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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钟吃了一惊：“你不填成江啊？” 容忱：“……” 林钟来了兴致：“那你填哪儿？” 容忱拒绝和他交流了。 林钟这儿哪儿都好，就是作息太离谱。容忱待了几天，感觉自己都快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江檐生。那个工作狂，一加班通宵都是常态。 想着想着，他又觉得自己很对不起江檐生。 放下话说自己会长大的是他，现在倒好，直接故态重萌了。 容忱坐在院子里陪林钟的爷爷下棋，没下几分钟就走神，被老爷子赶走了。容忱杵在门口发呆，都没听见手机在振，还是去买东西回来的林钟大老远地叫他，跑过来拍他的肩膀。 “可以查分了，老孟还在群里艾特你了。” 容忱刚把分数发给老孟，白远恩的电话就打来了。 白远恩那儿有点吵，容忱其实没听清她的声音，但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开心，他听着她在电话那边语序混乱地叮嘱一些事情，心思却早就飘到了别的地方。 白远恩都给他打电话了，江檐生为什么还不给他打电话呢。
第12章 概率试错 大概是发现了他的郁郁寡欢，林钟虽不知缘由，还是想方设法带他去放松心情。小镇上的网吧大多设施简陋，机子还算不错，但网速总是掉链子。容忱跟林钟拿游戏机玩了一局，被缓慢的加载速度气到没脾气，干脆借着透气的由头到外面的小卖部去买可乐。 “两瓶。” “八块，自己扫码。” 容忱低头摁手机，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声音有些耳熟。他抬起头，看见坐在柜台后玩消消乐的程旻其，惊讶道：“学长？” 程旻其按了暂停，看他一眼，神色没有太大变化，仍是一副古井无波的样子：“你怎么来这儿了？” “朋友的老家，过来散散心。”容忱付了钱，说，“学长，这是你家的店吗？” “邻居的，帮忙看一会儿。”程旻其看了一眼时间，又看向容忱，“这附近没什么玩的，在网吧？” “是，家里没有WIFI。”容忱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好像自己在玩物丧志似的。他抓了抓头发，忽然灵光一闪，说道，“刚好有个可以三个人一起玩的游戏，学长有空的话可以一起来。” 程旻其“嗯”了一声，低头按了继续。容忱说了声“再见”，抓起可乐又跑回网吧。 第二天他们照样去了同样的位置，想着把昨天玩了一半的游戏打通关，结果到了发现已经有别人在用了，只好就近找了个位置先坐下。容忱抱着手臂发呆，越看越觉得对方的背影很眼熟，惊呼道：“学长？” 那人没什么反应，倒是他旁边的人回了头，看了容忱一眼，紧接着视线便转向容忱旁边的林钟，眼尾微微挑起，面带戏谑地撞了程旻其一下：“哎，看看谁在那儿呢。” 程旻其没动，微微皱起眉，有些不喜欢女生和自己的肢体接触似的，语气默然：“专心，前面是悬崖。” 女生先是手忙脚乱地跳了悬崖，勉强存活下来，跟在程旻其操控的游戏角色后面，继续说：“你那个很烦人的对门在那儿坐着欸，说起来你俩也有三四年没见了吧？他好像长高了？” 程旻其的动作一顿，角色不要命似的往前冲，直接被BOSS一刀捅死了。女生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失败”字样，忍不住骂了一句：“程旻其，我差点就拿到那个宝箱了！” 程旻其放下手柄，站起身，容忱冲他挥了挥手，说了声“好巧”，又推推身侧正在手机上玩单机游戏的林钟，说：“林钟，这是我在实验中学时的学长，程旻其。” 林钟的手指按在屏幕上，他抬起头，和面无表情的程旻其对上视线，一时间竟面部神经失控起来，竟不知道自己该是假装不熟的样子和人打招呼，还是遵从本心破口大骂直接掐上去。过了两秒，林钟深吸了一口气，朝程旻其伸出去：“你好。” “林钟，你变成熟了。”女生手里拿着一杯奶茶，笑嘻嘻地凑上来打量了林钟一会儿，点评道，“你竟然不想打程旻其了！可喜可贺！” 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林钟往后倾了倾身，皱眉躲避女生的靠近：“你用的什么香水？” “我从来不用香水那种东西好吗？那是我刚刚吃的火锅味儿！”女生面露恼怒，几乎是半吼着出了声，她用力地吸了一口奶茶，像是忽然发现林钟旁边还有个容忱似的，饶有兴趣地端详起来，“程旻其，这是你的学弟呀？看上去挺可爱嘛，有对象吗？” “同学，”容忱不喜欢别人这样评价自己，也不喜欢她说话的口气，语气也跟着变得生硬起来，“可以正常说话吗？” “好凶哦，不过我不是你的同学，我比程旻其还大好几岁呢，是不是看不出来？”女生眯起眼睛笑了笑，很是得意似的说，“看我保养得好吧？” 容忱仔细打量了一下，不敢置信道：“你二十多了？” “对啊，我现在是个卑微社畜，只有可怜兮兮的五天假期能回老家休息休息。”女生推了推一直没说话的程旻其，“我是他的表姐，怎么样，我是不是比程旻其好看多了？” 容忱不是很能理解她这莫名的胜负欲，只麻木地点了点头，林钟一脸见怪不怪，伸手去拽容忱的手臂：“你们不玩了？容忱，我们去玩。” “林钟。”林钟刚从椅子上下来，朝前走了两步，程旻其在后面叫他的名字，一字一句，明明没有什么情绪，偏偏让人觉得说话的人是在发脾气，“你搬家了？” 容忱看看林钟，又看看程旻其，疑惑道：“你们早就认识吗？” “他俩可是对门，从小一起长大的。”女生晃了晃手指，倏地凑到容忱耳边讲起悄悄话，“小林很讨厌程旻其的，两个人一见面就打架。程旻其一年回来三个月，他俩就能打三个月，后来小林跟他爸到市里去念书了，放假都不回来，我猜就是不想见到程旻其。” “我爸把房子挂中介了，我现在住我爷爷那儿。”林钟停了停，忽然露出一个有些狡黠的笑来，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孩，“打不着我了，祸害别人去吧。” 程旻其的唇角微微抿起，也没表态，但林钟就是知道他生气了。他跟程旻其互相看不顺眼十几年，对彼此的脾气一清二楚，一点微表情都能解读得一点不错。但他已经摆脱了坏脾气的程旻其，自然没必要看他的脸色，便催促起容忱：“快点。” “旻其，你是不是被讨厌了？”女生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很快拿起手柄进入新一轮游戏，轻轻拍了拍程旻其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悬崖勒马，为时不晚。现在洗心革面做个好人，还——” 程旻其推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容忱这一局破了记录，忍不住拿手机拍了照，炫耀似的想发给江檐生，刚准备按下发送键，忽然意识到他俩在冷战，于是硬生生刹车，手指停在半空。林钟看他一眼，狐疑道：“干嘛呢？丢魂了？” 容忱举着手机，叹了口气，又怔怔地把手机捧在胸前发起呆。林钟看不出名堂，也不好说什么，就坐在旁边又开了局单人的，正玩得起劲，忽然听见容忱喃喃似的说了句什么，便下意识往他那儿凑了凑，问：“什么？” “要是我跟他的问题也能打一架解决就好了。”容忱说，“不上不下，算怎么回事呢。” 容忱回去的时候是周三，学校要他们去拿毕业证书。 林钟对容忱宁可拖着行李箱去学校，也绝不先回一趟家的行为表示十分的不能理解。他们拿完毕业证书其实就可以直接走了，容忱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坐在座位上，低头翻手机，动都不动一下。 林钟无语地看了他一眼：“你对这个教室很怀念吗？” “我等人。” 林钟不知道他在等谁，见这人主意大得很，也没管，打声招呼就走了。容忱玩通关了一个单机小游戏，抬起头，视线穿过窗户外面的树木，看向校门口。有和朋友结伴出去的，有跟着家长一起离开的，也有自己打着太阳伞往外走的。 但是都没有江檐生。 容忱等到了七点，教室要锁门了，才起身拖着行李箱离开。 他懒得再把行李箱搬上搬下去过地铁安检，干脆站在学校打车，刚把手机软件打开，不远处就传来一声喇叭声，他抬起头，看见了江檐生那辆他很熟悉的公务车。 江檐生很少坐这辆车来接他，所以容忱先是有些意外地站在车外看了一会儿，直到司机从窗口探出头来喊他，他才拖着行李箱过去。 江檐生靠在椅背上，在打电话。他的脸色看上去不算太好，容忱就没吭声，把车门关了，打算拿手机打游戏。 手刚从兜里拿出来，就被江檐生握住了。 他转过头，江檐生没有看他，仍然目视前方，是一个很端正的坐姿，讲话的时候也是很严肃的口气，却偏偏没有松开握着容忱的手。容忱右手不能动，就拿左手玩贪吃蛇，死得比新一轮的加载速度还快。 过了一会儿，江檐生那儿没声了，容忱猜他的电话应该已经打完了，便扭头去看他。江檐生闭着眼，眉间有很浅的褶皱。容忱忽然觉得很心疼，他觉得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和江檐生吵了一次错误的架。
第13章 So，Foreve R “哥。” “嗯。” “成江大学八月十五就开学。”容忱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又清清楚楚，“今年我不能陪你过生日了。” 容忱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收了一下，他又等了一会儿，江檐生才睁开眼。他看着容忱，声音有些哑，但又没有太多情绪：“没关系。” 容忱哽了一下，还是说：“可能也不能陪你过中秋节了，我妈大概会让我去她那儿。” 江檐生还是说：“没关系。”这会儿的声音没刚刚那么哑，仍是平静。 “国庆也不知道买不买得到票。”容忱偏过头，“可能也回不来。” 江檐生的手指很轻地按了一下他的掌心，容忱听到他说：“没关系。” 容忱不再说话。他偏着头，不肯去看江檐生。大概过了几秒钟，也许只是一瞬，江檐生靠了过来，准确地捕捉到了他的嘴唇。 江檐生的吻很压抑，像在克制些什么，他的温柔让容忱难以忍受，他想推开江檐生，紧接着便感觉他退开了一点，眼神发怔地按着他有些红的嘴唇，默了半晌，闭了闭眼，跟容忱说：“没关系。” “我给你买了蛋糕。”他说，“生日快乐，小忱。” 容忱这才想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江檐生的样子就好像并不在意容忱能不能陪自己，只是想要陪容忱过他的生日。 这就已经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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