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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茧

时间:2024-01-14 06:00:08  状态:完结  作者:今不热

  “婶婶曾多次向我要钱,我拿不出,她做这些事,也是为了钱。”

  姜理把自己曾经受过的屈辱一点点袒露在镜头下,没有隐私,没有秘密,任所有人窥探。

  “我结过婚,我的Alpha,去世很久了,孩子是跟我Alpha生的,发生的这一切全都是误会。”

  眼角透出猩红色,然而没人发现,更无人在意,在场的所有人,只在意姜理跟钟宴庭的关系。

  “钟区长也并没有诱奸我,我跟他。”姜理停顿了好几秒,心脏早就痛到麻木了,嘴里说出的这些话仿佛早已是既定的内容,他只不过是作为一个承载的容器。

  “我跟钟区长,没有任何不正当的关系。”

  姜理想到了在门外时,听到钟宴庭说的那句只是认识的一个同学。

  “只是认识的一个同学而已,他帮过我,我很感激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姜理并没有觉得有多艰难,他只觉得轻松,也并没有想哭,更哭不出来。

  钟宴庭有Omega,他又骗了自己,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弃过要结婚。

  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去想,为什么钟宴庭要骗自己,明明要跟别人结婚,为什么还要来纠缠自己,他如钟宴庭所愿,一点点撇清跟Alpha的关系。

  他答应程颂来这里,其实也并不为了别的,只是觉得钟宴庭确确实实帮过他叔叔,他得还,这样,也算两清吧。

  他不喜欢欠任何人任何东西。

  有个很年轻的记者直视着他的眼睛,问了句:“你说的是真的吗?”

  姜理有一瞬间觉得眼前很晕,他咬着口腔壁的软肉试图让自己清醒,莫名想起了高中时,钟宴庭离开的那天,他们前一天晚上过了生日,做了爱,他特别特别开心,还对着钟宴庭说:“我好喜欢你。”

  第二天钟宴庭就要离开了。

  “姜理,我得走了。”

  他连句为什么都没敢问,也没求他能不能不要走,只是不停地哭,抓着钟宴庭的手,结结巴巴地问他:“是不是我又做错事了?原谅我好不好?”

  他其实都快忘记那个时候钟宴庭的表情了,只记得自己的手指被一根根掰开,然后听着钟宴庭重复了一遍:“得走了。”

  过了这么些年,姜理承认,他一直念着钟宴庭,但现在,他也得走了。

  “是真的。”姜理对着刚刚提问的记者说。

  说完这些话,实在没什么力气,莱莱还在等着自己带他走,他得离开了。

  “对不起,给钟区长带来这些麻烦。”姜理对着镜头鞠躬,脆弱单薄的身子仿佛一折就要弯,他说:“真的非常抱歉。”

  钟宴庭在一旁僵硬地站着,瞳孔好半天才开始聚焦,碎裂的声音一点点从他心脏传到耳朵。

  “姜理……”他讷讷地喊。

  然而姜理转过身,没什么留恋。

  姜莱一见他就扑上来抱他,“妈妈。”

  “回家吧莱莱。”

  “好。”

  他要带着莱莱离开这个地方,再也不回来。

  可是事不遂愿,不知道哪里的记者抗着摄像机从大厅里跑出来,直接拦住他跟姜理的去路。

  “这个孩子真的跟钟区长没关系吗?他没有收买你让你改口吗?”

  姜莱面对突如其来的人吓得往姜理身后躲,姜理一把抱着他,捂着他的耳朵,耐着性子说了声:“没有,麻烦让一下。”

  一个接着一个,刚刚的记者似乎没有得到他们想要的回答,接连出现,瞬间被围得水泄不通,姜理跟姜莱完全走不出去。

  甚至有人拿着话筒对着姜莱,问他:“里面那个Alpha真的不是你爸爸吗?小朋友,你可以实话实说,当初为什么要喊他爸爸?是不是,他就是你爸爸?”

  空洞的镜头,尖锐刺耳的提问,都让姜莱害怕,心脏极速跳动,他脸色惨白,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拉着姜理,小声喊:“妈妈……”

  “你让开!”姜理有些生气,“你吓到他了。”

  记者根本没有打算放过他,俩人被围堵在大厅出口,钟宴庭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向姜理那边走去。

  “莱莱!”

  姜理大喊了一声,钟宴庭愣住一瞬,记者散开,他看见了软趴趴被姜理抱在怀里的姜莱。

  一张小脸痛苦地皱着,眼睛都睁不开,嘴唇没有一丝血色。

  “让开啊!叫救护车!”姜理崩溃地喊。

  钟宴庭感到什么地方的血液正在加速流失,他跑上前,要去抱姜莱,但是姜理没放手,不让他碰。

  “钟宴庭,去医院。”Omega满脸都是泪,恳求着:“送莱莱去医院。”

  “走。”他护着姜理,一把推开记者跟摄像机,压着嗓子怒斥道:“你是哪家的记者,谁让你拍小孩子的?滚开。”

  外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雨,淅淅沥沥的,姜理抱着姜莱下楼,钟宴庭开的车,还有不死心的记者一直跟着,钟宴庭望着后视镜里隐忍压抑的姜理,姜莱很明显呼吸不上来,姜理一直在给他做心脏按压。

  他从姜莱随身携带的包包里掏出药盒,忍着指尖的颤抖打开。

  “宝宝吃药。”泪水已经把他的视线模糊了,“我们马上就到医院了,莱莱,你再等等。”

  下雨天路况不好,车子又多,前面已经开始堵,后面还有记者的车,钟宴庭骂了声,直接超了道转弯,在另一条路上逆行。

  他开得很快,迎面而来的好几辆车都因为他一点不减的车速而被逼急刹车靠停。

  很快就有人报警,警车跟在他车后对他进行拦截。

  程颂不停在给他打电话。

  “操。”

  他直接把电话扔了。

  姜莱的体温越来越低,手也越来越凉,他几乎没有意识了,姜理不停在喊他名字。

  “宝宝再坚持一下,我们等下就到了,我带你回家。”姜理一边哭一边说。

  那天的雨不大,可姜理总也忘不掉姜莱在他怀里软弱无力的身体,雨水细细密密的像是姜莱逐渐流失的生命。


第39章

  姜理麻木地呆站在抢救室门前,那扇宽大的铁门阻隔了他跟莱莱之间的距离,哭过的脸狼狈不堪,他甚至都没有力气去擦。

  为什么会这样呢?

  姜理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当年一个人在医院生莱莱的时候,惶恐,不安,他没有掉过一滴泪,生完后,护士把一个小肉团子放到他身边,他僵着脖子转过去看,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给莱莱起名字,莱莱还不叫姜莱,他只喊他宝宝,护士在,他没敢哭,等到只有他一个人时,他才小心翼翼地拥着他的宝宝,不敢用力,就松松地圈着他,眼泪落在孩子的包被上。

  “宝宝。”

  “你好啊。”

  他小小声地说:“我是妈妈。”

  他从来没觉得带孩子很难,姜莱是他的宝贝,宝贝带给了他快乐,所以从来不痛苦。

  他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姜莱离开他的日子,他们相依为命八年,姜莱才是他的根。

  “姜理......”

  钟宴庭比他镇定一些,试图去握他的手,然而姜理没有给他这个机会,Alpha的手僵在空中,最后又缓缓落下。

  “他不会有事的。”钟宴庭嗓子暗哑,不知道是在告诉姜理,还是告诉自己。

  姜理抬起脸,薄薄的眼皮都是血红色,他盯着钟宴庭,“你拿什么保证他不会有事?”

  钟宴庭只沉沉地呼吸,跟姜理对视。

  “钟宴庭,我带了莱莱八年,在他还是小婴儿的时候没有一秒钟是离开我的视线的。”

  冰冷的走道里带着雨水的清冽味,让钟宴庭觉得有些苦涩。

  “你刚刚听到了吧,莱莱有心脏病,生下来就有。”姜理说:“我一直以为自己是Beta,等我发现怀孕的时候,肚子已经五个月大了,那个时候医生告诉我,我是延迟分化成了Omega,叔叔带我去打胎,本来是要流掉的。”

  他又想起了在乡下那所不正规的小诊所里,昏暗、压抑的环境,以及消毒水混着血水的味道。

  “我怕,所以跑了,我没有钱,连产检都没得做,等莱莱生下来,我才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他自从怀孕起,所有的一切都是在赌,对于分化成Omega的迷茫,对于肚子里多出来一个孩子的无措。

  他把所有的不安都向照片里的钟宴庭倾诉,那早已是他的一种习惯。

  “你知道怎么得来的吗?”姜理的眼泪似是断了弦,豆大地往下掉,他面无表情,望着钟宴庭那张好看的,他曾经爱到至极的脸。

  “是因为缺乏Alpha信息素导致的。”

  钟宴庭的心脏像是缺了个口子,随着姜理的那句缺乏Alpha信息素,但他的面上没有什么松动,他半张着嘴,想说些什么,但姜理并不在意他会说什么。

  “但我并不怪你,因为是我自己选择生下来的。”

  他胆小,怕死,懦弱,年纪小,不知道孕育一个生命是一件非常需要勇气的事,更别提把他养大,但他还是一点一滴把姜莱带大了,姜莱很乖,很懂事,也很听话,那么一点点大的小团子长成了一个会叫他妈妈的小朋友。

  “钟宴庭。”

  姜理的泪没有再流了,泪水在脸上干涸的痕迹让钟宴庭看了心颤,他没有办法形容这种陌生的感觉,只是突然间害怕起来,害怕姜理接下来说的话。

  “姜理,这件事是因为......”

  “我恨你。”

  他从来不说恨这个字眼,因为他清楚,他的境遇,他的人生,有很大一部分是跟他自己有关,他的性格很糟糕,他不像大多数人那样有果断的能力,他遇到事只会逃跑跟忍耐。

  但是姜莱也是钟宴庭的孩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又怎么可以做到这么绝情。

  钟宴庭脑子里的某根线猛然断裂,他上前抓着姜理的肩,让Omega抬起脸,质问道:“你凭什么恨我,姜理,你凭什么恨我?”

  姜理冷淡地望他,眼里一潭死水。

  “你知道。”

  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对你。

  钟宴庭,你全都知道。

  姜理的眼神让钟宴庭有一种被窥视光的慌乱感。

  抢救室的门被打开,医生从里面出来,姜理一把推开钟宴庭,朝医生跑过去,因为站得太久,腿部的血液不畅有些酸麻,他差点摔倒,扶着墙才勉强站稳,钟宴庭去扶他,他不留痕迹地推开。

  “医生。”姜理意识不到自己的声音有多抖,他太害怕了,害怕从医生的嘴里说出他难以接受的话。

  “现阶段没什么事,送得比较及时,但是他的心脏问题光靠吃药没法解决,需要手术干预。”

  姜理闭着眼,努力地深呼吸好几次,最终才从喉咙里挤出了一个好。

  姜莱还没醒,姜理寸步不离地守在他身边,钟宴庭在病房外透过玻璃窗往里看,视线落在姜莱瘦小的、惨白的、没有丝毫生气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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