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话把楚孑问住了。 毕竟他只上过一天的课就遇到了这个案子,自然不知道这些。 温如玉见楚孑是真的疑惑,就给他解释道:“SOS是国际儿童村的组织,和咱们国家有合作,从1984年开始就在咱们国家各地开办了。” “SOS国际儿童村是专门救助孤儿的组织,为什么叫儿童村呢?因为这个组织会以村庄的形式成立救援基地。” “每个基地有12—18个家庭,每个家庭有严格招聘的‘爸爸’和‘妈妈’,一起管理孩子们。” “现在咱们国家一共有十个SOS儿童村了,咱们市就有一个,我舅舅正好是里面的负责人之一。” “我听他说,一开始因为经费问题,只能保证孤儿们的日常起居饮食,但现在已经能在各个儿童村里开放学校、心理治疗室和职业培训之类的设施了,而且这些孩子还能有医保,还会针对不同的疾病,比如先天残疾之类的有专门的保障呢。” “有很多孤儿甚至不是因为父母死亡,而是因为遗弃,找不到父母,所以才成了孤儿。孤儿当然是挺可怜的,但能进入SOS儿童村的孤儿说到底,还是会比进孤儿院的孤儿们要幸运一点点。” 原来如此。 楚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原来在这个社会上,还有这样的救援机构在做这种事。 孤儿院,也就是大家所说的福利院,是政府主办的,海外的儿童村则属于是“民间机构”,但在我国,SOS儿童村是和政府联合开办的,所以算是“半民间半官方”的组织,会比纯粹的政府主办的组织要富裕一些。 “对了,我舅舅说,SOS儿童村经常会招收义工,或者叫志愿者吧,”温如玉说道,“你要是感兴趣的话,回头我跟我舅舅说说,你也可以参与。” 楚孑会心一笑:“那太好了,我真的很想帮忙。” 然后楚孑又想起来:“你刚刚说鲁可的那个好朋友,陈平,他也是SOS儿童村的吗?” “他曾经是,”温如玉回答道,“后来因为儿童村人太多了,就将一部分孩子转给了其他机构,我之前联系了另外那个机构,可那个机构是个民间机构,管理比较松散,陈平十六岁之后就比较自由了,所以他们也不知道陈平现在在哪,我才找我舅舅帮忙问问。” “我舅舅已经联系到陈平之前打工的老板了,那老板说昨天还在市里见过他,所以他应该没去粤省,我猜很快能问出来他到底在哪了,希望他能知道鲁可到底在哪吧。” 楚孑点头:“嗯,看来这样是最快的方式了。” “对了,还有件事,”温如玉想了想,“我纠结了半天,还是跟你说吧,你也帮我想想。这个陈平曾经是个少年犯,你说,他会不会把鲁可带坏了啊?” “少年犯?”楚孑想了一下,“他不是刚满十六岁吗?应该才到入刑年龄啊。” “咱们国家不是有八大罪的入刑年龄是14岁吗?就是故意杀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死亡、□□、抢劫、贩卖.毒.品、放火、爆炸、投放危险物质这几个,”温如玉说道,“这个陈平14岁的时候因为放火进去待了两年,好像又减了刑之类的,今年刚出来。” 温如玉又喝了一口酒:“你说,14岁就能干出纵火的,是不是天生有点什么问题啊?会不会把鲁可带坏了?对了,咱们国家不是规定未成年人什么犯罪记录封存吗,其实我们不应该知道陈平纵火的事的,是鲁可曾经跟我说的,现在陈平的老板都不知道他有前科呢,你可别到处说去啊。” “不会的。”楚孑道。 不过,他对于陈平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是无法下判断。 “听说他当时就是因为跟一个同学不对付,就把那个同学家的仓库点着了,损失了大几十万的货物,还差点把那个同学全家烧死,”温如玉说道,“你说这种人是不是天生坏种,不知道鲁可为什么要和他做朋友?我真怕是他把鲁可带坏的。” “别瞎想了,”楚孑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这样讲,“等联系到他就知道了,在此之前就别猜了。” “好吧。” …… 楚孑和温如玉喝到深夜才散场,然后就沉沉睡去了。 他真觉得这两天发生的事比他的前一世整个都多,他是真的有点累了,不止是身体累,心理也很累。 睡觉之前,他还忽然想到,陆晓和刘重安似乎每天都是这样的生活。 在这个案子之前,他对刑警和检察官到底有多重的工作负荷和工作压力是没有概念的,现在,他除了敬佩之外,别无他话。 第二天清晨,楚孑七点多就醒来了。 他先是忙了一会儿学业,也学了一会儿关于如何照料未成年人受害者的相关信息,下午的事后,陆晓的电话打了进来。 “楚孑,”陆晓的声音依旧很平淡,“我们已经向何文君问过话了,她之前的确是乔莺莺的钢琴老师,她提供了一些关键证据,我们需要和乔莺莺交叉确认一下,今天下午方便和乔莺莺一起接受问话吗?”
第180章 为了照顾受害人的身体及精神状态, 这次问话还是在医院进行。 不过楚孑是先去火车站找的陆晓,和陆晓以及刘警官、小梁一起前往的医院。 在路上,陆晓给楚孑讲了一下向何文君问话的情况。 准确地说, 是今早向何文君问话的情况。 何文君落地在云省省会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九点了。 陆晓和刘重安为了不浪费时间, 是昨晚就去省会机场的警务站借用了一间空房间, 在当地进行的问话。 刘重安先是验证了何文君的指纹, 根据一些信息确认了何文君的身份, 才进行的问话。 为了方便, 在确认没有什么不该泄露的信息之后, 刘重安直接给楚孑看了他们问话的笔录。 现代的电子笔录已经省略了转述这一环节,直接记录的是被问话人说的所有的话。 何文君自己是这么说的: “我大概是九年前,还是星海音乐学院钢琴系的一个学生,成绩还不错,那时候我的系主任说他朋友家里有个不到五岁的孩子, 想开始学音乐,就把我介绍了过去。” “这户人家当年就在澜海花园A座顶层, 户主就是乔思齐, 他就是我们系主任的朋友, 我的任务就是教他们的女儿学习钢琴。” “其实按理说,钢琴的启蒙应该从五岁之后开始才比较合适,因为五岁的时候小朋友的大脑会发育的比较完善,对于手指的控制,以及对于音乐的感受都会比较好,但我也认识不少有钱人喜欢提前一点, 因此我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第一次见面,我就还挺喜欢莺莺的, 她穿得像是小公主一样,眼睛大大的,特别可爱。” “但随着开始教学,我就觉得不太对劲。” “第一点就是和这孩子交流很费劲,之前我也教过几个五六岁的学生,按理说这个年纪已经能完全听懂大人的意思了,有些不听话的顶多是比较调皮,但乔莺莺则是对你说的话并不响应,而且很多时候,我都发现她有自虐的行为,比如用钢琴盖夹手之类的。” “她最常做的动作也是用拳头击打自己的躯干,准确地说就是胸和上腹部。我问过她为什么这样做,她却总是不说话。” “有一次她又击打自己的这两个部位,我看她挺使劲的,怕她打伤自己,就帮她查看了一下,但没想到她非常抵触我掀开她衣服的动作,还动手打了我。” “但我还是看见了,她身上有很多淤青,都在衣服盖住的地方。” “当时我完全以为是她自己弄得,所以就对她爸爸妈妈说了,也暗示了他们觉得孩子可能有些问题,希望他们能带去医院看看,但没想到她爸妈只是说孩子还小,长大了就好了。” 陆晓复述到这里,楚孑问出了一个问题,这问题在当时向何文君问话的时候,刘重安也问了——“既然这样,那你为什么还继续教乔莺莺呢?” 何文君给出的答案有两个原因。 “其一就是当时我毕竟还是个穷学生,你们也调查过了,我就是普通双职员家庭的孩子,学艺术,尤其是学音乐还是很费钱的,我去找老师上一节大师课可能就要花几千块钱,而乔思齐给我的时薪是一千二百块,这在当时远远超过了我接其他活儿的价格。但现在我才明白,这价钱里有不少是‘封口’的意思。” “其二就是我发现乔莺莺很有天赋。” “虽然我和她的沟通很不顺畅,但只要我弹了一遍,她很快就能模仿,节奏和力度也非常好,而且,我一直觉得她对音调特别敏感,似乎也有绝对音准,因为我让她背过身,我弹一段简单旋律,她也能直接复弹出来。但其他的我没试过,毕竟和她沟通还是有些难。” “我觉得这孩子可能不爱和人沟通,但是个音乐方面的天才。我查过一些资料,好像很多天才都是这样的,这是我不愿意放弃教她的主要原因。” “我教了她一年,她的水平其实已经非常好了,但还是不对劲,这就是我刚才要说的第二点。” “这点不对劲是关于她父母的。” “我刚见到乔莺莺的时候,她打扮的还非常漂亮,用特俗的话说就是像‘小公主’,但渐渐地,我给她上课,发现她越来越不打扮了。上到半年的时候,我有一次上课我忽然发现她的指甲里面都是泥,而且好像也没有洗脸——这在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 “就是从那次之后,她就经常脏兮兮的。这个年纪的小孩肯定是家里帮她打扮啊,我就想会不会是因为乔思齐夫妇都太忙了,所以疏忽了。” “不过我也没因为这些事情对她有什么偏见,还是带着爱才的心态来教她的,我还送了她一个小熊玩偶,当做鼓励,虽然她没说谢谢,但我感觉她很喜欢。” “可我本来的上课频率是一周两次,后来有一天乔思齐就让我一周只上一次课,到了八九个月的时候乔思齐就经常跟我请假,那时候大概两三周才上一次课,我就明显觉得不太对劲了。” “直到几个月之后,乔思齐给我发消息,说不用再来上课了,我就再也没去过。我还争取了一下,当时的我真的既放不下这笔钱,也放不下乔莺莺这么个有天赋的小孩,甚至还给乔思齐推荐了比我更好的老师,但后来我问了乔思齐,他也没有请他们再去给乔莺莺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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