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季荷彻底炸毛了,他跳下床,跑到男人面前,质问道:“季顷贺,你为什么总是在逃避?把我赶走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吗?” “地上凉。”季顷贺抓过季荷的手把他往床上拉,季荷后退一步,甩开他的手。 “把我赶走了,你呢?你再来偷偷飞到我学校来看我?” 季顷贺的瞳孔瞬间放大,耸兀的喉结上下滚了滚,声音干哑着问:“你怎么?” “我怎么发现有人看我?你太明显了好不好,眼神都快把我烫出一个洞了。” “我不是故意的。”被戳穿后的季顷贺像是没了底气。 “嗯,你就控制不住想我,想见我,想来找我,那为什么总要要那么用力推开我,这么多年从来不回我的消息?” “小荷,你还不懂吗,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 “那我们现在是什么状态?”季荷的手指从他的指缝里穿过,两人十指相握,“我们现在就在一起。” “我不想爸爸妈妈伤心,我也不想让你被人看不起。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这样走在太阳下,你没有考虑过以后吗?” “我不想管那么多。我只知道如果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就会伤心。”季荷挺起身,在他嘴角啄了一下,“哥,你舍得让我伤心吗?” 季顷贺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那就当是为了我,再坚持一下,嗯?” 望着季荷直勾勾的眼神,季顷贺失去了拒绝的勇气,他不由自主地说了“好。” 得到承诺后,季荷皱着眉的脸一下放松,眉眼一弯绽出一个狡黠的笑。 他一下跳起来,坐到季顷贺身上掐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起滚到了床上。“想甩开我,你可想太美了!” “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能再逼我走,听到没? 季顷贺握住他的脚踝看着他,眼神里隐隐留着笑意。 “听到没?听到没?回答我。”季荷摇着他的脖子。 “听到了。” 那天季顷贺向学校请了病假,两人就赖在床上,一整天都没出门。 下午的阳光暖暖柔柔地扑在被子上。 季荷刚洗完澡的身体上是清新的沐浴露味,笑的时候胸口会有轻微的震动,季顷贺埋在他的颈窝里闭着眼,听着季荷的心跳声,不知不觉勾着嘴角就睡着了。 等他醒了以后两人又久违地聊了很久的天。 季荷刚到A国的时候,口语不好,有一次当着全班的面把“ I love popcorn(我爱爆米花)”说成“I love porn(我爱黄片)”,差点被老师赶走。 季顷贺刚到学校任职的时候因为看上去太年轻了被某个学院的辅导员当作逃课的学生抓住问话;考察期的前半年因为科研压力太大,整宿整宿地睡不着觉,他就喝了几颗安眠药在办公室就昏睡过去,同事叫不醒他还以为他要自杀,愣是把救护车叫到学校里…… 彼此缺席的那几年,在这些窘迫又生动的小事里被重新构建,仿佛他们也在某个平行时空里从未分开,一直都在彼此的生活里留下印记。 “等等,你真的是因为科研压力大睡不着吗?不是因为……” “季荷,自恋要适可而止。” “好吧。“季荷撇撇嘴嘴。 季顷荷揽过季荷的肩,胸腔里发出懒懒的笑,捏着他不服气的后颈。 他才不是哪里的的野猫,他是季荷。 他的季荷。
第23章 【二十二】 晚上的时候季顷贺抱着季荷坐在浴缸里。 手上抹满沐浴露,季顷贺把手掌覆上季荷的背上,沿着肩颈轻轻揉着,力道不轻不重,季荷舒服得倒吸了口气。 “疼吗?”季顷贺指的是季荷背上那些星星点点的淤青,特别是腰上的手掌印看上去有些骇人。 “我没那么脆弱。”季荷转过身,点了点季顷贺紧蹙的眉心,安抚道,“我已经原谅你了。” 热腾腾的水汽不断腾升,季荷白皙的皮肤晕开一片醉酒似的酡红,连胸口都是淡淡得粉色,像熟透的水蜜桃。 季顷贺看得心头痒痒的。他低头,一口含住了季荷的嘴唇。 “唔———” 身下的人没做好准备,两只手无措地举起,不小心张开的牙关就被充满雄性气息的口舌一举入侵。 季顷贺的牙齿有技巧地碾磨着季荷下嘴唇。 酥麻的感觉像细雨一样轻柔又婉转,流淌在每一根血管里;又像狂风一样猛然侵袭而下,顷刻即可掠夺人的所有思考能力。 季荷被亲得浑身发软,脱力的手垂下,一不小心就碰到了花洒的开关,温水一下子从两人头顶淋下。 淅淅的流水下,窒息的感觉更加强烈,两条舌头像鱼水交欢一样互相追逐,两人鼓起到下体不知不觉顶在一起。 “进来,进来……”季荷喘着气,拉住季顷贺的手就往身后伸去。 季顷贺握住他的手腕,摇摇头:“你还没好。” “可是我想要。”季荷皱着眉,湿润的眼睛里全是情欲的渴望,“哥。” “我帮帮你好吗?” 也没等季荷回答,季顷贺的大手就握住季荷高高翘起的分身。 季荷性器和他本人一样的生得秀气,一只手便能握全。 季顷贺的手修剪得很干净,手指上覆着长年书写留下的细茧。他一只手用手心包住龟头揉捏,另一只手则摸上季荷的胸,衔住他红豆般的乳尖。 “啊——”季顷贺稍微一用劲,身下人就发出一声变了调子的呻吟。 季荷咬着下唇,怨恨地瞪了一眼季顷贺。 季顷贺挑了挑眉,没有放轻手上的力度,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龟头上的小缝摩擦着。 每摩擦一下,季荷就抖一下,完全没了刚才的势头。两条大腿痛苦地夹紧,臀部的肌肉紧绷着,耻骨却情难自控地往前顶,寻求更深度的抚摸。嘴里咬着小声的呻吟,像求欢的小兽一样哼哼唧唧。 身下人眼神渐渐迷蒙,季顷贺勾了勾玩味的嘴角,不知不觉加快了手上的速度。 “唔……哥,哥,太快了……我要射了。” 季荷开始胡言乱语些什么求饶,十指绵软无力地握住季顷贺手臂上鼓动的肌肉。 季荷的锁骨在极速喘息的胸膛上深深凹陷,后颈上的脊骨都凸了出来,头一会微微仰起,一会又软塌塌地耷拉下。 季顷贺看得一时情动,低下头吻住他的喉结,在他耳边哑声说:“小荷,等你好了,我就把你关在家里,天天张着腿等我回家好不好?” 听到一本正经的季顷贺说出这种话无异于最强劲的春药,季荷紧闭着眼,完全失去了反驳的力气。身下一阵虚空般的爽感,冲击得他大脑一片空白。 “啊———”终于在一声尖叫后,季荷抖着身体羞耻地射了出来。汗水沿着他湿透的头发蜿蜿蜒蜒的淌下,香侬的身体上沾满欲潮的绯红,他撑着水雾弥漫的眼眸,在神智不清中伸出舌头朝男人索吻。 “浪死了。”季顷贺嘴上这么说,手上还是按住了季荷的脑袋,给了他一个深吻…… 后来浴室里黏腻的水声并没有就此停下。 等季顷贺把人抱出浴缸的时候,季荷已经完全昏睡过去了,满身的淤痕不仅半点没消,大腿根还莫名红了一片。 “体力好差。”季顷贺把季荷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手轻轻地捏着他软嫩的耳垂,“明天得开始锻炼了。” 季荷像是梦到什么,轻哼了一声,撇开季顷贺的手翻了个身,埋在枕头里发出平稳的小呼噜声。 季顷贺摇了摇头,不知不觉地翘起嘴角。熄了灯,爬上床,抱着季荷地后背也安心地入睡了。 第二天凌晨四点,天蒙蒙亮。 季顷贺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 “喂?” 沉默半晌,电话那头没有人回答,但仔细听可以发现有女人的啜泣声。 “林雪?” 一听见季顷贺的声音,女人就彻底崩溃了,放声大哭起来:“顷贺……” 季顷贺看了眼还在睡觉的季荷,捂住听筒,轻声下了床,走出卧室。 “怎么了,林雪,我在这,你说。” “顷贺,爸爸不行了。” 季顷贺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已经撤下了所有的抢救设备,护士推着仪器走出病房。 凌晨的医院弥漫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空荡荡的过道看上去有些凄凉。 走进门,林雪正靠在林阳肩上哭得一抖一抖的,嘴上不停念着:“都怪我,都怪我,我就不该走。” “妹,没人会怪你,爸的身体能撑到现在已经很好了。” “爸一句话都没留给我。“ “别难过了,爸也累了,这是解脱。他想对你说的,前三十年都说了个遍了。”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拍着妹妹的背,眼底却泛起难言的疲惫和苦涩。 算起来林父抗癌已经近三年,身体早就在反复的化疗放疗吃药手术中消耗殆尽了。这颗被蛀空的老树在昏迷了两个月后最终在女儿出门后的几分钟停止了呼吸。 “家属在吗?出来一下。”一个护士在门口叫道。 季顷贺刚要起身就被林阳按住。 “我去就好,你好好陪着她。”林阳把妹妹的手交给季顷贺,自己拿上外套就要走。 “哥,卡带上吧。”季顷贺一手抱住林雪,一手递上自己的银行卡。 林阳这次没接过,他摇摇头说道:“不用了,这是我爸爸。” 医院的病床紧张,办完死亡证明后,林阳便立马联系了殡仪馆定好了火化的时间。季顷贺虽然不好参与,但也请了假,全程陪在林雪身边。 林雪也停止了流不尽的眼泪,整理好父亲所有的遗物,将讣告通知发给父亲以往的每一个亲朋好友,又选了一张老头笑得最端正的照片。 终于,在一个绿芽初绽的春日,林父的葬礼开始了。
第24章 【葬礼】 淅淅沥沥的春雨裹着一丝寒意袭来,伞上细小的雨珠滴入水坑里荡开阵阵涟漪。 季荷手捧一束白菊,身上是妥帖的黑色西装,踏着一地的湿润走进了举办葬礼的礼堂门口。 礼堂的正中央摆着一台透明的棺材,旁边是一张黑白遗照——老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季荷走上前去恭敬地鞠了一躬,放下花束。 不远处,老人的女儿和女婿正在迎接远道而来的亲戚和朋友。男人面容清冷,一身素色的丧服让他硬朗的轮廓也染上些许冷清。身旁女人看上去更憔悴,消瘦的脸颊旁挂着几缕碎发,身子像片轻飘飘的叶子似的,得靠丈夫扶着才能站稳。 “节哀。”他学旁人的姿势伸出手,和男主人握手。 季顷贺礼貌地回握了一下,温热的掌心接触到有些发凉的手背,说了一句:“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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