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厚厚的羽绒之下,笔直得支棱起了隐晦的欲望。他并不是机器,他也会因情欲而难耐喘息,特别是他从小便接受的特殊磨炼,他的身体早已敏感得如性瘾者。只不过他聪明的身体早已学会分清何为情欲又何为折磨。 在高涨的欲望中,他疼痛着,也不舍得探下手去抚摸缓解欲望。只能夹着被子难耐地磨蹭,勉强地隔靴挠痒。宣黎兴奋得难以自控,他像个思春期的少女,沉溺在自己编造的浪漫互动中。 最后在兴奋中睡去。 而宣黎私密的自慰画面居然被完完整整地投射在周珩的笔记本电脑上,电脑随意地放置在小铁床上,电脑的主人正窝在单人沙发上打游戏打得入迷。陪宣黎出演这一场禁忌罗曼史,功劳要数电子产品大些。 日子在两人并不着调的默契中一天天过去,这一日下午,周珩久违地出现在宣黎窗外。 此时正是宣黎的“清晨”时分,他并不在客厅吃饭看电视,而在屋里梳妆打扮。周珩才刚在落地窗外站定,他立马就有所察觉,兴奋地叫了起来:“小珩!”快步跑到窗前,“唰”地拉开窗,难耐激动地捏了捏周珩的圆脸,又打趣道:“今天不走浴室的窗户了?” 周珩不太习惯地避了避他的动作,他还不知道两人何时如此亲昵了。 宣黎嘴边的笑容因他的躲避,而有一瞬间的僵硬。不过他很快又恢复往常那副优雅的魅惑男人的笑脸,他问:“满春阁今晚有个年终会,你要不要去看看?”好像怕他不答应似的,又加了句,“是三十年店庆,搞得很大呢。” “你上班的时候我都在。” 宣黎闻言微微一愣,嘴角先与心情上扬了起来。他踏雀跃的步子到衣柜前,白净的手滑点过挂成一排的衣服,最终停在一件军绿色的外套上,他将其取了出来,捏在手中并轻声地说:“我知道。” 满春阁遵循术业有专攻的道理,年终会也无限地靠近自己的业务范围,将其办成了一场超大型卖身拍卖会。不仅是顾客们摩拳擦掌,就连全体员工也都在盼着这场年终会,因为这一夜所获得的酬劳不会被满春阁扣除手续费。 满春阁的管理者自认为很是仁慈,所有员工都有权利为自己赎身,只要加油接客赚钱你总有一天会出去。只不过他们提供了这么豪华的场所,稍微收个60%手续费也是不过分的吧?毕竟一开始他们也没有强迫卖身,还提前给予资金给人周转。这是愿打愿挨相互签了合同的事,总不能让他们付出了又得不到回报。 当然,为了大家和和气气的,他们也愿意忍痛割利,做进一步的退让。只要在年终会上靠自己的实力把自己以最高价卖出去,那么顾客在你身上消费的金额就会尽数作为赎身的累积金,抵消以往的债务。 在这重要的一夜里,每个人都想极力展示自己的魅力,力求以最高价卖出自己的这一夜。定在八点的晚会,六点不到,便来了好些人,全是着装暴露,妆面浓重的男男女女,在二楼酒吧忽闪的红绿灯光下,像极了赶现代时髦,开狂欢party的盘丝洞。 张海逸即使有了往年的先例,但一进门还是愣了好大一会。 眼看几个妖精从不远处扭腰就要过来与他攀谈,他快速转移到吧台处,跟酒保要了杯酒,并垂头看手机,状似繁忙的样子。酒保将酒推至张海逸面前,并略微停顿了一会,跟平常二楼的酒保习惯不同。张海逸即刻有所觉察,顺着他的手瞟了一眼。后者居然恰好抬起眼,摇酒壶顺着他灵活的手滚上手肘,又原路返回。他挂着温和的笑与张海逸微微颔首,以表招呼。 是别墅的人。 张海逸礼貌回了一笑,抿了口酒。虽说是三十周年庆,但连酒保都换成别墅那边的人实在不寻常,张海逸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妙的猜测。 他正想抬起屁股赶快走人,这时,电梯口传来一阵骚乱,他顺着声音看去,恰好看见一双穿着镫亮的长筒皮靴的均匀长腿,正迈着方步进来。黑色皮靴紧紧包裹着肌肉紧致的小腿肚,充满了力量感。 人言道美人在骨不在皮,也不尽是如此,美感应是渗入体态与气度的。天下多种服饰,属制服最能衬托人的姿态,男人的制服中更要数军装独占鳌头。 笔挺的布料将宣黎衬得器宇轩昂,健壮的肩胸藏在紧绷又严谨的着装之中,皮带却掐出精瘦的腰,形成标准的倒三角,属于雄性的视觉美感冲击着在座的每一个人。克制暗沉的军绿所象征的稳定和可靠让人有片刻的晃神,沉稳之下的战斗力更是引人遐想,特别是经改良之后紧紧贴着身躯的下装将他胯间突起勾勒得让人面上发热。 宣黎的出现让在场的几乎全输了,克制与性欲在他身上碰撞出激烈的火花,他携带着爆棚的荷尔蒙进场,就连他身后随着走动而微微荡漾的暗红色披风,都让人觉得无比性感。 他简直是情欲本身。 张海逸倚在吧台,一眼望去,尽是霓虹灯下变化多端的人脸,他们的眼神都因此变得不怀好意起来。不禁自言自语:“也不给别人一条生路。” 宣黎直奔张海逸而来,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视线却落在吧台后发愣的唐装小姑娘身上,抓了俩丸子头,像个年画娃娃似的,瓷白可爱。一双无辜的狗狗眼水汽朦胧,一副将醒未醒的模样,左眼下是讨喜的泪痣,不是周珩是谁? “玩那么花,你是巴不得别人撕了你。”张海逸不想他在酒保眼前晃,扯着他的胳膊催促他走。 宣黎却不以为然地说:“你不也穿得跟二十多岁小伙子一样,还喷Gucci Guilty Pour Homme。” 张海逸今天确实穿得有些跳脱了,一身水蓝色的西装将他俊逸非常的脸衬托得俏生生的,完全看不出是个已经四十多的男人。 张海逸因他的话而尴尬地耳朵尖红了,他曾嫌Pour Homme欲望意图明显,过于轻佻,看不上眼。 就这一耽搁,宣黎人已经靠到吧台边上,对一个唐装小姑娘语气挑逗地说:“小妹妹,给哥哥来杯爱尔兰谷仓。” 周珩哪懂鸡尾酒繁杂的品类,心想:爱尔兰谷仓?是让他现在去爱尔兰给他搬来吗?显然着不理想。 于是干脆说:“不会。” “诶?你不会可以用你的小手为我倒杯酒,我相信那肯定是最优秀的甜酒。” 宣黎此时脸上挂着他最擅长的笑,暧昧危险,充满情欲。却有些小心翼翼与珍重,张海逸眯起眼睛看着吧台后面不改色与他周旋的小女孩。 酒保很快过来解围,似笑非笑地喊了句:“宣哥。” 怪异的语调让宣黎从脚后跟凉到头发丝,他惊惧地扭头看向周珩身旁的酒保,对方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并没有特殊之处。 “这孩子今天过来打下手的,调酒的事她还不是很熟,我来帮你调。” 宣黎安慰自己是多疑了,况且周珩也在呢,没啥可怕的。应道:“……好。” 当真是无巧不成书,张海逸正想顺势将宣黎带走。没想到,音响恰好响起严肃而激昂的开场乐,又一年的年终会开始了。身上穿着这样亮的颜色,还带着这么一头荷尔蒙兽,到处乱走显然不是明智之举,张海逸打算等开场一结束,就立马领他去换掉这身行头。 宣黎本人的心神被不同于往年地开场乐所吸引,伴着乐声和错落的掌声,一位身着大牡丹花长旗袍的女人走上了台。丝质的旗袍将她妙曼的身姿勾勒得惑人,她一上台就对着全场微微欠了欠身,嫣然巧笑,两颊的酒窝将霓虹灯的光彩都盛了起来,霎时就将全场的亮点都夺了去。庸俗的场合也瞬间因她的出现而变得不一般起来。 她清了清喉咙,对着话筒说:“本来也不想来这儿给你们添堵,让你们玩得不痛快。但是今年呢,也是咱们满春阁30周年的生日了。所以董事团的就商量着……” 声音还是那么动听,轻柔似四月春风,令人心生亲近之意。 但听在宣黎耳朵里却像是恶魔的低语,他整个人僵直在了原地,如坠冰窖。 她似水如丝的狐狸妖眼总似有若无地落在宣黎的方位,仿若在人群中寻找他这不听话的家禽。终于,她找到他了!眼波绵绵的狐狸眼弯了弯。 恐惧如有形的妖气,穿越如织的人群扑上身来,猛地就把他束缚在了原地,几欲将他拉入记忆的深渊。 “咿——呀——”落满尘灰的旧式木板门被缓缓打开。 “咔!”一只白皙又纤细的女性玉足踏进这黄泥土地面的屋内。 “咔、咔,咔——”那一双黑色漆皮细高跟不疾不徐地朝着他们走来,浮绣着精美玫瑰花的洋装裙摆在填满灰尘的灰白色空气中来回摇摆,她从他们面前一个挨一个地经过。 “嗯?”女人在他面前停下,巨大的黑影笼罩而下,把他团团围住,他听见她轻声地问:“这个有名字没?” 院长点头哈腰地答:“没呢,丢在火车站的孩子,暂且叫阿火呢。夫人觉得可以?” 女人屈尊降贵般地答道:“骨相品质还算可以。走一下程序吧,我今天忙。” 那黑亮黑亮的漆皮高跟鞋猛地捅了他的大腿,女人喝道:“起来,走了。” 他立马被吓了一跳,连头都不敢抬,只敢怯懦地掀起眼皮偷瞧一眼这蛮横的女人。女人意外地不像举动那么粗鲁,是鹅蛋脸,涂着亮晶晶的红嘴唇,挂着一张沐浴春风的笑脸,唇边的两个酒窝让人倍感亲切,她甚至附身过来牵他脏兮兮的手。 “不要跟她走!不要!”心里有个声音疯狂地呐喊制止他。 可单纯的孩子依旧被那柔软温暖的掌心所迷惑了,那是他不曾触碰到的啊…… “咔、咔、咔……” 依旧是那样慢条斯理的高跟鞋脚步声,只不过她其后又紧跟着另一个踉踉跄跄的急促脚步声。 “回来!回来,不要走,留在这里!留在这里!” 那个声音不屈不挠地尖叫着,他烦躁地想回头看看是谁,才刚一回头,忽然被一股猛力推落深水之中。冰冷的液体侵入他猝不及防的口鼻,鼻腔酸胀的应激反应让他呛咳出来,扑腾着双手想求救。但从重重叠叠的水雾之后,他看见了那个温柔的女人,露出了诡谲如厉鬼一般的笑,煞白的脸,血红的口,如点了睛的纸扎人一般阴气逼人。他惊恐地回望身后,身后却是那深渊——深不见底,噬人于无形…… “……阿……阿黎……阿黎、阿黎!”熟悉的声音在深水中咕噜噜地响着,他身后忽然传来一股巨力,将他拍出水面。 宣黎喘着粗气,迷茫地看着眼前放大了的张海逸和周珩的脸,好一会才喘过气来,发现他瘫坐在厕所马桶旁,呢喃道:“……啊,搞砸了。” “不算砸,不算砸。方才有客人下了狠价呢。”张海逸柔声宽劝他:“你已经出来了,就不要再去想那儿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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