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保重。”季顷贺抽了几张纸巾抿在染色的白衬衫上,看着女人离开的背影。 其实季顷贺也不知道婚姻有什么意义,但这似乎已经默认成为“正常人”的一个标志。他几近迫切地想找到一个出口证明自己也可以成为其中的一员。 就在这时他遇到了林雪。 感情有分有合但利益不会。 就像季付谦以前眼前常对他说的那样,“钱能解决的问题就是最简单的问题。” 他承认当林雪狼狈走进门时,他就注意到她。 点餐时有些颤抖的手,不敢挺直的腰杆,四处乱瞟的眼睛,脚边还堆着装满杂物的文件箱,一看就是刚被赶出来。 或许是疲于奔波于无聊的两性关系中,又或许是想让傅琴安心,他把林雪带回了家。 他不习惯做圣人,没有帮助别人的爱好。但当林雪低着头红着脸跟他说谢谢的时候,他确实松了一口气。 这点有目的善意能否让他在被审判时拥有一点辩护的权利? 深夜,林雪在书房门口站了几分钟,还是咬了咬牙敲了门。 “请进。” 听到低醇的声音从房门里传来,林雪呼了口气,推开了门。 书房里只有桌上的小台灯亮着。 季顷贺正在处理文件,直挺的鼻梁上挂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骨节分明的右手正按在键盘上。往日直挺挺的脊背也有些疲惫地靠在椅子上,身上随意披着一条灰色的毯子。不知道为什么,看上去有些孤独。 “给你热了一点牛奶。” “谢谢,你要休息了吗?”季顷贺从一打资料里抬起头,接过温热的马克杯。 “嗯,你呢?” “还有几份论文要改,可能不会太早。”他摘下眼镜,揉了揉酸痛的眼周,问道,“是我吵到你了吗?是的话,我轻一点。” 两个人虽然没有住在一起,但林雪的房间就在书房隔壁,难免会受影响。 “不,不,你不吵。”林雪赶忙摇摇头。 或者应该说,是太安静了。 “我今天又去看试婚纱,有好几套都很好看。”婚礼就在两个月后。 “嗯,喜欢就好,不用担心其他的。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季顷贺总是这样,无微不至,让人挑不出错,但林雪的心里总是空落落的,没有实感。 “没有,一切都很好。” 林雪看上去欲言又止,季顷贺问:“怎么了?” “没什么。我哥哥打电话来说一切都解决了,我想谢谢你。” “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为我付出来这么多,我什么都没有为你做过。”林雪一着急音量就会放大。 季顷贺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安抚地说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我们马上要结婚了。” “对啊,我们要结婚了。”林雪鼓起勇气抓住他的手掌,朝他迈了一步,“为什么你从来不……” “你不需要这样。” “但是我想。”林雪柔软的手心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往上至脸颊,她紧张极了,手心里溢出汗水,语气有些颤抖地小声道,“我们可以试试吗?” 男人并没有回复,但也没有反抗。 林雪像收到鼓励的信号,她咽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解开了他的第一颗扣子。她的长发又黑又长,微微低头就能露出漂亮的脖颈。 事情仿佛进行的很顺利,直到林雪忽然抬起头望着他一眼。 水盈盈的眸子,像一汪清泉映出季顷贺的脸。 以前有一个人也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他。 一瞬间,季顷贺心脏像被电击了一样。 “对不起。” 他丢下了一句话,不敢再看林雪的表情,逃跑似的,一路冲进卧室,反锁上了门。 季荷季荷季荷。 在脑子消失了几个月的季荷又像诅咒一样缠了上来。 镜子里,季顷贺看见季荷像幻影从身后出现,抱住他宽阔的后背。 “你离不开我的。”镜子里的季荷轻轻的握住他的手 “我已经把你忘了。”季顷贺攥起拳头,眉头紧锁。 “那现在你怎么在这?难道,你对女人硬不起来?” “我……我只是不习惯。” “哎呀,误会你了,你不是不能硬,你是只能对男人硬。”季荷从后面一下飘到前面,握住季顷贺鼓起的裤裆,“还是,你只能对自己弟弟硬?” “闭嘴!” 季顷贺怒火中烧,一拳打上上去。镜子里被击中的位置瞬间坍塌进去,几滴黑红的液体顺着裂痕滴落到洗手台上,啪嗒啪嗒。 击中的瞬间,幻影就消失不见了。 季顷贺低头一看下体竟真的翘起了高昂的形状。 他把膨胀的阳物从内裤里放出来,手轻轻握着,指节的粗粝摩擦着敏感地带。想象着自己的手是季荷微张的小嘴,上下撸动模拟着在季荷口腔里抽插。 粗胀的阳物一点一点插入湿润的喉管,温暖的软肉像一张小口把它紧紧地包住。 季荷会跪坐在地上,红着眼盯着他,嘴角楼下失控的涎水,“哥……唔……” “嗯———”一声低吼后,瓷砖上溅满了浓厚的精液。 季顷贺顺着力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嘴里喘着粗气。沾满血的手掌无力地垂在眼前挡住头顶白炽的灯。 “能不能放过我。”
第22章 【发烧】 后来就是见家长、领证、结婚。 终于在预定的婚期,所有天南海北的亲朋好友都齐聚在热闹的宴会厅。 林雪穿着圣洁的婚纱,一步一步向他走来。小心翼翼地伸出纤长的无名指,紧张地低着头不敢看他。 证婚人一字一句地念出结婚誓词,语气虔诚而尊敬:“季先生,请问你愿意一辈子守护林女士,爱护她、陪伴她,一生一世,永不离弃?” “我……”季顷贺的喉结滚来滚,两个字卡在喉咙口就是说不出来。“我……” “季先生,请问你愿意吗?”证婚人又重复了一遍。 季顷贺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就是说不出话。 全场所有人都在盯着他,“说呀,说呀!” 林雪哀求的眼神都快急出眼泪了,季顷贺表情逐渐僵硬,脸上的肌肉都在隐隐抽动。 突然一声尖叫声打破了沉默,房间开始坍塌,所有人都在四处逃窜,尖叫声、嘶吼声充斥着整个空间,季顷贺在慌乱的人群之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开始扭曲变形,血和泪从孔洞里流出,血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季顷贺,用尖锐刺耳的声音喊出一声:“骗子!” 季顷贺猛地从梦里惊醒,额前全是汗。 窗外在下雨,雨势凶凶,夹杂着几声电闪雷鸣。 床头的电子钟显示凌晨一点。 季顷贺突然感觉右臂一阵针刺般的酸麻。转头一看,是季荷正窝在他的怀里沉睡,脑袋毫不留情地枕在他手上。 分开的那几年像梦魇一样总是缠绕着他,看见季荷乖乖地躺在他身边,季顷贺悬着的心勉勉强强安稳了些。 他轻轻地抽出手臂,想下床。可他等他掀开被子发现,季荷原本白净的身体上赫然是一身的乌青的咬痕和淤伤。 季顷贺一下子清醒了起来, 昨晚的两人在车里的回忆瞬时灌进他的脑海里。 他是怎么用言语羞辱轻贱季荷的,又怎么把他压在窗户上任他尖叫、呻吟,掐着他的脖子把每一下都捣到最深处,季荷红着双眼说“痛”。 季顷贺伸出手想摸摸他,可刚碰到肩膀,睡梦中的人就不安地抖了两下,被季顷贺碰到的身体不自觉地往后躲开,蜷缩环抱的身体呈现出一种防御的姿态。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最初的原点。 季顷贺想起小时候捡过一只猫,野猫性子烈,每次人一靠近就躲在墙角弓背哈气。勤勤恳恳喂了两三个月后,才勉勉强强能凑近摸一摸。结果在一次喂食时,季顷贺刚拿出食物,小猫伸出爪子就在他手臂上抓出两道明晃晃的血痕。血珠从伤口里涌出来,季顷贺疼得往后躲,一甩手就把猫甩到了地上。 野猫惨烈地发出一声尖利的叫声,爬上窗户,看了他一眼,跑走了。 后来季顷贺也曾拿着食物去捡到它的地方蹲点,但它却再也没有出现过。 男人沉沉地叹了口气,移开了想要再次触碰的手,重新帮他掖好了被角。 他刚要离开,床上的人张开嘴瑟瑟缩缩地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冷……” 季顷贺跪在床上,把握耳朵贴在他的唇边,轻轻问道:“小荷,我在,你说什么?” “我好冷……”开着暖气的房间里,季荷竟冷得直打哆嗦。 “冷?”季顷贺摸了摸他的额头,“好烫。” 季顷贺突然想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掀开被子,季荷的下体又红又肿,仔细看还有一些淌着血的裂口。 昨天没有清理,伤口果然发炎了。 “小荷,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不想去,别走。”季荷的小拇指勾着他的手,半睁的眸子委屈地看着他,眼角眉梢都还挂着几颗因为难受而氤氳出的水珠。 季顷贺心头一酸,愧疚感快把他吞了。他蹲在床前,擦了擦季荷的眼角,柔声道:“好,我不走。” 他跑到卫生间打了盆热水,仔仔细细地帮季荷擦了遍身子,又找了消炎药涂在伤口上。 喝完退烧药以后季荷的烧也没有降下来,身体反而越来越烫,难受得直哼哼。原来怕冷的症状也变成怕热,一碰到一丝清凉就本能地靠近,最后几乎整个人都黏糊糊地贴在季顷贺身上。 季顷贺一帮他盖上被子,他就像小孩一样用脚踢的远远的,最后没办法,季顷贺只能脱光衣服坐在床上抱着他,靠体温给他暖暖。 漫漫的长夜,窗外的雨势渐弱,绵绵的雨丝淌在窗户上,没关紧的窗帘漏出一丝未散的月光。 季顷贺便盯着玻璃上缓缓而下的雨滴,手心有节律地拍着季荷的背。一下,一下。怀里的人也慢慢安静下来,发出绵长又平稳的呼吸。 等季顷贺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放亮,季荷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 “还难受吗?”季顷贺把手按在他的额头和脸颊上。 季荷摇摇头,也不说话就盯着他。 体温已经下去了。 季顷贺他清了清干哑酸涩的嗓子,问道:“怎么了?”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很坏,又对我很好?” 季荷的手轻轻地摸过他眼下疲惫的暗沉,“你是在补偿我吗?” 季顷贺哑口无言,犹豫半晌只说了一句:“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坐了起来,转过身,背对着季荷低沉地说道:“你如果想走,我不会阻止你的,我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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