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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今信这些鬼话至了九月份，他只见他少爷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有天清早，给李梓寒编辫子，竟然从发心抓到好几根白发。 天可怜见，他家小少爷今年才二十有三。 彭今装不当回事儿，私下给李梓寒寻偏方。多把情况说几次，有高人告知他，是心病。心魔不除，药石无医。 那天彭今回来，正巧看到李梓寒提着个水壶给那两罐埋着荔枝树枯枝的土堡浇水。 好像是冥冥之中注定了会有这幕一般，彭今觉得自己找到了症结所在。于是他走过去，故意把那两罐做摆设的土砸到了地上。 彭今想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李梓寒当时的表情。错愕到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呆呆看着他，等接受过来了，腿不软就摔倒了。后脑勺着地，哐地一声，砸地彭今心肝都抖到了屁股眼儿。 然后是悲怆地放声大哭，泪水汹涌，像不淹了这间房，不罢休。直到哭到断气晕过去。 这一砸，李梓寒才是彻底老了。他有长达三个月的精神恍惚，半夜突然醒来，像冤死的鬼发出那种凄厉的哭声也常有。 彭今几乎觉得要放弃他了。 转机出现在2015年新一年除夕，李夫人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个游历在外的儿子，给他发了视频通话邀请。 的确是李夫人。宋碧丹女士与李广陵先生的复婚典礼安排在大年初三，已经广发好帖，除夕这天是来通知一下儿子的。 宋碧丹女士没觉着儿子阴郁的气质有何不对，还撒着娇问：“儿子，你替妈妈高兴嘛？” 彭今看到半躺在床上的李梓寒扭开了头，用个后脑勺对着视频那边眉目含春的母亲。宋碧丹女士倒没生气，滔滔不绝秀起恩爱来：“”你爸爸给我新买了个婚戒，8克拉的钻戒！他说要重新和我好好过！宝贝，妈妈最近觉得自己又年轻回来了，兜兜转转爱的人，还是年轻最想嫁的人，真是世事无常啊！你爸爸最近也是按时回家陪我用晚餐了，昨晚上他还陪我去宠物店，想选一只狗狗陪陪我。妈妈在家呆的时间越多，就越想你，宝贝……你今年暑假能回来看看妈妈吗……妈妈还是需要你的……” 不知道是哪句话说得李梓寒动容了，他吸了吸鼻子，鼻梁上那颗充满风情的痣，现在就想颗黏在上面的灰尘，他开口说的话很完整，话题却是彭今怎么都不敢提及的。 李梓寒说：“妈妈，你真的觉得爱情可以死灰复燃吗？” “宝贝……”宋碧丹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诚然她也觉得触到了李梓寒最柔软的那部分，她甚至有些喜极而泣，她解释道：“过去的终究会过去的。你到我这个年龄了，就会发现很多事是计较不来的。他年轻是犯过错，我这些年又何尝真的好过呢，倒不如……与自己和解吧，人生没多久了，相互能陪着一段是一段吧。” 在李梓寒茫然的眼神下，他听到母亲无奈得抽泣：“何况……我是真的还有一点爱他，我没法戒掉我心里对他的依赖，就很要命。” 李梓寒当然没在大年初三回国参加父母的复婚典礼。那天他带着两袋碎瓦片、硬化的泥土，去了心理健康中心求助。 他说他曾经和很多男孩子交往过，每一次他都觉得要得救了，却总是在最后发现他们身上有某一个让他难以接受的点，最后分手。每次分手后，他总是不可避免的回忆起初恋。 那些让他难以接受的点，有时是对方开了个莫名其妙的玩笑，让他意识到和这个人不太能相处下去；有时是对方在电影院不能好好陪他看完场电影，让他轻视这个不分场合过分聒噪的人太没有素质；有时是对方在他生日时送很阔绰的礼物，他会感到有很大的负担，当知道对方的经济条件支撑不起时，又会觉得对方虚荣…… 心理专家听得一头雾水，企图施以情感诱导：“你说得太零散了，你想一下，这些让你不满意的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的特点呢？” “共同的特点……”李梓寒回忆着，突然恼羞成怒急红了脸：“他们都想拉我上床！我不愿意……你知道的，我们同性恋群体，很乱的……” “打住！你不要给你自己制造痛苦的误区。”心理专家干预他的思想，“你不是群体，你是个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你不滥交，只是想找个真正爱你的人，听着，期待爱，这无可厚非。” “可是医生，我早就被人当抹布一样，用烂了。”李梓寒颤着声陈述道，泪珠闻声滑落：“我的爱情早就死在了2011年……”他指着两袋子残花败柳，委屈道：“你不知道，我们中国有个“妃子笑”的典故，就是这盘荔枝。古有唐明皇，今有我父亲，可是他们最后都能得偿所愿！可是为什么只有我的爱情，只有我的爱情……彻底死了，它连座坟都不配拥有。” 2015年大年初三，李梓寒似乎才后知后觉，他时常绕在心头的那个人彻底死了。 心理专家和他谈了从前许多事，连做了两项测试，得出的结论是，他的感情经历多少有些演的成分在。 “也许你年轻时迷恋的并不是那个人，你当时只是爱上了一个影子。”心理专家说。 2021-02-11 22:02:27
第二十一章 心理专家欲探求更多细节，奈何李梓寒自那番话后，便如合上壳的蚌，再难撬动分毫。 从心理健康中心出来，大约下午四点左右，雪片纷纷飘来，晶莹的液态水落在李梓寒脸上。 冻得他腮帮子瑟缩了一下，苍茫的雪色下，却仿若让他置身于4年前的那间地下室。 凶恶的过往，化作从天而降的黑幕，死死地罩着他，不得呼吸。 陷入黑暗之前，李梓寒听到彭今惊慌失措地叫自己。他是对彭今有怨言的，谁叫这人神经质地毁坏了自己的东西，可这炎凉人间，他身边又只有这么一个人。 想到这，他又好像没这么怨了，还有点感激。 彭今叫来了家庭医生登门看诊，做了番小检查，才得知李梓寒是因为低血糖晕倒的。 “切记病人饮食，少食多餐。严重下去，到休克就晚了。”医生是个中国人，彭今难得见到同胞，多留了会儿，上茶时和对方聊起李梓寒近况，对方这样劝道。 卧室里的李梓寒好似是终于偷到会儿懒，一直不肯醒来。彭今短短四十分钟进出三次，也没闹醒他，暮色沉下来，彭今气馁地关了灯守在门外。 被说偷懒的李梓寒却在梦里没消停下来。 黑的不见边际的大海上，狂风大作，李梓寒坐的船只被浪花追打，指不定就要被掀翻。他害怕地握着桨，平衡身体重心，海水像张着血盆大口的怪兽，再被巨浪颠一下，他就要变成海域的盘中餐，孤独地死在海面上。 他不要，煎熬地哭出泪来。然而却巨浪愈加猖狂，李梓寒吓得瞪大了眼睛，最后眼睁睁看着晏擎霄狰狞着脸，胁迫他，将那个又脏又丑的东西插进了他嘴里。 李梓寒没有像现实那样默默承受，在梦里他拼命挣扎，却根本撼不动晏擎霄那双按住他后脑勺的手。晏擎霄挺胯的动作越来越快，他含着异味的嘴巴像机器一样接纳、磨合，尺寸上的差别，撞地他整块下颚骨都像要裂开。 “呜……唔！”李梓寒闷哼一声，刚要扭开头，就被晏擎霄捏住下巴，强行让他把那口滚烫的腥味吞下去。 “晏……咳咳……你放开我！”李梓寒刚要骂他，就被喉咙里的精液呛到，晏擎霄置若罔闻，抬起他的腿拷在肩头，粗大的手掌去摸他下身。 “呵，小寒，你硬了。”晏擎霄发出恶魔的笑声，李梓寒被震地耳朵疼，几近失声。 还来不及感受什么，晏擎霄凶恶的性器就找到入口，驾轻就熟地闯进来了。 李梓寒痛地像个虾米一样弓起背，就还是无法接纳那么粗暴的入侵，眼泪早就止不住了。 然而晏擎霄不管不顾地凌迟着他，穴口那处被顶弄得像要撑破皮，褶皱外翻，上面那张嘴还残忍地羞辱他：“小寒，你的鸡儿都要硬爆了，还忍什么？射出来啊。”可恨的脸庞耻笑了他一遍又一遍：“射出来啊，小寒，我们比一下谁射得多。” 那鬼魅般的魔音摄入他耳：“射得多的就在上面啊，你不想在上面吗？在我上面，就可以欺负我啊。” 几乎就发生在瞬间的事，他们上下位置颠倒。李梓寒不着一缕地骑在晏擎霄身上，晏擎霄那双令人生气的手，特别羞耻地摸他的胸，揉他痛得挺立起来的奶头，掐出一道道痕迹。 就算是这个体位，晏擎霄的控制欲也没少多少，他用力挺腰，一下比一下狠力，直让李梓寒体验了一把草原纵马。 “啊！”李梓寒惊呼一声，下身的性器跳了几下，喷出的东西射了晏擎霄一脸。 李梓寒虚脱地倚靠在晏擎霄折好的膝盖上，看他伸出舌头，舔掉了嘴边的白浊，然后卷起舌尖对他挑衅一笑。 李梓寒从梦中惊醒，腿一蹬，滚到了床下。一声巨响吓得门外的彭今瞌睡全跑了，推门就是一个急冲：“少爷！” 李梓寒夹着湿掉的短裤，魔怔地掐住彭今的脖子，怒吼道：“他呢？他出来了吗？！他出来了吗！” 彭今一身冷汗，抵在墙上难受地询问：“谁……谁啊？” 李梓寒听后，突然恢复了理智，松开彭今，转身手机，手指点屏幕拨号的时候，那力气像要把屏幕戳烂，彭今瑟瑟发抖得躲到了一边。 “人呢？！他人呢？他出来了吗！”他听到李梓寒失控的怒叫道，现在旁观少爷发作，后怕极了。彭今毫不怀疑，刚下他要不出声，李梓寒可能真会失手把他掐死。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是谁，说了什么，激地李梓寒怒意更甚，他发狂地踢着墙，疯魔般叫嚣着：“不要再和我讲别的！别敷衍我，秋田我能让它风生水起，也能让他一败涂地。” 对话的人，原来是慢了一小时时差的李广陵先生。 耳朵贴在手机边的李广陵，闻言仍是不急不徐又重新问了一遍：“你说的他，是谁？” 彭今看到扑腾了好久的少爷，头上仿佛凝着一团厚重的乌云，雨点绵绵撒下，他按下免提，失神地靠在墙角，忍着巨大的痛苦一字一顿的说了个名字：“晏擎霄。” 那边的李广陵也爽快起来：“他被判了8年，现在才关了4年多，没那么快出来。” 李梓寒低下头，嘴唇贴着手机，咬牙切齿道：“多让他关两年。” “……”李广陵沉默了。 短暂得沉默，让李梓寒心慌，他急忙加码：“不管你使什么手段，让他多关两年，我会在6年内让你赚够下下下辈子的钱！” 李广陵笑了，“成交。” 2015年大年初八，一直老实本分的晏擎霄在监狱里打了人。 他坐在带刀疤的男人背上，面露凶光：“你再敢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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