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珩察觉到他蓬发的怒气,解释道:“男的变成女的,不容易被找到。” “我不管什么男的女的,我劝你现在立马就给我离开,别他妈给我惹麻烦,老子已经够烦的了。” 周珩觉得宣黎的脸生动极了,他在四川看的变脸都没有他多花样,一息之间,能换上无数张面孔。他饶有兴趣地盯着他问:“你现在是在生气吗?” “啊?那不然勒?我现在看起来心情很爽吗?” 原来生气是这样的,从他那形状美好的唇瓣里肆意地吐出不太悦耳的词汇,龇牙咧嘴的,好像把面具都撕扯了下来。 原来生气是一种相当轻松的事情吗?周珩琢磨了起来。 外头还有金主在等着,宣黎耽搁不起时间,他赶紧脱了衣服开始准备洗漱。漂亮的肉体随着脱落的衣裳,一寸一寸地展露在周珩眼前。一块块的结实的肌肉鼓起,均匀地布在他的身躯上,线条流畅,窄腰宽肩,恰到好处的视觉享受。 身体是宣黎活着的价值,他从不吝啬展露自己的躯体。但在周珩单纯的视线里,他难得有些难为情,好似忽然成了得正经穿着衣服的正常人,脱衣服时要避嫌才行。 “转过去。”他命令道。 “不行。”周珩想都没想地拒绝了他,追踪目标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能让其离开自己的视线,他可不想让宣黎再一次逃跑。 宣黎瞪了他一眼,硬邦邦砸下一句:“傻逼。”便转过身,打开了花洒。 水流自上而下地打湿了他的金发,贴在他的头皮和后颈处,宛如披着一方质地上好的丝绸。水流渗过发丝,流淌过他宽厚背脊上起伏的肌肉纹理,滑过他强劲的窄腰,最后汇入他的股缝,再顺着他笔直的两条腿流进下水道。水流给他的身体溜上了一层透明糖衣,看上去漂亮极了。 保养这样妥当的身体上,却纠结着伤痕,其中还有四五处像粉色的蜈蚣巴在他漂亮的身体上,是一个月前新增的刀口。 真是颇不美观,那比一尊人体白陶瓷被划出深刻的抓痕更让人觉得可惜。即使它们都被处理地很好,远看几乎看不出痕迹。 宣黎只是冲掉身上的烟味,三下五除二便洗好了。他围上浴巾喷好香水,在奔赴到他的工作岗位前还不忘叮嘱周珩:“我等下拖住她,你立马给我离开,听清楚没?” 这位顾客偏好温柔成熟的男人,宣黎也惯会拿捏她,每一次挑拨都让她忘乎所以。 但宣黎今天却每每会分心,不为别的,只因为那小孩儿,他知道他还是没有离开,甚至在后边盯着他做这档子事。 宣黎忽然有些好奇,小孩儿看着这样的他会是怎样的神情呢?在他发狂的那段时间里,这小孩围观过他的床事的事情他还是有点印象的。只是他的反应如何,他总想不起来。 他一时兴起,俯下身咬着女人的耳朵,问:“要不要……玩一玩骑乘?” 姿势的变化,让宣黎一眼就望到周珩的身影,还躲在厚厚的窗帘后面,只露出两只大眼睛,巴巴地盯着他看。 现在真正对上他直白的眼睛,却又让宣黎自行惭秽,那双眼睛里纯粹的光泽正正是在暗讽他的肮脏。但宣黎从他的注视中,又生出另一种错觉——这个人关注的不是他的身体,更不是他的身体真正施行的禽兽性交。他或许在看他的灵魂,在看他悲泣的内心…… 但实际上,周珩并没有那么高的雅致,他确实是在围观地宣黎凶猛英姿。他挺好奇为什么宣黎每次都不声不响的,仿佛女人们是在与没有感情的情趣用品发生着关系,单方面的情欲高涨。 满意的女人在走的时候,给宣黎留了两大叠红钞,宣黎坐在床上数的时候,乐得嘴都歪了。 “数钱很开心吗?”钱对周珩来说跟纸片差不了多少。 “废话,有钱你就可以拥有一切,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你甚至可以把自己买下来。” 周珩听罢,仔细一想,确实是如此,他接了任务才能有钱,有钱才能买喜欢的武器,买到喜欢的武器能让他心情轻松。 周珩坐在一边偷偷学着宣黎翘了翘唇角,但怎么学都不能学完整,那不是真正的开心。 记忆里的自己会笑吗? 周珩在“唰唰唰”的数钱声中,恍惚间好似听见了孩子清脆的嬉笑声。 宣黎瞄了一眼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周珩,并没有他预料中的嫌恶。这时,他又想起住院期间他的照料,与自己似真似假的梦境,一时间他的心便偏颇了。他带着几分贪恋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周珩。” “横线的横?” “不是,王行珩。”他为数不多的认识的生僻字。 “不错啊,名字挺行的。来这有没有受伤?” 虽然肉眼可见周珩的健全,但他依旧担心满春阁凶残没人性的打手们会伤了他。 周珩还是那样平淡而简单地回:“没有受伤。” 周珩实在话少,话题就这样不尴不尬地断了,宣黎随口又问:“没上学了吗?怎么大晚上还跟着来这种地方?” “没。”学校这种地方的遥远程度胜过天涯海角。 为什么才十七八岁就不念书了?现在在干什么?这些关于周珩身份更深的问题他没敢问。这对于宣黎来说,就像是明知姑娘单身,问她“吃饭了吗”和问她“有伴侣了吗”之间的区别。后者是两个精神世界的尝试交流,后果不堪设想。 屁股后头多了一个追随者,试问宣黎不心动吗?他正因为心动才梦里都有他,他正因为心动才不敢贸然让另一个生命坠入悲剧,他连自己一个人的命运都难以承受。 不过宣黎依稀还记得这孩子住得不怎么样,便客气道:“最近过得如何?” 周珩话很少,只答道:“还行。” 宣黎也乐得不用费心周旋,回了句还行就好。他实在太累了,已经凌晨三点多,他由心到身都在叫嚣着需要休息。 2021-02-07 20:26:01
第07章 恋爱妄想 生活总很微妙,一个人时,只是活着,麻木的劳作只为无感情地吃喝拉撒。可当多了个参与者,所有枯燥的程序都多了生命的鲜活,因为有了牵挂。 事情一忙完,喻君阳火急火燎地背起包抓起钥匙就往外跑,她身后的小护士们都打趣喻医生马不停蹄要回温柔乡了。 因为研讨会,加之忽然多了好几个病人,他们科室加了一周的班,喻君阳也已经一周没回过家,挤在办公室的小床上凑合着就过了一夜又一夜,对爱人的想念自然是一夜深似一夜。 家其实离公司不远,开车只需20多分钟,奈何思念煎熬,度秒如年,她恨不得一路绿灯可以让她狂飙回家。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开了锁,门缝中瞬间泄出的暖光让她不禁心中一喜。心情尚未平复,门里边传来“咚咚咚”的几声疾跑声,声音停下的同时门扉猛然被拉开,紧接着她便陷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对方身上薰衣草洗衣液的香味暖烘烘地熏着她。两人身量相当,她头枕在他的毛绒睡衣上,脸恰好埋进他柔软的一头蓝发中,发隙间是两人共用的洗发水味道,淡淡的奶香味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你都不想我的。”他的声音略带哭腔,让人心疼。 喻君阳听到抱怨,这才熏陶陶地睁开眼来,稍稍拉开两人的距离,双手捧着他的脸心疼地仔细端详起来。还好脸上未见病容,依旧是神采奕奕的浓眉大眼,脸上带着少年的稚气,瞧上去还是小孩子的虎头虎脑样。只是他的眼睛里水漉漉的,委屈得不行,就差头顶长出一对耳朵,耷拉下来表达深切情绪。 喻君阳一周未见这张脸,毫无抵抗力,在门口就忍不住亲吻他的脸颊以当安慰。 “我怎么会不想,我想你想得要发疯,工作真是该死。” 他搂紧喻君阳的腰身,将她往里带,带回两人的爱巢之中。 房子不大,房子不大,是近年来流行的loft公寓,以明亮温暖的鹅黄和浅绿作为主调,温馨舒适,担得起温柔乡一说。小屋如鸟巢一般的小巧,一进门不是玄关而是厨房,再往里几步则是客厅,一张双人沙发正对着电视机摆放,电视旁的简约书桌连着飘窗都是喻君阳的办公区域。而她的小恋人——江凡桐,只能委屈地缩在沙发前的小茶几上写作业。茶几上摊开不少练习册,看样子她回来前还在努力学习着。 喻君阳正想夸他,却被他挤抱上料理台,撞得厨具叮叮当当一通响,喻君阳低声抱怨道:“轻点,家里只剩两套碗碟了。” 江凡桐可管不住那么多,直接抽走她碍事的眼镜,抱着她的头就啃了上来。他吻得那样热烈,且充满怨气,像个赌气专让你不痛快的小朋友。 喻君阳念在这几天亏待了他,便敞开自己任他予求予取。只是两人多日未亲热,这一把火烧得是又急又旺,衣裳在两双手的揉搓下,两条腿的交缠中,渐散开来,露出底下的皮肉,麦色中印着米白,小别重逢的热情蒸得他们身上挂上细细的汗,蒸得他们呼吸急促。 江凡桐揉着喻君阳的左胸,边品尝着她,还不忘顶弄她身下一团软肉。这一顶登时让喻君阳打了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她满脸潮红,却面色凝重地推开江凡桐,掩上自己的裙摆,喘着气说:“我得去洗澡了,你也得快些休息了。” 明明情到正浓时,哪有忽然说断就断的道理?江凡桐有些接受不了地控诉道:“你总这样,总喜欢吊着我。加班也不打电话不发短信,我想着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动用全城力量找你了!你个没心没肺的妖精!” 他气得眼眶发红,噘着嘴想哭,却又硬憋着,憋得腮帮子鼓鼓的。 喻君阳听他骂她,也不恼,只是含着笑温温地说:“你也知道上了手术台哪有时间看手机嘛,院里还正值开研讨会。等躺下已经夜深了,我又怕吵着你,让你课上打瞌睡,你可想象不到我是如何思念你的。” 江凡桐听了这话,脸色稍缓,追问道:“如何思念的?” 喻君阳从料理台上滑了下来,在他红肿的唇轻啄了一下,说:“想着你怎么还不18呢。”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江凡桐顿时就像猛兽一般,不管不顾就要扑上去。喻君阳对他会作何反应了如指掌,灵巧地避开了他的围捕,闪进浴室中。躲在门后笑嘻嘻地说:“我劝你早些睡,都十一点多了。” 江凡桐气急败坏地大声说:“明天周日!” “可是你九点要补化学课呀,我可不想再被你老师投诉你熬夜了。那样我就更没精力给你打电话卿卿我我了。” 说完,便“嘭”地把门关上了。 只听屋外江凡桐气得直跳脚的声音,说着什么要让弟兄们把她绑起来,要带着她远走高飞,看她还敢不敢气他云云的。这样外厉内荏的威吓她早已习以为常,像他强装凶猛的装扮一样不以为惧。因为喻君阳很了解他有没这些口头上的弟兄,至于他舍不舍得委屈她,她更加清楚不过。她边洗着澡,脸上抑制不住的笑一刻都没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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