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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拂夜奔

时间:2024-01-27 15:00:08  状态:完结  作者:陆鹤亭

  起风了。

  红拂跪在排位前,端捧着一个小盒子,曳曳起身。红袍一角漫天飞舞。

  我与大豆丁依次吹灭两边的蜡烛,直到屋子彻底陷入黑暗。

  黑鬼“吱”地一声推开木门,屋外天光乍泄,黎明将访。

  “天上的日子,一定会比这里好。”

  红拂面无表情地喃喃自语着,院子里站满了送殡的孩子。许多人虽与我们没有来往,但多少受过阿兰的恩惠。

  抛开山本,他真是一个顶好顶好的人。

  可惜,阿兰的人生中,是万万抛不开山本的。

  红拂痴痴走在前头,踏出门时,大豆丁喊:“发丧——!”

  【作者有话说】

  阿兰下线,堵在心里的一口气终于疏通了。

  今天想和大家来聊聊阿兰的美与殇,和我站在作者角度对这个人物的理解。

  很早就说过,阿兰是我全书中最喜欢的一个角色。早在构思《红拂夜奔》的初期(以下简称《夜奔》),阿兰的结局就已经写好存进了文件夹里,也就是说,从一开始,阿兰就注定了结局。

  我记得那天在办公室,午休时间边写边哭,甚至惹来领导问候。某些时刻,我们笑阿兰,其实我们都多少有些“阿兰”的影子。或许我们没有他那么激烈、夸张,乃至极致。但某种程度上来说,越极致,也越纯粹。他对山本的爱干净到无可挑剔。

  阿兰的出场其实试写了很多遍,起初和大多数作者一样,对于喜欢的角色,一定是想给他一个无比华丽、无比庄重与盛大的出场。但后来发现,他不应该是这样。因为阿兰的美与红拂不同,红拂是妖冶、奇崛之美,阿兰更多是冷感、矜贵。他看似温柔良善,乐于助人,但其实他骨子里是有冷冽的成分在的。那份冷冽来自他近乎疯魔的固执与自毁式的爱慕,因为篇幅原因,他与山本的很多细节只能在别人的转述中呈现。这点在后面番外里,会详细补全他在巴黎时的与山本的甜蜜过往,这也是赞兰阿部月短暂一生中,最幸福高光的片段。

  他名中带“月”,出场时,是个风雪月夜。我觉得阿兰就该与冷感的景致相配。他喜欢的衣服颜色,也大多都是藏青、湖蓝等深沉内敛的色系。他与红拂是蓝与红、冷与热、清贵与炽烈的多重对照。他的离去也会对红拂以及接下来的剧情产生重大影响。就像古代中国的太极八卦图,两种颜色总是互相成全、填补,缺一不可。

  阿兰之逝,我取名为“兰殇”。殇之痛,在于爱之深、情之切。衷心地希望世间能够少一些阿兰,但如果你走在路上,见到一个喜欢穿和服、右手腕上有条疤、笑起来有点甜的小男孩。请告诉他,我们都很爱他。

  雪夜风冷,阿兰,你要多保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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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樱之杀

  ◎别再回头。◎

  出殡那天, 艳阳高照。

  好似黄金港一行,老天将该下的雨都下尽了似的,我们该流的泪也一并流尽了, 如今剩下了,只有孩子群里似有似无的黯然与神伤。

  红拂自是不用说的, 他站在队列最前头, 一如既往地面如死灰。小豆子埋着头,替他举着送行的经幡, 而猹猹紧随其后,和其余几个孩子拿着阿兰生前的遗物, 打算届时一并入土陪葬。

  我记得红拂很早时说过, 往后死了,要一起葬在那棵参天古树下。当时的我们不以为然, 阿兰还打趣说红拂, 年纪轻轻就忙着安排身后事, 却不知, 命运无常, 一语成谶, 谁能想到,他会比红拂先去一步, 他会比所有人, 都更早地离开橡树庄。

  我默默走在队伍的最后, 并没有选择跟他们挨在一块儿,近日橡树庄气氛吊诡, 大家像约定好了一样, 交谈在此时成了一种不敬。我憋了许多话想说, 却不敢说, 只能闷头缩在后面,甩着棍子,沿路击打着那些七歪八倒的野草,在心里盘算着如何让大家快些走出这沉痛时光。

  大豆丁陪在我旁边,推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那是阿兰留给他的“临别礼物”,晨早刚从威尔逊的豪华小汽车上拖下来,可大豆丁脸上看不出一丝高兴。

  路上我忍不住问:“这车好骑吗?”

  大豆丁无动于衷,只顾摇头,“不知道,只感觉这车没意思极了,若是能够,我情愿不要它,把阿兰换回来。”

  话刚说完,他又叹了口气。这段日子里,这样的叹息我听到了不下一百遍。我很难开口说那些安慰人的陈腔滥词,因为我清楚,这对他们来说,实属多余。

  “对了,火罐呢?”我试图转移话题,尽量别太聚焦在阿兰身上,“这些天,我好像总看不见他。”

  “听说他也病了。”大豆丁自嘲般地笑了一声,摸了摸肚子,说:“说来也是有趣,咱们这院子,是不是有什么邪气?怎么总有人生病患病?我弟弟是娘胎里的老病根,也就算了,猹猹也有病,结果猹猹没好,火罐也病了,依我看,这里头蹊跷得很。”

  “谁说火罐病了,他才不是病了呢!”黑鬼闹哄哄了挤到中间来,看了看大豆丁,又看看我,纠正道:“他那是自己作闹的,那天回橡树庄上楼梯时,说是不小心崴了脚,从台子上滚下来了,把腿给摔瘸了,骨头都折断了.......”

  “骨头都折断了.......?”我不禁皱了皱眉,事觉突然,又觉得有些合理,“难怪许多天没见到他了。”

  “是啊,那条腿怕是废了.......”黑鬼颇为哀怜地瞥了眼前头的猹猹,“你说那猹猹,废老大劲捧他做老大,如今他老大连走路都费劲,真是造化弄人。”

  “好端端的,怎么会摔了呢?”我还是有些不肯相信:“会不会是你听错了?”

  “不会有错。”黑鬼满是确切地拍了拍胸脯,“说是因为阿兰去世,他悲痛过度,脚下没注意,一个后仰就从上头滚了下来,足有十多米高咧。”

  “悲痛过度?”大豆丁跟着我一样,一脸怀疑,“阿兰去世,他悲痛个什么劲儿?平日里也没见他跟阿兰关系有多好。”

  “哎,你们不知道,早几天猹猹就来喊人了,叫去帮忙给火罐擦身子,他一人忙不过来。火罐平时又得罪了许多人,其他孩子都不爱跟他来往,他那些跟班里,见他瘸了腿,早就不跟他了,只有猹猹还跟个宝儿似的伺候他吃饭洗澡,火罐如今躺在床上,连翻身都费劲,跟活死人没什么区别。”

  “不然我们回头看看他吧.......”一想到他曾在我面前哭诉着哈吉恶行时的惨痛模样,我终究还是不忍,“很多时候他也不想,不是吗?”

  “克里斯,你当真心肠好极了。”大豆丁停下自行车龙头,定身看着我,“跟阿兰简直一模一样。”

  ........

  “就是这儿吗?”

  红拂停下脚,淡淡然转过身,抬头看向头顶鸿蒙初探的绿芽。

  上回还是枯藤残叶的古树,奇迹般地抽出了点点新绿,看样子春天真的来了,它怎么现在才来。

  “就在这儿吧。”

  红拂抱着那小木盒,围着树,走了两圈。

  其余孩子纷纷停下脚,安静地听候他的差遣,我跟大豆丁也不约而同停下了步。

  “阿兰,原谅我不能如你所愿,将你带去日本,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等我以后,也来陪你......”红拂钝钝地吩咐着送行的话,这些话,想必他已排练了千百遍,可说出口时仍有些哽噎,才止住的泪意,不知不觉又涌上了眼眶。

  “我与你相识多年,情非泛泛,本以为你会是我这辈子陪我最久的人,却还是被老天狠狠捉弄了一把。”

  他抹去眼角将落的泪珠,昂起头颅,看向身后的橡树庄。

  橡树庄修道院掩于密林之间,只露出一角灰黑色烟囱,但这一角残余,足以激发出他心底的恨意。

  “你放心,我一定会走的。像你临终前说的那样,逃出去.......”

  逃出去。

  他闭上双眼,旋身将骨灰盒放下,退回到人群中。

  土坑早在几天前就埋好了,中途下了几天雨,将四周泥土泡得又松又软。

  红拂领着猹猹和小豆丁,齐齐跪下,向那盒子叩了三个头。

  他们叩后,其余人三个一组,循次上前,每一个人拜过去。

  大豆丁悄悄同我说,这在中国,叫“死者为大”。

  轮到我还有很长的队列,我无趣极了,转目调向一旁的山间小路。

  再往前走,就是通往小镇的必经之路,不时有马车路过,而大部分人面对殉葬,都只是匆匆一眼,不问西东。

  “这世道就是这样,我们的命不是命,贵族的命才是命。”

  大豆丁一提到这些,语气变得莫名激动。

  “咱们这儿死了个孩子,就跟家里死了只跳蚤一样,没有人人在意,有时想,这究竟是凭什么呢?我们跟那些穿燕尾服、喝鸡尾酒、吃提拉米苏的有钱孩子们差在哪里?或许只是差在我们没投好胎,生在这大悲大苦的穷人肚子里。可这是我们自己能选的吗?如果能选,我一定要做人上人!”

  大豆丁咬紧腮帮,拳头捏得死紧。不知为何,我总觉得他肚子里窝着一大团火。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不在橡树庄,他肯定会是一个英雄,在落日余晖里身骑骏马,拥抱心爱的女人,就像约翰维恩在电影里演的那样。

  可惜,他在橡树庄,在橡树庄的话,就永远只是一个穿着朴素褂子的大块头壮丁,没人会在意他的悲喜。

  思绪云游间,前方传来一阵马蹄声。一辆挂着黑色帘布的马车徐徐驶近。

  我原以为又是哪个沿途奔波的过客,正想喊其他人赶紧给别人让路。不想那马车抵近孩子群后,悠悠停下,车上下来个穿着咖色呢子大衣的男人。

  他戴着一副圆圆的包框眼镜,腋下夹着公文包,身后还跟着一只可爱的小柴犬。

  我站定在原处,又仔细看了看他的五官,标准的美男子,五官清秀,眉眼端正,虽有些风尘仆仆在身上,但举手投足间不失文雅,有股地道的东洋气。

  更关键的是,他大衣领口处的印花,是日本国的国花,樱花。

  是阿兰最爱的樱花。

  “こんにちは!”

  那男人说着我们听不懂的日语,我心下猛地一颤,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缓步向前。

  “你们好.......”

  见无人应话,他改口说出一句汉文,虽有些蹩脚,但至少听得懂他说了什么。

  “请问.......请问橡树庄修道院怎么走?”

  那日本男人脱下礼帽,风度翩翩地向在场所有孩子鞠了一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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