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蛋!你这些年就他妈没学些好的。”方既明笑骂道,“赶紧带着你的小朋友麻溜地滚,我这儿又不是酒店,收据等会手机发你,把钱给我转过来。” 周觉因转了方既明三倍的钱,方既明也不客气地收了,顺道给尤真腾了张床出来躺着,方便观察情况。 看着小孩惨白的小脸,他实在是下不了狠心把他一个人丢这儿就走。他不否认,尤真长得是真的好,男女通吃的那种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不夸张的说,他的眼睛能轻易把直男掰弯。 如果尤真再大那么几岁,如果他们能在一个相对正常的场合相遇,如果尤真的脑回路正常一点,从朋友做起,循序渐进,而不是上来就强买强卖,闯进别人家里还送上来给他口交,没准他们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 但他快奔三的年龄,最忌讳就是跟小孩谈恋爱,因为基本上就是为别人培养对象,浪费时间。 这么一想,他和方既明还真是一对难兄难弟,突然有个小孩凑上来说喜欢,还热情得不得了,难以招架。方既明那个至少是亲学生,一个专业的,好歹有点共同语言。可尤真呢?他到现在也尤真的身份证也没见到,尤真是不是真名都不好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无法建立,更遑论什么共同语言? 周觉因又不自觉叹了口气。 怎么碰上这么一个难缠的小无赖?听不懂人话,又没脸没皮,做事儿不考虑后果。但凡他是个有坏心思的人,尤真现在真没准已经给卖到东南亚当抹布了,而且就算那样,他可能还会帮着别人数钱。 尤真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轻轻拽了下周觉因的衣摆,秀气的眉毛痛苦地皱在一起,很小声地喊:“哥哥……” “怎么了?疼?我去叫医生。” 尤真小幅度摇了摇头,靠在床边的手颤悠悠地去够周觉因,抓起他的一根手指,往自己身上带。周觉因没拒绝,顺着尤真的意思,手掌隔着被子轻放在了他受伤的下腹部。 “你摸摸我,就不疼了。” 尤真的两只都覆盖在周觉因的手背上,好像和周觉因的肢体接触就是他最有效的止痛药。 周觉因盖在尤真肚子上那只手起先僵硬着,后来也就放松了,温柔地搭着,一声不响。 片刻,尤真冷不丁冒出来一句问。 “那个医生,是不是和你在一起过?” 周觉因无奈地看着他,心想这小孩居然也有机灵的时候,“关你什么事儿?” 尤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自言自语似的说,“你是喜欢男生的。” “喜欢男生,不代表会喜欢你。” 明明上一秒还在心软,这一秒心又变成铁做的了,“我们真的不合适。你省省吧,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我不。”尤真气鼓鼓地反击他,“你都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呢?” “根本不需要试。”周觉因又给尤真下了毫无说服力的死刑,“这么多话,没事儿就赶紧起来回家吧,这儿也不是酒店,给你白住呢?” “就试一次。”尤真早就习惯了周觉因的拒绝,眼里亮晶晶的,有股不服气在里头,“哥哥,就跟我上一次床试试,如果你还是不喜欢,我自己走,行不行?” 周觉因眯起眼睛,眼里的情绪变得复杂。眼前这幅清纯的面孔竟然能如此轻易地说出婊子一样的话。 可惜了,他是有点喜欢长得纯的。 可他不喜欢婊子。
第16章 骆河川没想到自己会在诊所里遇到尤真。 而且尤真竟然是刚才那个男人的亲戚。 他听了方既明的嘱咐到休息室观察病人情况,刚进门就傻眼了——这绿脑袋辨识度太高,整个S市找不出来第二个。 “你怎么在这儿?”骆河川脱口而出。 尤真像朵因为缺少水分而蔫巴的小油菜花,抱着膝盖靠墙侧着,脸色不自然的苍白,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汪汪的,失落又无辜,委屈又可怜。 沉默许久,尤真才开口说,“因为我受伤了。” “我听说了,打架斗殴,被人踢到肚子,伤了脾脏是不是?”骆河川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你怎么回事?细胳膊细腿还总爱干架。我都服了你了。从没见过富家少爷打架还要自己动手,还搞到受伤的。前几天还听雨溪说,你当店长当得好好的,还因为见义勇为有了场艳遇,每天净想着怎么追人,都不带她玩了,这么这会就躺医院来了?” 尤真幽怨地瞥他一眼,告诉他,“我没有打架。” “而且,我不是肚子受伤,是这里受伤。”他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的左胸口,“我的艳遇把我甩了。” 嚯,骆河川马上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姓周的,净会说大话,还亲戚呢?分明是艳遇对象啊。 骆河川会认识尤真,说来也有些巧合。他向来是个五好青年,三好学生,长那么大做过最出格的事情就是追求自己的导师,还没追到。 可他恰好有个不省心的妹妹。 骆雨溪刚成年那天,离高考只有不到三个月了,可她仍旧瞒着家长,同学,老师,浓妆艳抹穿了个抹胸小肚兜,就上S市最火爆的迪厅蹦迪去了,美其名曰庆祝成年。 骆河川一晚上没联系上骆雨溪,赶回家里发现人不在,急得报了警。第二天清晨,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电话里先是响起了骆雨溪的声音,她哆哆嗦嗦地跟哥哥说对不起,再也不敢了,又说自己遇到了一个大好人,是他把自己从陌生男人手里救了出来,还给了她一个房间过夜。 骆河川雷霆大震,问这个人是男的女的,有没有对她做什么。然后接电话的声音变了,一个男孩儿的声音,听起来很镇定,“你好,我是男的,她很醉了,晕倒了,所以我带她到我家,睡觉。” 这个人说话温温吞吞的,中文似乎不是很流利,很容易给人一种无害的错觉,但骆河川并没有表象所欺骗,他自己就是男的,当然知道这世界上的男人没有好东西的道理。 听到“带她到我家睡觉”这类的字眼,骆河川眼前一黑,血管都快气炸了,一秒都不能再忍,“地址!给我地址!” 那边丝毫没有顾虑地报出了一个地址,地址在碧天花苑,S市有名的富人小区。 骆河川和便衣警察一起上门,敲开了碧天花苑单价最高的楼层里某间顶层复式大平层的门。 然后看到了一颗绿油油的脑袋,和自己完好无损,气色红润的亲妹妹在客厅里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握着手柄打游戏。 骆河川冲上前去检查妹妹的身体情况,复读机似的问:“他没碰你吧?没对你做什么吧?” 尤真在一旁看了会骆河川着急的样子,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动物表演。等看够了,他才按下暂停键,并用手柄戳了戳骆河川的手臂,一字一句认真地自我陈述道,“你好,我没有对她做什么,我只是觉得保护女生是我该做的,才带她回来。如果你还是不放心,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同性恋,我对女生没有感觉。” 骆河川这才注意到这个绿头发的家伙,竟然长着一张相当惊人的漂亮脸蛋,他的脸很小,五官的布局像是精心设计过的,有一种模糊的混血感。 “外国人?”骆河川看了他一会,冒出一句问。 骆雨溪抢着帮忙答,“不是,他不是外国人,但是十岁的时候就和妈妈一起移民去瑞典啦,这才刚回国两个月,中文的感觉还没找回来而已,哥,我刚刚答应他了,做他的中文老师,然后他帮我补英语,我是不是天才!” 女孩立刻被哥哥在后脑勺上拍了两个巴掌,“混账,迟早给我气死的,起来!回家!” 骆雨溪从那天起被禁足到高考结束,期间就像个早恋的少女似的,没日没夜和那个绿毛小子发短信打电话。 为了保障妹妹的人身安全,骆河川被迫和尤真成为了“知根知底”的“熟人”。 熟悉之后,他发现尤真表露出来的温吞和善良并不是假象,他就是个正义感过剩,爱多管闲事的有钱人。他把喝得烂醉的骆雨溪从地迪厅里带出来,甚至可以为了骆雨溪和轻薄她的陌生男人干架,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好GAY蜜也不足为奇。 尤真换男朋友的频率非常频繁,每次他刚交上新男友,骆河川就会被迫从骆雨溪那里听取尤真和男友们的恋爱史。每段恋情的开头都很相似,尤真只要去趟GAY吧,就会有新的收获。当然,结尾也是相似的,也就是不出一个月就分手。 骆河川问过尤真是不是对分手有瘾,尤真没有否认,“我好像是有一点毛病,希望有人对我好,但是真的对我太好了,我就觉得很烦。而且他们也不是真的对我好,只是想睡我而已。但技术大多又不行,还不如我的Lucas。” 后来,骆河川才知道Lucas是尤真一台炮机的名字。 “你不是有一点毛病,你是有大病。” 大概是一周之前,骆雨溪又和骆河川报告,尤真为了他大打出手,然后有了艳遇。“对方真的超级帅,超级帅,要不是尤真喜欢,我都想冲了。” “冲你个头。” 骆雨溪继续强调,“是真的很帅,我不骗你,UU对他一见钟情,准备好要追他了!这次是认真的!以前他喜欢的哪里要追啊,勾勾手指头就上钩了。” 的确,看着尤真在追人这件事上吃瘪,还挺罕见的。毕竟这个小孩过往对待每份感情的态度都听遭人恨的,对方看起来是爱他爱得不行,完全当孩子在宠,他却每次都以床事不和谐为由把人家给踹了。(拿人和炮机比,人会有胜算吗?) “一般,要在一起以后才会说被甩了。你和他在一起过吗?” 骆河川往尤真的伤口上撒盐。 尤真的语气听起来都快哭了,“没有啊,我想的,可是他连试都没有试过,就说不可能喜欢我,赶我走,我都躺在医院里了,也不肯陪我……” “那你还倒贴个什么劲呢?全天下男的那么多,你就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尤真问他,“一个树上吊死,什么意思?” “就是非他不可的意思。”骆河川不耐烦地说,“我告诉你吧,这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刚才和我老婆在里面说话,我都听到了,他居然是我老婆的前男友,还把我老婆甩了,害他伤心了好久。就这么个东西,他会对你好吗?而且,这人搞金融的,天天不睡觉,看着就印堂发黑,性功能能正常吗?我劝你还是回家找你的Lucas吧。男人反正就都那样,十分钟半小时,哪儿能满足你,有什么用啊?” “你胡说!”尤真像听了什么违背信仰的言论,情绪突然激动起来,红着眼为周觉因正名,“他性功能好着呢!我含了二十多分钟才射,而且还很大!又硬!能把你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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