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莱才不是丑闻。”姜理说:“他跟你也没有关系,我一个人把他带大,我们不需要你。” “我不是……” 钟宴庭感到自己的心脏仿佛在下坠,姜理每说一句话都像是在对他的审判。 “钟宴庭,我从未对莱莱隐瞒过你的存在,他一直都很想要爸爸,但他太懂事了,从不把这些话挂在嘴边,我时常觉得对不起他,我跟他说你是很好的人,你帮过我很多,所以他也喜欢你。” 以前的钟宴庭,他确确实实很喜欢,喜欢到分开八年都忘不了,可是再喜欢也并不能代表什么,他跟钟宴庭到此为止了。 “那现在呢?”钟宴庭凑上来,呼吸炙热,问:“你说他也喜欢我,那你呢?还喜欢吗?” “现在?”姜理模样出神,滞涩的脑子没反应过来钟宴庭在说什么。 他别过脑袋,脖子很僵硬,拽着钟宴庭的手想要脱离,他告诉钟宴庭:“放开我。” 他只想拿回自己的行李,里面有莱莱的东西,他得带走。 “你把后备箱打开。” “你想离开这儿。”钟宴庭松开了他,盯着他脖子上被他弄出来的痕迹看。 姜理没有回答,默认了。 车子滴了一声,姜理往后备箱走,钟宴庭却一手拉开后座车门,一手扯过姜理将他往车里拽。 “你做什么?”姜理被他摁在后座的皮质座椅上,慌乱道:“放开我!” 门砰得发出很大的声响,密闭的空间里有很浓的烟味,还有Alpha的信息素味。 钟宴庭跨坐在他腰间,压着他,姜理呼吸急促,挣扎着要起来,却被按得死死的。 “你放开我!” 突然释放的信息素让他害怕,山茶花的味道混着烟味交杂出一种怪异的窒息感,他的腺体刚刚在被钟宴庭摁着脖子的时候就不太舒服,这个时候如果钟宴庭可以用信息素压制他,他根本跑不了。 Alpha沉闷的呼吸就在他耳边一样,他忍不住就要求饶,“钟宴庭,放开我……” “姜理。”钟宴庭将他的双手扣在头顶,压着嗓子,“就不能原谅我吗?” 姜理柔软的腺体在座椅上摩擦着,他难受地动着身子。 “放开我。” 他拒绝回答钟宴庭的问题,而Alpha却无动于衷。 他喊着:“钟宴庭你放开我!” Alpha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透过他的耳膜,“我要离开两天,你和姜莱好好呆在医院,等我回来,哪也不许去。” 姜理的眼角透着被信息素浸染的红,他仰着脸看向钟宴庭,Alpha的脸背着光,隐藏在一片阴影里。 “凭什么?”姜理眼神涣散,他问:“凭什么呢?” 钟宴庭欺身压上去,一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他露出后颈的腺体。 Alpha的靠近让他本能地害怕起来,腺体被暴露在钟宴庭尖锐的犬齿下,他看不见钟宴庭滚动的喉结。 “滚开!” 他听到钟宴庭说了声:“你想都不要想。” 接着腺体被突然刺破,强烈的信息素被注入,姜理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痛楚传到他的四肢,绵软无力地垂在座椅上,眼神空洞而绝望。 干涩的雨水让山茶花的味道以数十倍的速度蔓延开。 姜理有种几乎要发情的错觉。 钟宴庭给他做了临时标记。 “姜理,你不能离开我,也不能恨我。” 你明明是喜欢我的。 你那么喜欢我。 你凭什么走?
第42章 姜莱的病房外多了两个陌生的Alpha,姜理看出来了,是钟宴庭安排在这里看着他,以防他跑掉的保镖,腺体上的牙印还没消,他的身上还残留着钟宴庭的信息素,每次闻到这个味道,姜理总克制不住的心慌难耐,尤其是晚上陪着姜莱的时候,会格外难忍。 只要山茶花的味道钻进他的鼻子,他就用手指扣他的腺体,直到被他的指甲抓得全是血红色的痕迹,他才会放过。 “妈妈......” 夜里的病床边只开了盏夜灯,姜莱盖着被子很小声地喊他:“你还不睡觉吗?” “我等会儿就睡。” “妈妈是不是不舒服?” 姜理愣了一下,随后说:“没有,莱莱快睡。” 姜莱抿着嘴巴,默默看了眼门外,问姜理:“外面有人吗?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出院呀?” “很快的。”姜理上半身靠着床沿,轻声细语地说:“莱莱,很快的。” ...... 钟宴庭离开医院后,先是回了趟家,苏艾真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程颂也在。 “你回来了?”苏艾真问了句:“还好吗?” 不知道这个还好是问的钟宴庭还是别人。 钟宴庭简短地答复了一句,接着便说:“我跟你解除婚约的消息,会找个时间公开,你先回去吧。” 苏艾真的脸色一直以来都不怎么好,这段时间,钟宴庭基本不回家,他一个人在哪都是呆,并没有什么区别,他接受所有的安排,反正他的人生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排好的,所以现在即使被退婚,他也接受。 “好。” 程颂拍了下苏艾真的肩,把他的轮椅稍稍往边上推了推,面向钟宴庭,问:“你确定要这么做?” “是。”钟宴庭毫不犹豫地回答。 程颂一反常态地没有反驳他,事已至此,这个婚结不结确实不重要了。 “随你。”程颂的声音里透着疲惫,他带着苏艾真离开了这套房子。 “程叔叔。”苏艾真欲言又止,好半天才鼓起勇气问:“你知道小楚在哪里吗?” 程颂垂眼看他,表情冷淡,苏艾真莫名有些怕,手指抓着推荐的毛毯,“我......” “被关起来了,闹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还以为有人护着他?” “这样啊......”苏艾真舔了舔唇,又问:“那我爸爸......” “跟他沟通过,既然是庭庭毁的婚,我也不会撤资。” 苏艾真一度沉默着,许久才轻声说了句:“谢谢。” 第二天,钟宴庭去了区政府大楼,他辞去湾北区区长一职的消息瞬间炸开了锅,跟随的记者听着消息就跟了过来。 这时距离钟宴庭上任才不到一个月。 “钟区长,您不是说那个Omega还有孩子跟您没有关系吗?为什么要辞职?” “是因为上级给您压力了?您承受不住所以才辞职的吗?” “您父亲对此怎么看呢?他也是同意的对吗?” 记者围堵在区政府门口,钟宴庭根本没法继续往前走,他停住脚步,任由话筒递到他嘴边,他看着离他最近的摄像机。 “是我主动辞职的,因为我的年轻,所以无法胜任,闹出这些,辜负了大家对我的期望。” 钟宴庭的脸在闪光灯下显得异常冷峻。 “会有更合适的人选,抱歉。” “那您接下来准备做什么呢?” “会有新的调动。”钟宴庭说:“我会好好接受安排。” 关于湾北区区长卸任的新闻直接同步登上了当天的各大新闻,钟宴庭被程颂一个电话叫回了家。 程颂穿了件深灰色的休闲服靠在别墅门口,右手指尖夹了根烟,烧了一半,烟灰积攒了很长一段,最后落在地上。 钟宴庭微微出神,此刻的程颂让他想起了十六岁那年,因为他跟谢楚钰打架,程颂气得把他送回乡下,早上程颂也是像今天这样,抽着烟,沉着脸,生气得不行。 不过他没看见钟遇,他以为钟遇也会在的。 “我以为你只是不跟艾真结婚。”程颂吸了口烟,又重重吐出,忍着怒气,“谁允许你不干的?钟宴庭,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好不容易坐上的位置,姜理替你澄清了,孩子也为此住院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区长能坐稳,你连跟我商量都没有,你说不干就不干了?” 钟宴庭的喉结很轻微地滚动,他看着程颂,随即垂下视线,语气淡淡:“妈妈,这是我的工作,不合适就不做了。” 程颂哪里听不出来他这话里什么意思,反驳道:“你的工作?跟我没关系是吧?你这样显得我像个傻逼你懂吗?你早说不做,我早就不管了,你现在跟我说不合适?” “你现在也可以不管。”钟宴庭全程脸色没有任何波动,他非常冷静地告诉程颂:“就是为了不拖累爸爸才这样决定的。” “钟宴庭!”程颂感到一阵无力,他闭了闭眼,把烟随手扔了,试着平复语气:“你后悔了,是因为姜理吗?” 钟宴庭仍旧选择沉默,程颂说:“你知不知道事情到现在这一步,你所做的一切对于姜理来说,可能都没法挽回了?” 他当然知道,所以要用姜理跟姜莱来换他以后的仕途坦荡吗? “妈妈。” 钟宴庭说:“八年前你去接我那天早上,姜理就在我房间里,他哭着问我是不是又生他气了,虽然没说,但我知道,他想要我留下来。” 那个时候,他不认为自己对姜理有多深的感情,于他而言,姜理不过是打发无聊生活的调剂而已。 因为苏净秋的死,他不得不提前离开,又或许,他的离开跟苏净秋没有关系,他终归是要走的,但现在,他做不到放着姜理跟姜莱然后心无旁骛地接着做区长。 做不到。 也不想做。 …… 姜理中午喂姜莱吃过饭后,用毛巾沾了热水,给他把脸擦了,姜莱脸蛋被温毛巾搓得红红的,他眨巴着眼睛,说了声好饱。 他本来打算再睡个午觉,但是姜理没让,捧着他的脸,说:“莱莱,先不睡了,我们要走了。” “现在吗?” “对。” 病房门此刻被打开,走进来三个穿着黑西装的男人,年纪不大,但很严肃,原本被钟宴庭安排的保镖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姜理把姜莱从床上抱起来,领头的男人手里拎了一个黑色的包,递给他,姜理接过。 钟宴庭那天还是没有把行李给他,估计是怕他跑,但现在都不重要了,他看了眼整洁宽敞的病房,像在做什么告别。 “莱莱,走吧。” …… 钟宴庭是晚上到的医院,他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一路到病房。 他给姜理的临时标记还不满五天,应该还没退,带着他的标记,Omega暂时哪也去不了。 然而还没走到病房门前,他就慢下了脚步,除了走廊里的灯,他看不见病房内透出来的光,这个时间,不应该睡了才对。 钟宴庭绷着下颌,一步步走到病房前,然后伸出一只手,将门推开。 里面空无一人,保镖也不知所踪。 护士见他一个人过来,喊了他一声:“钟先生。” 钟宴庭的声音冷得可怕,“人呢?” Omega女护士被他身上的味道激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艰难地回答道:“白天就走了,出院手续也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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