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梁都认出来了,就连步入式衣柜里放的衣服、鞋子、包,都有很多是今年的新款。 但更为瞩目的,还是客厅。 客厅中间竟然用低矮的栅栏框出了一片区域,里面铺着海绵垫,还有很多婴幼儿才用的玩具和摇篮床。 摇篮床甚至还是电动的,小梁查了一下,价格有六位数之高。 几人走上前,细细查看半晌,最终确认了,这个小区域里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使用痕迹。 也就是说,是全新的。 “这不可能啊,”小梁不解,“虽然乔莺莺社会化程度低,行为举止表现也像是小孩,但不可能在这里放这么多婴幼儿才用的东西吧?” 刘重安打开冰箱上面的储藏柜,也道:“这里面放着的都是进口奶粉,显然也不是能给乔莺莺用的。” 搜查组也在储藏间里发现了很多婴幼儿的纸尿裤。 “难道他们最近又添新丁?”刘重安推测道,“这明显是给新生儿准备的一切吧。” “并没有,”陆晓回道,“我在隔壁发现育儿书籍的时候就打电话给刑侦支队问了,岳女士最近没有去过医院的记录,而她在羁留期间的饮食也没有任何特殊要求。” 楚孑也说:“我之前在璞兰市也看到过迎接新生儿的人家家里的装扮,都已经有这些东西了,显然不是在备孕阶段,而是快要临盆了才准备的。” 搜查组在衣帽间也发现了更为准确的证据:“这里有一份收据,是那个摇篮床和一系列玩具的,能看到它们的购买日期就是在上个月。” 正当一群人在沉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搜查组的负责人走了过来:“陆检,这个房子有三间房间,一间应该是男女主人的卧室,另一间里的装潢明显能看出来是给小朋友的,但还有一间门上锁了,我们能打开吗?” 陆晓点头:“打开吧。” 说着,他们就跟着搜查组负责人一起走到了那间锁着的房间之前,负责人游刃有余地做了无破坏性撬锁,很快,门便开了。 而他们这群人今天的震惊仍未停止。 这扇门后面,竟然藏着一个极为豪华的房间——房间四壁都是软质的海绵墙,而房间不仅是向阳的位置,满地余晖,还在一侧放着一架钢琴。 钢琴是顶级奢侈的牌子,每一架都有独特的编号,刘重安很快让手下去查附近的经销商,几乎只用了半个小时便查到了联系方式。 当着大家的面,刘重安给经销商打去了电话。 “你好,我是曹平区刑侦支队,因为牵扯到一起案件,麻烦您帮忙提供一下相关信息,请问编号为NX96054的钢琴是您这边售出的吗?” 经销商接到警察的电话显然也吓了一跳:“啊……稍等,我给您查查。” 很快他给出了回复:“是的,这个钢琴是两周之前从我们这里的买走的,请问钢琴有什么问题吗?” “钢琴没有问题,”刘重安又问,“请问是谁买走的呢?” “是一位姓乔的先生,我们是送货上门的,而且乔先生特意叮嘱我们要在凌晨送货,有点奇怪,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刘重安跟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 原来是两周之前才购入的,还特意在凌晨送货,怪不得邻居都没有察觉。 “好,谢谢您这边的配合。” “对了!因为我们也做钢琴的回收,所以这个钢琴是他们家用一架三角钢琴换购的,”经销商一紧张,就什么事都往出讲,“那个钢琴挺贵的,是三角钢琴,虽然有些年头了但毕竟是大牌子,质量没得说,我还挺疑惑他们家为什么要把那个钢琴卖给我们这里的,价格也不高,警官,是不是那个钢琴有什么问题啊?还在我仓库里放着呢,我就觉得不对劲,可之一没动啊!” “那正好,”刘重安眼睛一亮,“您告诉我们一下仓库的位置,我们这就派人去查看一下。” 很快,经销商就告诉了他们具体位置,离这里也不远,刘重安就让小梁带着搜整组去了。 一通忙完,搜整组又开始了搜证工作。 楚孑一时没有什么事干,只是疑惑。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对夫妇又开始装扮一个“新家”。 但他也感慨,因为这个“新家”的琴房,甚至都比隔壁乔莺莺的房间要宽敞得多、敞亮得多。 甚至,他都在想,平时会不会夫妇二人就住在这里,毕竟这里的生活痕迹更重。 那么乔莺莺,是一个人住在隔壁吗?用绳子拴着,在狭小的房间里生活? 也许这对在教育界赫赫有名的夫妻,只有在需要工作或者看书的时候才去到另一边。 难道在他们的意识里,乔莺莺已经如同工作一样乏味无趣了吗? 楚孑还没将思绪发散太久,不到一小时的功夫,小梁那边就已经打过来电话了。 为了方便,刘重安开了免提。 “刘队,我们在钢琴山采集到了四个人的指纹。其中一个是模糊不清的,应该是乔莺莺的。” 刘重安疑惑:“四个?除了乔思齐、岳然和乔莺莺,还有谁?” “搜整组已经把指纹信息传给技术组了,正在查找……” “啊,结果已经出来了,根据二代身份证采集的信息,其中两个指纹确实属于他们两夫妇。” “另外还有一个指纹,是一个名叫何文君的女士的。” “数据库在查何文君女士的信息,稍等……” “……查到了,她今年32岁,就是咱们归渡市人,但现在已经移民国外了。” “她之前是音乐学院的一名学生,毕业之后,在一家叫星海的艺术培训公司工作了三年……是一位钢琴老师。”
第179章 尽管他们查到了何文君, 也猜测她可能曾经是乔莺莺的钢琴老师,但因为何文君现在已经移民澳洲,一时间也无法联系到人。 刘重安对此也有些无措, 因为以她区级刑警的身份,是无法直接通过大使馆向澳洲的国家申请协审的。 一方面, 刘重安将此事上报, 希望能通过官方渠道与大使馆取得联系;另一方面, 刘重安也在通过自己的私人关系, 试图直接找到何文君。 陆晓作为检察官, 自然不同意刘重安的第二条思路, 因为这实际并不合规。 但因为案件情况很急,尤其是他们现在羁押了乔思齐夫妇二人,如果没有更确凿的证据出现,超过48小时后,二人就会被释放。 虽然公安这边可以对出入境中心发布公函, 要求他们对二人的出入境情况加以限制,但两个人毕竟是健全的成年人, 想要出省、出市还是轻而易举的, 也会对查案造成很大的麻烦。 幸好楚孑也在这里。 楚孑没有官方的身份, 行动更加方便,而且他毕竟认识的人多,人脉也比较广。 他辗转联系到了一个大学同学,这位大学同学又有一个朋友正在澳洲某国做华人会的会长,人们都说有“七度空间法则”,即通过七个人就可以联系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 而楚孑也是通过这件事才发现这法则竟然是真的,对方只用了不到一小时就联系到了何文君。 何文君现在已经在澳洲结婚了, 听到楚孑和刘重安的请求却立即买了回国的机票。 本来他们也可以通过电话或者视频的方式问询,但毕竟要先验证何文君的身份,因此让她回国才是最稳健的行为。 飞机的飞行时间大概在十一个小时左右,在此期间,他们除了等待,也并没有什么好做的。 …… 隔天,楚孑又去看望了乔莺莺。 乔莺莺经过几天的治疗,状态明显比一开始好得多,更有精神了。 陪乔莺莺玩了几个小时之后,楚孑有点累了,便回到了茶研所休息。 但没想到温如玉又提着酒菜到了他的房间,非要拽着楚孑聊天。 温如玉也看新闻,知道了乔莺莺的案子,想让楚孑给他透露一二。 楚孑知道办案过程中对案件要保密,但也拿捏不准这个保密的程度到底应该到哪里,所以纠结了好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温如玉见状,就转移了话题。 二人开始聊起鲁可的事。 “鲁可这小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跑了,就算真的是他毁坏了古茶树王又怎么样呢?”温如玉闷了一口酒,“我又不会把他送去监狱,也不会让他赔钱,顶多是把他打一顿算了。” 楚孑叹气:“是啊,我去粤省了几天,也没能找到他,不知道他在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打工呗!”温如玉道,“之前一直听他说满十六岁了就要开始工作了,我和我女朋友就逼他要多读书,你说在现在这个社会,初中毕业能做什么啊?刷盘子洗碗?那是长久之计吗?好歹得去读个中专,学一门手艺吧?” 楚孑也沉默了。 在前一次的人口普查之中,我国十五岁以上的人口有超过50%以上的比例是初中及以下学历,虽然有很多人因为年龄比较大,囿于历史原因无法继续读书,但除去他们,仍有不少年轻人学历只到初中。 楚孑并不认为学历不高就一定无法成就一番事业,只是知道这样对他们来说人生的道路会更加艰苦,容错率更低。 自然,楚孑这样的人有学历、有视野,知道继续读书是一条更好更正确的路,但楚孑也知道,生活在一个相对闭塞的村庄里的留守儿童,也许并不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二人吃了一会儿,温如玉忽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喂?舅舅,对对,就是他!”温如玉忽然兴奋了起来,“什么?他没去粤省?那他现在在哪呢?好,我明白了,还麻烦您继续帮我查查,辛苦了,有消息您再告诉我,多谢!” 挂断电话之后,楚孑问他:“怎么了?” 温如玉回答道:“嗐,你知道鲁可除了村里那帮小跟班之外,在市里有一个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叫陈平,跟他一样大,两个人是在小学的时候参加一个什么田径比赛认识的。我想陈平可能会知道鲁可的消息,就让我舅舅帮忙找找他,我舅舅是SOS的,那个陈平是个孤儿,所以找起来比较方便。” “SOS?”楚孑面露疑惑。 温如玉更加疑惑:“咱们市的SOS儿童村啊,你不是在上检察官学校吗?你不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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