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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降

时间:2024-01-19 10:00:03  状态:完结  作者:軟瑭

  起初的几年是迫不得已,可到后来就已经不是了。

  年少时爱上错误的人,消耗了几年青春,到后来又东躲西藏,好不容易过上自由轻松的生活,又怎么会甘心放弃。

  有几年里,白远恩确实是抱着一种很卑劣的想法而故意不去接走容忱,她告诉自己,他在那里会过得更好。

  程心心能给容忱更好的一切,而她不行。

  如果没有江檐生——如果没有他。

  她并不是第一次想,如果容忱没有遇见江檐生,他会不会更好、更优秀。

  白远恩闭了闭眼,伸手去抓他的手臂,被容忱不动声色地避开,白远恩大概是不想在这种地方闹太大,低下声说:“我们出去说。”

  “没必要,你先入为主的样子真的很可笑。”容忱冷笑了一声,冲动之下连思考都显得多余,他指向程旻其,厉声道,“他是当初为我作证的人,你可以去问,白远恩,你怀疑的、不安的答案,你都可以知道。你既然决定抛弃我,让我去插足江家的生活,就应该做好我会变成任何样子的准备,还是说,你觉得一个跟踪狂亲爹和一个自私自利的亲妈能生出什么十全十美的好儿子?就算是同性恋,我也——”

  容忱试过用手蒙住眼睛,在白天也戴上眼罩,在房间里摸索行走,他知道人在视盲的时候,听觉会变得更加敏感。

  但他并不知道,原来人在突然失聪的时候,视觉是不会放大的。

  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不知道是重影还是水雾,容忱只看见了阮雯雯身上那件刺眼的红色棒球服。

  阮雯雯捂着嘴,像是很震惊,冲过来扶他,她的手臂碰到了他的脸侧,容忱被痛得快要呕吐。

  他近乎本能地试图推开每一个靠近的人,白远恩身上的香水味让他感到反胃,在一片光怪陆离的灯光里,容忱扶着一旁的椅子,恍惚得像跌进了一场梦。

  他在梦里是无知且愚蠢的小孩,白远恩和他道别时,他以为那只是短暂的分别,就像过往每一次他在家里等待白远恩回来一样,只需要几个小时,他就能再见到自己的母亲。

  但是没有。

  每一张奖状都被他精心整理,由程心心寄给白远恩,也有因为地址错误而被退回来的,留到下次再一起寄过去。他有着近乎天真的奢望,以为一个听话的自己可以换来白远恩的回头。

  如果做白日梦是犯罪,容忱想,那他可真是罪不可恕。

  他高估了白远恩对他的爱,正如他低估了自己的幼稚和天真。


第31章 有谁来爱

  容忱晕了一个小时才醒,阮雯雯紧张地看着他,颠三倒四地说了一堆话,他不耐烦地做了个闭嘴的手势,按住眉心:“别吵。”

  “太好了。”阮雯雯松了一口气,“你刚刚突然听不见,还出虚汗,我们现在在医院呢,我妈和远恩姐去办住院手续了。”

  容忱打断她:“严重吗?”

  “……也还好,但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下——”

  “我先走了。”容忱一手扶着病床边缘,拿起搭在旁边的外套,“你和她说我不住院。”

  “可是……容忱!”

  阮雯雯没拦住,站在原地骂了一句,连忙去楼下找白远恩她们。

  容忱拿着手机走了一小段路,才发现这个点地铁已经关门了,街道上的人寥寥无几,他找了家便利店,买了面包和水,缩在最里面的位置上发呆。头还有点发晕,但比刚刚要好很多,这让他忍不住鄙夷,白远恩打自己那一下究竟用了多大的力气。

  他打开手机,和江檐生的聊天界面还停留在江檐生发来的那句晚安上,当时没顾上,这个点回复也不太好,就只能搁置,假装收到消息的一方早已睡熟。容忱握紧手机,眼眶禁不住发热,心想自己真是被江檐生宠坏了,只是一点很小的委屈都忍不住想哭。

  和母亲吵架争执而已,这没什么,在别人的青春期里数不胜数,对他而言也只是晚了几年而已。

  他不能因为这一点小事就去影响江檐生。

  容忱慢慢地弓起背,把头埋在外套里,眼泪让布料变得湿涩,凉了以后就割脸,他毫无知觉地趴着便利店的桌子上睡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起来时被值班的员工施以了同情的注目礼,大概误以为他是什么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了。

  但也没什么区别。

  他在这里,本就无家可归。

  他先给江檐生回了信息,紧接着才去看白远恩发的那些话,面无表情地读完,长按删除,一溜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点犹豫。

  直到回学校时遇见了程旻其,容忱才勉强弄清楚昨晚混乱的局面,估摸着自己也算是社死了一回,反倒想得开,没事人似的请程旻其吃饭,为昨天晚上的冒犯道歉。

  他当时也是气上头了,得知白远恩没顾得上找程旻其才松了一口气,又拜托程旻其千万不要告诉江檐生。被亲妈打晕遭围观已经很丢脸了,他不想让江檐生也知道,那就不是丢脸,是丢命。

  趁着下午没课,容忱火速给江檐生打了视频电话,通过观察对方的神情和言语,他断定江檐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事,便反客为主,追问江檐生这几天眼睛的情况,底气十足得过分。

  容忱心态很好,自我调节能力也强,过了几天也就把这事儿翻篇了,只在收到白远恩的短信时会闷闷不乐一阵。月末他被分进了学院副院长手底下的研究小组,压力大任务多,也就无暇他顾了。

  江檐生忽然发现他和白远恩的聊天框中出现了很多个“对方已撤回”,还都是在深更半夜。

  他礼貌地发了信息询问,对方只说是发错了,让他不用在意。

  直觉告诉江檐生有哪里不太对,但秘书已经过来提醒他马上要去饭局,江檐生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搁置,想等明天再处理。

  他没想到会在饭局上见到白远恩,对方也很是错愕,应该是被临时派来的。他们客气地打过招呼,各怀心事地坐下。

  这顿饭吃得江檐生很难受,因为眼睛的原因,他其实对别人的视线会比较敏感,白远恩若有若无看过来的视线里全是打量,复杂而纠葛,使得那目光尖锐得像要把人捅穿。

  江檐生大概能猜到她为什么这么做。

  这次的合作对象又是个无酒不欢的老总,平常养生惯了,逮着借口就往死里喝,兴致上头了还要吹一瓶,江檐生看助理撑不住,便自己接了酒杯,很快就晕得头疼眼花。

  一桌人没几个清醒的,江檐生作为东道主,派了助理一一送他们上车,自己靠在大厅的沙发上小憩。脚步声轻而急促地响起,他睁开眼,白远恩站在他面前,怒目而视,酒精让她的脸颊涨红,颇有几分可怖。

  江檐生愣了愣:“……阿姨?”

  “容忱以前是个很乖的孩子,他很听话,从来不会跟我吵架,不会跟我对着干,也不会不学无术地进出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在那个家里,他一直是让我感到安心的存在,我很庆幸他没有被他的父亲影响,我也很努力地保护他,不让他被他的父亲影响。”白远恩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每一个经过的人听到,“心心把你教得很好,所以我相信她也能把容忱教得很好。可你把容忱影响成了什么样子?是,你学业有成,工作出众,可他呢?他差一点就连学都没得上!你比他大几岁,难道不知道他这个年纪的人有多容易冲动行事吗?”

  江檐生的耳畔嗡嗡地响,剧烈的头痛叫他的反应都慢了一拍,他使劲按了一下眉心,让自己清醒了一些:“阿姨,其实您不应该用以前的刻板印象去看容忱,也许他——”

  “是吗。”白远恩冷笑了一声,“你以为让容忱跟你谈恋爱,你就有资格跟我指手画脚了吗?江檐生,我不想再和你磨洋工了,从今天开始,容忱不会再和你们有联系,江家的恩情我们会报,我会和心心联系的,我相信她也会理解我的心情。”

  白远恩转身离开,江檐生的助理站在不远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得不尴不尬地杵着,江檐生发了会儿呆,撑着沙发站了起来。他感觉视野有一点模糊,但并没有很在意,沉默地走出了饭店,在人行道上没有目的地乱晃。

  他想给容忱打个电话,但还是忍住了,因为知道现在很晚。

  围着江边走了一圈,江檐生拦了辆出租车回家。他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一天,公司的电话全部不接,一直到周五才神情自若地回了公司,接了程心心的问责电话,告诉她自己手机坏了,让她别瞎想,然后坐上飞机去给被他放鸽子的老总赔礼道歉。

  他把一切都做得妥当,好像一天前的事情从没发生过。

  应付白远恩让容忱烦躁不已,他几乎每天出门都会在校门口碰见白远恩,仍然是那副愧疚的模样,低垂着眉眼,讨好似的跟他道歉,但容忱只觉得白远恩的这场戏演得让他恶心。

  因为白远恩,他消耗了太多精力,因此直到一周之后才阴差阳错地从程心心那里得知江檐生翘班一天的事情。

  容忱疑虑窦起,追问无果,只好自己琢磨蛛丝马迹,最后断定和白远恩有关。他气得不行,当天就找过去,白远恩又惊又喜,立刻拉着他要一起吃饭。

  容忱甩开她的手:“你和江檐生说什么了?”

  “我……”白远恩有些意外地看着他,半晌才接上,“那天我喝多了,我已经跟他道过歉了,但是我的态度是不会变的。小忱,之前是我不对……我只是希望以后能陪着你。”

  “是吗?”容忱阴阳怪气地讽刺她,“像以前那样,探监似的一年来几次,不是很好吗?”

  被戳中痛处的白远恩涨红了脸,忍不住呵斥道:“容忱!”

  毕竟是在人流量很大的学校门口,附近已经有不少人注意到了他们,容忱深吸了一口气,尽力冷静地开了口,声音低哑:“就到这里吧。”

  白远恩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抬起手,想要碰一下容忱的脸,被毫不客气地躲开以后,她沉默几秒,忽然漠然地开了口:“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可以告程心心拐卖。”

  “……你说什么?”容忱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白远恩,她替你养了十几年的儿子,跟你是认识了快三十年的朋友,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所以我希望你别让我撕破脸皮做到那一步。”白远恩抿起唇,她身上有一种当初和容忱的父亲决裂时一模一样的决绝,“你还不明白吗?小忱,我只是不想让你在错误的路上越走越远。就算是纵容江檐生如程心心,难道就真的一点都不希望江檐生能有个健康美满的家庭吗?”

  容忱攥紧了手:“你别再说了。”

  “小忱——”

  “你连我现在在乎什么都弄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地想要尽作为母亲的义务?”容忱冷笑一声,在某个瞬间里他很想把一切粉饰的太平都撕碎,破罐子破摔地解决所有,“他在我上初三的时候就再娶了,他已经忘记你也忘记我了,根本没有像以前那样到处找你,可是你还是每年来两次,直到我高三复读。你现在有什么好后悔的?是你选择了自己的前途而放弃了可以教育我的权利,为什么现在要装出一副慈母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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