对方表情,但杜少恒声音很激动:“你们复合了?!” 钟渝抿唇,“嗯。” 想到以前发生的那些事,杜少恒心情有些许复杂,但更多的是为他们高兴。 “恭喜。”他顿了顿,“其实有一件事,好久前就想跟你讲了,但又怕影响你情绪,就一直憋在我心里。” 闻言钟渝心脏微微一缩,“什么事?” “前几年的事了,那时候你还在国外,我工作上遇到点事情,挺麻烦的,要找人帮忙。”杜少恒回忆着当年的事,“当时我托了好几个关系都不行,本来都要放弃了,结果没过多久,事儿忽然就摆平了。” “我还挺奇怪的,心说哪儿来的贵人,做好事也不留名。后来我一打听,才知道帮我的那个人是贺云承。” 钟渝轻轻吸了口气,安静地听他继续往下说。 “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知道的。”杜少恒语气感慨,“但我想他之所以会帮我,是因为你的关系。” 爱屋及乌,即便分开了,也愿意为对方的朋友扫除障碍。 “我知道了。”钟渝心绪翻涌,“少恒,谢谢你告诉我。” “你谢我什么?我应该谢你们才对。”杜少恒不赞同道,斟酌了一会儿,还是说:“他其实……挺好的,这些年我们同在京城,没听说过他那边有什么花边新闻,一直独来独往的,为人也光明磊落。” 钟渝声音很轻:“嗯。” 贺云承是很好,他一直都知道。 “那就先这样吧,时间地点我一会儿发你微信上,你们一定要来啊!” “一定。” 放假前一天,钟渝全神贯注地工作,想赶紧把手上的事情忙完,早点下班,他要和贺云承一起去超市采购些吃食用品,度假的时候能用得上。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了敲,他头也没抬:“请进。” “小钟,在忙吗?” 听到这个声音,钟渝右眼皮跳了一下,站起身来:“程院长,您怎么来了?” 程柏清满面笑意地示意他坐,拉了个椅子坐在他对面:“我过来,是有件事情想跟你聊一聊。” “您说。” 程柏清沉吟片刻,不紧不慢地开了口:“你知道的,我们国家近些年都在向一些贫困落后的国家进行援助,帮他们铺路造桥,建学校建医院……眼下就有个援建项目,需要一批工程师参与到其中。” 钟渝大致明白他的意思了,眉心微不可察地蹙起:“哪个国家?” “非洲,加蓬。”程柏清观察着他的表情,“我跟你说这个,并不是一定要你去,人选也都还没有定,只是想先问一问你的想法。虽然那边的条件相比国内会比较艰苦,但其实也是一个很好的锻炼机会。” 话虽如此,但钟渝很清楚,程柏清亲自过来,说明他属意的人选是自己…… “去多久?” “要看每个人具体负责的项目,可能几个月,也可能一年半载,说不准。” 钟渝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我会好好考虑。” 程柏清点点头,站起身来,拍了拍他肩膀:“你是我一直很看好的人,假期好好放松一下,节后再回复我。” 钟渝:“好。” 下了班,贺云承开车来接他,钟渝笑着坐上副驾,若无其事地和他逛超市,买了满满一购物车。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在约定好的地方汇合,总共四辆车。除了他和贺云承以外,还有杜少恒两口子,以及他们的几个朋友,的确成双成对,看着像夫妻或情侣,加起来正好十个人。 其他人应该已经被杜少恒打过招呼,对他和贺云承的关系并未表现出好奇或异样,热络地打过招呼,就一起开着车往目的地走。 开了将近三小时,绕过不少山路和村庄,终于到了地点。 虽然名叫度假山庄,不过说是农家乐会更贴切,环境倒是挺不错的,进门之后就路过片花海,里面种的各色月季都开了,姹紫嫣红,怪热闹的。 山庄周围还种了很多果树,正好是樱桃成熟的季节,他们可以自己入园采摘。蔬菜瓜果地里都有,鸡鸭鱼类活蹦乱跳,都是现摘现杀,主打一个新鲜。 吃完午饭,大家休整了一会儿,男人们钓鱼的钓鱼,打牌的打牌,女人们则相约去看花摘樱桃。 钟渝既不打牌也不钓鱼,和贺云承并肩缓慢地散步。 微风拂面,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但也不觉得无聊,就只是这么漫无目的地逛着。 晚上是户外烧烤,腌好的肉往烧烤架一放,油烤得滋滋啦啦响,散发出一阵阵肉香。 大伙儿人手一罐冰啤酒,边撸串儿边谈天说地,钟渝话虽然少,但有问必答。贺云承在人际关系中则显得更游刃有余,无论对着什么样的人,他都能很快融入进去,何况这些人还是钟渝的朋友。 吃饱喝足,开始轮下一场,打麻将。 杜少恒热情地招呼,“渝啊,我们这边缺个人。” 钟渝笑着摇头,“我不会。” “没事儿,我们教你!” 杜少恒旁边的唐佳薇对他眨了下眼睛,“你不会,你身边那位该会吧?” 钟渝无奈地看向贺云承。 贺云承莞尔,拉住他的手:“去吧,我教你。” 钟渝盛情难却,在他们给他留出来的位置上坐下,贺云承紧跟着坐在了他身后,一只手搭在椅背上,虚虚地环住他的腰。 坐他左侧的那人是唐佳薇的同事,叫代雪,笑吟吟地看过来:“新手吗?” 钟渝:“嗯。” “让我们渝先摇骰子吧。”杜少恒说,“他第一次打。” 钟渝下意识回头看贺云承,贺云承唇角勾着,朝摇骰子的按键位置扬了扬下颌:“摇,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 听他这么说,周围几个人都笑了起来。 “那今晚可得好好赢贺总一笔。”代雪开玩笑道。 三小时之后…… “不行不行,再打我今儿就得赔个底朝天了。”代雪最先讨饶,佩服地看着钟渝:“你们这手气,太好了吧!” 杜少恒故作严肃:“渝啊,你老实告诉我,今晚真的是第一次打吗?” 可以说他们这一桌,只有钟渝在赢,其他三家都输得愁云惨淡。 “真的。”钟渝失笑,“可能就是你们说的新手保护光环吧。” 大家也只是开玩笑,心里都很清楚不仅是新手光环,虽然一开始比较陌生,但钟渝很快就熟悉了规则,并且摸清了每个人出牌的规律和习惯,还会算牌,加上他运气确实不错,赢是必然。 可能人家的脑子就是和自己不一样吧,杜少恒心想,不过他更在意的是那俩人的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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