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卧室做吗?” 他脱下大衣,内里穿了一件高领的浅棕色的羊毛衫。 外面大概是在飘雨,他的发梢沾了水珠,裹挟丝丝凉意。 江少观愣怔,故意说:“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我没空听你瞎扯。”邰砾抬了抬下巴,“做不做?不做我就走了。” 有时间陪齐望轩看电影,却没空和他多说两句话。 “做。”江少观心脏发酸,上前擒住他的唇,将他扑倒在沙发上。 他一手勒住邰砾的腰肢收紧,另一手卡住他的脖颈,将人压在自己身下。 他汲取着他唇齿之间的氧气,想要更加深入地探索。 邰砾任他索取,却没有回应,一个吻由浅变深,他的羊毛衫被卷到了腰腹,酥麻的感觉自下而上,让他忍不住微微仰头,发出小声的喘息。 江少观心中不爽,欲望却仍然高涨…… 邰砾半张脸埋在抱枕里,猛烈的冲击让他的眼神无法聚焦,意识逐渐模糊…… 江少观在他耳边呼气:“爽吗?齐望轩能让你这么爽吗?” 江少观在一瞬间真的很想掐死邰砾,然后他们俩一起下地狱。 不管事后别人怎么谈论这段感情,他也算得到了解脱。 但是他舍不得。 他的手抚过邰砾的眉眼,想着如果他可以标记邰砾就好了。 邰砾怎么就不是Omega呢,如果邰砾是Omega,他一定在第一次做爱时就要彻底地标记他。 这样谁也抢不走了。 江少观箍着邰砾的腰,明明他们肌肤相贴,他却还是觉得不够。 做完之后,他抱着邰砾想要温存,吻落在邰砾的锁骨上,邰砾猛地一下推开他:“江少观,我说过我们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下去,你我都不是同性恋,搞得人尽皆知就太难看了。” 他的声音还含着情欲未尽的沙哑,说出的话很是难听。 邰砾:“可以你先说结束,但你得明确地给个时间。” 分开倒计时吗? 江少观脸色一变,当作没听见:“我也想去看电影。他们说今年有部悬疑类的电影还不错,你们昨天看的什么?” “现在电影院还开着吗?”江少观喃喃,“我其实从来没有进过商场里的电影院。” “你可以一个人去看。”邰砾站起身,弯腰穿好裤子。 昨天那场电影的体验感算不上好。他后面坐着一个小孩,小孩子一会哭闹,一会踢椅背。他提醒自己不能和小孩计较,但确实影响了心情,也记不得电影到底讲了什么。不过不是江少观说的什么悬疑片。 江少观拉住他的裤腰:“有了齐望轩,你就得和我彻底拉开距离了吗?” 邰砾:“如果不是你要挟我,我们还可以……” 还可以像朋友一样吗? 邰砾说着也不确定起来。六年的纠缠岂是说抹去就能抹去的。 江少观放开手:“到你们订婚。” 邰砾看向他。 江少观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到你们订婚,我就和你结束这段关系。” 他给自己定了死期,以防自己真的成了一只没有廉耻的摇头摆尾的可怜狗。: 虽然现在已经足够狼狈了。 邰砾重新穿上外套,和来的时候没什么两样:“你最好说到做到。”
第23章 叛徒 邰砾和齐望轩是以结婚为目的在交往,因为齐望轩经常提着保温盒来找邰砾,现在公司的员工都知道邰砾不再是单身。 江少观路过茶水间,无意间听见几个员工在谈论。 “齐家……是哪个齐啊?和我们公司有合作那个吗?” “邰总是不是为了合作才和他在一起的啊?” “你想什么呢,站在邰总这个位置上,还稀罕什么联姻吗?我见过那个齐望轩,长得还不错,主要是他贤惠嘛,天天来送饭。” “我也觉得他俩挺配的,邰总单身这么久,这一次一定是奔着结婚去的……” 每一句话都化作一把刀将他凌迟,江少观快步走过,将声音甩在耳后。 齐望轩也不是能够藏得住话的人,没过多久,齐家的人就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再和齐良见面,齐良套近乎直接叫上了“侄婿”。 见他笑得一脸谄媚,邰砾有些反感,提醒公事公办。 齐望轩倒是不怎么过问他和齐家合作上的事,他知道自己不懂生意运营,也不添乱,让邰砾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春节刚结束,齐望轩辞职了,虽然他喜欢和小朋友相处,但无奈遇上特别难缠的家长,也想休息一下另做打算。 他还是照常来给邰砾送饭,以前是送到楼上,现在作为名义上的男朋友,拥有了通行证,可以直接上到三十楼。 他有两次碰见了江少观,对他有印象,特意问了邰砾“刚才那是谁啊”。 邰砾:“江少观。” 齐望轩恍然:“哦,你另外一个弟弟对吗?” 邰砾愣了愣:“嗯。” 齐望轩觉得江少观长得有点凶,但不可否认有种野性的帅,即使穿着西装,也遮掩不住身上的狂戾。 他好奇道:“他有对象了吗?” 邰砾蹙眉:“没有,怎么了?” 齐望轩:“我有个朋友还蛮喜欢他这一款的,没有对象的话,我可以介绍他们认识啊。” 邰砾:“你无不无聊。” 齐望轩:“什么啊。你听说过这句话没?成就一桩姻缘,胜造七级浮屠。” 邰砾:“没有。不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他觉得是齐望轩乱编的。 齐望轩歪头,笑道:“都差不多。我也就随便一提。” 邰砾从来不觉得这六年里,他和江少观是“唯一”的炮友关系。 他也不觉得江少观会对和Alpha上床这件事上瘾。 Omega香软可人,Alpha硬邦邦的,有哪一个Alpha会在两者之间选择后者呢? 不过他也理解,Alpha天生会有征服欲,所以江少观才会不甘心。 他可以给江少观一段时间。 在放假回来之后,他们表面上又恢复到了正常的上下属关系。 只不过在江少观家里关上门,又是另外一番天地。 在一段关系前面加上时间限制,只会更让人不想放手。 江少观每次都会当作最后一次来做,使出一身蛮力,纵然邰砾身体好,也经不住他折腾,有一次竟然晕了过去。 邰砾深以为耻,不想配合他,在床上咬牙不肯出声叫床,在床下更是和他无话可说。 他和江少观私下从来不会聊到Omega,他确实也不知道江少观有没有谈过恋爱。 齐望轩的话在他心底埋下种子,在一次和江少观例行上床后,他突然想了起来。 他突然决定踏入婚姻对江少观产生打击,是否也有江少观孤身一人的原因? “你有喜欢的人吗?”想到什么,邰砾就开了口。 邰砾难得和他主动说话,却是问的这种敏感问题。 江少观以为他猜到了自己的心意,为了维护自尊心,撒谎道:“没有。” 邰砾:“你三十了,也该考虑婚姻问题。如果你想谈恋爱,齐望轩可以帮你介绍。” 和江少观想的一点都不一样。邰砾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竟然是这个荒谬的原因。 现在邰砾还在他的床上,甚至身体里还有属于他的东西,却提出让他去认识别的人。 邰砾什么也不明白。 “三十怎么了?三十几岁不结婚会死吗?”江少观咬牙,“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和你一样,找一个不喜欢的人定终生?” 邰砾回答不上来江少观的问题,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如此。 Alpha到了可以婚育的年龄就该找一个合适的Omega进入婚姻。 他脸上泄露出的一丝茫然让江少观更加火大:“邰砾,你可不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负点责?” 很小的时候,邰老爷子就告诉邰砾,你是邰氏接班人,你得为邰家负责,所以你得努力,得学会吃苦,不能喊疼。 长大了些,邰渊告诉邰砾,你将要接管邰氏集团,站到这个位置上,就要对邰氏集团上万的员工负责。 从来没有人让他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他的人生,应该是什么样子? 他的人生,不是早早就被安排好了吗? 邰砾:“难道像你这样就是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了吗?” “我们本就是在犯错。” 江少观想,他也没资格教育邰砾。如果他对自己的人生负责,他从一开始就不会回国。 “齐望轩让你问的吗?听说他辞职了?他还真的是很闲,让他赶快找个班上吧,是不是现在傍上你了,也不需要工作了,安心准备当少奶奶了?”江少观阴阳怪气道,“我江少观想要找Omega还不简单?需要他介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邰砾寒声:“他是出于好心,你不觉得你这么说太过分了?” “我不需要他的好心怜悯。”江少观捏紧拳头,只是砸到他旁边的墙壁上。 邰砾却下意识地防御,架住了他的后肘,将一只手反剪到身后。 江少观没有挣扎,不知为何,邰砾看他胸前纹的那只鹰,也宛若丧气了起来。 江少观说:“邰砾,你这个叛徒。” 邰砾身体一震,他不觉得自己背叛了江少观什么,但却有种说不出的情绪,仿佛江少观这句话蕴含着极大的痛苦。 他松开五指,跟着失魂落魄起来,待不住了,匆匆地离开了江少观家。 又是不欢而散。 邰砾以前觉得自己像是两个人。在外人面前,他是高高在上的邰总,一句话可以对别人造成很大的影响,他做事雷厉风行,一切以利益最大化为目的。 在江少观面前,他是没有秘密的、最自在的,不想说话时可以不说话,做爱时可以不用顾忌太多。 现在他觉得自己分裂成了更多面。在外人面前依旧,撑着躯壳扮演邰总的角色。 在齐望轩面前,他成了可以被依赖的对象,但他还是不习惯。每次齐望轩朝他靠过来,他都希望对方可以打一声招呼。 而面对江少观…… 他越来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江少观,认知和欲望背道而驰、相互拉扯,他总是屈服于欲望,一次次地与他纠缠。江少观就像一团火,每次做爱时都像是要将他俩燃烧殆尽。 Omega对Alpha的信息素很敏感,有次齐望轩就说:“你身上有其他Alpha信息素的味道,是你弟的吗?” 邰砾心中不是没有愧疚,但他无论如何不能说出实情:“嗯。” 齐望轩说:“江少观?他的信息素味道好浓,是酒系,和我对他的印象倒是挺符合的。你们感情真好啊。” 齐望轩没有发现邰砾的神情变得僵硬,一阵风喧嚣着吹过,他看了邰砾一眼:“冬天都要过了,也没见你戴围巾……欸,你这条领带我没见过,是新买的吗?早知道送你领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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