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人不屑地吐了口血水,嗤笑道:“现在牢里谁不知道,你是强奸男人的变态!还杀了那男婊子的姘头!太可笑你个二椅子装个什么真男人哈哈哈哈哈!” 晏擎霄阴着脸,按着刀疤男的脸往墙上砸,冷冷地道:“你找死就别怪我想送你一程了,下辈子记得这张臭嘴不要吃屎!” 最后还是惊动的监狱长才救了刀疤男一命,轻微脑震荡,多处骨折,晏擎霄被单独关了禁闭。 大年十一,被执行人晏擎霄在狱期间情节严重,被判延期两年监禁。 十五日收到法院通知单的何秀娟差点旧病再犯,在她怀里哭成泪人的晏兰珠争辩道:“哥哥不可能会这样的!初五我们给他送饺子,他还说他会争取早点出来的!他不会骗我的!妈妈,哥哥从没骗我,你要相信我!” 三个月后李梓寒气色明显见好,开始投入新药剂的研究中。 而彭今接下了个神秘任务,他的职业生涯是否能名垂青史就看他能不能在有生之年找到一个叫“阿俨”的日本人。 2021-02-11 22:02:30
第二十二章 新学期伊始,李梓寒便收拾行囊跟随博导去了东京基因工程分部。他们此次的课题研究是有关基因药物的研发及用于临床。 博导是个日本人,但对中国一直有着美好的憧憬,因此李梓寒十分乐意与他来往。 相田季子也十分满意这个学生,说的总比做的少,此次正巧完成了一份检测报告,便邀请他到自己家里用饭,为显诚意还用上了汉语:“阿寒,我今天家里有条肥美的鲜鱼,来我家里吃午餐吧。” 李梓寒关上电脑,眼底都是平和的善意,“好的,那就打扰您了。” 相田季子笑着说:“不打扰不打扰,我正愁没人和我一同享受美食呢。” 李梓寒打了电话,让彭今别过来接他,直接上了相田季子的车。 一路上相田季子都很热情,向他谈日本的风俗文化,又问他中国的。 李梓寒最近些年与人交际的少,却莫名与这位博导投缘,做足了倾听者偶尔也说上一两句。相田季子听闻中国的大学生在那个年代并不吃香后有些惊讶,却也笑着说自己没有恶意:“中国的人口基数大,有才志士的竞争自然也大,这是国之幸也。” 李梓寒跟随这位博导学习了一年,也就今年渐渐接触起来,听闻这句话也谈笑了一句:“老师的中文,越来越好了。” “我的外甥一直很喜欢中国,但家族里教管严格,他又是个叛逆者,羽翼丰满那天,他终于飞向了梦想的国度。”相田季子说着,而后眼底的情绪又淡下来了,“后来也永远留在了中国。” 李梓寒没太听懂,所以不方便搭话。没过多久,车停在了一座院子面前,李梓寒愣愣地看着门檐上爬满的花草,院子里一簇簇百花齐放,“老师,您的雅兴颇高。” 相田季子下了车,看到烟囱飘起的浓烟,无奈道:“阿寒,看来今天不只是我们两个人共进午餐了。” 李梓寒一直对博导爱用中文和他交流感到温暖,自然也鲜少扫他中国热的兴,在这么大好的氛围下,他是不会指出他用词不当来的。 在外漂泊数年,交好的人除了彭今,也就这个品行与能力都优秀的人了。他对相田季子总有一种抹不去的感激,温水般的相处,让他的学习和生活都感到十分舒适。 出来的一个穿和服的女人,约莫二十来岁,脸上的妆很淡,人是属于温柔的漂亮妹妹类型。看到相田季子旁边陌生的男人,她有些责怪:“舅舅,有客人来为什么不说,我做的饭可不够三个吃的哦。” 相田季子不可置否,抛开了长辈的气度不客气地损回去,像个老小孩:“不够吃你现在就回自己家里去呀。” 女人顿时皱起了眉,略瘦的脸上都是委屈:“舅舅,你待我不好。” 李梓寒突然尴尬起来,在心里掂量着去留,相田季子眼疾手快把他拉进了院子,不给他动摇的机会,对旁边的女人道:“穗子听话,去外头买份乌冬面和酒水来,我们等你开饭。” 女人脸上笑起来,还略带歉意地和李梓寒行了个礼,一口日语说得很甜腻:“客人您好,我刚才和舅舅说笑,您勿要介意。我是中山美穗,这间房子的女主人,当然不是那个女主人的意思。这是我丈夫的家,您的老师是我丈夫的舅舅。” 李梓寒还了个礼:“穗子小姐,李梓寒,是老师的中国学生。” “中国啊,那是个很美的地方。”她笑着,眼睛里细碎的光芒都在诉说她的憧憬。 午餐是乌冬面,生鱼片,寿司,樱花酒,满满排了一桌,三个人跪坐在蒲团上。 “客人,我日本菜做得很一般,不知道你是否能吃得惯呢?”中山美穗给他把酒倒上,语调很是柔和道。 “我药硕也是在东京读的,算起来在日本呆了四年多了,早习惯这边的美食了。” “你会在家里做中国菜吗?”她放下筷子,眼里都是好奇,红唇让她看起来气色很好。 “我不会做饭,在吃这方面我也不太讲究,实在想念中国菜了就去中餐厅。”李梓寒说,“东京有很多家比较不错的中餐厅,我可以推荐你去品尝一下。” “真的吗,太好了。”中山美穗整个人都透露着天真,期待的目光看得李梓寒心里一热,推荐了好两家中餐厅给她,还在两家中作出了比较。 中山美穗很开心,“你好细心呀,这些细微的差别都能看出来,也一定是很喜欢中国菜了。你最喜欢中国菜系中的哪一种呀?” “杭帮菜,我从小吃到大的。”李梓寒说,夹了片生鱼片进嘴里。 “所以你是杭帮人吗?”中山美穗道,脸上轻松的模样没了,带上点苦笑,“我不太了解中国,只去过中国一次……” “穗子!”相田季子突然打断道,责难她,“少说话,都耽误客人用餐了。” 李梓寒表示不介意,还好脾气地回答了她上一个问题:“不,我是香港人。香港也很好,你有机会可以去旅游。” 用过饭后,相田季子带李梓寒进了书房。这几乎算得上是一个小型图书馆了,各类书目齐全,分橱窗摆放,相田季子招呼他:“你可以找些需要的书,我这里的书可比外面书店里还全。”说完就去翻书桌上的档案。 李梓寒依言在橱窗外找书,被一本川端康成的《雪国》原版书吸引了眼球。 『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他看着这句耳熟能详的名言,翻开书封,内页上有个潦草的签名,仔细拼凑瞧见了名字本身。 野原城一。 这个人的笔劲很大,重到差点要把典藏版的名书戳烂,旁边也是带情绪地批上一句孟浪:『以朋友相待,不向你求欢。』 明明全书有那么多经典语录,他却偏生摘录了这一句,见得人生气,平白破坏了这么一本好书。 李梓寒将书放回原处,心里仍就闷,便走到相田季子那处消遣。 博导不愧是学术大牛,连老旧的报纸也能保存下来,剪着一两段文献贴到笔记本上,李梓寒油然而生一种敬意。 聊天也不再拘着,想着刚才那本书,随口问道:“这个书房原来不只您一个人用吧,我看到好些书,偏向少年人爱的文艺,书籍也新着。” “是,原本我外甥呆这的时间多。”他放下手里的旧报纸,拉开抽屉,拿出个相框,“看,这就是他年轻的时候,是不是很,祸国殃民的长相?” 李梓寒抬眼看到相框时,已经错愕地说不出话了。命运弄人,他不敢面对的真相,经年累月后仍对他穷追不舍。相框里的人,就是他让彭今把日本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出来的“阿俨”,如今是他自己得来全不费工夫的“野原城一”。 相田季子没顾上他,还缅怀在外甥的少年时代:“不只是长相太出众,他当时的文采才华都是受东京认可的,光这两点就让他风靡一时。他很受女孩子追捧的,穗子就是他众多追求者之一。” 李梓寒僵在原地,耳朵嗡嗡地听不进话。 这时穗子敲门进来,怀里抱着个小孩,抱歉地说:“舅舅,井润来了就找你,讲不听的,非要你抱,和我都不亲近。” 相田季子接过孩子,慈眉善目地哄小男孩:“小井润,你都三岁了,还这么黏人可不男子汉。” 三岁…… 这是我丈夫的家…… 野原城一、阿俨。 李梓寒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四月初的樱花祭时节,穿着件白衬衫过了多年的他,从未有这刻是彻骨的寒冷,冻地他打哆嗦。 2021-02-11 22:02:34
第二十三章 他终于重新审视这个第一印象温柔写意的小女人——阿俨生前的妻子。 她生得小家碧玉,眉眼弯弯,小嘴一笑比那东京里四月的樱花还要美,说话时轻言细语像是怕冒犯了别人。即使是这个时候,被一个陌生男人直白的视线打量,她也只是掩面轻咳了一声,放下孩子就出去。 李梓寒叫住她,声音干涩又难堪:“穗子小姐,你说你去过一次中国,请问你去的是定阳市吗?” 中山美穗放下提起的裙摆,转头疑惑地看着他。 “为了去带他回家吗?”李梓寒眼眶泛着红血丝,温热的液体晕开,显得他那样狼狈,几个字哽咽地几乎说不完。 “我想过很多次,他喜欢的女人会是什么模样,有多好才让我从头到尾都没一分胜算,明明我也没有很差。”中山美穗也哭了,她强咬着牙关忍泪,大概是觉得自己哭地没有眼前的男人美,“但我万万没想到他喜欢的人,会是一个男人,一个让我第一眼就有好感的男人。” 书房内陷入一番煎熬,相田季子一言难尽地抱着小井润看这两人“相对无言,唯有泪千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忍着恶寒劝道:“为个渣男,倒也不必那么在乎。”他颠了颠怀里的孩子,“这都是野原城一欠的债,你们不该抱着痛苦过一生。他活着时身患绝症,本就没几天了,去见阿寒你之前穗子拦过他,他仍旧不顾穗子有孕,留下封遗书就不告而别。” “当年我十七岁,”中山美穗苦笑道,“我有那么值得他回头一看的美貌,他却辜负了我,最后也害了自己。” 李梓寒闭上了嘴巴,他知道,有些事情越说越觉得虚情假意。 他僵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梨花带雨的中山美穗,小儿绕膝的相田季子,心里突然掀起一场凶恶霸道的飓风过境,风驰电掣,余下的只剩一片满目疮痍的荒凉。 扪心自问,他始终觉得自己很爱阿俨。阿俨是经人提起这个名字,就拨动他心弦的存在。好像不管过了多少年,阿俨都是他偶尔想起,却永远复刻不了的美梦。 今日揭开的美梦里的,要吞噬他的风沙,地动山摇,他却没有多窒息,更多的是对这个无意中给她造成困扰的女人感到抱歉,这份歉意厚重到盖过阿俨逝去的可怕事实。接着这份痛苦,又嫁接到了牢里那个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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