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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多分钟的路程，紧赶慢赶还是远远瞧见学校的电动门缓缓关闭。阮言一时泄气，自暴自弃地想干脆逃课算了。 季慎行脚步停顿后换了方向，发觉后面的人没有跟上来，冷漠地问他是不是想被请家长。 阮言没有抬头，只是闷闷不乐地跟着走了。 此刻，站到一面和自己差不多高的墙面前时，阮言想还是逃课吧。 “上来。”季慎行半蹲下，一只手臂扶住阮言的侧腰，示意他坐在自己肩膀上。 能行吗？ 阮言暗自怀疑，不过没说出口，被举起来的那一刻还是不由自主地小小地惊呼了一下。 把人送上去之后，季慎行动作利落地翻墙跳下去，然后张开双手接人。 这行云流水般的动作，反观自己上来的方式以及现在骑着姿势，阮言只想送两个字给本人：傻子。 其实跳下去挺轻松的，不是很高，但阮言还是搭着季慎行的双手扑进了他怀里。 等人站稳后，季慎行一言不发地退后一步松开了他。
第11章 明 跟季慎行冷战的日子是阮言最难受的时候，但这次不同以往，他根本搞不清楚状况，只能一边难受一边生气。 吃饭时无话可说，上下学没交流，课间也对自己视而不见，总之季慎行这次像是在发大疯。 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阮言越来越烦躁，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弄得好像得罪季慎行多深一样。 中午在食堂的时候班上两个男生跑过来拼桌，是常常和季慎行一起打篮球的。 阮言埋头夹菜，耳朵默默地竖起来，听着季慎行语气轻松带笑地和他们说话，脸上的表情有些挂不住。 对着别人就可以谈笑风生，对着自己就像是有深仇大恨，被夺舍了？ 味同嚼蜡地吃了小会儿，阮言勉强地朝对面的同学笑笑，说自己吃完先走了，便端着餐盘一个人离开。 “没怎么吃啊……胃口不好吗？”一个男生看着阮言的背影喃喃道，回过头发现季慎行表情也不那么明媚。他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俩吵架啦？” “没有。” 季慎行和他们一起吃完饭，走的时候拐步去了小卖部一趟。 看着扔到桌上的面包，阮言迟疑片刻，还是拿起来放到了季慎行那里，小声地说“不用”。 季慎行拿着笔，看他的眼神平静却不带感情。然后突然起身把凳子往后一拉，声响把阮言吓得身体细微地瑟缩了一下。 眼看面包被季慎行随手送给了别人，阮言原本空落落的心开始下坠。还好已经周五，再过几个小时就能回家了，他安慰自己。 “下个星期，不用等我了。”阮言停在家门口，冲着阔步往前走好像从不回头的人说。 季慎行脚步一顿，转过身来看着他，目光很沉，像是要把他定在原地。 阮言迎上令他不适的眼神，慢吞吞地开口：“既然你不想和我说话，那就暂时不一起了吧。” 中午过后，他真的是很认真地在考虑这个问题，与其绑着两个人都不开心，不如各自冷静想清楚了再说，而且他已经快受不了季慎行的冷战行为了。 见对方还是不说话，阮言放弃最后一丝和他交流的念头，走进院子去开门。 门锁打开的一瞬间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很明显，阮言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后面的人用力推进了门。 一个趔趄还没站稳，阮言的手臂就被一只有力的手掌握住，轻车熟路地把他拽上二楼自己的房间。 “你有病吗？”阮言踉跄几步，回过头狠狠盯着正在反锁房门的人。 和季慎行的表情相比，阮言看起来不过是只色厉内荏的小猫，随着季慎行的步步逼近，阮言已经退到了窗边。 身体紧紧地贴着玻璃，阮言双手紧扣着裤缝，警惕地看着明显处于怒火中的人，还是不怕死地开口：“你是不是该去看看精神科？” 季慎行走到他面前，冷冷地笑了下，双手撑在阮言耳边，低下头凑过去，“如果同性恋是精神病的话。” 好似一颗深水炸弹在脑海里爆炸，威力巨大。阮言睁大的双眼有些失神，直到耳垂传来的濡湿感尖叫着让他快醒醒。 果然是嫩豆腐一样的触感，季慎行抛下理智含住那小巧的耳垂时想，忍不住用牙齿咬了下，又用舌头轻舔，害怕弄疼了身下的娇气鬼。 阮言在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心乱如麻地只想先推开身上的人再说。 刚把双手放在季慎行肩上，就被察觉他意图的人握住手腕扣在身后，亲吻变本加厉地从耳垂移至耳后和脖颈，滚烫的呼吸和强势的动作让人难以招架。 “季慎行！”阮言慌惨了，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一边挣扎一边呜咽求饶。 像失去牵引绳的狗一样发疯的季慎行，终于被阮言带上哭腔的喊声叫停了动作。他额头抵上阮言的，沉重的鼻息喷在他脸上，用不容拒绝的语气说：“别想离开我，也别想找别人。” 阮言被吓得止不住哆嗦，腿软地滑到地板上坐着。这次很容易摆脱了季慎行的禁锢，但阮言感觉被另一个人的嘴唇触碰过的地方又烫又痒，想摸却心生惧意。 “阮言，我是不是把你保护得太好了？”季慎行蹲下来，身影笼罩着蜷缩成团的人，抬手托住他的下巴往上抬。
第12章 软 “我不是女生。”想了半天，阮言只憋出来这么一句话。 “知道。” “我说了‘同性恋’。” 感受到季慎行的拇指在他眼角摩挲，阮言缩着想往后躲，那只手却插入他的头发，固定住后脑勺不准他往后。 “乖一点，别和其他女生说话。”季慎行凑过去，鼻尖慢慢蹭着阮言的鼻梁，很平缓地开口，却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男生也不行。” 阮言的手在控制不住地微微发抖，他理了理情绪才说：“你在说什么疯话？难道我要当哑巴吗？” “正常交流可以，谈情说爱不行。” 季慎行用了点力，扯着阮言的头发让他扬起脖子，像条狼一样低着头，轻轻嗅着自己的猎物。 阮言疼得直皱眉，“所以你就因为那个女生和我说话才发了这么久的疯？” 感觉季慎行已经巡视完毕，就要张嘴开咬时，阮言一下软了声音，双手抚上他撑在地板上的另一只手。 “我知道了，你正常一点好不好？我有点怕。” “季慎行。” 季慎行最后落了个轻吻在他细长的脖颈上，叹息一声退开了，眼里的执拗与疯狂消散许多，看起来发病时间结束了。 “有什么好怕的？胆小鬼。” 阮言的手被握住，不轻不重地一下下捏着。 季慎行看起来一点都不急，就陪他在原地坐着。 直到楼下传来开门的声音，家里有人回来了，阮言才思忖着开口：“放心吧，我没心思和谁谈恋爱。” 季慎行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不过既然得了保证，今天就不再逼他了。 “走了。” 看着季慎行洒脱离开的背影，阮言这才松了口气。不是他装傻不回应，是真的一时无法接受朝夕相处的朋友对自己存有这个想法。 晚上一家人吃完了饭，阮言魂不守舍地坐在阮卿旁边看她涂指甲油，姐姐应该很有经验吧？ 然而被阮卿询问他怎么不开心的时候，阮言突然又怂了。虽然家里对阮卿早恋的事挺开明，但自己不一样，对方无论是男是女可能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打消和姐姐交流的念头，他否认道：“没有啊。”然后没话找话地夸赞阮卿的指甲油挺香的，不像其他一些闻起来刺鼻。 这下阮卿来了劲儿，极力唆使弟弟试试，就快上手按着他弄了。 阮言告饶无果，鬼使神差地和阮卿坐在一起涂完了脚指甲，鲜红的指甲油衬得那双脚更加如玉般泛白。 “好看吧？居然比我还好看！”阮卿看到他试图用手抠的动作，赶紧制止，“这个很难弄的，过几天就自动脱落了。” 阮言只好放弃，哀怨地穿上拖鞋回房间了。 这个星期家里没人出差，热热闹闹得正好缓解了乱糟糟的心情。 星期天晚上，洗完澡出来的阮言还在思考明天怎么面对季慎行，就被窗外的闪电吸引了注意力。 目光紧跟着转向对面阳台，就见季慎行紧绷着脸站在那里，和阮言视线相对后扬了扬手机。 “过来。” 阮言盯着手机屏幕，内心在天人交战。没人能想到季慎行害怕打雷，从小时候第一次知道这个秘密，这种天气阮言都会悄悄去陪他睡。但前提是他们还是好朋友，两天前发生的事让他心有余悸。 十几秒挣扎的时间被拉得很长，等到阮言再看向对面已经没了人影。 季慎行怕打雷闪电的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小时候傅俪经常不在家，空荡荡的别墅静得吓人，雷声又石破天惊。 小孩子微弱的胆量在这样极度的静与惊中被无情拉扯，久而久之，便有了应激反应，即使快成年了还是没能放下心底埋藏最久的恐惧。
第13章 陪 “来了。” 阮言把校服塞进书包，悄悄拧开门锁，看其他房间都没有光透出来才蹑手蹑脚地下楼，拿着一把伞出了门。 走到季慎行家门口，他正准备发消息，人就出来了。 两人默契地没开口，季慎行拉着阮言的手腕悄无声息地摸上楼进了房间。 正好又一个闪电照亮了外面被风吹刮着的大树，季慎行手上的力道紧了紧。 “我要擦头发。”阮言闷闷地开口，把东西放在一旁。 季慎行看了眼他湿漉漉的头发，把人拉进浴室，拿出吹风机站在后面给他吹。 季慎行比阮言高了七、八公分，所以正对着的那面镜子能把两个人同时框进去。 大概是吹风机的噪音掩盖住了雷声，季慎行的神色明显放松了，一只手举吹风机一只手拨弄着他细软的头发。 其实阮言没少被这样照顾，以前觉得没什么的事现在就有些变了味儿，大概真的是如季慎行所说自己被保护得太好了。 阮言只对着镜子看了一小会儿，便害怕和另一个人对上般垂下双眼，手指扣着洗漱台数纹理。 “好了。”季慎行把吹风机关掉，用手帮他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 “噢。”阮言拿起一旁的梳子顺了顺，手还举着呢，腰上就缠上一双臂膀。 季慎行从背后把人圈在怀里，闭着眼低头亲了亲他带着余温的脑袋瓜，低声说：“我以为你不会过来。” 阮言手不知道该怎么放，保持着现有动作解释道：“去洗澡了，没看手机。” “嗯。” 人已经在这里了，季慎行显然不在乎之前发生了什么，察觉阮言想离开的意图便松开手，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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